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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过,也明白最终她不会给你丝毫机会,只会令你落得伤心失意的下场!很不甘心啊,也很庆幸!我是女人,在怨你不肯正视我的同时,却又看得极清她与十四弟间无法插足的情痴,能体会她那份爱人的心情。所以我不会苛责什么都没有做的她,也不再苛责你。后来,当发现你所恋上的,原来只是她无差别的温暖与亲情,心里真的很痛!”
不知泪为何会染湿眉睫,她定定的看他,“胤禩,你说你迷路了,所以我也曾一直站在原地等着,等你找到回家的路,一直等着……”
她的胤禩,从小就过得如此的苦楚,几乎没有人肯施舍他一点点的关怀爱护。她又怎忍苛责他对亲情对那份温暖的向往之心?甚至在康熙五十年,皇阿玛当着众皇子的面,毫不留情的责骂道:“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
她那时听罢,只觉气得发晕,几乎恨极了将胤禩责骂得如此重、伤得如此深的皇阿玛。那句“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让她从此对皇上寒了心,再无任何天真妄想。她一心想守护的男子,就被如此绝情的伤个彻底,甚至大病一场也无一句抚慰之言……真的让她好恨呢!
她抬首,水光潋滟的美目直视他微笑的俊颜,美丽的笑容在她唇边漾开。
“胤禩,我是郭络罗?茴雅,从来不允许出现残缺的感情,要爱就要全心全意。我不允许你有二心,你此生只能爱我一个人,知道吗?”她绝然的宣言,踮高脚将朱唇印上他柔软的唇畔,心疼的低语,“胤禩,我不求别的、也不想去计较太多了,只想要你能快快活活一辈子,陪我走完这一生足矣!”
男子虔诚的搂着她,叹道:“是,我会一直陪你慢慢变老,直到生死同衾!”
¤¤¤¤¤¤¤¤近申时,天气有些阴沉,层层黑云压城欲摧,惹得人们纷纷躲回室内,怕一场雨事很快就来临。
“十四爷、十四爷!”
十四阿哥风尘赴赴的回宫复命,刚觐见完康熙,正欲往长春宫探望德妃兼接儿子回府时,便见一名小太监在转角处探头探脑,急急的叫住了他。
“爷,是太医院里的太监小贵子公公!”泰宁低声向主子禀报。
十四阿哥点头,耐着性子等候。
小太监上前打了个千儿行礼后,恭敬的说道:“十四爷,奴才是奉傅太医之命将这封信亲自交给您!傅太医说这件事已经托不得了,请您自己看信后再做定夺!”
小太监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信缄双手呈上。泰宁上前接过,交给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不急着打开信,眯眼打量小太监片刻,沉声道:“爷记得,一个月前福晋去太医院时,那天刚好是你在当值吧?是否如此?”
“正是如此!”小太监弯身回道。
“那天,福晋有何异样?和哪位太医见了面,说了什么?”
“这……恕奴才不知。因为福晋是自个儿进药房找傅太医,真日姑娘在外头看着,奴才没有在旁伺候!”
沉吟片刻,十四阿哥摆摆手让小太监离开,取出信笺,一目十行的看阅起来——
错乱的疯狂
近傍晚时分,天空下了一场初夏的雷雨。雨来得急也去得快,没有什么影响。空气中泌着冷风过镜后的阴冷,于旁人而言凉爽宜人,但于浅颜来说,可是要命的冷彻骨了。
所以晚膳后,马上跳上寝室内铺着厚厚鼷貂毯褥的长榻上,窝在被毯间,闲极无聊的开始了——刺绣。最近她很有兴趣的同真日真夜她们学古代的刺绣打发时间,这可完全是凭真枪实弹上场的技术活儿,可不是现代那种画个图、数数格子的十字绣所能比拟的。
“不对、不对,格格您绣错了啦!”真日端坐在榻前急急的说,差点没有亲自抢过绣架,自个手把手的教了。
真夜铺好床,走过来瞧了瞧,笑道:“还好嘛!至少比曾经所谓的鸭子好多了呢!孺子可教也!”
她还记得那只挂在十八阿哥胤祄腰间晃了好几年的绣袋,可是浅颜格格的第一件绣品呢!那样拙劣的作品,因是她亲手所制,所以十八阿哥也很捧场的将之天天挂在腰上闲晃了整个紫禁城。再然后,几乎全紫禁城的人都识得那只“特别”的绣袋,在那几天只要看到浅颜格格,就会想起那只所谓的鸭子,然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喷笑。而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跟着丢脸了好久。
真日也想起了这事儿,不禁掩着唇“咯咯咯”的笑起来。
只有浅颜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她们是在嘲笑自己,不禁面上发红。噘了噘嘴,有些恼羞成怒的赶人了:“好啦好啦,我自己一个人绣!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哪儿凉快就哪儿去呆着吧!”
见确实没她们的事儿了,真日真夜忍住笑福了福身,退出寝室。
¤¤¤¤¤¤¤就不信她真的拿一根小小的绣花针莫可奈何!浅颜完全是铆上了。
认认真真绣了会儿,对着七扭八歪的绣布上的线,浅颜有些沮丧了。
敞开的窗外,伫立着几株高大茂盛的海棠树,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硕大的暗赭色叶脉滴落石板上,发出叮咚的迸裂脆响。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初雨微晴的景色极是迷人,可浅颜完全没那个心情欣赏。冷风自格子窗贯入室内,卷掀起层层叠叠的以金线绣制而成、垂地摇曳的帘幔。
浅颜缩了缩身体,终于披衣下榻,不情不愿的放下绣架起身去关窗。
正合好窗户,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开启,霎时间一股强冷风贯入室内,烛光晃荡不休。屋外是暮紫的天空,迷离的紫光溜入室内,同幽然晃动的烛光相辉映,更显得屋外暮晚的天空,紫霞朦胧美丽如纱,玫丽多姿。
“祯儿?”
