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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深沉的灰眼朝那堵高得极不普通的护墙看了眼,挑着担子走了。
傍晚时分,青王府中,一个下人正躬身回话,〃回禀王爷,信已送到。〃
青王充满戎武之气的一张脸上是一径儿的深沉,〃事成了么?〃
〃回王爷的话,成了。小的是等笙娘回话之后才回来的。〃
〃呵呵呵,袁兄这着棋可当真料得远哪。〃客座上一位看去富态敦厚的人在旁笑道,〃这个笙儿能歌善舞,也只有袁兄这等办大事的人才舍得下手。〃
青王袁肖阳抚着须淡笑了笑,〃西王客气了。〃他的话头还放在南王身上,〃笙儿她怎么说?〃
〃她说事已定,刘郢华业已驱逐出府,信也已经烧了。〃
〃办得好!〃青王袁肖阳轻拍一下桌案,〃连他都走了。〃
西王蒋晰也笑着道:〃袁兄,咱们等着时机一到,就一起入宫面圣吧。〃
〃嗯。蒋老弟可真是料事奇准哪!〃袁肖阳面上虽笑着,心中却警戒起来。今日为保自己,他蒋晰可以与他联手出卖齐冕,他日,他也可以为了同样的理由而设计自己。
蒋晰依旧温温和和地笑着,什么也看不出,敛得像个葫芦,而那唯一的一张口牢牢地守在自己手中。
煦春殿里,妫语午觉睡得有些迟了,迷迷蒙蒙地起身。外间,知云已端上一碗淮杞乌鸡汤。
〃什么时辰了?〃妫语敛着裘袍,就着小秋的手用青盐水漱了下口。
〃酉半了,皇上。〃小秋轻声答道。
〃酉半了?怎么不早叫醒我?〃妫语微微皱眉,从未时到酉半,她整整睡了两个半时辰了。〃更衣。〃
直到穿戴好,两边侍女才挂起帷幔,知云略略抬眼,瞧见皇上有些急地走了出来,连长发都未挽。他知道御膳房是不用再将晚膳热着了,皇上定不会再想起。
〃喜雨那儿的折子堆了不少了吧?叫他马上送到安元殿,我就过去。〃妫语坐着圆桌旁,喝了口汤,身后的小秋已拿着梳子替她梳妆。
〃是。〃知云朝一侧的小侍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下去了。
〃皇上,要不再上几个小点心?〃
〃不必。。。。。。〃
〃皇上,南王部下兵曹刘郢华在宫外说有要事求见。〃喜雨不待传召急急地入殿禀报。
〃刘郢华?〃妫语眸光一闪,心中就已想到了所谓的要事必急。〃叫他到安元殿候着。还有,传话给禁军校卫,马上调兵围住三王的王府。〃
〃是。〃
妫语侧眼朝小秋一看,〃好了没?〃
小秋一惊,〃皇,皇上。。。。。。〃
〃差不多就行了。〃妫语拿起一边侍从捧着的由金毡国进贡的冬日护耳的貂皮卧兔儿,自己将长发一挽,套上。外观上倒也不见有丝毫零乱。她瞅了眼镜子,见并无失仪之处,便起身走出煦春殿。
知云紧跟其后,前头还有两个小侍打着灯笼开道。
入得安元殿,刘郢华立时仆倒在地,〃罪臣刘郢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郢华,你好好的做你的兵曹,何来罪责?〃妫语一双凤目精光微敛,扫过他,坐上首座。
刘郢华并没有起身,仍只伏地而跪,〃臣有罪,臣未能劝阻南王与青王、西王同流合污,臣有罪,有罪。。。。。。〃
〃南王?〃妫语沉吟着,〃他同什么流,合什么污了?〃
刘郢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请皇上过目。〃
知云将信呈在御前,妫语朝他看了眼,将信展天。
〃南王齐冕足下:
近 日天都之地,民怨鼎沸,所指者谁?公心必当自明久矣。昔枪刀映日,相约起事,在下与公互为相应,偶有失从,乃得兵败而降。现今兵权尽释,手无虎符,麾无旧 将,昔之部众任人宰割。颜将军何罪?但因公之威势震慑朝廷乃而下狱。朝廷本见猜忌,今前茅相遇,我等愿得全尸犹恐不能矣。思及公乃堂堂皇室宗亲,却忍辱至 此,我心痛焉。公何威赫,焉能做他人俎上鱼肉?以公大名,于百万军中,一呼当百应之,何不乘此朝廷无备之机,密许以事,我辈当恭从。。。。。。〃
