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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的是什么?”我问,极力忍住头疼。
我的头很疼很疼,可我不想让他知道。
“葡萄糖,你血糖有些低。”他说,声音还是没有起伏。“睡会吧。”
“嗯。”我轻轻答应。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查清楚,他的车怎么会不声不响的跟在我的车后,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的Q号。
走出医院,看到医院的规模不大,才知道他见我晕迷,从高速上下来就近找了一家医院来医我。
我这才放心,抓紧手里的皮包,那里有我的药。
我的脑干上生了一个瘤。不能动手术,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很低很低,接近零。
我的时间很短,也许只有几年的生命,也许是几个月。
医生说看我的毅力,如果有乐观向上的心,会活得很久。
本来,我无所谓,死就死吧,反正没人宠没人疼。可是我看到他了,我突然舍不得死。
我很傻,我知道。
他还没说他爱我。
我看向身侧的他,他不声不响的走,好象不高兴。
我想是因为我耽搁他的时间了吧,毕竟他现在身份和地位已经和往日不同。
心里有些难过,眼中浮起酸涩。我停住脚步,“你先走吧,现在下了高速,我打车回去就好。”
“我送你。”他停在车前回身看我,又是这样脉脉情深的语气和目光。我自嘲的想,还真是久违了。“上车。”他拉开车门,已不容我反对。
我突然想,如果我往远方跑,他会不会追来,大概会吧。
以前玩过这个游戏的。
“别想跑,你跑不过我。”他扬着眉峰,警告我。
我认命的叹气,然后上车。
他探过身子帮我系安全带,离得极近的身体,我闻到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他的手随后落在我的脸上,一点点的抚摸,似在寻找,又似想唤醒什么,我不自然的向
后挪动身体,“麻烦送我回家。”
3。别爱我
没想到他还能准确的找到我的窝。我不说它是家,因为这里只有我自己,没有他,这里称不上家。远郊区县房价便宜,大学毕业后爸妈买给我的三室两厅双卫。很大,很空旷。
我微笑着道谢,转身下车。他也随我下车。
他站在车的另一侧,隔着车看我,“我渴了!”随手按遥控锁车。
“不好意思,我家中没准备热水。”我转身向单元门走,他随后跟来,“凉水也行!”
我停下脚步看他,我们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是不,我的生活里三年没有他,他的生活里我从来就不算是什么,那么,为什么还要纠缠?再纠缠有什么意义?又能挽回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从这里出去,向右转,那有一家饭店,味道不错。那里有热水和殷勤的笑脸,我就不伺候了。”我伸长胳膊给他指路,说完看他。
他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我的话。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接着从他的皮包里取出一串钥匙,走前两步开门。
单元门叮的一声响,居然被他打开。我愣了,然后抬头看他,他怎么会有钥匙?这个门我记得一年前换过锁,三年前的钥匙已用不上。
他把门打开,用臂撑着,然后望着我。
我理了理头发,唇角漾着苦笑。
我当然知道远郊区的单元门钥匙在一个部级领导的口袋里出现只有一种解释,但我不想认同他会住在这里。一个部级领导住在远郊区县,想想也不可能。
“进不进?”他低沉的话里含着威严。
“可以选择吗?如果可以,我想先找地儿吃饭。”我带着商量看他,他进我就不进,惹不起我躲。
“不可以!”他的语气仍然威严。
我扭头瞪他,那还问我进不进?早知道就不是单选题。
他扬起眉峰看我,两眼微眯,又在吓唬我。
我微笑,我们不是在三年前,好不好?难道他忘记梗在我们面前的是没有交集的三年岁月?我以为我们已经淡出彼此的生命,噢,不是,也许算不上生命。他可以当作这三年不存在,我不能。我煎熬在生死线上的三年,怎么可能忘记!
“笑得真难看,以后别这么笑,吓人!”他走前两步探身抓住我的胳膊,半拖半抱的进了单元门。我突然觉得虚脱无力,我连躲都躲不起。
走出电梯,我认命的掏出钥匙,我怕见到他再从皮包里掏出我的房门钥匙。事实上,我的锁没换,同三年前一样。
谁说过,关上房门就是关上心门。我不记得了,我现在想起的是,打开房门是不是就是打开心门。
事实上,我的窝同我的心一样,都没做好向人敞开的准备。
房间里很乱,我一个人住舒服就好,没必要弄得象宾馆似的。
当初我们两人一起购买的家具我还在用,一米八宽的大床上曾经有他,沙发上也有他的影子,我们曾经坐在上面下棋,看电视,听音响,聊天,喝茶,喝酒,和做爱。
屋中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每一件家具都象是他一样,让我不舍得丢掉。
手提电脑关着,电视关着,音响关着,连他都闭着嘴不说话,可是我觉得屋子里很嘈杂,到处都有声音。
他从我的身后走出来,脱掉西装,挽起衣袖,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我的衣服洗好后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被他挂好或叠好放进大衣柜和床头柜里,大衣柜左边的门里放他的东西,右边的装着我的衣服。两个床头柜,右边的那个是我的,左边的那个是他的,难为他竟然没有忘记。
他从厨房拿来垃圾袋,装薯条薯片的袋子盒子被他收进垃圾袋里,还有空啤酒罐,昨夜我边写边喝,没注意自己竟然喝了三罐。
读者料不到我是边喝酒边写小说的吧。
看他隐忍的怒气,我的唇边露出笑意。
“你还好意思笑?小猪!”他的目光斜斜的看过来,语气不悦。我又笑了,灿烂的一个笑脸。小猪,能做小猪多幸福,三年前我可是半人半鬼。
他在我的身前走过去,将垃圾袋子放在门外。如同三年前。
我的心里酸得泛出水意。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切仿佛又回到三年前,只有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我和他回不去了。
我的手里被他塞进一堆衣物,人被他推进洗漱间。“去洗洗,你都酸了!”
