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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重压,我稍稍转头,从飞廊向外望去。
景山上,团团白雾仍未化开。原本怒放的桃花,浸润在一片乳白当中,被严严笼罩住了颜色,像一副刚刚挥就的水墨画。
不知怎么,脑中突然闪过他离家那一晚,他答应过要与我去景山观桃花。
父皇转过头,见我停住不走,竟在驻足赏景,神色不悦:“怎么不走?”
我摇头不语,快步跟了上去。心中却在想:若岁千红在,我们三人,加上怀里的孩子,不也算一家团聚了?
想完了,自己也觉得可笑。目中含泪,口中发苦。
一路前行,却心不在焉。冷不防被人一推,没注意到含凉殿的门槛,
58、亲人 。。。
脚上一个踉跄,几乎要站立不稳。
大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只听岁千红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大顺皇帝着急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抬眼看去,他正懒洋洋地坐在黄金座上,口吻讥诮,眉目张扬,仿若他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让我猜猜,难不成,您打算物归原主,逊位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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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蹙起眉头,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他背着手,慢慢走近岁千红,嘴角带着不可忽视的嗤笑:“物归原主?这弥天大谎,也亏你敢说的出口!”
“岁千红,岭南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年十三,选入威武侯军中服役,并无军功。但因貌美艺佳,叫威武侯送到了京城,入废太子府,以男宠身份,打探消息。后又得四公主赏识,被纳为面首。。。。。。朕说的对还是不对?”父皇一溜烟地背诵出口,眼角眉梢都是不屑。
岁千红微微一笑,面上毫无芥蒂:“看来您都调查过。”
父皇从腰间抽出奏本,猛地扔在他脚边:“那你现在还觉得,这样的人,会前朝王子吗?你怎么胆敢,要逼朕物归原主?”
岁千红大笑起来,他弯腰将奏折捡起,仔细阅读:“挺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父皇见话到此处,他仍一副傲睨自若的样子,耐心终于耗尽,厉声说道:“你所谓的前朝王子,早在十年前,就被我派去的人杀死了。什么匡复前朝,拥立旧王,不过就是戴重光那厮谋反的借口罢了!”
父皇见岁千红毫无反应,又接着鼓动道:“你现在帮他造反,他日即使有幸坐上了皇位,也不过是个傀儡。更何况,你真的认为,这仗能打得赢吗?”
岁千红这才认真起来,两指抚颌:“哦?”
“朕已令卢家庆四十万大军,今日到达京城。就算威武侯能够打败萧长谣,过了驿马山,你以为他可以抵挡我这四十万精兵?”
岁千红面上未见惊慌:“那你待如何?”
父皇阴恻恻一笑:“你若现在悬崖勒马,朕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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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长久一阵静默,岁千红摩挲着手中的奏本,才慢慢开了口:“你说的很对,只除了一样!”
他的声音不大,语调平和,说的话却如一声惊雷,掀起轩然大波:“我原本不叫岁千红,我的真名其实是——林,佳,璧!”
岁千红拿奏本一下一下敲在手掌上,目光迷
58、亲人 。。。
离,眼神深远:“你可能不记得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
“我从小身体孱弱,武功不佳,兄弟们都爱欺负我。我为了在母妃面前争点气,连夜练了一套定远剑法,打算在上林宴上表演,却不想,竟沦为在场之人的笑话。”
“原还指望得父皇夸赞几句,他却指着座上的一位叔叔说:璧儿,你可知道?这套剑法,还是这位定远将军所创的呢,你这毛头小子,竟然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
“我又羞又恼,恨不得有个地洞让我钻下去。可幸那个叔叔没有笑我,他从座上起来,拍着我的头跟父皇说:此子伶俐,日后若能领兵打仗,定是能把我都比下去的人物。”
“自此我立志从军,跟着舅舅到军中历练,从无一句怨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碰见,能比得过你!”
他叫着父皇旧日的爵号:“谁想到呢,定远将军,咱们还真的有今天。”
父皇脸色煞白,跌坐在椅上。
岁千红说到痛处,冷笑一声:“可惜,这位叔叔,竟是个伪君子!他夺走了我的亲人父母,让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别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逃亡那段日子里,我才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因而我改名换姓,委曲求全,就是为了让你也知道那种痛!”
岁千红突然拔出了佩剑,架到了父皇的脖子上:“只要你死!我从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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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一拖,父皇的脖子上就喷溅出一串血珠。
我尖叫一声,扑到父皇身上,用匕首挡住剑锋:“你不能杀他!”
父皇却抓着我的手,大声吼道:“昭儿,给我杀了他!”
岁千红转眼看我,神奇错愕:“是你?”
他目瞪口呆,眉头深锁:“你要杀我?”
父皇得了空隙,一招擒拿手,身子反扭,就锁住了岁千红的动作。
他气喘吁吁,将岁千红困在怀中,对我喝道:“你快些!再不动手,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禁不住双手发抖。泪水涟涟,啪嗒啪嗒滴落在刀身上。
父皇瞪着铜铃大眼:“难不成,你忘了你八妹是怎么死的吗?你忍心看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杀?”
我心中一痛,缓缓抬起匕首!
