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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帝最恨别人威胁他。
他面色骤变,眼底风起云涌,异常的汹涌冷冽。
浓烈的杀气从他眼底弥漫开来,身上寒意更甚。
“你不是很爱她吗?”景琛的眼底露出了玩味的笑意,片刻,眉目微敛,深幽地看着云帝,“还是说,你还会如上次一样,视她如弃履。”
从前在南山的那一幕,和现在的重合在一起,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个巴掌。
云帝冰冷无温的眸子轻轻转动,似清冷月色下的千年寒潭,散发凛冽的气息,看得景琛浑身轻颤。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女子,她眼睫微微颤动,眼角溢出了一颗清泪,滑入鬓角消失不见了。
许久,面上冷若冰霜的帝王面色微缓:“你要朕如何做?”
再狠心绝情的帝王,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会再计较是非对错。
景琛怔愣。
他眼中的光华微微闪动,很快又归于平静:“慕清悠来云国并不是只是为了和亲,她还想要你的宝藏。”
锦帝野心勃勃,他敢攻打君国,又怎么会放过云国,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锦国和云国之间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云帝心思缜密,城府深沉,自然也看出了锦帝的野心,所以才想以龙形玉珏和凤形玉玦为诱饵,揭穿慕清悠,破坏两国的联姻,好不派兵援助锦国。兔死狗烹,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的。
云帝的双目又变得阴沉吓人,冷然地看向景琛,唇边挂满嘲讽的冷意:“你呢,不也一样居心叵测。”
景琛神色不明,忽有一道清光从他眼中快速掠过,瞬间,他深邃的眸底泛起一丝笑意:“锦国正在攻打君国,国内兵力所剩无几,如果云帝你愿意让清扬回锦国,你大婚之后,派兵前往锦国,名为援助,实则和清扬里应外合,到时,清扬可以夺回帝位,云帝你也不吃亏。”
云岫已经醒了,她的心里很复杂,即便景琛所说的计划和原先告诉过她的有所出入,但是这个计划更为天衣无缝,他把什么都算在内了,太可怕了。
云岫心里清明,却不愿睁开眼睛,她不需要多说什么,她知道云帝最终会答应景琛的。
“朕真的没吃一点亏吗?朕可不想养虎为患。”
只要给慕清扬机会,他一定会长出他的利爪,难保某一天,他不会被慕清扬抓伤。
“清扬年幼顽劣,就算他日君临天下,也必不会是一位有着雄才伟略的君王,他曾为了帮你寻求同心草,心脏受损,心疾之痛终生难愈,云帝,你还要怀疑他吗?”
景琛说的如此恳切,云帝脸上的神色几番变化,他探究地看着景琛。为了权力和江山,人的心里充满了伪善和算计,一步错,就万劫不复了,云帝不会拿整个云国来赌。
“如果一切都只是在演戏,那不是更可怕吗?”
“在云国的这些年,清扬虽沦为质子,但是,你待他如亲子,他的生活起居一切用度并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你对清扬有养育之恩,他又怎么会反咬你一口?”
屋内,沉寂如死。
不知为何,云岫的心轻轻一颤,她睁开眼睛,看着光线中湛然若神的帝王,心底涌动起复杂的情绪。
景琛走这一步,若胜了,云岫和云帝之间真的就结束了。
她生云帝的气,不见他,原以为某一天她想通了,她和云帝又能回到从前,原来,她们之间注定是情深缘浅,要陌路相对。
云帝眼眸沉沉:“朕信你。”
景琛,笑了。
这三个字,是他的希望。
也是慕清扬君临天下的垫脚石。
云岫,也笑了。
她做了个决定。
她撑起身子,坐在床沿,弯下腰把鞋子穿好,开口道:“皇上。”
“你醒了。”
云帝欣喜地走向她,就像去奔赴自己一生中最温暖最热烈的爱情,景琛也看了云岫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凤华宫。
“皇上,不如你放了雪妃娘娘吧?”
!
☆、052结束了
“为什么?”
云帝神情一僵,清风吹起他的龙袍,他看着云岫,眼底光芒幽幽,阴鸷得吓人。
她的心是空的吗?若如不是,又是谁夺走了呢?
云岫无声微笑:“因为她曾经是你喜欢过的女人。”
一个活在你心里的女人。
云帝看着一脸淡笑的女子,他那双狭长的俊眸漾起丝丝晦暗酸涩的涟漪:“云岫,你喜欢过我吗?”
云岫低下了头,她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地上斑驳的光影,目光低迷惆怅。
“抬头看着朕。”
无声的等待让云帝透不过气来。
云岫依言抬头:“云岫只是区区一名嫔妃,不过是万千女人中的一个,喜欢与不喜欢,你会在乎吗?”
云岫的神色总是这样淡淡的,清透的眼眸有着看透一切之后的沉寂,深邃且悠远。
这样的她,散发着绝世的光华,不似人间绝色。
云帝对她又爱又恨。
每当看见云岫这种清冷的神情,云帝的心就会很痛很痛,他握着云岫的双肩:“如果朕在乎,你信吗?”
“皇上心中也有情吗?自古帝王,哪一个不是为了皇权,对人对事狠下心肠。”云岫反握着云帝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皇上,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吗,从来都没有吗?”
既然从未想要相信他,又何必多此一问?
云帝终于发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岫笑了,笑容里有着难言的苦涩:“云岫被封为景妃那日,皇上曾夸云岫精灵乖巧,深得你心,我想怎么样,皇上会不知道吗?”
