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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点了点头,“钱包里多少钱?”
“不到三千。”
“你钱包里怎么放这么多现金?”其实他的钱包里只有比这个数更多,但是男人应酬多,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用到钱,有的时候来不及现从卡上取。
“平时我只放几百,因为想下午去买点东西,所以我中午回去前从银行取了两千块钱,原来还有七八百。”
“银行卡也丢了?”高峰挠头,银行卡补办起来较麻烦。女生喜欢手中捏着钱,大约胜过捏着卡,对女生来说,钱比银行卡真实可靠。
“没有,银行卡在茶几上,我明明记得放在钱包里了。”
“你想怎么办?”
“钱就算了,我想把手机卡要回来,我所有的联系电话全在手机卡上,别的地方没有记录。”玲珑颇是懊悔。
高峰再次无语了,想了想又问:“王羽佳不是在公司吃午餐么,怎么也回宿舍了?”
“我去取钱时碰到她,她就和我一起去银行了。”
“然后又和你一起回宿舍了?”
“是。”
高峰这次弄清楚了,可是苦于没有有力的证据,现场又只有她们两个人,“行了,你别管了,我去帮你要回来。”
“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只要回手机卡就行了。若是你去要,说不定更要不回来。”
高峰想想也是,两人又给玲珑手机打电话,已经关机。下午,王羽佳并没有来公司上班,不知去了哪里。
下班后,玲珑从宿舍搬到新宁小区新居。
28
年底这些日子,每个人都格外的忙,有人忙工作,有人忙着迎接新年,有人在忙着破坏别人的幸福,公司盛传流言,说董浩泽实际上已经结婚并且已有一个儿子,玲珑是第三者。
玲珑气得头疼,明知道始作俑者是王羽佳,可又没法去和别人解释。搬家之后周一上班,她找王羽佳要手机卡,哪料到王羽佳不但不承认拿了她的钱和手机,还把她损了一顿,说她含血喷人,傍上老总不自爱,最后表示再不和玲珑这种充当第三者的人来往,以免失了她的身份,连向玲珑借的书也撕碎了扔在公司卫生间里。
玲珑气得无语,又不敢和董浩泽说,高峰问她,她只说没和王羽佳要。结果又过两天,同事们再看到她时,眼神里要不是怜悯的成分,要不是看戏的成分,还浮着幸灾乐祸。
除去这件烦心事,玲珑觉得最近自己真的很幸福。浩泽每天陪着她,她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家,不再孤独,而且是从前没有过的踏实。
搬来新居已有一个月,她和浩泽象新婚小夫妻一样,在新居里过起了甜蜜的小日子。
玲珑接到爸爸妈妈的电话,说是十二月三十日回来。她和浩泽计划元旦时,见见双方家长,最好两方家长也见个面,然后把结婚的日期定下来。
玲珑正心心念念着爸妈回来,为她和浩泽选一个日子结婚,结果三十日那天,接到医院的电话。
她和董浩泽匆忙赶到医院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弄不懂昨晚上还在和她说话的妈妈爸爸,怎么这一天的功夫,就不在了,她也弄不懂,高速路上的那些车跑那么快做什么?她更弄不懂,那么多的车都没事,为什么那辆悍马撞了她的爸妈?
一天之内,她成了孤儿,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
外婆去世时,她虽然也是心内惶恐,可那时候她还有爸爸妈妈,可今天,她连爸爸妈妈也失去了。
爸妈从来没有因为她改过行程,这次专程为了她的婚事回来,结果,就发生了车祸,玲珑在这一刻,真的希望爸妈没有回来,没有为她改变行程,她希望爸妈还在试验室里,或者还在参加某个实验课题。
她站在太平间,看着左侧的妈妈,又看了看右侧的爸爸,爸妈都五十多岁了,鬓边早已有了白发。她握住妈妈的手,虽然这支手从来没有为她梳过一次头发,洗过一次脸,可是,这是妈妈的手啊。
从前,她盼着这支手能抚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妈妈没有时间,现在妈妈终于有时间了。她握住妈妈的手,把她贴在自己的脸上,妈妈的手很冷,但是她的脸很热,她一心要用自己的脸,把妈妈的手暖热。
她说:“妈妈,明天是新年了,我又长了一岁,你高兴不高兴?我想做糕点给你吃,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我会做许多的糕点,我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妈妈,明天我们去公园吧,我五岁那年,你说过带我去公园,明天我们就去吧。好不好?……”
她絮絮叨叨的说,其实她和爸妈没有什么可说的话,从前在一起的时间就太少,她对他们算不上有多熟悉。她能说的只是自己这些年的遗憾和她的后悔,她还没有和爸妈一起出去玩过,她也没有为爸妈做过什么。
妈妈的眼睛永远的闭上,再看不到她了,从前她那么想看到妈妈注意她的目光,每次听说妈妈要回家来,她都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梳上好看的辫子。可是,妈妈的眼睛在那些书上资料上停留的时间,永远超过看她。
她站在书房外,看着妈妈细长的手指握住钢笔,笔下传来沙沙的响声,那时候,她好想妈妈能回头看看她,抱抱她。
年龄渐长,她一日大似一日,母女相见越少,她明白自己渴求的,再也得不到。和爸妈在一起,便会不自在。
现在,她没有不自在,她紧紧的搂住妈妈,只要妈妈起来,她可以不要求她,她也可以永远不要妈妈注意她,她只要妈妈起来。
她说:“妈妈,起来,求你……妈妈,看看我,好不好?妈妈。”
董浩泽站得远远的,想给玲珑和爸妈独处的时间,后来见她伏在妈妈的身上,半天不动弹,才醒觉到情况不对,抱起昏迷的她离开太平间。
她在病床上发着高烧,几日几夜高烧退不下来,医生也说是心理因素,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帮助她。
董浩泽找金耀帮忙订墓地,听过奶奶的话,知道墓地还要看风水,又告诉金耀要先看风水,金耀行事痛快,三天的功夫已经把墓地勘好了。
董浩泽每日守在玲珑的身边,跟她讲话,“宝贝,别怕,你还有我呢,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他紧紧握住玲珑的手,把她贴在自己的脸上,“乖,快点醒过来。”
他喂她喝果汁,果汁一点点流进她的口中,又顺喉延展向下,他一点一点的喂,边说:“宝贝,看,我会照顾你,也会照顾咱们孩子的,我们快点结婚生个儿子,好不好?”
