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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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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守得个把时辰,才好歹等出来的父皇身边的老公公。“皇上已然睡下了,四公主怎么还等着呢。”

“他怎么。。。。。。就病了?”

他瞄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大概是真

23、杀着 。。。

的气坏了。”

看我低头不语,稍稍靠近了些,语中带着些推心置腹的意味:“容奴才僭越说一句,最近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让您回封地修养,皇上也是为了您好。俗话说血浓于水,待事情一过去,皇上气消了,奴才再在皇上旁边美言几句,您再回京不是难事。”

至此已知不能挽回,我谢过他,悻悻出了宫门,却见一辆双轮单辕金顶马车停在了前方。二哥于一旁施然而立,待我走近,一脸嘲笑地为我撩开车帘:“妹妹此去路遥,二哥特地为你备好了行辕,以供你上路之用。”

我猛然惊醒,这竟都是二哥的阴谋:“借刀杀人,兴风作浪,二哥好手段!”

“自然不能被妹妹比下去。”他甩着扇子,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稀松平常。

我双眼发红,恨不得撕了他: “山不转水转,那咱们就走着瞧,你总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也慢慢收了笑,打开的折扇遮住了半边脸,只露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那我就赌一赌,妹妹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跟我斗!”

我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着实被吓到了。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二哥的话,他那双狼虎一般的眼睛,就像一个梦魇,时刻让我心惊肉跳。可按一路给我发来的消息,京中又不似会有异动。

我拾起干粮,几次送到嘴边,还是放了回去:“我们这次带了多少护卫?”

“府里的侍卫加上一共有百来人。”向秋似感觉到我的不安,她迟疑了一下:“是不是京中传来什么坏消息?”

“暂时还没有,但恐防有变,你立刻将人手都集中起来。。。。。。”

话没说完,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长长的马嘶,我眼皮一跳,车帘被“哗”的扯开,露出抱香惊恐的脸:“公主,大事不好,前方有马贼来袭,将去路堵上了。”

我杯子一下没拿稳,摔碎在地板上,满面寒色:“看来二哥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回去了。”

我下令让侍卫都先去保护起母妃的车:“无论如何,先将她送到封地去。”自己换上劲装,外面披了惹眼的大红的披风,随手从马车那解下一匹马,唤了小部随我向另一个方向突围。

果然那些人马志不在钱财,一见我的身影,就立刻围拢了过来。

耳边风声猎猎,马蹄簇簇,一片荒野陌路,我单骑急驰在最前方。顾不得身后的箭羽流矢,凄声惨叫,我逆河而上,一命打马狂奔。黔州府内,山势崎岖,树木繁茂,那伸出的小枝叶刮过脸上,如若飞过来颗颗碎石。

可惜身下的马不是战马,跑得半个时辰,速度就开始放慢。闻得追声渐近,呼号愈明,我将披风绑在了马脖子

23、杀着 。。。

上,用发簪刺在马屁股上,自己一跃而下,洑过急流,躲入密林深处。

来人显非一般市井,大概很快就识穿了我的障眼法,过得不久就听到有人在大肆搜林。我穿着湿嗒嗒的衣服,被春风一吹,不禁打了几个寒战。我死死捏住鼻子,蹲在草丛里,不敢动作。

从叶缝中偷望,来人纪律严明,弓马纯熟,非军队难以训练出来的。再仔细听去,都说着些听不懂的语言。我心中一凛:难道二哥勾结的是吐蕃的士兵?

突然,树林彼方传来一阵骚乱,隐隐有刀剑之声。形势未明,我未敢现身。正想得入神,未曾察觉有人走近,那人的长枪在草丛里划过,我方匆忙后躲,重心一个不稳,翻落到山坳之中。

幸亏坑底都是落叶残枝,并无大碍。那山坳有丈许深,山木掩映之下,不细看还难以发现。我只得安心等他们撤了,才想法子出去。

待得外面安静下来,也已月照当空。我刚想趁着夜色往上爬,就听到一阵窸窣。

急忙贴墙而立,过了好一阵,那声音没有远离,反越发靠近。

我无处可躲,只见叶缝间插进三尺青峰, “哗啦”一声挑开了繁茂的枝木:“公主,原来你躲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大家来参加有奖竞猜游戏:到底是谁发现了女猪呢?

猜中者得蛋蛋香吻一个~~~呕嘢~~

PS:蛋努力周更撒~~大家多多支持哦

另外预祝国庆快乐~~

24

24、婵娟 。。。

洞口的枝叶被“哗啦”一声划开,璀璨的月华随着飘零的碎叶倾覆而下,像一盘来自天上的清水,将洞底洗得雪白剔亮,纤尘不染。

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望着那张渐渐清晰起来的脸庞,那种似曾相识,使我心头一颤。

岁千红探下头来:“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我掉下来的。”我轻声细语,生怕惊破眼前的梦。

他眼角微弯,似乎在笑, “马贼都走了,我拉你上来。”遂扯了一条树藤,放入洞中。

我私心想试一试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上去,便装着扭了手。他只好说:“那你等着,我马上去叫人。”

我几乎要扯住他的袖子:“不许又把我扔下!”

他舒眉一笑,纵容中又带了了然,说了句“那我下来。”就纵身往下跳。他扶起我,用树藤将我拴在他身上,然后带着我往上爬。

我舒服地窝在他颈边,看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捏了袖口给他拭擦。

他脖子上突突地起了鸡皮疙瘩,气息不稳地说:“我痒,你别摸来摸去的。”

我在心中偷笑,越发把他抱紧了,故作严肃的说:“我手疼,借你脖子搁一下不行吗?”

