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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烛光在抖动的缘故吧,他看到苏焕然地上的影子在不断的颤抖。
“滚出去!”祖父突然怒吼起来:“都是你这个冤孽!给我滚出去,我们周家没有你这个孽障!”
梓峮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眼睁睁的看着祖父扬起拐杖扑了过来,却被父亲死死的抱住了。
管家也忙放下了杨柱,夹起梓峮大步离开。
他拼命哭喊着挣扎着:“我要看看梓箫哥哥!让我看看梓箫哥哥……”
喜房在眼前震动着远去,可苏焕然的咒骂却一直没有停歇,直到梓峮被管家放到李妈怀里时还能听见祖父怒气冲天的叫骂穿过几道房梁砸到西厢房。
苏瑞在离开的时候说了句:“梓峮少爷,你放心,梓箫少爷只是晕过去了,他不会有事的。他人那么好,老天会保佑他的。”
说到最后,苏瑞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李妈送走了管家,看到梓峮坐在床边发呆,她叹了口气。
为了安慰梓峮,她把苏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梓峮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一言不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再重复,仍旧如此。
李妈慌了,这梓峮少爷该不会也像莫言小姐一样……
********
凌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李妈这一夜因为梓峮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这脚步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隐隐感到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苏继恒和管家苏瑞还有丁武站在厅上。
“李妈,赶紧把梓峮的东西收拾一下……”
“少爷,你……”
“快点吧,李妈……”
李妈还要问,苏瑞连忙打断:“快别问了,赶紧收拾,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妈忙手忙脚乱整理着,心里还惦着要向苏继恒说说梓峮的事。
本来也没有什么物件,只一会工夫,李妈就收拾好一个小包裹。
拎着包裹从里屋走出来时看到梓峮已经被丁武背在身上,仍旧是神情呆滞。
苏继恒接过包裹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丁武也忙跟了出去。
苏瑞也要转身要离开,李妈忙拉住他悄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爷这是要把小少爷带到哪去。
苏瑞略略犹豫了下,说了句“老爷要把梓峮少爷打死……”就快步离开了。
望着管家的背影,李妈禁不住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飞快的飘出门去……
【第七章 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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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今年的雨怎么下了这么久啊?”
苏梓峮望着窗外自言自语,然后就忍不住笑了。他忽然想起,并非是雨下得久,因为扬州的春天总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离家十年,早已不习惯而已,而北京在这个季节正是冷的时候,偶尔还会下场大雪。
此次回来是专门为了祖父的丧事的,其实他觉得这丧事自己是否参加并不重要,因为或许祖父的在天之灵并不愿意看到他,只是父亲三番两次的发电报让自己回来,还派管家苏瑞来学校找他,再不情愿也只得回家暂住几天。
按照习俗,需要停尸七日,苏梓峮到家的那天正好是第三天,进门就直接被带到灵前,看到了那口厚重的棺木。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突然发现祖父好像变小了许多。他孤零零的躺在那口空落落的棺材里,往日的威严似乎也一并在那层遮盖身体的黄布下沉睡。
不知是谁掀起了盖在祖父脸上的布,一瞬间,苏梓峮好像看见祖父猛的睁开了混浊的老眼愤怒的死死盯着自己,他的唇角微动,似乎很快就要吼出那句“孽障”。
他一下闭上眼睛,心剧烈的跳动,却感到祖父正突然从棺材里直直的坐起身,举起身边的拐杖向自己打过来。
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紧紧的攫住了他,直到苏瑞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梓峮少爷,见见老爷最后一面吧”,他才从幻觉中惊醒。
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如纸壳般蜡黄而干枯的脸,嘴角的皱纹像是被用力捏起般的坚硬。虽然闭着眼睛,可是仍能够感到有股寒光从那褶皱的眼皮里透过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这样痛恨自己。难道真是因为那个梦吗?那究竟是个什么样地梦?好像祖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看来他是要带着这个梦一起走进另一个世界了。
这场丧事让他重新认识了苏家。不。或许苏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年被禁足西厢房。少有了解罢了。
丧事是悲哀地。却也是热闹地。因为前来吊唁地人从来就没间断过。
只要父亲在地地方他就必须在。不管他是怎样地不情愿。
每个来人都一身素服。一脸忧伤。有地还会挤出几滴心不甘情不愿地眼泪。如此地虚假连涉世未深地他都看出来了。父亲不会不清楚。末了。便是寒暄。直要把话题拽到生意上。
父亲也任由他们。奇怪地是在这样悲伤地场合父亲竟然能够头脑清楚。明辨厉害。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祖父会放心地将家族地生意全权交给父亲打理。只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梓峮,过来,见见古叔叔。”
苏梓峮正兀自对着门楣上的“忠孝两全”发呆,又被父亲叫了去。
总是这样,这几天他已经不知被叫去多少回,认识了多少个“叔叔”“伯伯”却一个都没记住。他有点清楚父亲的心思,但是……他不会留下!
“哎呦,这就是梓峮少爷?几年不见,出落得一表人才啊!”
