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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皇后娘娘——”一脸病态的恕妃在宫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对着皇后行礼。鬓角粉色的绢花衬托的她的瓜子脸,下巴更加的尖细,原本是已经淡忘了她冲到自己寝宫大闹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一次对青萍的伤害,苏无痕恨不得将她的模样印到自己的脑海里去。
“恕妃,你说说是怎么一会事情?”王凤霞似乎还真端出了秉公处理的模样,侧头命人给恕妃端来一张椅子。
“回皇后娘娘的话,前段时间娘娘身体欠佳,臣妾很是担心,听说月初的第一柱香是最灵的,所以臣妾就去了,途径行云殿的时候,小茉说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臣妾怕耽搁了吉时,所以也没有管她,自己先去了庵里,可臣妾回来后都没见到小茉,到处找了一圈才知道,小茉看到清妃娘娘的魂魄了,还说——”
“还说什么?”王凤霞看到恕妃说的吞吞吐吐,不由皱着眉毛追问道。
“还说看到苏贵妃和青萍在行云宫!”恕妃一口气说完,却不敢拿眼睛看苏无痕。
“刚才青萍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凤霞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着苏无痕。
苏无痕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打进了冷宫。
说是冷宫,可是皇家园林终究是比外面的环境要强,依旧是高高的院墙,只不过是白砖黑瓦的冷色调。墙头裂缝里长出来,现在早已经干枯了的荒草,在风中颤抖。
苏无痕卸去了所有的珠宝首饰,褪去了所有的绫罗绸缎,只是用一根印着兰花的棉布包着一头长发,手里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里面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父亲是万万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女儿,会有着和姐姐这么不同的结局吧。可是有什么关系么?得宠也好,冷落也罢,不过是皇家棋盘上的一颗普通棋子,用完之后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只是棋局可以重来,人生却没法翻盘。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恹恹雨。哈哈哈——”
凄凉的唱词,曲末却带上苍凉的笑声,苏无痕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疯疯癫癫的跑到苏无痕的面前,将手中绿色的绢帕往苏无痕的脸上一扔,然后又笑嘻嘻的跑开了。
身后一个嬷嬷对苏无痕福了一福:“对不起,贵妃娘娘,庄修仪又犯病了——”
苏无痕微微一笑,那嬷嬷已经撇下苏无痕去追那个疯疯癫癫的庄修仪去了。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还没有化去的积雪,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眼前浮现出青萍那无辜的眼神,自己自救尚不得,更谈不上保护身边的丫鬟了。
在采薇宫的时候,就没有多少的宫女,也没有人会涉足,如今蝶妃不在了更加不会看见一两个人,所以初到冷宫的苏无痕并没有多大的不适应,除了房间更小了,更冷了之外。
小珍和小珠帮苏无痕收拾东西的时候,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塞给了监督的太监,只是为了能将自己喜欢的几本书塞进包袱。
天还没黑,苏无痕就早早上了床,虽说被子很硬,但比起没有棉被在身上,还是好上很多,她还是感谢皇后没有直接把自己贬到浣衣坊去。
庄修仪晚上断断续续的歌声,将苏无痕的梦割裂的支离破碎,她不知道远处的萧允会不会知道梦里有他。
哥哥在边疆还安全吧,萧允在边疆还安全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无痕将萧允的地位放在了哥哥苏无忧的后面,要是他教会自己盗梦术多好,至少自己可以进哥哥的梦里看看。
雪下了又融了,融了又下,苏无痕和那个庄修仪的嬷嬷慢慢的熟络了起来,她知道她姓李,于是亲切的唤她李嬷嬷。
李嬷嬷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咳嗽,不过她有着一身很好的厨艺,即便是自己种的白萝卜,她也能做出鲜美的味道出来。
李嬷嬷有时候会为苏无痕打抱不平,说皇后只不过上下唇轻轻一动,苏无痕便被掐断了翅膀丢进了笼中,从此后世界对她来说,就只有四四方方的这一个小院子。
苏无痕听到此话不过是撇了撇嘴巴,她原本就没有和其他妃嫔一般,有颗沸腾的心,对她来说,只要哥哥和苏家没事,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也许,离开了后宫,皇上和皇后也就不会再想起自己来了,自己也能平安的过一辈子吧,和李嬷嬷一起做做饭,绣绣花也是好的。
可是这些都是苏无痕一厢情愿的想法,恕妃还是不放心她,那日她正在河边洗衣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脸生的小太监,猛的往她身上一撞,她一失重心,扑通一声就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还好那小太监做事之后没经验,也不管苏无痕死活就胆小的跑开了。上游漂浮过来的一节枯木托起了苏无痕,才使得连忙赶来的李嬷嬷和其他的两个粗活宫女,七手八脚的将苏无痕捞了上来。
苏无痕病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过着日子,有一天听到小珍低声的啜泣还有宋岳霖着急的呼唤,这才真正的苏醒了过来。
小珍红着眼睛,青着眼圈。宋岳霖红着眼睛,胡子拉茬的。还有李嬷嬷手上端着的冒着热气的姜汤,苏无痕忽然觉得除了哥哥,自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小珍,你怎么来了?”苏无痕示意让小珍扶自己起来。
小珍拿了个粗布的靠枕给苏无痕靠上,强作笑颜道:“我去求了太子殿下,他让我来的。”
