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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儿娇憨地做了个鬼脸:“你若是嫉妒,你也坐过来呀,王爷还舍得赶你走不成?”
雨心俏颜羞红,轻啐道:“谁要跟你学。”
薛宛如早已丢下酒盏过去叫道:“王爷接好了。”猛一把将雨心推入刘珩怀中。
雨心粉颊飞火娇羞不胜,挣扎着欲待离开他的怀抱,早被刘珩深深揽住,笑着沉声道:“别乱动。”——这样娇怯不胜的女子,最易让男人生起爱怜征服之心。
左拥右抱佳人满怀,可是为什么胸口却依然是如此空凉的感觉?
月依依婉娩一笑,语声柔缓地道:“我们姐妹都行了好几令了,王爷还一支花签也没抽过,枯饮无趣,不若王爷赏脸也拈上一签,让我们姐妹也得听闻雅趣。”
刘珩笑意索然:“你们只管行令,谁输了本王喝酒便是。”
江雪儿早已扭股糖似的不依,薛宛如更是捧过签筒倚上他的膝畔。
月依依只是眸色温存地浅笑期望,依稀与内心的那双春水相重合,心头一颤,终于含笑放开搂着江雪儿的手道:“好好好,就行一令。”
随意拈起一支,触目之下心头巨痛,险些失手掉落花签。
江雪儿已是好奇地抢过去看,笑着道:“王爷这一签是望春花。”垂首念道:“望春仙子貂禅: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翻过签去道:“得此签者,罚酒三杯,诵七律一首,诗中须带‘英雄’、‘美人’二字。”
雨心细声道:“王爷和雪儿姐姐可不就是英雄美人么?这个诗倒也应景。”
江雪儿轻笑道:“死丫头,想说自己是美人就痛快说,偏拿着我来嚼舌头。”
月依依道:“都别闹了,听着王爷作诗。”
痛然阂眸苦笑:貂禅?是巧合还是天意?
伤透骨,沉声道:“倒酒。”
薛宛如早已殷殷排开酒盏分别倒满,刘珩连饮三杯,黯然垂眸凝睇江雪儿手中的花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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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望春花:又名木笔花,其实就是玉兰花,相传貂禅就是木笔花的花神,这里使用望春这个名字主要觉得更切合这个季节而已。
貂禅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献身连环计离间董卓和吕布,跟风儿的委身策反宁王遥遥相应。
第五十六章 泪涟涟(下)
想忘记,却发现整个世界没了她就已成空。
缓缓自斟一杯,把盏,遥望门外的沉沉夜色,月如钩,无限凄冷。
抬腕饮尽,轻叹一声,低吟道:“有意怜花花不从,无心醉酒酒凄浓。英雄泪洒何人看,美人心回凭纵容。”忽然取出怀中珍爱如至宝的香囊,凄然凝睇道:“金燕双双终化梦,柳丝分断已成空。江山万里凭一笑,痴看春风觅浅踪。”悲凉一笑,抖手,素淡的香囊跌落门槛。
再不眷恋一眼,只是伸臂揽过江雪儿笑道:“还不替本王倒酒?”
江雪儿方欲执壶,薛宛如已是连忙地按住道:“王爷又错了,须得重作一首。”
“又错了?”刘珩长叹一声:“怎么总是错呢?”
薛宛如笑道:“‘美人心回凭纵容’这一句,第二个字不合平仄呢。”
“是么?”黯涩苦笑。
“姑娘此言差矣,凡诗者当以意为先,若得佳句又何必一定要拘泥平仄,若纯为迎合音韵,终究还是落了下品。”奇+'书'+网温淡熟稔的语声悠悠响自门外,从容闲定波澜不惊。
呼吸陡地一滞,刘珩蓦然抬眸。
一双绣着浅淡的柳枝的鞋静静出现在清素的香囊之畔,轻幽似无的一声叹息,婀娜俯身,怜惜地捡起,抬袖拭了拭灰尘,认真地绾在腰间另一只金燕剪柳的旁边。
薛宛如不觉蹙眉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胡言乱语?没看见我们在招待贵客么?”