〃启禀皇上,青王、西王求见。〃喜雨入殿禀报。
妫 语抬眸冷笑一声,看了看时辰,又扫了眼阶前的刘郢华,自然明白了其中关节。〃让他们到南书房。。。。。。不,就叫他们在外殿候着吧。〃青王、西王倒是机灵,眼看着 朝廷要动他们了,就以牺牲南王作为代价来讨个功劳。果然是一条好计策呀!此番他们必是带了南王的罪证前来。这个刘郢华倒来得真是时候了!看来他们并未碰上 前去围府的禁军。
〃是。〃
刘郢华伏在地上,本来坚定的心意忽然之间有了丝动摇。他没料到青王西王来得那么快,或者说是南王居然应承得那么快,看来他的话在南王心里根本没占到什么份量,想至此,他心冷了一半。
〃刘郢华,这信所言的句句都真?〃
他抿了抿唇,还是应道,〃回皇上的话,臣以性命为证,臣所言句句属实。〃
〃若你信中所言属实,那殿外的青王、西王又作何解释?难道他们两个人单枪匹马就想来逼宫么?〃妫语淡淡地问着,却不为盘问,而是想探探他的底子。
刘 郢华听出了其中微妙的意思,心中一定,回道,〃臣启皇上,起事一事成在周密,然此等大事商议之时小臣也在场。小臣当时劝阻,想必二王恨在心中,此时入殿来 多半为陷害小臣意图谋反,以堵小臣之口;兼则试探皇上有无知晓,他们便可见机行事,策动叛乱。所幸小臣未有耽搁,圣上英明,必当明察。〃
妫语看了他半晌,才终于说道,〃刘郢华,不管你说得到底有几分真假,然你却赶在他们前面,怎么说你的话也是可信度大点。〃
刘郢华微乎其微地勾了下唇角,伏地道,〃圣上英明。〃
〃嗯。你举报有功,不但无罪,我还有赏。。。。。。就封你为兵部司戎长史吧。〃妫语将信放在一边,细密的眼神稳稳地看住他。
刘郢华背脊一动,磕了个头,〃臣谢皇上隆恩,然臣恳请皇上将臣之有功抵南王不查之过,如此,臣虽放逐远疆,心亦甘之。〃
〃抵南王之过?南王岂只是过?他那是谋反!〃妫语故意加重了语气。
〃皇上,南王有罪,然此罪并未遽行,不过是受人利用。臣身为僚属,规劝有失,有负圣望,臣之罪尤重。〃刘郢华此时忽然朝妫语看了眼,语气略转,〃皇上,此信只为青西二王煽动南王之罪证。〃
妫语眼眸微细,但却已浮笑意,〃你的意思是想翻供?〃
刘郢华连忙又磕了个头,〃臣不敢。为陛下计,臣以为摄政王当力保南王。〃皇上自是不愿与孙氏正面冲突吧?当然这句话刘郢华自是不敢吐出口的。
妫语眸光一掠,好个刘郢华!齐冕身边居然有这等人物!惩处南王自是不能太过分,而且更不能摊上谋反的大罪,毕竟孙颐是他的女婿,到时难道还扯上孙家?所以青西二王打得是绝对的好主意,就是想让朝廷处理到后来不能再处理,只能不了了之,当然也就别再想要惩藩了。
〃刘郢华,齐冕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你如此为他?〃
刘郢华苦笑一记,〃王爷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当倾身以报。〃惩藩一事显是势在必行,他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妫语绕过书案,走至他面前,亲扶起他,〃你救他性命,那从今往后,这恩算是报尽了吧?〃
刘郢华受宠若惊,几有敢相信,〃皇上。。。。。。〃
〃从现在起,你便任中书省右散骑常侍。〃妫语转脸吩咐,〃等会儿叫喜雨传话给罗影,叫他拟旨。〃
〃是。〃知云应了声。
〃皇上。。。。。。臣谢主隆恩。〃刘郢华再度跪下磕了个头。
〃起来吧。〃妫语抬了抬手,〃知云,传二王。〃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王入殿行礼。
〃平身,赐座。〃妫语温声语道,〃二位藩王此时觐见,有何要事啊?〃