苏无痕点点头,差点忘记了蝶妃曾经给自己说过,除了她,唯一可以求助的还有太子萧承。
“你呢?你是偷偷来的吧。”苏无痕对着宋岳霖道。
宋岳霖袖子下的手分明一抖,小珍忙替宋岳霖辩解道:“娘娘,您别怪宋太医,是我去求他来的,您不知道,您生病后,我去求内务府拨几味常见的药,内务府都不愿意给。我只好——”
苏无痕叹了口气,对宋岳霖道:“既然我已经没有事情了,你还是快回去的好,好不容易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太医,别因为我而丢了乌纱帽。”
“无痕,我——”情急之下的宋岳霖,竟然直呼出了苏无痕的名讳。
刚出口,就感觉到了小珍和李嬷嬷的目光。
苏无痕再次的叹了口气,将脸朝向里,对他挥了挥手。
宋岳霖也知道事情的厉害性,只得对小珍再三的嘱咐了几句,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冷宫。“这里是宋太医开出的方子,你快去帮苏贵妃煎好吧。”李嬷嬷支开小珍。
若只如初见 3
苏无痕这才将脸扭了过来,脸上鲜有的布满了泪痕:“李嬷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李嬷嬷看了苏无痕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这把年纪了,看多了这后宫的争斗,我只想告诫你一声,该放下的放下,该争取的争取,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进来的女人身心都由不得自己。”
苏无痕愣愣的看着李嬷嬷,这话似乎不是一个嬷嬷说出来的。
经过宋岳霖的药方,和小珍、李嬷嬷的照顾,融雪后苏无痕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落下了一个冬天沾水就会骨头疼的毛病。
“看来我还是个富贵命!”苏无痕笑着打趣自己。
小珍帮苏无痕补着衣服上的补丁道:“娘娘本来就是富贵命,我听说,娘娘刚生下来的时候,有著名的相士说娘娘是贵人呢。还听说,娘娘在十岁的时候,抽到了双飞凤的签,那可是前前朝贞贤皇后才抽到过的签啊——”
苏无痕脸上的笑意褪去了,打断小珍的话:“小珍,你听说的事情还真多,可是这些传说对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小珍看见苏无痕脸上的笑意没有了,知道苏无痕并不愿被人提起这段事情,于是岔开话题道:“娘娘,你看马上就要开春了,改天我们扎几个纸鸢放放。”
苏无痕配合的笑起来:“人家放纸鸢是要三四月间,现在才二月中呢——”
刚进门的李嬷嬷也插嘴道:“无妨无妨,有风天气好就能放。”
于是三个人还真的开始做起了纸鸢来。
一两天的时间,三人还真做出来像模样像的纸鸢出来,这段时间安静了很多的庄修仪也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李嬷嬷做的是一朵祥云,小珍做的是一只蝴蝶,苏无痕做的这是一只青色的不知名的鸟,李嬷嬷拿着苏无痕的风筝仔细打量,不由赞叹起来:“你的手真是巧,看这里竟然还安着风吹进去还会发声的风笛。”
苏无痕对李嬷嬷的夸奖微微一笑,那个风笛也是哥哥教自己做的,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发觉,可是一旦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太多哥哥留下的痕迹。
农历,二月二十八,晴,微风。
苏无痕和小珍、李嬷嬷三人一起到了冷宫一处废弃的草坪里放风筝,经过几次尝试,苏无痕的青鸟终于飞上了天空,看着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苏无痕的心情也轻快了起来,似乎自己也随着那风筝飞向了自己要的自由。
一阵风吹过,苏无痕手中的线“啪”的一声断了,那青鸟摇摇摆摆坠落了下来,落到了冷宫外面的地方。
小珍赶忙跑过来,欲安慰苏无痕,倒是苏无痕含着笑意看着远方,自语道:“还是做一只纸鸢好。”
小珍好几次想出冷宫将苏无痕做的精致的纸鸢捡回来,都被苏无痕阻止了,按照宫规,没有特批,冷宫里的人是不许出冷宫半步的。
没想到的是,在三天之后,太子萧承拿着那只遗落的纸鸢到了冷宫来。
还是一身雪白的长袍,只是腰间的玉佩换成了一把精巧的扇子,手里依旧是拿着一根绢子,不过这次是桃花的颜色。
“咳咳。”萧承用绢子掩着嘴,轻轻的咳了几声,才看着苏无痕微笑着道:“我就知道是你的东西。这么精巧的纸鸢也只有你这么兰心慧智的人做得出来。”
苏无痕接过纸鸢,示意小珍给萧承上茶,萧承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发黄的茶水,并没有举杯的意思,倒是低着头道歉:“我曾经答应过无伤,一定会尽己所能保护苏家,可是,这次我却没能保护好你。”
苏无痕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蝶妃说太子会帮自己,也许只是因为看在姐姐的情分上,当时并不在意,可是今日从萧承的嘴里亲口讲出来,苏无痕还是惊讶到了。一向恪守女则的姐姐身为皇帝的妃子,竟然真的和太子——
“我没能保护好你姐姐,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前段时间我没来看你,是因为皇后盯的太紧了。”
“谢谢太子。”苏无痕急急的打断太子的话,太子的这番话让原本已经适应了冷宫平静生活的苏无痕,一下子又慌张了起来。
萧承也没料到苏无痕这么快拒绝自己,辩解道:“我来这里,是为着无伤的承诺,并不是因为和二弟的打赌,你要相信我!”
苏无痕越听越心急,萧承的话带来了很多之前自己不明白的事情的信息,她一下子消化不了,只好强压下心里的不悦,对着太子福了福身:“太子这是说什么话呢?小珍能来照顾我,我还要谢谢太子的帮忙呢。只是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谢太子的。”
萧承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他手里颤抖的拿绢子,眼睛却含情脉脉的看着苏无痕,用极细极细的声音对苏无痕道:“拿你自己来谢我好么?”
苏无痕跳起来一把推开萧承,她终于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会死去,她是被这疯狂的三父子给折磨死的。
“萧承,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苏无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