婉娩一笑,提裙缓缓走进门来。
珠白淡金迎春的织锦长襦,精致繁巧的朝云近香髻,薄施粉黛轻点绛唇,发间是霞光闪闪的紫金火玉合欢钗。
就是这样的一身装束,凌波亭上她与他共饮合卺,还是这样的一身装束,营门之前她奉酒自裁,今夜,妆容依旧,可是,人心呢?
就在刚才,扔开香囊的那刻,他在心头发誓永远忘记她,再不多顾一眼,而现在,款款步入的人儿依旧轻易俘虏了他的全副心神。
“营妓,杨柳风。”屈身施礼——任何时候都恭谨守分。
“营妓?”薛宛如蔑然一笑:“既是营妓就该待在军营里侍候才对,跑到我们海棠春来做什么。”
幽幽一叹,杨柳风黯然道:“风儿有一位恩客,已经很久没来恩顾,因此风儿不辞冒昧特来寻找。”
月依依悄觑了一眼缄默无语的刘珩,声音清冷地道:“你既从身妓籍,又岂可不知,寻欢的恩客原本就是高兴则来兴尽则归,能否常得恩顾,只在于你是否留得住客人的心,哪里有到处追着跟着的道理?”
艰难一笑,杨柳风嗓音已然微哑:“只因,只因明日大军就要开拔,远赴北疆,风儿……风儿只想今夜再最后侍奉一宵。”抬睫深深望向一直沉默无语的刘珩,一字一字地道:“风儿只求将一夜当百夜,便已此生无憾。”婉娩低眉。
月依依瞥了一眼她,又抬眸瞟向刘珩。
痛,肆虐在心头,那一句“将一夜当百夜”,如刀一般深深扎透他的心。
刘珩忽然一左一右拥起江雪儿和雨心,挣扎着站起身来,强迫自己笑得开怀:“春宵苦短,不可虚度,走,进屋去,本王好好疼你们。”说着已转身缓缓向内室而去。
杨柳风痛然抬眸,望着慢慢远离的挺拔背影,似欲出声相唤,却终于黯然无言垂首。
脚步,在向着内室移动,心,却似已脱离躯体凝定在那静跪的人身侧——应该走吗?可以走吗?必须走吗?
“王爷!”蕊儿哭叫一声从门外冲进来,不顾一切地冲到刘珩身前,嗵然跪下,抓着他的袍角道:“姑娘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她。”
“让开。”那样毫无温度的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蕊儿拼命摇头,就是不肯让开半步。
“让开!”又一声冰寒到仿佛已不是自己的声音。
蕊儿骤然瞪大双眸,越过袍摆诧异地看向他身后,蓦地抬首急切地道:“王爷,蕊儿不敢再求什么,只想请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回顾她一眼,只这一眼,蕊儿再不相拦。”
还想拒绝,心头却陡然一阵炽痛——这么多年的情分,这么多年的情分……
寂静中,仿佛有细碎的簌簌声。
终于,缓缓放开拥着娇躯的手,慢慢地,艰难地回转身体。
温淡伊人垂睫静跪,一滴,晶莹闪烁掉落在青砖之上,四溅。
紧接着,又是一滴……膝前的青砖上,斑斑湿痕触目痛心。
愣怔痴看无语。
蕊儿忙悄递眼色,带着几个人暗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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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应该走吗?可以走吗?必须走吗?
有人问我,如果蕊儿没出来,他真的会这样离开吗?
会吗?