腾手压住凌乱飞舞的长发,浅颜回首,看清了步入室内的高大身影。十四阿哥的面容隐在逆光处,线条分明的五官背着屋外的浅色紫光,教她看不清他的容颜神情,只隐约瞧见他回身掩上门,另一只手端着的托盘上是一只瓷白的碗,正冒着腾腾的热气与浓浓的药味儿。
“祯儿,你回来了呀,好快哦!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在外头露宿了呢!”她好意外的说,露出高兴的笑容,拉紧身上保暖的外衣,朝他走去。直到瞧清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禁打了个突。“祯儿……你,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脸上表情有些漠然……不,或者说更是一种平静到近乎诡异的表情。心里不禁忐忑不安,下意识的想躲。
十四阿哥上前,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竟是温柔呵护般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边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椅子旁的案几上。
浓浓的刺鼻药味扑鼻而来,不同于平日带有淡淡药香与食物芳香的药膳,那种浓得诡异的味儿几欲令她作呕,不由挽袖掩鼻,移了移身体想起身离开,却被他早一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制住了她的意图。
“祯儿……怎么了?”她疑惑的看着他,心里犹疑不定。
“姐姐,药还热着呢,先趁热喝了吧!”十四阿哥将案几上正冒着热气的瓷碗端到她面前。
浅颜抬首瞥了眼他平静的面容,慢腾腾的接过热气袅然的瓷碗,捧在双手间,试着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道:“哎,不是说今儿要出京办事儿吗?回来的可真早呢!那个,我晚膳时已喝过太医开的药了呢,近来身体也不错,就不用额外喝这些了吧?是不是,祯儿?”
十四阿哥定定的省视她依旧温软轻快的笑颜,眯了眯眼,出口的声音有些薄冷:“这不是你平时喝的药。”
她当然知道,但……
“那……”心中那股没由来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安的看着他渐渐敛尽的笑痕,隐在紫光中的面容透着几分冷硬淡薄。
而,当听见他用过分平和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出那三个她意想不到的字眼,让她如遭电击。
“这是以麝香、巴豆、红花、芒硝、牵牛子、芫花、桃仁煎熬而成的药,是……堕胎药!”
“呯”的一声,瓷碗自虚捧的手心间跌落于地,瓷器清脆的碎裂声是那么刺耳,仍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滚洒了一地。
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她不敢置信的抬首看他,试着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丝丝玩笑说谎的迹象。而他却是皱起了霸气的眉宇,微露不快,而后淡声道:“算了,厨房还搁着备份的,呆会儿再让真日端来吧……”
她无法相信,这么薄凉残忍的声音是出自这个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的男子口里。俊美无俦的面容依旧,却已不是平日她熟悉的那个霸气又温柔的男子。凛冽的眉眼点染上残忍与无情,就如那天在泌水阁前她不经意瞧见的残酷无情,让人只须瞧上一眼,不觉胆寒心颤,不敢与之对视。
她一直知道他有着她无法碰触的阴暗冷酷薄情的一面,可他隐藏得极好,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分毫,她也从来不是太在意。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残色有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不要——”
她惊慌的推开他,宛若惊弓之鸟般逃离他远远的,缩到寝室另一角紧紧的护着腹部,咬紧了惨白的唇,朝他摇头。十四阿哥漠然的看着她徒劳的挣扎,掩在宽大的马蹄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已紧捏成拳。
“祯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可是我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生下他,好不好?祯儿,我……”
“住口!”
他怒吒一声,额上青筋暴露,狂怒在他眼底爆出,俊美的面容微微的狰狞可怖,双眸俱张,凝视她的眼神宛若有千般恨绝、万般痛楚。见她满脸惊吓,心一软,遂放缓了声音道:“姐姐,这孩子留不得!我绝对不会留下他!绝对不会!姐姐,乖,听我的话,我们打掉他吧!才两个月多,现在还来得极呢!我们有天赐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不必要的小鬼来扰了我们的生活……”
说到最后,他放缓了冷冽的音调,朝她温柔安抚。脚步微移,他想上前将缩在角落里目露惊惶的她纳入怀里好好安抚劝说,却见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差点因踩到垂地的帘幔跌倒时,心中一惊,不觉魂飞魄散,方想上前扶住她,她却抓扯住帘幔只顾着后退,清秀的脸上是对他难以掩藏的恐惧与害怕。
她……竟然怕他……
“你说谎!”
手指紧紧揪住身后的织锦帘幔,浅颜摇头,心痛得难以呼吸。忍住眼眶委屈痛楚的泪,她哑声道:“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三个孩子的,无论男女,就想要三个凑足数……”
¤¤¤¤¤¤¤——姐姐很喜欢孩子吗?
——孩子很可爱呢,虽然乖乖的时候像天使,撒野时像恶魔,但只要他们一对你撒娇却比什么都可爱可亲。
——那姐姐希望将来成亲时,生几个孩子呢?
——三个!
——为什么?
——因为啊……孩子太多会顾不来,但太少了他们成长的岁月又太过寂寞。三个的话刚刚好呢,互相有照应。古人云:三人成影、三只小猎的故事、三个和尚挑水喝……都是三呢,三很好耶!
¤¤¤¤¤¤¤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