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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帮他找老婆。
“宣于,拜托你!你应该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亲自去寻她,但是现在不行。司马睿的大军来得太诡异,敌情不清,我不能冒然离开。”
“我知道,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两个好友双掌交握住,默契,理解,包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放心,这辈子一定让你还干净,安心去寻你的第二春。”
“去,你自己的事没搞定,别多管我的闲事。”
姜霖奕却是神秘一笑,“不是我想管,事实是此去皇都,你亦可顺便办办你的私事。”
宣于谨一看姜霖奕那狐狸似的笑,大悟,“你说,她可能在皇都?”
哪知某人立即跟他打起马虎眼来,“她?哪个她呀?”
“姜霖奕————”
“好久没听人叫我的全名了,再叫一遍给本王听听。”
宣于谨自知斗不过姜霖奕,早早赶去了皇都,半路便碰到了回家省亲的乐阳公主。自然,他也不是笨蛋,乐阳因双娥曾在谢家庄被姬凤倾攻击时,他救了双娥出来而感激他,答应帮他回宫查轻轻的行踪。
宣于谨一离开时,一封盖着玄鸟王印的信快马加鞭送到楚宫中。
姜霖奕整日与将帅一齐,商讨于丘齐境内反击司马睿大军的策略。
接到信,他心中亦有几分了然。展信一阅,果不出他所料。
申汝默急问,“王,秦王来信是何意?”他是在姜月阙回来的头天被释放,现在脸色还不太好。所谓伴君如伴虎,亦是如此。
“西秦欲与我楚淮,合力攻伐司马睿和皇都。”
此话一落,众人纷议即起。
“秦王定是想直接拿下皇都,自立成帝。而我们这方与司马睿拼杀,正好方便他夺帝位。回头他一称帝,我们便成了乱臣贼子,得不偿失。万万不可与之合盟。”
“未必不可。他即是夺了帝位,也未有我王的民心。而且他早就揭竿而起,早就扣上这乱臣贼子之名。我看此计可行。待到除去司马睿这匹恶狼,再与他一战,以防得我们腹背受敌。”
姬凤倾在信上只说了一件事,因为轻轻在皇都,在司马睿的手上。所以,他要拿下皇都,救出轻轻。而他则阻击司马睿,助他夺取皇都。
呵呵,臣子们没有看这封信。
姬凤倾说得如此明白,还怕他想不到那些可能的道道么!只是,他二人都知道,当下若不寻着轻轻,就是皇位摆在眼前让他们去坐,都没有那等心思。
原来,为了轻轻,他竟也是如此孤注一掷,敢于放下以往的骄傲。
信,被焚。
众人以为楚王已决定回绝西秦。
“燕九州,秦王意欲如何合作?”未料姜霖奕突然出声,那叩身在地的送信者缓缓抬头,竟是一双熠亮无比的黑眸,面皮被撕下时,露出一张俊朗面容,正是燕九州。
“楚王英明,末将冒犯了。”
燕九州挺直身,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下,走向那个他们琢磨了几天几夜的沙盘,手中指向皇都、西秦、楚淮四国交界的一点,道,“秦王意欲将司马睿引领的五十万皇都大军,引到牧野平原,一举歼灭!即时需要……”
。。。。。。
与此同时,乐阳从母亲口中得知,通神天威楼被封禁,一直隐忧神庙中的大神官现住在其中,听说里面还住着一名女子。赧帝曾去过一次,回来就神识不清,疯疯巅巅。
乐阳看了父亲,从父亲口中隐约得出,那女子长得和当年皇叔祈帝的妻子很相似。她便料准定是轻轻。看着父母因为抢来的皇位,而终日惶惶不安,她心中悲悯又无奈。贪图了权贵,却也背上这末世帝王的重任。父亲为了破除那个诅咒,想尽了办法。
原来,当初父亲是听了大神官的话,才夺取了帝位。后又听了大神官的话,修建那劳命伤财的高塔。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一时也不明白为何大神官要如此做,但司马睿在前线的战报传来,才明白大神官大概又选好了下一任的帝位继承者,就是利用司马睿消除西秦和楚淮的反抗力量。
乐阳很想去塔楼上看看情况,又被宣于谨制止,怕打草惊蛇。
当晚,宣于谨决定夜探通神天威楼时,却在楼下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不失意思之中的人。
瑶姬?!