昔日,云帝对雪泠一往情深,不惜兄弟反目。
今日,她把他朝思暮想的人送到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怪罪她的呢?
“好,好,很好。”云帝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愤然地拂袖离开。
云岫看着云帝悲愤的身影远去,落寞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忽然湿湿的。
每个人都有最深最痛的过往,云帝如是,在他和雪泠的世界里,云岫不过就是个路人而已。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空气里浮动着清凉的气息。
微凉的风吹来,云岫坐在窗下,双手抱膝,漫天星辰耀如闪钻,每一颗都是过去的回忆,刻着她和云帝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往事如昨,再也回不去。
眼底蓦地涩然,云岫怅惘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窗外薄透的晨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眼睫一动,慢慢睁开眼睛,眼底清凉无波。
天亮了,慕清扬便要回锦国了,这个风姿隽永的少年,他一定会把他所受的耻辱还给那些人,甚至比他所遭受的痛,更狠,更绝。
云岫相信,等慕清扬长大了,羽翼丰满了,他一定是位比云帝更冷酷,更深沉,更绝情的有为明君。
敛下思绪,云岫出了凤华宫,她缓缓走着,却不是去送别的。
她路过九曲荷塘的时候,透过花枝,依稀可以看见云璃宫的宫门,她脚步一顿,停驻了片刻,又向前走去。
云岫推开了水泠宫的大门,淡漠清冷的脸上换上了柔软的浅笑,雪泠看着袅娜而至的云岫,从容微笑:“见过景贵妃。”
云岫明眸璀璨,虚扶了一把优雅行礼的绝色女子,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雪妃,本宫接你回琼华宫。”
一切,恍若南柯一梦。
都结束了。
雪泠最后望一眼幽冷寂寞的水泠宫,这座宫殿从盛极一时到贬为冷宫,她在里面呆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个十年,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等到她重拾风光的那一天。
好在,这一天,不远了。
“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事情应该要一笔勾销了。”
雪泠抬眸,看到云岫唇边温润的暖笑,微微一怔。
“过去发生的事情,本宫一日都不会忘记,本宫发誓过,只要本宫出了这宫门,就不会再让自己踏进来。”
冷宫的日子,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才懂其中的绝望。
“你大可放心,本宫不会抢你的荣宠。”
雪泠愕然,迷茫地看着云岫。
云岫对她笑了笑。
她曾经答应过夜玉寒,要让雪泠夺回从前属于她的东西。因为南山遇刺一事真相大白,云岫和云帝之间有了嫌隙,她情愿不要云帝的恩宠,也不让自己再错付了真心。她和云帝是回不去了,昨天过后,云帝不会想再看见她,或许,他很快就会忘了她。这样算来,她也没有失信于夜玉寒。如今夜玉寒已经娶明萱为妻了,他看到雪泠重拾风光,或许不会再亏待明萱,云岫也可以放心了。
“本宫不知道,娘娘是本宫的朋友,还是敌人。”
云岫抿唇淡淡地笑了起来:“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凡事可以看透,但不要看穿,皇宫之中,没有朋友之分,也没有敌人之分,一切都由不得人。”
雪泠深深地看着云岫,聪明如她,什么都了然于心了。
这尘世间的恩恩怨怨,是分不清的。
雪泠毫不掩饰自己对云岫的欣赏:“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我也会很开心的。”
云岫报以浅笑:“走吧。”
宫门外,慕清扬高踞于马上,向身后看了很久,始终不见云岫出现。
他曾以为就算云岫不亲自来送他,也会站在某一处的高楼上目送着他离开,也以为无论他做了什么,云岫都不会怪他,可是,为什么她不来送他呢?
慕清扬深深吸一口气,眼底讳莫如深,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飞驰离去。
“姐姐,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云岫和雪泠正好在御花园赏花,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身侧繁华若梦,日子是如此地美好。
之后,到了云帝大婚的那一日,云岫静静地立在高台之上,看着慕清悠穿着那件熠熠生辉的嫁衣,一步步,仪态万千地走向云帝。
与云帝肩并肩,一同睥睨天下的人,始终不是她景云岫。
她看着云帝纳慕清悠为后,心里滋生出一种如刺在心的感觉。
不难过,我一点也不难过。云岫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云帝也正好看向云岫,她却云淡风轻地垂下眼睫,只为了不让云帝看见她眼底的湿意。
日子,平淡无波。
直到三个月后,慕清扬如愿以偿,在锦国登基为帝,和君国休战,处死锦帝。同时,慕清悠在云国被废,重华宫再一次成为了一座冷宫。
万事皆休。
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
☆、053波澜再起
夜,深沉。
月华之下,云岫躺在贵妃榻中,侧头看着花架上的冰兰,默默出神。
前几日,慕清扬送来了一盆雪兰,云帝把它赏赐给了雪泠,雪泠邀大家一同赏花,云岫却没有去。
两年时间,相守相伴,到如今才惊觉,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
“你在触景生情吗?”娇软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玩味的揶揄。
云岫怔忡,水眸一转,看见风中翩飞的一抹衣角,目光不由冷了几分。
她微微合上双眼,似是不想看见来人。
来人却不识趣,竟还笑的出来:“她们都说凤华宫不过就是一座冷宫。”
云岫神情不变,双眸微闭,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白衣,墨发,淡静的面容。
这样的云岫,华妃见的太多太多了。
云岫笑起来的时候高雅迷人,但是,她微笑的眼底总是嵌着清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