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尉迟无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没有要起身恭送的意思,潋滟眼波里流泻的是不动声色的坚持和冷肃,“希望王爷也知道什么该做才是!”
小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伸手从碟子里抓了一把剥好的龙眼,对苏彦笑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你们打什么哑谜?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真不能去光州。至少不能打草惊蛇。既然来赈灾,又是强压着来的,不如大张旗鼓地在这里鼓捣一番。”
苏彦垂眸看她,目光柔缓了一分,捉住她的手,“不是说上火吗?还是少吃为妙!”
他陡然的温柔让小柒“啊”了一声,原来是咬到了舌头。
因为南地的灾民不肯往北地来,苏彦只好让人将粥棚设到南地去,只是开始几日鲜少有人来吃,后来便采取了林廊的建议,将粮食放在村子外面,隔日就发现粮食被人取走。那些人躲躲藏藏,苏彦便让人贴出告示安抚人心,又让人几座村落处便设置一个哨所,安排士兵巡逻,保护他们,以及分发粮食。同时从别处抽调闲置的兵丁到潞州南地修筑河堤,以减轻来年的灾情,帮助百姓种田。
他抽调兵丁进驻潞州的事情,遭到一些人的反对,但由于他的强硬坚持,加上朝廷欧阳家也没有明确的对策拿出来,也只能任他在潞州安排部署。
同时林廊被擢升为潞州巡抚,兼任河道总管。
转眼初冬,因为苏彦的到来,尉迟无鉴这个钦差大人做得格外轻松,除了奉行欧阳坤的指令监视苏彦以及阻止他去光州之外什么都不管。苏彦在潞州的一系列措施,连老爷子都没办法,他自然乐得逍遥。
要不是还需要表面监视苏彦,他早就回去桓州,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才不呆在潞州喝那苦涩涩的水。
初冬的潞州阳光略显单薄,却有春日的煦暖,凉风习习,很是舒爽。小柒在门外扫了一圈,探头看向屋里,见尉迟无鉴披着丝衣,半裸着紧致平坦的胸膛慵懒性感地倚在软榻上打盹,笑了笑,她从怀里掏出一颗杏仁掷了过去。
尉迟无鉴微微侧首,杏仁落进他的嘴里,睁眼眯缝着她,懒懒道,“今天这么空?”
小柒笑着跳进去,又扭头让外面的李慕去找盅儿说话,然后回身在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南地有几处哨卡被人破坏了,说什么邪灵出没,苏彦自然不信,带人看去。”
尉迟无鉴歪头看着她,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过来坐!”
小柒犹豫了一下,见尉迟无鉴有点讥诮地瞄她,脸红了一下,哼了一声过去坐下,扭头看到他□的胸口,脸又红得厉害,别过头去。
尉迟无鉴看着她的脸并不去掩胸襟,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半晌才问道,“你要随他回京吗?”
小柒咬了咬唇,笑道,“等你们回京,我可能要先回大柳树村去!”
尉迟无鉴脸突然沉了几分,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勾着唇角淡淡地看着她,“苏彦是不是趁着去南地的机会转道去光州?”
小柒心头猛地一跳,“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就是了?”
小柒摇头,“他没跟我说,只说让我来你这里呆几日。”
“想办法让他回来。”尉迟无鉴眉尖微扬,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令人无法反驳的强势。
小柒少见他如此强势的严厉,不禁微微低头,开始咬左手食指的指甲。
“他要去,我没办法,而且他乔装打扮,如果搭乘货船,很难找。”
尉迟无鉴凝眸看她,她紧蹙着眉头牙齿磕得响声清晰,不禁舒了口气,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小柒顿时兴奋起来,黑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尉迟无鉴屈指弹了弹她的手背,让她不要再啃指甲,“我放出消息,你生病,如果他肯回来,以后我自然会帮他。如果他不肯--”
小柒胸口一滞,急切道,“你要与他为敌?”
尉迟无鉴侧身盯着她,手支着头,淡然浅笑,“为敌说不上,但至少不是朋友吧!”
“可是--”小柒急了,“那我们不是朋友吗?”
尉迟无鉴墨画般的眉扬起,眸光冷湛地锁着她,“如果那样,你还要跟着他?”
小柒不肯去想,又要低头啃指甲,她自己不只是为了他活着,又怎么要求他只为了她活着呢?如果父皇和大哥有难,楚国有难,在苏彦和他们之间,她的选择也很为难。
“尉迟,如果他没有背叛我,没有爱上别的女人,这些我能原谅。”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又坚定无比。
尉迟无鉴缓缓躺下去,叹了口气,淡淡道,“那你还是回大柳树村吧。”
“尉迟,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对吗?等以后你不想呆在大梁,你可以去我们楚国。就算做丞相也没关系的。”见他没有反应,小柒更是着急,不禁伸手去推他。
突然,他反手袍袖卷住她的手臂,回眼看着她,轻声道,“要是真想和我做朋友,那么你就躺下,什么都不要管。”
小柒微微蹙眉,他瓷白的脸在头上半悬的薄纱影里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一直好像睁不开的狭长眸子也清光吟吟,如阳光下的三月春水,眩目逼人。
“好!”小柒嘟起嘴,干脆地躺下,顺手拉过被子盖住。
尉迟无鉴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唇角浮起浅笑一抹,对外面吩咐,“去告诉李侍卫,就说七姑娘病了让他去南地急追肃王爷回来,如果他不肯去就让盅儿去。”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立刻去找李慕。
小柒叹了口气,索性闭目装睡。李慕进来看她,只在门口站了站,跟尉迟无鉴说了两句话便离开,想是去南地找苏彦。
然后不时地有消息送进来。
苏彦领着几个人已经从南地返回。
……
苏彦他们到了离码头两百里地方。
……
一百里。
第二日午夜,消息传来,李侍卫已经在码头见过苏彦。
……
苏彦等人乘船而去。
尉迟无鉴捏着小小的纸片,昏黄的灯影里看不出他脸上表情的喜怒,小柒想问他上面什么内容,他五指一收,再张开细碎的纸屑飞了满屋。
凌晨,最后消息传来,船在河中失火下沉,河面宽三十余长,无一人生还。
尉迟无鉴仔仔细细地将纸片看了三遍,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之后再无消息过来。
“尉迟,怎么啦?”小柒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坐在纱灯下的尉迟无鉴,从他说了那番奇怪的话到现在,(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一直没有休息,真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为何一定要计较那么多?
