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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姐,”魏韶釜小声提示:“令兄已经走远了……”
“啪嗒”。
古语琴手中的枪恰恰掉落到他的脚边。
魏韶釜惊得一蹦,却赶紧拾起。
兵士立刻上前抓住古语琴,却被魏韶釜一个耳光扇到一边:“蠢货!”
“专员,我立刻带人去把他抓回来!”
一个兵士上前请命却只得到他的冷笑:“上哪去抓?”
“呃……”兵士语塞。
“你以为他会待在家里等你去抓?”
“那就……把他家人都抓来……”
“啪”。
又是一记耳光。
“你还嫌自己不够蠢?”
魏韶釜气狠狠的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瞪向古语琴。
古语琴只是呆呆的站着,似乎他们说的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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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碌碌……”
车轮碾压着夜的黑袍,颠簸着夜的静寂。
“来了,来了……”
方浩仁远远的看见有马车向这边驶来,急忙催着褚晨去做准备。
马车飞速驶进崇德女校。
门口一个精瘦的人立刻关上了校门。
方浩仁一把撩开车帘,探身向内,却突然惊叫一声:“梓峮,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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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燃起十数枝红烛外加两盏油灯,却仍是不够明亮。
苏梓峮趴在单独置出来的床上,赤裸着上身,右肩胛骨上血肉模糊。
褚轩辕接过褚晨递的巾子将血迹擦拭干净。
即便再小心,苏梓峮仍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褚轩辕将一条巾子卷成卷放在苏梓峮口边示意他咬住,然后招方浩仁和苏梓柯过来,让他们将苏梓峮固定在床上。
“弹头有些偏,取的时候会很困难,千万不要让他乱动,否则……”
方浩仁立刻一屁股坐在苏梓峮身上:“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乱动。”
苏梓峮拿下口里的布,艰难说道:“我快被你压断气了。”
褚晨眼泪汪汪的过来,又递上块湿巾子。
“晨晨,你去帮韦少爷情理下伤口。他多是皮外伤,骨头还没事,内脏可能受损,调理些时日应该无碍……”
褚晨低头走到一边。
韦烽凌躺在kao墙的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辨不出模样,不过上挑的眉眼却很醒目。
剪子轻轻剪开粘在身子上的烂衣。
他的伤势已久,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纵然她怎么小心,除去衣物仍旧会牵动伤处。
他的身子不自觉的抽搐着,却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呻吟溢出。
身后的苏梓峮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就听到方浩仁的鼓励:“梓峮,挺住,就快出来了,就快出来了……”
“叮”。
磁盘终于敲出一声脆响。
悬在胸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汗也霎时痛快冒出,手这时方开始抖,引得韦烽凌眉头猛皱。
“梓峮,我就知道你没事的。”方浩仁激动的握住苏梓峮的手。
苏梓峮唇脸俱白,微睁眼看了看方浩仁,又合上,幽幽的说了句:“你比我叫的还大声。”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滴176章 死亡】
“梓峮,你受了伤,最近不大适合回苏苑,而魏韶釜是一定会去查的。虽然他一准会猜到是谁干的,但尽量别让他抓到把柄,到时也好有个回旋。我也得尽快走,好安排一下。”苏梓柯皱着眉:“褚先生这里他们虽然怀疑不到,可是如果魏韶釜几天找不到你一定会起疑心,到时……”
“送我走……”苏梓峮挣扎着坐起,却牵动伤处,冷汗直冒。
“你要上哪去?”方浩仁急忙扶住他。
“商宅。”
“叮”。
褚晨手里的剪子掉在了地上,她急忙捡起,继续剪着韦烽凌身上的烂布。
“梓峮,你还能不能……”方浩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就去商宅!”
苏梓柯却大力支持。
方浩仁立刻瞪大眼睛。
“梓峮不在苏苑,一时就无法累及苏苑。魏韶釜会几次三番的上苏苑盘查,但是没有人告诉他梓峮的去向,这就拖延了时间便于养伤。实在拖不下去的时候再说梓峮在商宅……他们的事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不过毕竟不好明说,所以苏苑一时不告知梓峮的去向也情有可原。如果他真的去了商宅,见到梓峮,梓峮的理由也很充分,况且,我相信那位洛姑娘一定会帮忙的。魏韶釜无法对证劫人时间也不好强来……”
“你们还真是兄弟连心呐。”方浩仁摸摸脑袋:“可是你怎么办?”
“我?”苏梓柯笑了:“魏韶釜应该怀疑不到我头上,谁不知道我和苏苑……”
他顿了顿,又lou出惯有的玩。世不恭:“再说,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方浩仁仍旧不解,看向苏梓峮,发。现他苍白的唇似在笑。
“真不明白你们兄弟俩。”他揉乱。了头发:“可是你们忘了一个人……古语棋……”
苏梓柯脸色一沉。
“他应该不会出卖我们的吧?”方浩仁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琴……”一直咬紧牙关的韦烽凌奋力睁开眼睛。
众人沉默不语。
他勉强支撑肿胀的眼皮搜索到苏梓峮的身影,就。那么看着他。
苏梓峮缓缓走到他身边:“会有办法的。”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韦烽凌还是在安慰。自己,他的目光就那么定定的,无限信任又无限期待,可是……
“一切就拜托褚先生了。”
褚轩辕忙着韦烽凌的伤,只“嗯”了一声。
门声喑哑,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尚未远去,屋内的暗色门帘一xian,闪进一个细高条的身影。
这个身影只是稍有犹豫,便奔向窗口。
灯烛彤彤的映在玻璃上,让人无法看清窗外黑夜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可是她仍旧那么执着的站在那,望着,手抚在窗棂上,指尖几乎要陷入其中……
“换盆水来……”
褚轩辕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心事繁重。
她黯然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摇摇的烛光映亮了她的半张脸,面庞消瘦,线条欠失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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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峮,你给我出来!出来!!”