我机械的进门,再机械的脱衣,把热水放进浴缸里,然后赤裸着面对镜子。
我的身体仍同三年前一样的娇好,也许比三年前还好,因为没有多余的赘肉,这三年我厌食,每天一餐,喝得比吃得多。
三年前被他喂得有些胖。
我的肤色很白,很细致,毛孔很细。也是,我才二十六岁,还年轻呢,六十二岁时,我不会再和现在一样,可我也知道,我看不到六十二岁的自己。心里不是不悲凉。
我二十三岁时,他离开我,我二十六岁时他又找到我,对他来说,我是什么?他今年三十六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以他的身份地位找多少女人都不成问题,找什么样的女人也不成问题,他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玲珑你是个傻瓜。我对着镜子轻轻的说。
玲珑是个傻瓜。
玲珑没有三年好活了。
镜中的女人在流泪,珠泪涟涟。然后擦干眼泪,再微笑。
我把自己浸在热水里,温热的水,温柔的束缚着我,我沉溺其中。在水中,我的脑子格外清醒。
他爱我,我也爱他。
如同三年前。
三年。这两个字是一个分水岭,将我们划分成上下两个段落。三年前他爱我疼我宠我,却突然消失,三年后,他再现,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然而我知道,还是变了,至少我变了,我不能再爱他。
如果他不爱我,我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爱上我,然后让他为我的死心碎。可是他还爱我,我不能让他面对我的离去,我舍不得。
泽,离开我吧。
不要在我的身边停留,也不要再爱我。
别让我带着不舍离开。
别让我看到你的不舍。
如果我难逃一死,那么,至少让我死得没有牵挂。
4。爱和恨
一声门响,我侧头,目光正好对准泽的分身,我慌忙转回头。
“他还是你的,他想你了。”水面荡漾,他进入水中,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己又对准了什么。
当初看到这个超大的近于十六平的主卫生间时,我直犯嘀咕,一个主卫建这么大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把这面积分给厨房些。装修之时,他大包大揽,我也并未在意,结果装修好了以后,卫生间出现一个超大的浴缸。
我立时欢呼,实在是从小就喜欢水,喜欢被水束缚的感觉,结果当夜就遭到后知后觉的惩罚,半晚上的鸳鸯浴洗出来,我全身酸痛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他身子前挺,分身几乎就忤在我的眼前,我忽略不看直接仰头瞪他“色胚。”
“满意吗?他饿了。”他同样忽略我目光中的怒意和话,黑瞳中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你出去还是我出去?”我隐忍着火气。
“谁都不出去。”他慵懒的话里仍是欲望。
他话未落,我已站起身。“你不出去,我出去。”我的腿迈上浴缸边沿时,他从身后搂住我。
水中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战场,其实男人女人力量不均等,在哪也不是一个公平的战场。女人全裸时,防守能力趋于零。男人全裸时,攻击能力趋于无穷大。
我被迫困在他的怀中,他的手从腋下穿过停在我的乳房上,轻揉慢捻,他的唇舌印上我的颈背。
我的身体我了解的远没他多,我只有呻吟出来才能呼吸舒畅。
那是一种含着疼痛的愉悦,含着相思的发泄。我沉伦其中,就象水漫过我的身体一样,激情和高潮从我的身体内外席卷而过,我在他的手里丢失了自己,又在他的力量里找到自己。
空虚和满足不能折中,也没有一个点面可以用来平衡,我只能在两端沉浮起落。
我的牙齿落在他的肩膀上,我几近颠狂。
他的身体在突然被袭击之后,更加用力的撞击我。
我尝到口中的腥咸。
我站立不住时,被他抱着移到床上,他的分身还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小舌被他吸吮得带着些疼痛。
两具身体落床,我仍然不由自己,激情依旧,浓情依旧,欢爱依旧。
“让我爱你!”他的话语伴着身体挺送的力道失了平静。
“如果这是你的爱,那你在爱着我了。”我呢喃,更紧密的贴紧他的身体,如同溺水的人,即使知道抓住的是一根朽木也不愿放手。
“好,我当你答应了。”他重重的一击,我尖叫,随后陷进黑暗里。
我看着身上律动的人,“我被你吃了几次?”
“不知道,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话?”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他的话伴着抽送一字字的响起。
“果然是部级领导,说话真有水平。”这话的意思是,我在他的身下晕倒,就要在他的身下清醒。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我带着微笑,吻上他的唇,下一刻他加深了这个吻。我再用力夹紧自己,他呼吸一窒。“宝贝,松开点,要断了。”
“在哪里断掉,就在哪里接起。”我扬起眉峰看他,谁怕谁。
“好吧,如你所愿。”他迅而猛的律动,我细碎的呻吟飘散在屋子里。
好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我不想做,也提不起兴趣吃,一个人饿急了吃个泡面,吃个酸辣粉就好了,再不,薯片也能吃饱,我不大挑食,有时也从馆子里叫外卖。
面对四菜一汤时,我终于想‘家’了。三年前的厨艺,菜式和三年前的人,三年前的家被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