鬼鬼祟祟地瑶姬在楼下观望许久,她身着一袭黑色斗蓬,身容几乎被掩尽,要不是宣于谨对她身上那股子魅香极是熟悉,一时也会被蒙混过去。于是,他暂时停了步,想看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稍倾,瑶姬终于行动,但见她缓缓走向天威楼入口,那里的守卫足有十来人,而且身着的禁军服上系着金色领巾,那是皇帝一等近身侍卫的服饰,其武功都高出寻常禁卫军很多。她一个弱女子,便是有点武功,如何能突破这样的防护而直上天威楼,或者,她有得那大神官的特权。不过,据他了解,这女人一边迷惑着赧帝,又一边劈腿于西秦王,仅是个以色示人的女子罢了。
当瑶姬走上前时,那些禁卫军果然将她拦住,她突然脱开了斗蓬,露出一张冶艳无双、妖魅惑人的模样,当然有禁卫军被吸引住,但多数还是保持警惕。也不知道她在跟禁军们说什么,当前的人都俯身示敬,但仍没有让开的意思,反是羽袖一展,状似喝斥,也传出了声音,但宣于谨却瞪大了眼,看清瑶姬那一挥,似有一缕青色光晕滑出,迅急如电地扫过因为她一喝而围上来的禁卫军,紧接着,那些孔武有力,就是他出手也要来个十几招才能全部解决的大男人,全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了。女人微侧的面容,似乎绽出一个得意的笑来,款摆生姿地进了楼。
“乖乖,这女人也恁是深藏不漏了啊!不过,这招好像有点儿眼熟!”
宣于谨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身形一纵,已经追了上去。有人开路,自然一片坦途,在瑶姬一路过关斩将时,宣于谨随她顺利登上了天威楼。不过一路上来,瑶姬也非全用刚才那青光一招,还是有直接出手,皆是一条缀着金叶血的飞索,每招必是见血封喉,绝无虚发。
但当快至塔顶时,突然传来一声嘶嚎,瑶姬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纠缠,无法再前进。宣于谨翻了几圈,才看清当前情状,霍然大惊。
瑶姬朝对手大骂,“小贱人,他果然把你藏在这里,居然还舍得放你出来对敌。啧啧!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把你了结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飞掠而下的人儿,身姿一如若风扶柳,又翩如蛟龙腾空,应对着瑶姬的夺命飞索,游刃有余。
但宣于谨就没法平静观战了,因为与瑶姬对战的红裳女子正是他此寻的主角晏语轻轻。
可是轻轻为什么会阻拦瑶姬,她看似并未被束缚,如此也应该有力量离开啊?如果不离开,定是有什么不得矣的原因吧?那她至少一切安好,也应该给大家伙捎个平安信,不然让他们干着急了几个月!真是不应该啊!
但稍后,他便立即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忆及姜霖奕说过,姬凤倾给轻轻下了更改记忆的药。这方他仔细一观察,就觉出了轻轻的不同之处,以往那清灵狡黠的眼神,现在看来木讷而空洞。两人打着打着就上了高楼,宣于谨赶紧跟上。但刚伸头看清情况,瑶姬就被什么东西一下击飞了出去。
“贱人,谁让你上来的!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
轻轻收剑回鞘,立在瑶姬十步开外,而他身后,立着一个全身罩着黑字袍的身影,与轻轻差不多高,伸出的手指枯瘦如紫。这让宣于谨一下联想到姜霖奕告诉过他的,这个声音苍老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大神官花冥了,又一只百年老妖怪啊!