〃臣有急奏。。。。。。〃青王在站起身见到阶前赫然站着的刘郢华时,脸色不由一片灰白,竟似喉中塞了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西王蒋皙细长的眼睁大了几分,闪过一道阴郁的光芒,抢在前头道:〃皇上,臣等此来正是为揭发南王与其府僚刘郢华密谋造反一事。〃
妫语朝刘郢华瞟了眼,〃哦?南王与刘郢华谋反?〃
〃正是。南王叛逆之心昭昭,欲策动南军旧部起事逼宫,还妄想我等与其相应,约以富贵。此为其手书,请皇上过目。〃蒋皙从袖中抽出书函交到知云手中,呈递御前。
妫语打开看了遍,轻笑了声,〃这么说来二王对我倒是忠心耿耿,而刘郢华才是真正的叛贼?〃
青王闻言脸色愈见阴暗,但蒋皙却似浑然无所觉,他一脸赤诚地道:〃皇上,臣忠贞之心拳拳,天地可鉴!〃
妫语心中厌恶,于是冷笑一记,〃二王做得好打算呀!〃
〃皇上的意思是。。。。。。〃蒋皙的脸色一变,随即又复证证有词,〃皇上万万不可听信逆贼刘郢华之谗言哪!他久为南王麾下谋士,且颇受重用,此番便是他为南王谋计。皇上,臣绝无半句假言,请皇上明鉴哪皇上!〃
妫语看着蒋皙涕泪纵横地伏在地上,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憎恶,天下善作不要脸之语的人尤以此人为最!〃西王对我之忠心言之凿凿,那此信又做何解释呢?〃她一扬手中的信,正是青王手书。
青王袁肖阳只觉眼前一黑,那信,不是说是烧毁了么?难道是笙儿骗他?他朝刘郢华看去,恍惚中只觉那人阴冷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只是个阴谋。袁肖阳忽然想到,这或许就是南王的将计就计,甚至,这就是蒋皙的诡计,牺牲的本不是南王而是他!
〃你们可知此信内容?〃
〃不,不,皇上,请皇上明鉴,臣对皇上真的是忠心耿耿啊!此信内容臣的确毫不知情,臣可指天发誓,臣绝无谋逆之心哪皇上!〃蒋皙跪行至书案前,几近号淘大哭。
妫语微有些皱眉,明知道他不过做戏,但他话里却是明白无误地指出了罪证之可伪。当然他也打算放弃以自己手中之信来指证南王谋反一事。刘郢华也拢紧了眉峰,这个西王的确是阴毒无赖到了家。这一下,只得看双方证据谁比较过硬了。
〃皇上。〃喜雨匆匆入殿,上前在妫语耳边轻声道了几句,妫语眼一眯,〃带上来。〃
〃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送信,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皇上饶命!〃一个家仆被侍卫带上殿,按在地上。
袁肖阳已经闭上眼,此番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看来是必死无疑了。蒋皙细小的眼睛转了转,脑中飞快地转了起来。
〃你是青王府的家仆?〃妫语提防地朝蒋皙看了眼,不动声色地问。
〃是。小的叫袁旺。〃那家仆跪在那里发抖,〃皇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还留着你干什么?来人,拖下去!〃妫语作势,两个侍卫立时就拖起他。
〃皇上!皇上。。。。。。小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家仆死死地抱住殿柱,大声叫着。
妫语一挥手,两名侍卫放开他,〃那你知道些什么?〃
〃回。。。。。。回皇上的话,小的只是将信送到南王府,然后等南王的小妾笙娘。。。。。。回话说南王已经同意。。。。。。并,并把信毁了之后,小的,小的就回府禀报。皇上,别的就真的不知道了,皇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啊!〃他拚命在那里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