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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看着云岫的神色,继续说道:“琼妃耳目众多,一早就知道流风的恶性,揽月阁起火那夜,皇上就在她的琼华宫……”
“让本宫来相国寺祈福,是琼妃出的主意?”云岫的声音冷冷淡淡,转而放下手中的杯盏。
“是。”
琼妃费尽心思布了这个局,不过是为了借刀杀人,把她这个障碍清理掉。历来,走向权势的顶端就只有那么一条路,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地向前走。
人心,真是复杂而又可怕。
那络腮侍卫微微挑眉,道:“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你,娘娘是聪明人,何必还留在这里,自毁清誉?”
这些,云岫何尝不懂,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每一天,从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你都无法能真正安宁舒适地活着,或许,这生生死死,在你眼中,也没那么重要了。
云岫笑了笑,看不出情绪:“唆使本宫背叛皇上,你胆子不小。”
“我只是不相信娘娘你心甘情愿委身于流风。”
“谁跟你说本宫留在相国寺,就一定要委身于他?”
“皇上不但要流风的命,他还要你的命,”络腮侍卫一顿,轻笑道,“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信心,还是说,你还相信皇上?”
云岫低眉望着眼前的杯盏,双手微微握紧,冷笑:“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要她死没那么容易。”
在云岫微冷的声音中,络腮侍卫恍惚了很久,等他回神的时候,只见自漆黑的庭院中走来一个人,白发绯衣,越来越清晰。
云岫也看见了,朦胧夜色里,流风绯衣飘逸,风流潇洒的身姿令他看上去,倒有几分的高雅俊朗。
云岫嘴角微扬:“公子,请坐。”
流风也不客气,挨着云岫坐下:“云帝还真是慷慨,娘娘你国色天香,他竟然舍得。”
云岫的心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她绝色倾城,又智慧斐然,可是云帝当她是一颗棋子,她再天下无双,也仅仅只是一颗棋子。
云岫收了心神,故作镇定,气定神闲地笑道:“女人他有很多,可是,像你这么恶名昭彰的淫贼,这天下可就你这么一个。”
流风单手支在桌上,抚额看着云岫:“这天下最可恶的淫贼不是云帝吗?”
络腮侍卫眸色一愣,蹙眉的瞬间,看见云岫正看着他:“倒酒。”
他面色一僵,瞪了云岫一眼,云岫又扫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为流风倒了一杯梨花酿,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差点就要动手了。
云岫举起手中的杯盏,浅浅一笑:“本宫以茶代酒,公子不会介意吧?”
流风轻轻嗅着杯中酒,梨花酿清醇甘甜,他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娘娘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云岫笑笑,然后对着络腮侍卫淡漠喝道:“倒酒这种小事也要本宫教你吗?”
络腮侍卫悲愤地剐了云岫一眼,又为流风倒满了一杯,怪声怪调道:“自古有言,英雄难消美人恩,过来今夜,小心景妃娘娘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死无葬身之地。”
云岫凤眸一眯,嘴角绽开一抹冷笑,扯住络腮侍卫,说的极为的小声:“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本宫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天边忽然传来阵阵的雷声,云岫的这一警告也淹没在雷声里。
屋外,雨点如珠,滂沱而下。
流风放下杯盏,笑得邪恶:“良宵苦短,娘娘何必让无谓的人打扰了我们。”
云岫笑着站起身来,眼中笑意渐深,他的声音像是穿越雨幕而来:“今夜,公子恐怕是要失望而回。”
“我看上的人……”
窗外,雨声滂沱,流风手中的杯盏忽地应声落地,他面色骤然一变。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靠在桌上,额上青筋暴跳:“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云岫只是笑,流风那未说完的话,那络腮侍卫也曾说过,不过,世事无常,如今亲耳听流风说出来,便觉得可笑。
“不要紧张,只不过是少许的巴豆罢了。”云岫笑得云淡风轻,“公子你独步天下多时,本宫怎么敢拿毒药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
流风作恶多时,不曾有一时的疏忽,这次竟然栽在巴豆上,传出去,他情何以堪。
络腮侍卫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样的女子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他缓缓上前,抓着流风的左肩,话一出口,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美人虽美,却比毒药更毒,当一个女人,尤其是倾城美人对你温言软语,体贴入怀的时候,她想的,可不是跟你风流快活。”
流风的肚子正翻江倒海地翻滚着,他嘴里哼了几声。她一个弱女子有胆量遣退了所有的侍卫,还能淡然自若地和他谈笑风生,这样的女子,他的胆识和智慧实在不可小觑。
流风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在他叹气的瞬间,听见云岫笑道:“本宫也没想要他的命。”
流风怔了怔:“娘娘不怕放虎归山吗?我看上的人,就算这一辈子都不到,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本宫只怕落入别人的圈套,无辜被牺牲。”云岫的嘴角泛起寡淡的冷笑,“你若是不甘心,本宫在凤华宫等你。”
络腮侍卫的脸顿时就黑了,流风走后,他深沉的目光落在云岫身上:“娘娘深谋远虑,今夜放走流风,是要跟皇上反目成仇吗?”
“这不是你教唆本宫的吗?”云岫凉薄微笑,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道,“你和本宫的一位故人很像,不过,他可比你俊美多了。”
络腮侍卫神色一变:“这个时候,娘娘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想好了应对之策了?”
