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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着他的脸,吞下了他的眼泪,一颗一颗,苦涩,却又甜蜜。
当他调转她的身子时,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他,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姜霖奕,不管你是谁,我爱你。
一如,那个清风飘雪的夜廊下,他捧着她的脸,她亦第一次含住了他的泪。
―我爱你,不管你是谁。―
他没有停止侵略,但是,他烙下的吻,温柔如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呵护。他眼底的幽光,渐渐褪去。她知道要他不再害怕,还需要很多很多,只要他没有推开她,她就会死死缠着他,用一生的时间,去努力抚平那些伤痕。
―大哥哥,不哭不哭。以后兰儿保护你!―
―大哥哥,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粗重的喘息,和着娇娆的低吟,盈满华帐,亦久久不歇。
她无力地昏迷前,仍能瞧清他的面容,她很想抬手抚去那泪水,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在她体|内释放了一切,眼光却仍是那般悲凄低迷,还有害怕。他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刻,他沙哑的声音里,颤抖得厉害。
“轻轻,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你。”
就是再用多少卑劣的手段,也不能让你再离开我身边。我知道自己很可怕,我是恶魔,比起姬凤倾那横冲直撞的狠辣,我更阴毒、自私,无耻,下贱。
即使如此,“你是我的,生生世世。”
烙下爱语时,她无力地垂下眼眸,只想着,等醒来,一定要再告诉他一次,不不,是很多次,直到他不再害怕。每天,每时,每刻都让他知道。
她相信,只要努力,他十年的梦魇,也有被涤清的一天。
可她未料到,醒来时,又是另一场猝不及防的风瀑。
第2卷 第37章 夺宫高潮
中秋宴不久,宫中再次举宴。据闻乃太司命大人为楚王祈福,后得金丹三枚,楚王服之,身体大好,特此举宴,不过是仙宴,入宴者仅只楚王血脉相系之人。顾也算是一场家宴。轻轻还有几日才会嫁进王家,故而这场家宴便没有参加。
但自那晚后,她就没再跨出少君府一步。隔日,她在王府的用具全部搬来,也没住进曲池事先安排的院落,而是与姜霖奕一处。
窗外的清风拂来,即被屋内置好的暖炉给温热了,扑在脸上,也没有冬日的朔寒,窗棂上的风铃儿,轻轻叩响,桌几上的茶壶,正汩汩地冒着清烟,浓郁的茗香,缭绕一室,虽看不到,也知道这幅景色是如何地怡人,惬意。
而心,已经沉进冰海底。
虽是日日相对,夜夜同眠,他和她的距离似乎变得好远好远,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他就变了个人似地,即使他每一夜都热情地抱她,却再没说一句“我相信你”,只是一再救赎般地说着,“兰儿,不准离开我”。
她一再保证,会相信他,不会离开他,爱他。偏偏,他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地,根本不相信她。把她牢牢地囚在屋里,不准她外出,也不准见花兵,只让屠越人定期来给她看诊。看诊时,为怕屠越人带任何外面的消息般,又派轩辕七杀在旁边守着。
她理解他的害怕,可这般下去,如何长久?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每一次要想跟他好好谈一下,他都用吻封住她的话,用无法魇足的热情抹去她所有的反抗。好像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般,他倾其一切地纠缠她,让她隔日总是疲乏不堪,被屠越人乱笑话。
她现在,也只是一个禁脔。
他现在,变得好像姬凤倾一样疯狂,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走火入魔。