《七律·情殇》有意怜花花不从,无心醉酒酒凄浓。英雄泪洒何人看,美人心回凭纵容。金燕双双终化梦,柳丝分断已成空。江山万里凭一笑,痴看春风觅浅踪。——倚风特为本作而写。
第五十七章 爱绵绵(上)
凝固,呼吸和心跳,在这一刻骤然消失,天地间空无到仿佛只有疼痛。
心,麻木还是凌乱?竟无从辨。
如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所牵引,脚步,不自觉地缓缓移近。
近了,又近了,那样熟悉的气息,骤然夺取了他的呼吸,贪婪地悄悄深汲,亘古压迫在心头的闷痛豁然消散。
终于,慢慢蹲下身去,伸手,小心地抬起她的下颌。
往昔温淡无波的春水,此刻盈满珠泪,无声地涟涟滑落。
贝齿狠狠深嵌在朱唇,唇齿间的伤痕已悄然渗出血丝。
脆弱,却又倔强。
这一次却已不是在熟睡中——他终于明白她为何只在梦里流泪——因为如此刻骨的哀伤他承受不起。
半晌,杨柳风终于缓缓放开齿痕深深的唇,艰难地绽放出一个凄绝的微笑:“四年前,王爷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风儿哭着跪求王爷恩幸,今夜,王爷终于做到了。”
揪然心痛——赢了吗?
与她的赌局从来就是输,但是,这一局,他终于赢了?
赢了赌局,却输了一切。
簌簌滑落的每一滴泪,都重重敲击在心,痛到梗滞而不能言,只有静静地听着她悲绝的语声幽噎:“风儿不敢有所奢望,只求今夜能得王爷恩顾,明日,大军拔营赶赴北疆,风儿当从此恪守本分,以身……”
“不许!”这一声低哑的轻吼用尽所有的心力方才截断她的语声。
一把将她重重拉入怀抱,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柔软,这一刻寒凉不再,身体仿佛找到了应有的归属:“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从生到死,只有我可以幸你,永远……”
攫起她的下颌,狠狠地吻落在齿印深深的伤唇。
微咸,苦涩,是血还是泪?
脸颊上,两行微温的液体悄然滑落,顺着唇角渗入纠结的舌间,与她的泪交融一处。
恨不得能一生一世如此交缠不息,却终于还是在要失去呼吸的一刻眷眷离开。
春水滢滢,看见他脸上的泪痕,骤然一惊,抬袖想要为他拭去,却被炽热的掌心截获柔荑。
眉微拧:春已深,手犹凉,是否一直都在等待他的温暖?
“你刚才说,只求今夜能得恩幸。”刘珩语声沉沉。
微赧垂睫,却终于还是轻轻答道:“是。”
牵着柔荑环上自己的腰间,他拥着她慢慢站起身,再一次抬起玲珑的下颌,目光深深探入早已波光缭乱的春水:“你刚才说,我赢了四年前的赌局。”
想要避开那样明澈的目光,他却丝毫都不放开深扼的手指,只能局促地回应:“是。”
“四年的赌注就只有一夜,你不觉得自己吝啬到毫无公平可言么?”怀中娇躯陡然的一震令他不自觉地悄悄勾起唇角:“无论输赢,我都喜欢彻彻底底,你听好了:要么夜夜承欢,要么,一次也不必,你来选。”
“风儿……”嗫嚅良久,终于轻轻地道:“风儿愿意。”
刘珩浅笑着追问:“愿意什么?”
玉颊腾火,娇躯微颤,却是怎么也说不出那样的话语,只得羞窘求助地望向他。
含笑抬起另一只手怜爱地为她轻拭泪痕,柔声道:“愿意什么?夜夜承欢?”
“嗯。”杨柳风的声音细微若无。
心间已被甜蜜浸润,却还是忍不住要逗引她:“还是……一次也不要?”
焦切的眸惶然望向他,唇微启,却终于没有发出任何语声。
轻轻叹息一声,温柔地将她抱起走向内室——没办法,她若不是这样优柔内敛的性子,也许根本不必等上四年,但这是他心头至爱,所以,他只有认了。
内室,自然布置得春情旖旎,这样的温柔香艳,不动情也自有了三分情愫,何况是情根深种的一对人儿。
轻柔地将她放在温软的榻畔,抬手拔下紫金火玉合欢钗放落在一旁的矮几上,小心地为她解开发髻,让一头青丝如瀑飞散。
杨柳风,只是微微垂首,顺从于他的体贴怜爱。
轻拢香肩,拥她坐于膝,下一刻,已习惯地抚上那怀念许久的锁骨——这早非一朝一夕的习惯,那么多年已成了瘾,无可救药。
安静地相依片刻,刘珩忽然幽幽地道:“决定了要回来么?”
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