她自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看到他颊边的泪痕,轻轻抚过,“泽,给我三年时间。”
守孝三年,是她能为爸妈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点头,说:“好!”
29
北京四季鲜明,雪后的天格外的冷。
今天又冷过往日,郊区一处墓地,站着大群身着黑衣的人,那是甄一峰夫妇的同事们,他们来送甄一峰夫妇最后一程。
浩泽身后不远处站着欧阳家的哥仨和金辉,还有玲珑的同事高峰和肖雷。最外围是金家春辉堂的人。
甄一峰夫妇火化时,浩泽作主没有让住院的玲珑去,全权托付给金耀,今日,他把玲珑直接带来墓地。
铁衣把手中的骨灰盒递给浩泽,担心的看了一眼玲珑。
玲珑从金耀手中接过骨灰盒,金耀说:“嫂子,节哀!”
玲珑点了点头,小小的盒子,那样的轻,她无法想象有这样的一天,妈妈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斤的重量会装进这样小小的盒子里。
妈妈,她抱紧盒子,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妈妈了。
盒子上精美的图案,刺痛了她的眼,她看着盒子上妈妈的照片。妈妈眉目娟秀,眼睛那样的清澈,妈妈是最聪明的女人。
她的身侧有一个墓坑,两米见方的一个水泥坑四四方方,水泥抹得平平整整。
那是她爸爸妈妈最后的居所。她不想看,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从小她就这样,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忍不住的要看清楚。
树梢上最后一片叶子,在风中挣扎着掉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泽,我能不能把爸爸妈妈带回家?”
浩泽声音低低的,“入土为安。玲珑长大了,听话啊!”
她想说:“那不是土,那是水泥。”
身后传来低泣声,那是爸妈的同事们。
她知道不能把爸爸妈妈带回家,她只是舍不得把爸爸妈妈留在这里,他们还没有领她出去玩过,他们还没有参加她的婚礼,他们也没有看到浩泽,他们还没有看到她幸福,他们能放心她吗?
她长大了,爸妈会放心她,爸妈一直都放心她。她低着头,站正方向,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盒子放进水泥墓坑里。那一瞬,她想这个墓坑还很大,还能再放下她。
浩泽把爸爸的骨灰盒放进墓坑里,拉着她跪下,她听见浩泽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玲珑。”她跟着浩泽磕了三个头,才说:“爸,妈,我会好好的,你们放心吧。”
她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照片,放在妈妈爸爸中间。青石板慢慢掩上墓坑,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此后天人永隔,无论她再如何的盼望爸妈回来看她,愿望都不会实现了。
她看着墓碑上爸爸妈妈的照片,爸妈曾经那样的年轻过,可是她没有什么印象。
身后的人走过来跟她握手,她听到人们在她耳畔说:“请节哀!”
她轻轻的点头,“谢谢!”“谢谢!”
有人和她说:“这是我的电话,甄小姐,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
她双手接过名片,深深鞠躬,“谢谢您!”
有人拍她的肩膀,“你父母是好样的!”
她点头,“是,多谢!”,她知道,她从来都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是最棒的。
人群散尽,浩泽又回来她的身旁。她被他拥在怀里,“回去吧,你身体刚好,哪天我们再来。”
她随着浩泽走,回头时看到爸爸妈妈还在那里。以后,爸爸妈妈都会在这里等着她来,随时。
这半个月,她已经不再哭,仿佛哭干了眼泪。浩泽很忙,白天陪着她,所有的工作要到晚上再做,她不忍心他这样劳累,如他所说,她还有他,她只有他了。
她精神稍好,和浩泽回到爸妈家,她总共在这里住不到一个月,那时,妈妈还请了一个人照顾她,现在屋中孤凉,连丝人气都没有。有人把爸爸妈妈留在单位的东西送过来,就堆在客厅里,箱子上面写着‘宿舍’‘试验室’的字样。
玲珑才知道,原来爸妈平日住在公司宿舍里。
董浩泽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找到房契,“上面是你的名字。”
她伸手接过房契,原来,这个房子是爸妈买给她的,想必是外婆去世,他们怕她触景生情。外婆的房子她后来还是常去,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住着习惯,反倒是这里,她从来没有家的感觉。
她没有心思整理这些东西,把钥匙留给浩泽,交给他处理。
不知不觉已是春节,虽说已经立春,可还是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大雪。
玲珑心境未平,这个春节过得没有意兴。
浩泽带她出去玩,一大帮男人在酒吧里面聚会,里面坐着她。
酒吧装饰得很喜庆,明明是西式,却有中国的装饰。
她听见铁衣悄声说,“郭天和那小明星被狗仔队给堵到家门口了。”
“这种事,国人还接受不了。”
“郭天这次是来真的了。”
……
她听了一会,才知道两人都是男的。
经过爸妈这件事,她对一些从前接受不了的事情反而能够看开,她心里想,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