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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街的铺子都装进去了,好容易下午送阿羽去了营地,直看着进去还站了大半个时辰舍不得走,那眼睛肿得桃儿般的,刚还要强撑着帮忙,风儿见她困得不行,硬逼着她回房去睡了。”
土已培平,刘珩直起身来扬眉笑道:“平日里看那丫头风风火火的,不想也竟能有这份心。”
体贴地接过花锄倚在一边,扶过他的手向楼中走去:“蕊儿这丫头,平日里虽然大大落落,但却是至情至性之人,依风儿看,这一次怕已动了真心,只不知这样的情分究竟是该喜还是堪忧。”轻喟道:“日后,若果然机缘巧合,还求王爷爱惜成全。”
踏入噙风阁,惬意地坐下身来轻叹道:“本王的姻缘尚不知求何人成全,倒还要顾着别人的姻缘不成?”
杨柳风已恭谨地奉上茶盏,却只笑笑道:“王爷来得正好,去年的两坛菊花酒风儿今早才取出来,不若饮上几杯,也权作应景。”
知她有意回避,只怅然地道:“何止几杯,本王今日要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柔婉一笑道:“王爷如今授命为帅,当表率三军,身先士卒,岂不知酒乃兵家大忌?”
刘珩笑道:“正是因此,今日更须痛饮,今日过后尚不知何时才能再饮。”神色微黯道:“你那一坛菊花酒,实在是不必埋下去……”
“王爷。”难得地伸过纤纤柔荑握住温暖有力的大手,深深凝视着他的双眸认真地道:“明年此时,风儿定与王爷同开此坛,共饮菊酿。”
酒未饮,人似醉。
为什么?听过无数甜美的情话,却只有这一句的寡淡无意最动人心魄?
为什么?执过无数纤纤的玉手,却只有这一双的素淡柔腻最眷恋不舍?
为什么?见过无数脉脉的明眸,却只有这一汪的温淡澄澈最执著难忘?
是否淡极之艳才更动心移性,令人沉沦愈深?
心已陷落,肇事之人却抽手而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王爷稍候,风儿去端些糕点来。”
怅然望着幽淡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若有若无若远若近若即若离,明明已似在手,下一刻又无踪;明明已似动情,下一刻又冷清;明明已似拥有,下一刻又远离……
暮霭渐沉,却依旧凝坐在幽暗之中——心头的明光不在,燃千万炬烛又岂能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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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越是前路茫茫越易动情。
不动声色中的万丈温柔,才令人更易久久回味眷恋。
文行至此,倚风才认为是刚刚开始,敬请各位期待后文。
第二十四章 别恋恋(上)
骤来的明亮惊起一室幽凉。
抬起沉思了不知多久的眸,对上满是歉意的春水:“风儿疏忽了,竟忘记掌灯。”
刘珩微微一笑:“有清风明月相伴又何需掌灯?”
温淡如风的笑靥依旧:“王爷尝尝看风儿自己做的菊花糕可还堪入口。”
微有些惊喜地道:“风儿亦会下厨么?”
杨柳风垂首道:“不过是偶然翻了一本杂书,闲来试着做做看罢了,若不好吃,王爷可切勿责怪。”
金黄莹润的小糕早已拈入口中,甜软酥松,入口即化,齿颊生香,不禁赞道:“竟比宫里的御厨所做更佳。”
“风儿这是第一次试做,哪里有那么好,王爷取笑了。”
刘珩正色道:“所谓庖者,与琴棋书画无不相通,全在于一个心字,心之所至方有上品,宫中御厨虽技艺高深,但缺在心意,因此所成之物不过为食而已,风儿虽技艺未精,但心意幽远,所成就的却为珍馐。”
垂首无语,寂静中,忽闻夜幕里不知那个院落飘来幽妙的歌声:“小径桃花,春褪处、浮生无限。西风起、痴情怠尽,红消绿减……”
身侧娇息似是一滞,刘珩却已含笑着长身而起,揽过伊人踏入院中,抬眸看去,却见那粉墙上的字迹早已无踪,不禁失落道:“如此神来之笔竟然付之无形,实在是可惜。”
杨柳风低声道:“风儿任性无行,还请王爷万勿介怀于心。”言罢已是盈盈欲跪。
歉然地一把搂住:“本王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让你再受同样的委屈。”
温香的娇躯盈盈在怀,下颌轻轻抵在微垂的螓首,远处,幽凉的歌声依旧:“昔日温柔含笑看,今朝清冷何人暖……”——这一世永远都会温柔含笑看,再不让你受到那样的凄冷。
“王爷募兵筹粮,部署备战,理应事务繁忙,今日拨冗前来难道有什么风儿可略尽绵薄之事?”不知道就那样静静相拥了多久,杨柳风终于缓缓抬眸轻声问道。
望着那双略有忧色的双眸,傲然轻笑着道:“本王的繁忙事务早都已经完成了,若什么都等着圣旨行事只怕明年也发不出兵去。”
微微意外地道:“难道王爷的军队已集结完毕?”