满眼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我拼命眨着眼,想要最后一次,看清楚他。
父皇等不及了,手肘一顶,押着他就往刀锋上撞。
我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前,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满目
58、亲人 。。。
通红,泪眼汪汪,可对着我笑,却并无一丝怨恨的表情。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对我作着嘴形:照顾好孩子!
我心中刺痛,手上一松,将匕首抛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父皇难以置信地看我将岁千红挡在身后:“昭儿,你在干什么?他是反贼!你忘了亲人的仇了吗?”
“亲人?”我哽咽着:“你是我的亲人,他也是我的亲人,那些关在大殿里面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报仇?”
“你说什么?”父皇神情惊愕,指着我的手不断发抖。
我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大声宣布:“我说你要做外公了。而他,是我孩子的爹!”
“你这个不肖女!”父皇双眼发红,怒发冲冠,捡起我的匕首,就往这里冲。
我尖叫一声,满目之间,都是淋漓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来大家继续撒花
59
59、人质 。。。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一点,想着还是放在这一章比较好。
我想说啥来着。
哦,第一,下一张结局,下下章番外。
第二,我挺爱用围脖发公告的,大家可以留意。对剧情有啥评论啊,除了在这留言(从暖文的角度,比较喜欢这个啦),也可以加我围脖。
先酱~
我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大声宣布:“我说你要做外公了。而他,是我孩子的爹!”
“你这个不肖女!”父皇双眼发红,怒发冲冠,捡起我的匕首,就往这里冲。
我尖叫一声,满目之间,都是淋漓的鲜血。
离小腹还有一寸处,岁千红突然出手如电,赤手空拳,抓住了刀身。
我惊呆了,全身无力,看着他满手的鲜血,沿着指缝,哗啦啦地往下流,将我的衣袍染得通红一片。
父皇见一击不成,奋力抽出匕首,又要向岁千红身上刺来!
岁千红应声暴起,一掌推开父皇,将我护在了身后。
数道殿门应声而开,侍卫们几步跃上前来,一拥而上,立刻就将父皇制服了。
“将军恕罪,是属下来晚了!”杀死八妹的大汉,此时跪在岁千红面前:“幸得守门的兄弟听到动静,向我通报,才知道这里面发生打斗!”
岁千红并没有责怪:“是我让大家下去的,与你们无关。”
大汉眉毛一抬,手下意会,立即压着父皇给岁千红跪下。
父皇哪里会就范,硬生生吃了几记猛踢,却仍然死死撑着腰杆。
那大汉怕是觉得面上无光,恶形恶相地,请岁千红示下:“将军,是否将此人就地正法!”
我猛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岁千红的眼光在我俩身上来回打转,挣扎良久,最后才气呼呼地:“先带下去,听候发落!”
我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才发现腹中有些闷痛,不禁“哎呀”一声。
岁千红吃惊,不顾手上的伤,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起,送到了宫室里的卧榻上。
~? ~? ~? ~? ~? ~? ~我是治伤的分割线? ~? ~? ~? ~? ~?
不一会,御医就被匆匆带到。
领路的宋姑姑看见我俩浑身是血,一声惊叫,几乎整个人要跳起来。她扯着御医的手,将他往门里拉:“他们这都要没命了,你倒是赶快去治啊!”
我听了连忙直起身子,摆手道:“我没受伤,这身上的血,都是岁千红的,你赶紧去给他看看。”
岁千红却并不理会。自行封住了穴道,扯过被单,在手上胡乱一裹,就让开了身子,对太医说:“先看看她和孩子。”
我鼻头一酸,眼中泪已汹涌。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愿意让着我,将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而所谓的亲人,利用我,伤害我,将我当成杀死逆贼的工具,
59、人质 。。。
随手可弃的棋子。只有他,将我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姓氏,但我可以选择谁做我的亲人。
我用眼睛描绘着他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只能紧紧拉住他完好的那只手。
太医诊完脉,又问了几个常见的问题,宣布孩子并无大碍,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连声催促太医去照看岁千红的伤势。
他手上的布条打开,让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整个手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几道被匕首划开的深坑,几能露出森森白骨。
太医拿了最好的金创药,换了几盆水,好不容易给止住了血,却依旧攒眉蹙额:“您这手,即使好全了,往后只怕。。。。。。”
岁千红镇定地收了手,点点头,没让太医再说下去。
我知道情况不好,心中愧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宫女呈上汤药,怕他手脚不便,便主动拿起调羹,放在嘴边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他。
他笑眯眯地喝着,仿佛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这么看来,这伤于我,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往后想让你喂我,便大有理由了!”
见他伤得厉害,却为了哄我,仍旧强颜欢笑。仿佛被掐住了心中最软处,一阵透骨的酥麻,我吸着鼻子:“好,只要咱们活着一天,我就给喂一天。”
想了想,又坚定不移地:“你若死了,我也跟着到下头伺候你!”
他惊讶地看着我,好久才反应过来:“那孩子怎么办?”
我认真地思索了一阵,一字一句地:“那你就在奈何桥上等我八个月!八个月后,孩儿落地,我来找你!”
他哭笑不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你可真狠!那我不是要饿上八个月?”
我看他疯疯癫癫地,笑着推他:“胡说八道,人死了还会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