偶一夜,她累极昏迷后,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整整一夜不合眼。说她为什么知道,其实只是和他在一起后,有一种感应便越来越强烈。这种感应的力量,似乎有她血液里的末伽灵力,让她在情绪难控地时候,眼睛就会短时间复明。
他眉结深折,清冷的狭眸变得森寒孤寂,似淀了多少的痛苦和无奈,丰润的唇依然艳若桃樱,却没有往日光泽,黯淡地抿成一条凄迷的直线,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像呵护着稀世珍宝般,满溢的爱里,揉上了浓浓的苦涩,她窥见时,心中抽痛不矣,却不敢教他发现,装着侧过了身。
他只是俯下身,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帖着她的耳畔,重复着那一句,似咒语般的低喃,“兰儿,不要离开我。”
她的心便似撕裂了一般,哭不出来,只有紧咬着唇。
她没有使计要离开,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她痛心,她难过,她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去安抚他心底的担忧和惶恐。
她从轩辕七杀那里知道,最近几日,他正忙着夺嫡的事,她能为他做什么?他已经为她心力交瘁,她不想分他的心,只能打听一下事情的进展情况。不过轩辕七杀职责有限,也不能透露太多。为了她,他也被姜霖奕屡屡重罚,现在身上的鞭伤还没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细听,她便知道是屠越人和芝芝来看她了。
“公主。”
屠越人的声音,格外兴奋,似乎有特别的事发生。
“妈妈,你的眼睛可以治好了。”芝芝直接扑进她怀中,争着说道,“花仙子叔叔他们把破杞草找回来了。现在爸爸就给你治!”
“昨日晚上收到,我连夜做好药膏,现在给你敷上。”屠越人打开一个木盒,取出仍冒着热气的暖膏。
旁边,兴奋的阿金也汪汪地真叫,难得每日是只有他们来时,气氛会活跃一些,平日里连曲池也被限制极少出入。
药被敷好后,眼周暖暖的。芝芝又和她玩了拍手歌,直到累极睡去。
她这才随口问了一句,“宪之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一直未见着的人,是去给自己寻药。这件事,还是被瞒了那么久啊!
屠越人看了眼轩辕七杀,后者似乎没有阻止,才道,“他们现在营上休息。”
“嗯,此去巴子国,没受什么伤吧?”
“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她着实松了口气。又道,“当初,华真没有去成,是因为他身体受伤太重,争不赢他们几个吧?”
屠越人未想轻轻如此敏锐,“是。华真为此可郁闷了很久。”
所以那段时间,她的药都是他给熬好送来,基本他随时都候在她身边。
她轻笑出声,“屠大哥,我眼睛要几日才能看到呢?”
“如此敷上三日,即可。因为你眼伤并不重,前期的汤药化去不少瘀血,而且还能感光。或许,明日就能看见。”
“太好了。”
她心下想好,不管姜霖奕到时如何阻止,她也要见见花匪他们,不然她无法安心。
入暮时分,姜霖奕回府,见到她已敷药膏,便询问轩辕七杀当时的情况,和屠越人的叮嘱。
一边,他还亲自喂她吃晚膳。
用完膳,他又换了一身衣衫,说,“今晚父王举家宴,我会晚些回来,早些歇息。”
当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时,她伸臂抱住了他,他有些愕然,任她抱着,然后她像往常一样,伏在他颈间,轻声说道,“奕哥哥,我爱你,我相信你。今晚,你要小心。”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她的小脸,印下深深的一吻,用纠缠不休的唇舌,叙尽他心底的爱意。
他离开了,带走了轩辕七杀。
她知道,今晚就是夺嫡的关键一夜。
“把我的玉笛拿来。”
婢女们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公主不睡觉,还要吹笛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取了来。