次日中午,苏世清苑的大门被擂得咚咚作响。
苏瑞向李果使了个眼色,避开去。
李果搓着手犹豫半天,终是一跺脚,打开了门。
门刚嵌了倒缝,一个人便“呼”的闯了进来,撞开的门扇一下子将李果推了个四脚朝天。
“你……”李果刚要发火,却不得不强堆出笑脸,揉着脑门:“这不是古家大少爷吗?有何……”
“让苏梓峮给我滚出来!”
古语棋脸型偏圆,这使得他的面相颇有几分柔和,再加上秀气的眉眼,本是一副温文尔雅之貌,而此刻,他眉毛高扬,眼睛圆睁,其间满是血丝,竟搅得那黑眼仁看不甚清楚。颇有福相的圆下巴铺着一层青光,根根短硬胡髭似松针支耸,随着他的怒吼抖动。
李果被撞本就一肚子气,要不是碍着古语棋是自家二少爷的大舅哥他早就将他扫地出门,这会又见他竟然要二少爷“滚”出来,实在是怒不可遏了,一个鱼打挺的从地上蹦起来。
“我说古少爷,有话说话,你这么……”
“我没工夫和你废话,苏梓峮呢,你给我出来,我要你偿命……”
李果吓了一跳,偿命?偿什么命?这古语棋不是疯了吧,他一向游手好闲,虽生在富贵之家却被人瞧不起,现在又跑到这来撒风了。
“古少爷,苏世清苑岂容你任意胡闹?”
李果一把揪住他脖领子,就要往门外推。
可是古语棋力气甚大,竟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头也不回的往院里冲,边冲边喊……
看热闹的人已经在大门外出现了,李果强撑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将门关好,就去追赶古语棋。
丁武和石勇已经闻声赶来拦挡古语棋,却不想被古语棋三下两下打败。
无人能够拦挡的古语棋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牛直向后院奔去。
“古少爷……”终于,苏瑞神兵天降:“有什么事要这样大吵大嚷?别失了你古家少爷的身份!”
苏瑞一向代替苏继恒出面料理事务,于是,苏苑内外的人对他都很尊敬,而今天的古语棋却偏不买他的帐。
“身份?你也配和我谈身份?有身份的人就不应该做缩头乌龟……”
苏瑞眉头紧皱:“古少爷,这种话好像不是一个少爷能说出来的……”
古语棋冷笑:“你家少爷都做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说不得?我今天不想和你废话,赶紧叫苏梓峮出来!”
“二少爷不在家!”
“不在家?上哪去了?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还是他自己怕我找他算账躲起来了?”
古语棋一xian长衫,突然从里面掏出把一尺来长的刀。
只一挥,刀刃在阳光下发出极耀眼的一道光,引得众人惊叫。
苏瑞脸色发白唇发抖,却仍努力保持着镇静:“古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古语棋似是一怔,紧接着一通狂笑,笑声似哭:“杀人偿命,我要杀了苏梓峮,给语琴偿命!”
说着,竟向苏瑞砍去。
几声惊叫卷着混乱闹了一通后,古语棋终于被制服。
“送官!”苏瑞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怒不可遏。
“住手!”
一声断喝下,只见苏继恒从门外走来。
除了初一和十五,苏继恒每日若不是在云锦坊坐镇便是去各绸缎庄走动,直到晚上才会回来,而今日竟突然半途折返,且面带忧色。
苏瑞急忙迎上去。
苏继恒看了眼被制服在地的古语棋以及被丢在一旁仍闪着寒光的长刀,薄唇紧抿,带着唇角的纹路愈发深刻僵硬。
他什么也没说就进了书房,苏瑞急随进去。
片刻,苏瑞重又出现,却是面满惊惶,着人放开古语棋。
“古小姐现在在哪?”
古语棋一头一脸的灰土,听了这一句,突然撕心裂肺的叫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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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春天,却让人觉得闷热。
苏瑞坐在马车里一路赶来,连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下了车,只觉周围一片静寂,宅院里的柳树一身翠绿,映着午后的暖阳轻微摆着柔美枝条,显示着春的生机。
他有些恍惚,不由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
的确是古家,可是……怎么会如此安静,一丝哭声都听不到?
犹疑间,身子被人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到门上,紧接着便见古语棋风似的冲进门去。
古家的管家元宝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少爷奔了过去,准备过来关门,却不期然的看见了苏瑞。
苏瑞见他脸色灰暗,眼中血丝遍布,心中刚刚升起的疑虑和希望顿时一沉。
“苏管家……”元宝甫一开口,眼里便盈出了泪,急忙用袖子去擦。
“黄管家,这是……”
他与元宝没有见过几次面,却知这是个老实忠心之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自小就在主家长大,说句不敬的话,一直把主子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一样,而今看他如此模样,难道说古语琴真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悄声询问元宝。
元宝摸摸眼角,连叹息都是颤抖无力的。
“昨晚,大少爷突然满脸血的回来了,老爷也不敢问,不过隐约猜到他是去……”
元宝警醒的向门外看了看,却只见苏家的马车停在外面,拉车的黑马正悠闲的啃着墙角的草,不时的甩下尾巴。
“结果今天早上……”
他的声音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魏韶釜派人把小姐送回来了,在担架上,小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
他强压着心底的剧恸:“小姐昨晚跳楼了……”
“古小姐真的……”苏瑞只觉喉咙突的一痛。
元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