古叔叔惊叹道。
他心里暗笑,你又何尝见过我,我不过是那个被丢在这个庞大苏家角落里的一只流浪狗,当初即便见了,恐怕也不会看我一眼吧。
心里想着,头却礼貌的点了点。
父亲不以为意,怕是早就了解这商人之间的人情利害了。他也不认为苏梓峮刚刚的点头有什么不合礼数,苏家财大业大,没有必要对一个小商人卑躬屈膝。
“唉,苏老爷,梓峮少爷……呃,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古叔叔欲言又止。
苏继恒轻轻拈了拈胡须,意思是“请讲”。
“我膝下有一女,年方十八,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但也算是端庄得体,平日也教得些琴棋书画。当然,如果配你家梓峮少爷是不行了,不过……不妨娶来做侧室。梓峮少爷也大了,还是要及早的开枝散叶才能让苏家更加兴旺才是。”
苏继恒拈着胡须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份向他提亲的了,似乎每个前来吊唁的人都突然有了女儿、侄女、外甥女。
他不露笑意的睨了眼梓峮。
苏梓峮自然清楚他们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冷。
苏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健壮的男丁,身后又有这样庞大的家业,他突然成了被刨去了表面的土层而豁然显露的美玉,由无人问津到趋之若鹜。
空气飘着香烛的味道和烟气,和尚嗡嗡的念经声也不绝于耳,再加上仍旧前仆后继的进行着同样说辞的吊唁者……
他觉得憋闷。
离开,必须离开!
猛的回转身之际,瞥见一个瘦高个的男子。
男子穿着深青色长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面貌清秀,皮肤白皙堪比女子,只是微蹙的长眉下一双眼尾略微上扬的眸子射着寒光,正落自己身上。
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
停灵,出殡,丧事总算结束了,苏梓峮便一心想着要回学校。
他不是多么思念那个日渐疯狂的地方,只是偌大的苏苑像个变得越来越小的笼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父亲却偏要他在家守孝四十九日。
他知道,父亲是想把他留住。
其实四十九日也并不算漫长,只是他实在受不了苑里阴沉的气息,每个人都是怪怪的,虽然不像过去那样躲着自己,可是问他们什么都不肯回答。
他此番回来除了奔丧,再有就是记挂着梓箫和莫言,可在家待了几日却一直谁也没有见到,想要打听他们的消息遇到的不是叹息就是沉默,连李妈也不肯出声说一句,弄得他愈发憋闷。
【第八章 陌生】
修改了。因朋友提出“过继”方面的疑问,于是在第十四节时简单解释了下,不知是否能勉强合理。呵呵,如果我想到更好的理由还会改的
正文:
为了见到梓箫,他甚至硬着头皮拜访了大妈方月柔。方月柔一向不喜欢他,原因自然显而易见,而自从梓箫落了水恐怕对他更加深恶痛绝了吧。不过,为了梓箫……
方月柔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甚至暴跳如雷,她真如她的名字,只是脸上的不愉快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也只淡淡问了几句家常,便说累了,让贴身丫鬟妙春送他出去。她的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十年的时间不过是为她平添了更多的苍白。
她只字未提梓箫,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个儿子,这不由得让苏梓峮更添一分疑惑。
从方月柔房里出来,迎面正看见一个穿着素服的端庄丽人领着丫鬟徐徐走来。
他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认出这便是梓箫的妻子包若蘅。
十年前的红烛下,她梨花带雨,十年后的长廊中,她一脸肃然,与婆婆是同样的苍白。这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六岁女子应有的样子,是因为他的莫名的不祥还是因为这座深宅大院?
她低垂着眼帘悄无声息的走来,似根本没有留意到站在一边的苏梓峮,倒是那个小丫鬟额外多看了他两眼。
他突然很想追上去打听梓箫的消息,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可是只迈了一步就停下了,在这样一个屋檐下,在这样一个大院中,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犹豫。
抬头望天。
头顶仍旧是四围地房子切割出地一块参差不齐地天空。偶尔飞过地燕子会掉落几个音符。这些没有什么变化。变化地只是人。
外面都传言苏家日渐人丁稀落。可是这次回来却见到了几张陌生地脸孔。
一个是父亲在五年前新娶地姨太太。实际上是苑里地丫鬟安雁。原因自然是自从梓箫少爷出事后方月柔便一无所出。苏焕然逼着苏继恒纳妾。苏继恒无奈。却拒绝了苑外诸多人地提亲。纳了安雁为妾。只是听说安雁虽然成了姨太太。却一直没有和苏继恒圆房。原因是众所皆知。苏继恒似乎只对书房感兴趣。
她心里一直不满。本想生出个一男半女来提高下地位。毕竟是从丫鬟扶上来地。下人多少有些不敬。可是事与愿违。
两年前。她向苏继恒提出要过继自己地远方侄子以便养老。
大家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苏继恒竟也没有反对,结果当二十二岁的穆沂南出现在苏苑时众人皆吃了一惊,如此“高龄”的儿子怎能“养老”?安雁却又改口说是看老爷事务繁忙叫侄子来帮忙的。苏继恒大约也是觉得亏欠了安雁,便默许,顺安排穆沂南于彤云坊管账。
谁都知道这是个肥差,只是这个穆沂南很不给自己的姑姑争气,顶着少爷的名号却将彤云坊弄得入不敷出。他信奉仙术,据说还拜了什么神人,总是在醉酒的时候嚷着天下要乱了,不如及早飞仙。
那日他拎着酒壶晃到院子大吵“飞仙极乐”的时候,丁武恨恨的吐了句“屁!”好在苏继恒也算宽容,只要他不太过分便也懒得理他的胡闹。
不才之人只是令人讨厌和不屑,大家心中真正的危险人物是二十六岁的苏梓柯。
苏梓柯原名马俊铮,他也是在两年前来到的苏家,而与穆沂南不同的是他的身份是二叔苏继远的私生子。
二叔的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