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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凝珠在她的汤药里下毒,她将计就计,在云帝的面前拆穿她,不给琼妃一点生还的余地。
而,以飞舞的身手,小小的一个地牢怎么困得住她,真正的凝珠,已经被关在死牢里,被云帝一杯毒酒赐死了。
借刀杀人,果真是最狠毒,但也最有效的一个计谋,从她决定反击的时候,心慈手软只会让她一败涂地。
一步步,一个环节扣着一个环节,云岫运筹帷幄,气定神闲地操纵着一切。
等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流风来了。
“你还想干嘛?”
“我想见飞舞。”
!
☆、031 我不喜欢你
月上树梢。
寝殿中,杏香氤氲,云岫微垂的长睫犹如蝶翼一般,一下一下,轻轻地振颤着,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真的置身于一片杏林之中,满枝满树,密密匝匝的,开满了杏花,粉白的,粉红的,梅红的,如万点胭脂。
夜风拂面,夹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云岫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一角黑色的裙裾正在她的眼底舒展,
“飞舞姑娘,我们终于见面了。”云岫浅笑盈盈地请她入座,续上一杯琼花酿,“我等你很久了。”
飞舞漠然地端起酒杯,忽然道:“娘娘的杏香真特别,是师兄亲自调配的吧,有很多年,我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
视线里,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看一眼就会忘记。云岫的目光锁在飞舞的脸上,世上有几人可以窥见她的真容,这张脸无疑也是假的。
云岫好奇,在这张人皮面具下,是一张怎样惊为天人的容颜。
“人人口中神秘莫测的飞舞姑娘,原来姿色平庸得连一个宫女都比不上。听说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必须要死,是在担心你的丑颜和你的易容术一样,成为江湖一绝吗?”
话说的极其的不客气。
袅袅烟雾中,女子眉目清浅,却暗藏冷冽,飞舞放下酒杯:“不过是一张皮囊而已,值得娘娘这般放在心上?”
云岫眉眼一弯,一泓秋水就如天边的那弯明月,莹润清明,她问:“那晚在相国寺,是你用一醉清梦迷晕了本宫?”
飞舞脸色一变,她在云岫漆亮的瞳眸里,看见了自己眼中的错愕。
她略微沉吟,并不否认:“是。”
“那日在大牢中,为流风疗伤的黑衣女子也是你?”
她坦然微笑:“是。”
云岫就坐在飞舞的眼前,不知何时起,她脸上的笑意清浅了很多,她双唇微抿,半晌才道:“你居心何在?”
“无聊而已。”
飞舞的眉头倏然蹙起,敛去神色中那微不可见的冷凝,无波无澜。
“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那样普通的眉眼,云岫总觉得似曾相似。
飞舞静默地看了她许久,唇齿开合间,笑容冷邪:“没有。”
“真的?”
“娘娘是在期待什么吗?”
“没错。”云岫不动声色地笑,“我想知道你和流风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云岫和飞舞,一个是深宫贵妃,一个是江湖传奇,不一样的际遇,却有一样的心机城府。她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当你付出的时候,总算计着可以得到更多的回报。
“娘娘果然很了解我。”飞舞的眼神一下子深不可测起来,隐着一股子的狡黠,“在娘娘眼里,我们师妹兄二人都龌龊不堪,自然,我们的交易也不见得高尚多少,怕是不入娘娘的双耳。”
“不想说?”
飞舞嘴角一挑,眼神更加地幽深难懂:“日后,娘娘自会知道的。”
云岫也笑,恍然觉得飞舞其实是个很明丽的女子,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线条那么的柔和,那张人皮面具下,那真实的表情应该也是明媚如春的吧。
“其实你不适合穿黑色的衣服。”
飞舞笑着起身,走到花木扶疏的外间,她一袭黑衣如墨,融在夜色里,犹如鬼魅一般。她忽然回头,看着云岫笑得意味深远:“下次再见,我会给娘娘留个好印象的。”
夜风中,飞舞含笑而立,她窈窕的身影和树影叠在一起,云岫的脑子里忽然闪过零星的一点片段。
她追了出去,想问什么,飞舞却凌空而起,飞身掠过屋檐。
屋宇连绵,万籁寂静,庭院中,只剩下云岫一人,她合上微张的双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她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
隔日,细雨绵绵,如线。
云岫撑着伞,独自一人出了凤华宫,明萱帮她除去了琼妃,她自然要做点什么,履行当初的承诺。
“我可以帮你得到夜玉寒的人,包括他的心。”
这是她对明萱的承诺,她必须要做到。
云岫脚步一滞,立在细雨中怅惘了许久。
她的心里有点堵,一想到夜玉寒可能真的会娶明萱,而且还是她一手促成了的,她的心里就有点浮躁和烦闷。
在云岫的心里,她情愿当这是说服明萱帮她的权宜之计。
半晌,她又继续前行。
她一脚踩在水洼上,溅起了点点的水花,湿了鞋面,她却恍若未觉,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脚步。
云岫站在一棵桃树下,雨幕中,慕清扬正和一个宫人在说话,她放目望去,只看见那宫人的背影。
等她走近,宫人早已经离去,云岫眼底的困惑如浮光掠影,了无痕迹。
慕清扬也看见她了,却转头就走。
云岫勾起唇角,半是玩笑半是戏虐:“慕王爷寄人篱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得尊卑之分。”
慕清扬蓦然回头,冲她一笑,那笑容邪肆而乖张:“本王是奴,娘娘也不过是个妾。”
慕清扬是个清风朗月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狠毒,专戳她的痛处。
难道是她们上辈子仇怨积的太深了,这辈子如此不待见对方?