就这一瞬间,他已经看清楚轻轻的怪异之处,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身绯红纱裙,美得如梦如幻,却也如冰雕雪凿般,无神无魂。不知道那老妖怪给她施了什么怪法啊?还是被妖怪改了记忆?
“放开我放开我,你现在有了新的替代品,就想把我们都丢弃。我诅咒你,你活不过这次灭天大战,活不过!”两个高壮侍卫一把将瑶姬押在花冥面前。
“哼,如果你乖乖听话待在赧帝身边,我仍会念一线亲情放让你锦衣玉食过一生。可惜你居然背着我们跟姬凤倾搞上,还妄图借他除去我们,成为一国之后。你真是痴心妄想,半点比不上你的妹妹!”花冥本来垂下的手,又抬了起来。指尖同样放身出一道青光,直指向瑶姬的额头。
“你还敢说我妹妹,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掉。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杀,你这没心的恶魔,我若不反你迟早也会,啊……啊……”
随着那股青光入额,瑶姬尖叫起来,痛苦非常。
原来,这女人也是未雨绸缪宣于谨心下一沉,也没多想,便发了一计暗器,正中大神官的手,打断了施法。在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抱着瑶姬奔下楼去。
为什么救她?理由有很多,其实也可以说毫无理由吧!难道是他一时良心发现?!不过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瑶姬对花冥是相当了解的,救了她可以摸清敌情。姜霖奕不也说了,现在敌情不明,不敢妄动。此次他来,就是为了帮他套情报的,不然他在六国各地开了那么多商号,可不是吃醋的。
幸好瑶姬一路上灭了很多阻碍,他又丢下一颗烟雾弹,跑起路来还算顺利。还未下楼,发现异恙的禁卫军又冲了进来,他正恼火着,自己的娘子军也及时出现了。天亮时,他们终于逃出了皇都,顺利踏上了回楚淮的康壮大道。
马车里,宣于谨打了个哈欠,睁眼见着瑶姬仍在盘息打坐。之前救她出来时,额头条条的青丝如蛇般往下蔓走,瞧来格外可怕,不知道那是什么奇怪的灵力?!
对,是灵力。
他曾见小奕使过瑶姬用来对付那些禁卫军的一招,好似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将人瞬间撂倒。但是小奕说过,那需要很强大的灵力,也不能频繁使用。所以在登塔时,瑶姬还是用了过多的武功,以保存自己的灵力来对付可能的大敌。未料到先被轻轻阻杀,后面一招就被花冥摆平。相较之,那花冥乃百年难得一遇的末伽族灵力奇才,真不是虚传啊!都三百年了,他一招就把瑶姬震飞,一根手指就让这女人打坐一晚还没缓过气儿,脸色也越来越差,仿佛仍是在苟延残喘。
“你有什么目的?”
突然,瑶姬睁开了眼,看着宣于谨的眼眸呈死气的青灰色,让宣于谨心里咯噔了一下。
“眼前的目的想弄清楚你和那花冥的关系是什么。远大的目的,当然是灭了尚朝,称王称帝。中间点儿的目的,就是救出我大主子的老婆。我的回答,娘娘可还满意?”他桃花扇子一刷,又是那副掉二啷当的风流相。
瑶姬盯着宣于谨看了许久,她和他的接触不多,但凭她自己的人脉消息网,也清楚宣于谨看着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实则是姜霖奕在尚朝最大的情报收集站。他广布尚朝的大小商肆酒楼妓院,所得的消息比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今之计,她再无法待在皇都,而且中了那花冥的毒咒,一时又无法解除,还需要人帮忙。她手中的砝码很多,但也不可能一次都拿了出去。她思索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步骤,殊不知对面的男人也差不多把她的心思摸了个透。
宣于谨笑道,“若能助我家大主子救出他老婆,别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想,要再拥有一个舒适安生立命之地,也并非难事。”
瑶姬不是没想过这一个可能,但是她半生活在尔庚我诈中,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