凄风冷雨中,云岫的神色有些凄迷怅惘,她的眼里覆着浅浅的薄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本宫放走流风,只是想向那个人证明,本宫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没有人可以左右本宫,更没有人能牺牲本宫。”
云岫算尽心机,玩弄权术,只为更好地保护自己,就像那日在南山,她起誓说要让自己更强大,不要沦为任何人的棋子,她自己的命运,只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015 难辨敌友
两日后,云帝亲自来接云岫回宫。
相国寺的门口,云帝坐在龙辇之中,看着云岫慢慢走到他的眼前,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云岫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云帝这张丰神如玉的俊脸,心里突然觉得堵。她眼中隐然有一丝清光闪过,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当初她还会入宫吗?
云岫没有多想,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她握住云帝的手,盈盈落坐在他的身侧。
“你这般宠我,不怕惹人非议吗?我不介意被骂是祸国的妖女,就怕世人误解你是贪恋女色的昏君。”
“云岫,你或许不是朕最深爱的那个人,但是你一定是朕最重要的那个人。”
云帝的语气稀松平常,却自有一股真诚在里面。
听到这里,云岫心里有点酸涩,忍不住暗暗冷笑,云帝定然是不知道她已经见过流风了,如果他知道他欲置之死地的淫贼被云岫大方地放走了,今日等待她的,恐怕不是与他共乘龙辇,这么风光了。
云岫掩唇轻笑,也一并敛下了眼底的凉薄之意,她自嘲:“原来我也可以做一回倾国的美人。”
“朕已经拟好旨意了,封你为贵妃,明日就会昭告天下。”
云岫重重一怔,眼角眉梢凝着冷峻的寒意,什么皇恩浩荡,荣宠不衰,说起来,她只不过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是云帝抛出去的一个饵,诱捕流风的饵。
云岫笼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紧,脸上的笑容却是明媚动人,她意味深远地看着云帝:“好端端地,为什么还要封我为贵妃,是觉得亏欠了我,想补偿我吗?”
层层珠帘下,云帝面色骤然僵硬,一股凉意弥漫在龙辇内。
“你知不知道,朕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够聪明。”
云帝迎上云岫的目光,幽深莫测的俊眸犹如一汪深潭寒水,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落在云岫的耳朵里分外地清冽。
她无声地笑了,前一刻还说她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这一刻,翻脸不认人。
清晨的阳光落在积雪上,放眼望去,银白的屋檐上晶莹一片。
云岫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望着云帝,眸子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有时候,我很恨自己的聪明,因为聪明的人,往往都要被人利用,被人牺牲。”
云帝的心微微一动,看着云岫的目光忽然复杂起来。
初见的时候,她那双耀如碎钻的眸子,让他好一阵恍惚,疑似故人归来。他知晓她和夜若寒的关系,却还是执意纳她为妃。
无悔崖上的生死与共,南山行馆中的棋逢对手。
这些多时日相处下来,原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可是,那又能怎样?
云帝欲言又止。
深冬的天,寒意逼人,即使云岫拢紧了狐裘,仍觉得一股寒意浸透全身,她忍不住瑟瑟地颤抖。
云帝和云岫相顾无言,龙辇行至朝阳门的时候,他让云岫下车,云岫背对着龙辇渐行渐远,心里无端地有一丝的刺痛。
第二日,云帝仍下旨昭告天下,封云岫为皇贵妃,自从静宁皇后死后,云帝并未立后,云岫居六宫之首,权倾后宫。
这日,云岫坐在梅林里,梅香清冽,云岫喝着梅花酿,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凤玦上,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份恩宠像个天大的笑话。她艳绝天下,宠冠六宫,却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
“景妃你如今贵为皇贵妃,应当高兴的,怎么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华服妖娆,神情不屑,来人正是华妃,她袅娜而来,语气含酸。
云岫未曾抬眼看华妃一眼,她将斟好的梅花酿推到华妃的面前:“不如你陪本宫喝一杯。”
华妃阴冷地看着云岫,不动:“以前,本宫讨厌你,今日,本宫依旧讨厌你。”
云岫朝华妃淡淡一笑,却笑得很邪妄,她说:“如果本宫是你的话,一定会喝了这杯酒,你我之间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若我们两人联手,这后宫还不是你我的天下。”
华妃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幽深如海,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的幽冷:“我们平起平坐的时候,你就已经容不得我了,现在你已经是皇贵妃了,还不趁机除掉我。”
云岫的神色淡淡地,眼神却在渐渐变冷:“我若要你死,你以为自己还会有生的机会吗?华妃,你是斗不过我的。”
华妃心高气傲,在她眼中,出身低微的云岫根本不配与她一同为妃,这些云岫的心里都清楚。今日她放低身段,是相信华妃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啪。”
云岫的这一番话让华妃的心底窜起一股怒意,她拂袖把酒杯扫落在地,眼风凌厉地扫过云岫的脸:“这一辈子,我总会还有机会的,景云岫,你若真那么好命,最好是圣宠不衰,不然……”
“不然怎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云岫的双眸就如同雪地上的极光,亮而清冽,“华妃,你这么恶毒,你又几时放过本宫了?”
“你说我恶毒?我也可以是很善良的一个人,但后宫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华妃忽然皱眉,冷笑道:“我只是想留住一个人的心,难道这也有错吗?”
既然只是为了留住一个人的心,何苦还要进宫为妃,难道她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