云岫瞪着他,面色非常的难看,握着伞柄的手不由地一紧,脸红脖子粗地冲着慕清扬喊道:“那又如何,你看见本宫还是不可以转头就走。”
慕清扬却连看她都很不屑,微微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云岫说的理直气壮,靠近慕清扬,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雨丝。
慕清扬纠结莫名,这样无赖似的云岫还是六宫之主吗?还是那个为排除异己不折手段的狠辣女子吗?
他唇角微动,泛起冰凉的笑意,转身就要走,云岫却死死地扯住他的衣袖,脸上有掩不住的落寞:“小鬼,你似乎很讨厌我。”
慕清扬一怔。
他慢慢地从云岫手中把手抽回来,一双略显稚气的眉眼毫无孩童应有的天真,他又露出了那样冰冷的嘲讽之色:“难道所有的人都必须要喜欢你吗?若有人讨厌你,下场就该如琼妃那样?是不是?”
那样锋利而寡凉的目光直直地落进了云岫的心底,她手一颤,更加握紧了手中的伞柄,她定定地看着那双倔傲不逊的眼睛,目光之中有一道难以言喻的黯然。
慕清扬讨厌她,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她?
云岫心里难过的要命。
“我可以走了吗?”
慕清扬的脸就像是极地上万年不化的冰霜,了无笑意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沉郁。
“不可以。”
“你想怎么样?”
“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云岫红唇一扬,捏着慕清扬粉嫩的小脸:“赌你会喜欢我。”
“不如赌云帝是否真的喜欢你。”慕清扬古怪的眼神在云岫的脸上转了一圈,眉一挑,唇一动,道,“我赌他不喜欢你。”
……
雨势渐大,天地间,凄迷一片。
云岫的裙摆沾染了些污水,她撑着伞,思绪百转,满脑子都是慕清扬说过的话。
抬眼间,破旧的匾额上,“水泠宫”三个字依旧清晰,只是不见了曾经的繁华。
她手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
入目处,薄薄的白纱飘扬不定,云岫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倒抽了一口冷气。
“啪。”
手中的伞,滑落在地,响彻了沉寂许久的水泠宫。
!
☆、032 下毒之人是谁
云岫立在檐下,殿前的桃花簌簌地落,于朦朦细雨中,落地无声。
殿内缠绵相拥的两人倏地分开,一人绯衣如火,妖魅俊美,另一人白衣胜雪,风姿绰约,这一红一白的身影正是夜玉寒和雪泠,她们正齐齐地看向门口呆若木鸡的云岫。
“小云云?”
如此亲昵的称呼,雪泠心下一凛,水一般的目光清冽冰冷,在云岫身上淡淡地扫了一圈,隐隐地,透着一丝的敌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话一出口,云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夜玉寒的眼中出现一道亮光,他双手环胸,露出那迷死人的笑容:“真是巧。”
云岫的头皮一阵发麻,她总不能说自己别有居心,来水泠宫是帮明萱看清形势,摸清她的情敌到底有何能耐?她若真这么坦白,估计一定会被夜玉寒扔出水泠宫。
她来水泠宫是个意外,夜玉寒在水泠宫也是个意外,水泠宫,它就是个禁地,所以,她还是溜之大吉。
云岫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水泠宫清冷偏僻,确实是偷情的好地方,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站住。”雪泠喝道。
云岫回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相似的眉眼重叠在一起,两人默默对视,心底都荡起了一丝的涟漪。
“娘娘已经一无所有的,难道还怕会再失去什么吗?”
云岫笑吟吟的,却是不怀好意。
雪泠的瞳眸微微一缩,她听夜玉寒说起过云岫,她比以前的她更风光,更得帝心。想起养心殿那个淡漠深沉的帝王,雪泠的心忽然有一抹痛意,如今的水泠宫清寂幽冷,她哪里还是那个宠冠六宫的雪妃娘娘。
雪泠眨眨眼睛,恍觉是南柯一梦,笼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不让丝毫的悲伤溢出眼底。
她对云岫报以浅笑:“我只是想谢谢你,没有你,玉寒或许真会恨我一辈子,你说的对,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下玉寒了。”
夜玉寒忽然握住雪泠的手,那双手异常的冰冷,他的面上有轻微的心疼,眼睛却是看着云岫,在他幽深的眼底,涌动着许许多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一次,云岫看懂了。
她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深邃,连嘴角的嘲讽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加深,她说:“我是讨厌你,但还不至于伤害无辜,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云岫忽然收了口,眼前这对璧人,鹣鲽情深,可偏偏是最不应该在一起的。云岫能想象的到,云帝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愤怒,她瞒下,一是,担心云帝受不了这样的耻辱,下旨砍了夜玉寒和雪泠。二是,她也不忍心看见云帝脸上的悲伤。
是的,悲伤。因为,云帝是真的喜欢着雪泠,云岫能感觉的到。
她接着说道:“我不会跟皇上说,说你们余情未了,水泠宫天天都是春宵帐暖的。”
夜玉寒的脸上露出细微的歉疚,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尴尬而微妙。
雪泠惊了一下,但她也没有出声。
云岫孑然立在细雨中,身姿优雅飘逸,她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露出一个飘忽的笑容。这世间虽说有很多东西比爱情更重要,但是这世间唯有爱情能让人不顾一切,执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