“没什么,如果今日午时苏彦不归,我们立即起程回京!”尉迟无鉴捏碎手上的纸条,走到外面吩咐盅儿事情。
小柒呆呆地看着那盏白纱灯,一层如雾一样的光芒莹莹跳动,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况且他能为她跟欧阳坤翻脸,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生病又不会死,他自然要先做大事。
尉迟可真孩子气!她叹了口气,倚在床柱上再也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奥嗷嗷,我更了,嘿嘿。
往事浓稠
第四十四章
深秋风凉如水,天边飘着几缕如烟的云丝。小柒颇为无奈地看着立在窗口的尉迟无鉴,缓缓坐起来,似笑非笑道,“尉迟,我可以康复了吧!”
尉迟无鉴如墨裁的长眉自然地舒展着,浓密的长睫上颤动着透过窗棂的金色阳光,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安然,唯有紧抿的唇角微微泄露出一点的内心的忧虑。
“如今潞州已定,我们即刻回京!”
小柒掀被下床,“还不到晌午呢!李慕还没回来。”
“肃王秘密去了光州,京里很快便得到消息,我们还是快些返回地好!”尉迟无鉴回头看了她一眼,小柒眼底微微浮肿,似乎一夜未曾入眠。
小柒心头一惊,“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有什么动作?”
“还没确切的消息,但是想来也差不多。”尉迟无鉴淡淡地说,心里却揉着一团不肯表现出来的火气。
本来宋祁安回京,替苏彦赴东北平定乱匪,这样给他腾出时间可以专心整治京城内斗。为了稳住欧阳家的人,自己半推半就来潞州巡查替他解决潞州这个问题,顺便看看金矿等地,若无其事地将之前的怀疑证实一番。
有欧阳坤的信任,自己又一副维护恩师的态度,想来事情也不会太难办。
谁知道苏彦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京城南下潞州,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极其不理智而失算的。
现在……
苏彦会死?尉迟无鉴根本不信,想来不过是他顺势使的障眼法之类,毕竟暗地里活动总比明着要好得多。
午饭小柒基本没吃什么,安静地坐在桌旁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刻意不去在乎什么事情一样,虽然她装作无所谓,尉迟无鉴和盅儿却又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态。
结果李慕并没有返回,尉迟无鉴也不多等,吩咐人启程回桓州。
马车穿过萧索的大街,小柒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突然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灰色的人影,他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开。
“盅儿,快去追那人!”小柒立刻招呼盅儿,用力地指着车窗外灰衣人消失的方向,“那个,快去!”
盅儿有尉迟无鉴的命令让她听小柒的话,得到吩咐自不犹豫立刻飞身下车,朝灰衣人追了上去。
没有尉迟无鉴的命令,马车继续不疾不徐地前行,有林廊派的人护送没多久便出了潞州城。
尉迟无鉴依然锦衣华服,神态慵懒闲适,倚在车榻上甚是舒适,对小柒刚才的事情不闻不问。
小柒则不时地探头出去看看,尉迟无鉴终于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他去了光州。不会出现的。”
小柒脸颊一热,神态不自然起来,扭头看着窗外,“我在看盅儿姊姊有没有追上来。”
窗外田野里稻子已经收割一空,淡黄色的稻茬在苍茫的天空下泛着柔和的光,三三两两的孩子在捡拾稻穗,看着他们小柒突然地想起大院里那几个孩子,希望小米不会有事才好。
不知道多久,天空一排晚行的大雁变换着队形,振翅南飞,不一会只剩一线消失在天际灰白的云间。
突然后面马蹄急促,一人纵马飞奔而来,青衣翻飞,如云映上身后黛山苍天,翩然仿若自天际遥遥而来。
小柒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却只是喃喃道,“他来了!”
转眼间苏彦已经到了跟前,猛地勒马,骏马前蹄腾空,一声嘶鸣,随从的士兵忙不迭让开道路。
小柒探身出去朝他挥手笑,“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彦轻磕马腹,缓缓行到车旁,黑眸在苍茫天色里越发深邃幽黑,他淡淡道,“我去南地让你等几日,难道忘了吗?”
小柒讪讪一笑,抬眸瞧着他,“我们想去桓州等你的,潞州的水太难喝了!”
苏彦几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微扬了扬剑眉,“是吗?”
小柒笑得越发顺溜,“自然,不信你问尉迟。”
装病这回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免得被苏彦责怪,虽然她也觉得尉迟让他回来其实挺对的。
“本王还以为尉迟大人急不可耐地要回京去呢!”苏彦身体坐得笔直,目光清冷地扫过小柒身后的尉迟无鉴。
尉迟无鉴没说话,小柒回头看他,不禁吃了一惊,忙道,“尉迟,你不舒服吗?”
尉迟无鉴懒懒地倚在扶手上,微微低着头俊容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只是垂了眼,眼皮不抬道,“看来他让李侍卫去了。”
小柒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