他遂不再言语,只是眉眼各处,禁不住都是微笑。

突然心中一动,顺着颈后去摸他的头,一条寸许的伤疤赫然在现,正是当年璧哥哥救我时刮伤的位置。我不敢置信,心中顿被巨大的窃喜而淹没。

仿佛一口干竭的泉眼,又咕嘟咕嘟的活过来了,都化作了泪水,快乐地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头压得更低了,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将泪揩在了他的衣衫上。

我会永远记得那晚的月,它如年代久远的酒香,飘渺,芬芳,带我找到心中埋藏已久的那个人。

他改换了姓名,如约回到我的身边。而我怀揣着这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心中暗自欢喜。

贴着他的肌肤,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只会呆呆的傻笑:原来他还活着。十年了,我幻想了千百种事情要和他一起去做,幻想了千百种方法要给他补偿,原以为都是痴人说梦,却原来有实现的一天。

他背着我,熟门熟路的在山林里面绕行,那些细碎的风吟,那些虫鸣鸟叫,仿佛都是人间仙境,带着飘渺的意蕴。

走了有半个时辰,在山腰上发现了一间破败的小木屋:“山路难行,公主在此将就一晚,待天明再去寻找余部。”

我面带微笑:“如你所言。”见他说完就走出去,我慌忙拉住他,“你又干什么去,不同我一道歇息吗?”

他眉毛一挑,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原来公主那么渴望跟我一道休息,连我去捡柴生火的时间都等不及。”

24、婵娟 。。。

“才不是,我。。。。。。你去可以,但必须得带上我。”虽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不过从那滚烫的温度,便可以想象红成了什么样子。

他语气平缓,可是却非常坚定:“山路崎岖,不定有山野猛兽,公主跟来不是更危险?”

我也生气了:“那就大家都别去,就这样休息吧。”

夜越深,风愈寒。虽春分已过,但冬天的气息还盘桓着不舍离开。何况又在丘陵地上,比山下又冷了不少,凉风一过,就将我吹得如那枝头的枯叶,簌簌发抖。

几次想开口,可是又拉不下脸面,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突然一只热烘烘的手伸了过来,利索地拉开我的衣服。

我反应过来,不胜娇羞。那夜的点滴在眼前浮现,我一紧张,将衣服死死摁在胸前。

他似乎有点生气:“你干什么?”

我勉强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这儿如此残旧,连张床都没有,岂可在此,在此。。。。。。?”

他呆了一会,才“噗嗤”地笑了出来:“你湿衣服还不换下来,等你回去就只能病殃殃地躺床上了!”

我顿悟过来,恼羞成怒,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自己来,你到外面去等着。”

“天这么黑,看得到才怪。”他硬是不肯出去,我也不管,气呼呼地刚把衣服脱完,就让他的外衫劈头盖脸地罩住。

软软的余温传来,让我胸中一阵激荡,恍若自己还是只还没孵化的幼鸟,被他用坚实的壳完全地包裹着,保护着,心中忍不住一片柔软。

虽然很累,可靠着他躺在木地板上,脑子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你老实说,刚才其实是看得见我的吧。”

他硬是不做声,装作睡着了。

我不依不挠,使劲摇着他:“你得补偿。你给我唱个歌吧,我想听你们那边的歌。”

他不胜其烦:“你又知道?”停顿了好一会,才自嘲道:“也是,当男宠的当然得会唱歌。”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索性让他误会下去。

一阵温软的男音传来,娓娓如诗,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年的稚气,可那语调铺陈,抑扬顿挫,都蕴含一股熟悉的意味。我听着听着,很快进入了美梦。

十年分隔,一夕相逢,我天真地认为,那是命运的善良,让我俩迈过生死的鸿沟,从此永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对了咩?~~

PS:有不懂可以看回第21章

25

25、猜心 。。。

幽幽转醒,天已大亮,本该睡在身旁的岁千红却不见了踪影。一阵失望涌上心头,难道昨夜种种不过是一场美梦?

颓丧之间,却瞥见原晾在窗边的衣服,现已干透,并整整齐齐叠在了手边。我惊喜万分,从地上一跃而起。拉开门,却见两支长枪拦在门前,阳光反射下,显得凶光烁烁,寒气森森。

被那冷光一晃,脑中顿时浮现出千百种惨状,我只感觉手脚冰凉,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就扯住了那个守卫的衣领,歇斯底里地问道:“说!你们把岁千红怎么了!”

那人几乎被我撞倒在地,他不知所措,一脸愕然,手颤巍巍地指向前方。我随他所示的方向看去,只见岁千红从屋后转出来,旁边跟着个领头的士兵,唯唯诺诺地向他点头。

他抬头见是我,快走几步到我跟前,不动声色地将我拉回倒怀里。晨光里展颜一笑,眸中波色潋滟:“怎么出来了?”

见他安然无恙,我放下心来,才记起自己未及梳洗,扒拉着披肩的长发,一溜烟地又跑回屋里去。他后脚跟进来,温柔地抚着我的眉:“怎么不高兴了?”

“才没有!”他半晌不言语,我扭不过他,“就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出去了?”

他仍是笑着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紧张:“我看你昨天累坏了,就没有吵醒你。适好出去探路的时候,碰见巡守的东南守军,跟他们交代了几句。”

我一愣:“是戴重光的人马?”

当年消息传到京中,说是舅舅戴重光为表衷心,竟手刃亲侄,残忍地将他的首级送到京城,方得保帅印。而此刻岁千红毫发无损地站在我跟前,难道竟是他把璧哥哥保护了下来?

仿佛事态又朝着明朗的方向慢慢滑行了一寸,心中揪着,欣喜着,又焦灼着,话到嘴边,急促得我自己都听不真切:“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奴才不就是戴将军举荐到大皇子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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