刘珩轻笑道:“早在八月初江淮吴越便各出一厢人马,八月十五之前厢军十万就已集结归营,如今不过是操演阵法磨合历练罢了,至于那些征兵公文,不过是做做样子的,仓促招募的乌合之众充其量不过能用来打打杂,又有几个上得了战场?”
“原来王爷早有准备。”
“人人都以为本王这么多年金山银山全花在了女人身上,谁知道其实本王花在男人身上的金银远比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眸光讥诮:“五万禁军?他的那些酒囊饭袋还是留着在京城养老吧,本王多年筹谋准备,苦心经营的厢军,虽不能说万夫不挡,但骁勇精锐,足堪以一当十,他越不放心本王,本王就偏要让他知道,他的皇位不过是本王囊中之物,谁来做这个皇帝只在本王一念之间。”
杨柳风静静垂下羽睫沉默不语。
“怎么?觉得本王锋芒太露?”轻轻地抬起她精致的下颌,含笑凝注。
“王爷如今兵权在握,就算是皇上有再多的不安,也只能孤注一掷,何况今日的朝堂之上,格局已变,吴氏一门甫受重创打压,而拥戴王爷的呼声鹊起,前方战事又是岌岌堪危,此刻纵然忌讳良多,也只有等这仗打完了再说。”语声平和,然水眸却更显深幽。
“既如此,风儿还忧虑什么?”
缓缓垂睫:“王爷睿智缜密,哪有什么是需要风儿忧心的呢。”
刘珩放开揽着她的手臂,转身坐到面前的石桌旁道:“风儿今日不说,他日,只怕想说也没有机会了。”眸光灼灼深深望入春水。
水眸中一阵波澜涌动,终于轻咬檀唇道:“风儿浅见,为人臣者有三大险境:一是臣强主弱,所谓此消彼长,君王心中不安,横遭猜忌再所难免;二是臣党势重,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君王自然不能容忍;三是功高震主,臣子之绩远胜皇恩,君主赏无可赏,只有赐死。”
杨柳风微微一顿,抬眸中忧色愈浓:“如今王爷富有江南,手握兵权,一念之间足以覆地翻天,此为臣强主弱;王爷精心扶持提携的各方士子,非但已各自权倾一方,更趁着重挫吴氏之际割据朝堂,如今王爷所受之拥戴远胜君王,此乃臣党势重。”轻喟一声道:“这第三点,功高震主,只怕王爷大军凯旋之日,便是圣上杀机顿起之时。”
刘珩平静一笑:“风儿所言三大险境果然精妙非常,只不过这是为人臣子的三大险境。”幽沉一笑道:“只怕功成之日已由不得他来担心了。”
“虽则,奏凯还朝之日王爷定然气势如虹,但鏖兵之中只怕王爷专于战事,无暇他顾。”声音渐弱,终于只是咬唇不语。
微笑着伸臂将她拢坐怀中:“风儿但说无妨。”
杨柳风沉吟片刻方才缓声道:“或者是风儿多虑了,但风儿听闻当年昭翎皇后虽则宽和仁厚,却也是智颖非凡,当今圣上若非得此贤内助,只怕亦是难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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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可以远庖厨,但一定要有几样令人留恋的拿手菜。
抓住男人的胃不一定就能抓得住他的人,但是抓不住他的胃肯定会很难抓住他的人。
第二十四章 别恋恋(中)
刘珩颔首道:“不错,刘璇能有今日,皇嫂确实功不可没。”
