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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团圆在无缺怀中震惊,何时无缺的感知胜过了她?而随着前方气劲的狂泻奔涌,墓穴发出了沉闷压抑的轰鸣声,仿佛被阴风压抑了许久,积蓄的力量喷薄而出。整座墓地在颤栗,石壁剥脱下一层层石片,石片夹着石屑到处肆虐。无缺不假思索,由虚掩改了紧搂,旋身带着妹子闪到了角落。无数石片从他身旁擦过,弹射激钉入石壁,又或跌震地面。待到墓地震颤暂休,风又呼啸穿梭,声势远大之前,阴森森又冰寒寒。
无缺和令狐团圆心知,此情意味着翡翠玦来了强敌。来人与梨迦穆交手,能造出如此动静,必然是与梨迦穆一般级数的高手。只有高手过招,才会将气劲控制如斯,或韬晦待时或激流滂湃。
无缺犹豫,他与团圆没到那个级数,过去也帮不上梨迦穆。令狐团圆却看到他衣衫多处破损,脸颊也被石屑划出两道血痕,她一时血热,从他怀里钻出,抢先开道。她这一跑,无缺来不及拉住,只得紧紧尾随。
剑吟夹杂戾风,如同无数把利剑,不断地冲出墓室。令狐团圆首先艰难地站到了门口,她担忧师傅,却只能止步门前,再往前阴寒透骨,乃两高手过招形成的气场。无缺跟上并肩,眼前墓室已面目全非,仿佛被揭了一层石皮似的,失了往日的灰,色白形惨。
梨迦穆未持青冥剑,只握了把竹剑,竹剑早在气劲交加中冰冻成棍,一层冰霜覆盖其上,每每于交手中磕去一层,又迅速凝结新的一层。他的对手是一位奇特的男子。发灰黑,衣裳灰黑,貌整齐,周身整齐,面肤微黄不带表情,犹如木雕假人。他空手应对梨迦穆不落下风,爪风犀利伴随着阵阵阴风。
令狐团圆看了几眼,暂缓下心。师傅未用青冥就还有余手,倒是冰剑所展的剑式,她前所未见。与寂灭七剑风格不同,也与往日梨迦穆的精妙绝剑不同,冰剑每走一式,她都看得极不舒服。无缺亦是一般不适,盯看梨迦穆的剑只觉浑身气血逆流。
剑式简约率性,仿佛无心而出,却剑剑落指对方难接之处,若换了令狐团圆和无缺应对,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而来敌委实了得,尽数化解了梨迦穆的剑式。他爪掌功夫卓越,内劲更是浑厚。有几剑分明要招呼到他身,他却凭借散发出的气劲所凝气场,混爪式弹开。墓中盘旋的阴风就由他而生。
令狐团圆和无缺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尽管看着剑式逆血般难受,却也很快的沉迷在世间顶尖高手的对决中。两人以往只知梨迦穆的修为莫测高深,一直不明水深几何,目下终于有了比照。
梨迦穆早知墓穴来人,眼角余光瞥到一双痴迷后,心下暗叹。他和那人的对决,岂是如今的两人能旁观的?
对手仿似洞透了梨迦穆的心思,挥爪弹开冰剑后,瞬间避退三尺。他收敛阴风后,以一把低柔嗓音细语:“你我十余年后的再度交手,暂且到此为止。”
梨迦穆不言,停剑后他的虎口开裂,一道鲜血延着冰剑迅速流下,流过剑身,热血与冰剑相接,发出咝咝颤吟。令狐团圆一惊,师傅竟吃了亏。血滴落地面,冰剑骤融,酥化碎泥。
“你是何人?”令狐团圆问。
那人慢慢转过身,气韵已与适才不同。他和蔼地笑道:“你们就是他的徒儿?不错,很好,年纪轻轻的能走到这里。”
令狐团圆一怔,这人虽在笑,还笑如春风,却给她险恶感。
“你可以走了!万福!”梨迦穆喝道。
无缺眉头一拧,他不似令狐团圆漠不关心世事,万福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大内第一高手,甚至是杲中第一高手,雍帝最宠信的宦官,万福公公。
“遵命。”万福笑吟吟地回身作揖,跟着,他原地消失不见。一阵阴风疾出门口,冲劲左右震开了两少年。
令狐团圆左退一步,站直后,耳畔却钻入万福低柔的声音:“我们还会再见的。”
无缺站稳后扶住了令狐团圆,后者面色粉白,两道鼻血淌下,他暗道不好,自个体内也热血上窜。无缺强自压下,梨迦穆淡漠道:“先调息,稳了再说!”