“扶我到亭子里去。”
婢女们依言将轻轻扶到亭中,亭子建在拔高了三米多的假山上,跃出了四下的围墙少许,且正好对着王宫方向。
今晚,他们一定会喝酒,双龙蛊会异常兴奋,所以受控者的力量也会增加三成,即时场面一定会非常地混乱。
希望,此举能助他一举成功,再无后患。
。。。。。。
帝宫内,一片灯火通明,屋檐上挂起红红的大灯笼,喜气洋洋,仿似过年般。
殿堂内,一张匿大的嵌山水石圆桌前,围坐足二十来华服艳饰的人,桌上珍馐飘香,美酒浓郁,相映着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勾勒一幅出帝王家宴图。美丽,却冰冷。
一旁搭建的戏台上,梨园名伶正唱着一曲《贵妃醉酒》,将整个饮宴气氛推到高潮。
楚王一改往日灰败无力、咳嗽不断的病态,今日却是红光满面、气势如宏,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叱咤风云时的模样,已饮下多杯敬酒。
他旁边的王后在得到儿子的示意时,立即举起酒杯,朝楚王一举,款款道来,“王上,今日王上玉体康复,龙颜健悦,臣妾和妹妹们欣慰不矣。”她抄过桌上一圈贵妃嫔仪,得到指令的众女纷纷举杯应合,“臣妾,祝我王寿比南山,亦祝大王江山长存,再筑辉煌。”
一片娇声莺语,乐得楚王抚着长须,连连称好。
这方王后刚唱毕,姜玉诰亦举杯祝辞,其他皇子女也以其示儋,举杯同饮。
这一圈下来,也唯有姜霖奕没有举杯,亦未敬酒。
等所有人都表演完毕,他才缓缓起身,今日,他仍是一身雪纱绯衽长袍,玉冠晶莹,绝色无双。他一动时,其他所有人亦不敢轻易动弹分毫。而在坐的女眷们,多有偷瞄其俊美容颜,暗自羞涩唏嘘。
飘飘雪袖一延,递上白玉杯,楚王细长的眉眼接上他时,几不可见地飘过了一丝惊艳,和一抹晦黯,笑着接过了白玉杯,杯中青液滟滟,茗香缭缭。
姜霖奕举杯齐眉,微微俯首,轻声道,“儿臣,以茶代酒,祝父王龙体康健,早日登临龙台,捭阖天下。”
楚王一听,蓦然开怀大笑,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奕儿说得好,说得好,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来来,干!”
楚王一饮而尽,翻杯一示,姜霖奕宛然一笑,方掩袖饮尽。那一笑,颤动了楚王的眉目,亦让坐下的众女眷轻叹一声,风华绝代之姿,分分令人陶醉。就连本是心忧忌惮的王后,也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失神。更不用说那些饮下多杯水酒的人,早就心驰神荡了。
这楚宫中,如今能如此与众不同,又深得楚王宠爱的人,除却三宫六院的贵妃们,就只有眼前这位风姿卓越的男子了。
饮完这一杯,姜霖奕并未坐下,又朝楚王一揖道,“儿臣今日有一件大礼,要送予父王,希望父王能喜欢。”
楚王心情十分好,只道,“好好,奕儿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本王都喜欢。呵呵呵……”
这口气,十足一宠爱儿子的父亲,亲切又随和。
但看在其他人眼中,莫不生出了几分妒嫉来。
姜霖奕半垂的眼眸中,只飘过一抹十足的轻蔑和鄙视,唇边虽一直勾着笑,并无一毫笑意。
太监上前,手上捧着一个漆黑的玉盘,盘上有一物突起,上盖艳红丝巾,丝巾上亦是团龙飞凤,好不喜庆。
姜霖奕道,“请父王笑纳。”
楚王连声说好,举手,揭开了凤巾,刹时,细目圆睁,唇角微瑟,抖声说,“这……这可真是传国玉玺?”
四下的人,俱与楚王一样,惊愕不矣。
姜霖奕淡笑,“正是。希望父王能喜欢。”
他说得如此希松平常,仿佛这不过是一枚印,而不是那传言中关系着尚朝存亡的圣物。
“这印不是已经……”楚王倏然住口,抬眼看了姜玉诰一眼,姜玉诰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又尴尬无比,暗中恼恨得差点捏碎了玉杯。
姜霖奕很清楚那一个眼神来回的意义,遂温文一笑,“父王可放心,这绝对是真正的玉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