烟眉深蹙道:“然风儿又听说那妍贵妃以御女的位分中选入宫,不过略高于宫女,却在身无显赫家世可傍的窘境中,只短短的一年,就深得圣眷步步高升,一跃而从正七品御女成为正三品的妍婕妤,且抢在皇后和其他嫔妃之前身怀龙嗣,之后又母凭子贵,一举被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待到皇后临盆,七皇子降生,妍昭仪早已稳坐贵妃之位,而吴氏一族雄起朝堂,以风儿之愚浅尚且能看出其中端倪,昭翎皇后雅慧深远岂有不知?虽则刘羽晋封太子,表面看来似是皇后略胜一筹,可妍贵妃却趁机得掌协理六宫之权,更费踌躇的是,此后未及半年皇后就染疴薨逝,个中细节风儿身在千里,不得而知,但此人的心计手段却已可窥一斑。”
刘珩怅然叹道:“想不到风儿所疑竟与本王不谋而合,只恨京畿千里,宫闱深幽,本王虽然屡屡派人追查,却始终是难得蛛丝马迹。”黯然垂首——娘亲、皇嫂还有这怀中的人儿,为什么,每一个他在意的人都是他周全不了的人?
默然半晌,杨柳风的嗓音才再次低低响起:“如此看来,妍贵妃不单智谋老辣,更是心思缜密,朝堂军前王爷虽可挥放自如,但这卧榻之侧,锦帐之中,却怕是王爷所不能及之软肋,如此一来,攘外安内,王爷始终是后顾有忧。”
释然一笑:“原来风儿是在忧心此节。”
杨柳风垂首道:“王爷深谋远虑,必然早有所备,风儿只怕是杞人忧天了。”
微笑的凝眸中尽是疼惜赞赏,轻拈着她鬓边的几丝散发道:“风儿此虑倒是与本王当初不谋而合,只不过,万事皆有缘法,本王命中注定必得贵人相助,因此这一顾虑倒也迎刃而解。”
“风儿果然是多虑了。”
刘珩似笑非笑地凝睇怀中巧笑的人儿:“风儿猜猜那贵人是谁?”
“风儿驽钝,还请王爷明示。”
“风儿倒是猜上一猜,若猜中了,本王赏你个彩头。”
拗不过他殷殷的逗哄,终于略有些无奈地道:“难道是颖淑妃么?”
愣怔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本王见那从古到今的书里,说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竟从不以为然,却不料这神机妙算的世外高人居然日日相伴在本王左右,有卿如许,本王还愁何事不能?”
杨柳风只是毫不在意地笑笑:“莫非风儿侥幸言中?”
微微收紧怀抱,额头轻抵住螓首,烁烁的眸光中满是痴迷眷宠,呼吸可闻中幽幽地道:“风儿跟着本王那么多年,有哪回是侥幸的?只是这一次,本王却实在不解破绽到底露在何处?”
炽热的气息、炽热的眸光避无可避,只得垂睫低声道:“后位虚悬,四妃之中除妍贵妃外,贤、德二位亦是空置,也只有颖淑妃的位分堪堪能与之制衡。何况,虽传那淑妃娘娘端娴内敛超然世外,但想这宫闱之中,帝王身畔,若果然与世无争,又如何能够冠绝群芳于妍贵妃的威势之下游刃有余屹立不倒呢?足见这位颖淑妃的心智恐怕犹在妍贵妃之上。”
刘珩稍稍抬首,眸光已游离于天际繁星,略失神地道:“不错,以柔绮的心胸谋略,那吴氏又岂堪匹敌,只可惜,公孙氏虽系出名门,却人丁微薄,如今只有她的嫡兄在任签书枢密院事,官秩正三品,世袭永孝侯,若非朝堂无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