令狐团圆和无缺方才知道,好戏不能白看。梨迦穆、万福级别的高手过招,两人离得太近,都受了内伤。
等两人调息完起身,却见梨迦穆面色惨白。他那样的人,面色这一变,就更加唬人。
“万福有多厉害?他到底来做什么?他是敌是友?”令狐团圆不敢问他伤势。
梨迦穆默了片刻道:“十二年前,我不是他对手。十二年后,我还是技逊一筹。”
“不会啊,师傅你都没有用青冥剑!”令狐团圆不平。
梨迦穆冷冷道:“持剑之利,终借了外物。你还不知,万福擅长的根本不是拳脚。”他若手持青冥,那未战即败。
令狐团圆惊讶。她终于明白,这世间还有比梨迦穆更厉害的高手。武学之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无缺沉吟而问:“请教梨先生,万福为何而来?”
“棺材。”梨迦穆答了两字,无缺顿时想到:他派人北上送棺,万福见了梨迦穆剑刻木牌,即知梨迦穆身在南越,由此万福才会出现在翡翠玦。
令狐团圆也听到了棺材两字,却不愿往下想,她还在琢磨梨迦穆的话。持剑借物,是梨迦穆抵触的,也是这么多年,梨迦穆一直不准她随身佩剑的原因。剑客无剑,琴师无琴,可那种境界,天下武者乐师又有几人能臻至?梨迦穆的用意她现在明了了,在她的剑技还未达到那境地前,先一步眼到,心到,意到,以此奠基她日后的武道。
棺材两字之后,梨迦穆便缄口。无缺向他叙述了雍帝旨意,令狐家事后,又替令狐团圆问请梨迦穆的同行。梨迦穆果然拒绝。
无缺眉稍微动,又揣测了万福来战的另一个原由。伤梨迦穆,拖延梨迦穆可能的北上行程。
“该来的,终要来。我不可能永远待你们身边。”梨迦穆凝视令狐团圆道,“你且牢记,你是我的弟子,姓氏令狐。”
令狐团圆点头。
梨迦穆转面无缺,无语,无缺却明白他意思。梨迦穆又沉默良久,道出了令狐团圆期盼多年的尘封往事。与令狐团圆盼望的不同,他说的是她父亲。
“你不能愧对你的姓氏,你的父亲令狐约为你母女付出了半生的代价。你父亲早年的修为远在你们之上,可为了你娘亲,几成废人。当年你娘重伤濒死,是你父亲拼尽一身内劲,日夜救护,这才将你娘亲拉出了鬼门关,这才有了你的出生。”
令狐团圆动容,无缺黯然。
梨迦穆语调更重:“所以,无论任何情形,你都不能更改你的姓氏。”
令狐团圆当即应下。这段从未听闻的旧事令她无比惊骇,父亲的守口如瓶,深藏之心和隐匿之苦,抵得下她身世的所有传言。她就是令狐约的女儿,今生不变。
2匿气之术
更新时间2010…1…23 23:29:03 字数:2899
2匿气之术
令狐兄妹各怀心事回到了望舒,两人一到,令狐约这一支就踏上了进京之路。令狐团圆目视其父与伯父令狐绅告别,两人四手紧握,所有话语尽在不言中。等令狐约上了马车,车行驶了数丈,令狐绅忽然在后高呼:“约……”
此一字意味极深,令狐团圆隐隐察觉,伯父喊的不是她父亲的名讳。令狐氏族族长之外的头号人物,曾位居大杲三品高官的令狐绅,表达的不会仅是离情那么简单。
令狐约略微点头后,放下了车帘。他举家迁移,马车中还坐有两个儿子。次子令狐无伤和嫡子令狐无缺,而他的长子令狐无忧远在西秦为官。
令狐团圆与令狐海岚、无伤之妻陶氏一车,戚夫人与两位姨娘坐一车。三主车之后,另有五副车及十车物品。
一路众人皆无语,出望舒过陈留,入夜后在百药郡治落脚。下车后,令狐团圆发现车载的物品颇费思量。十车物品,大多是食物,甚至还有炊具。
无缺见她滞留车旁,上前道:“走了。”
令狐团圆指指车内,要他作答,无缺道:“今儿赶算得巧,能在百药入住,后几日就难说,保不齐还得露宿野地。”
令狐团圆不禁感叹:“爹总那么多虑,太受累了。”
无缺想了想道:“晚饭后,到我房里来一趟,我给你留窗。”
“为什么不是你来我房里?”
无缺却道:“不来别后悔。”
令狐团圆看不透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吃准了她会上钩的模样,便甩头道:“不去!”
无缺也不纠缠,只尾随她步入客栈。
晚饭后令狐团圆在房中来回踱步,晃到月中天,她还是溜出了房间,去钻无缺的窗。
无缺仿佛笃定她会来,头也不抬地道:“把窗关了。”
令狐团圆一反手,窗格落下。“到底什么事?”走近后,她看清了案上的物件,一条银白色衣带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令狐团圆一惊,那可不是衣带。
“你把细水给我?”
无缺看着手中一本泛黄的书,轻描淡写地道:“当年我就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令狐团圆抓起衣带,运起气劲,刹时那衣带发出一声脆响,抖直成剑。剑若一泓秋水,又似一束银光。
无缺九岁那年,拜师不成,梨迦穆却赠他软剑细水,羡煞令狐团圆。她开口讨要,被梨迦穆呵斥:“你用此剑,将终生无望宗师。”无缺当时安慰:“我的就是你的,我先替你收着。”令狐团圆心有小九九,如此软剑,三哥必定不用。果然,无缺雪藏细水多年,还是交到她手中。
“可是……”令狐团圆又放下宝剑,细水还原为衣带,“这剑太好了!”细水之利,不在青冥之下。
“此行北上盛京,你身边没个防身的,总是不妥。”无缺轻轻翻了一页书,“平日把它佩在腰际,权当无剑不就是了?”
令狐团圆确也爱不释手。梨迦穆曾品评此剑,剑中极品,只是过于细柔。
“那我以后得了青冥就给你。”令狐团圆把玩着细水道,“师傅说我出师,就给我青冥。”说着话儿,她忽然想通,为何梨迦穆说她用细水于武学无益。剑若其人,剑技剑式,甚至剑本身都能说明剑客的剑道。细水偏阴柔,无法企及青冥的中正。长久以往使用细水,她可能在柔剑上登峰造极,却将封闭更多更广阔的剑道,那将成为剑境的无法弥补的残缺。
“敢情好!”无缺又翻一页书,“那我就期待你早日出师了!”
令狐团圆束上细水,斜眼他:“你怎么与我说话心不在焉?”
无缺放下书,瞥她腰间细水,道:“很惊讶,那么贪吃居然没变水桶腰!”
令狐团圆冲他比比拳头。无缺将书递她拳头上,“给!”
“还有给我的?这是什么书?”
“匿气之术!”
令狐团圆顿时挑眉:“这是师傅授你的?”
无缺叹:“我没有你剑技的天赋,梨先生又不肯收我,他教我都这些旁门左道雕虫小技。”
令狐团圆盯着他,上下打量。不愧为令狐氏族的宠儿优渥,曲曲弯弯多,还跟爹一样,能藏。
“拿着啊!你从翡翠玦回来不是问我感知的事吗?这书里就有!本来想再过几年给你的,好叫你专注剑技……可惜,时不待人。”无缺没有一分感叹却似悠然。
“你学的都什么啊?”令狐团圆接过书,大致翻阅后,所见全是不入流的武技,“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