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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作为一只浪荡的魂魄,缪兰夕确实很焦急很郁结,但当她意识到这是神仙有意安排之后便惊喜不已,她要抓住这天下掉金子的好机会!若她成了公主,日后不就一切都好办了?
虽然做别人,让缪兰夕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如此便可与心上人长长久久,还能从此扬眉吐气、报仇雪恨,她就渐渐说服了自己,采取各种方式积极地进到解忧公主的肉身里,但怪事发生了。
刚开始的半个月,她倒是能进这肉身,只是公主受伤严重,就是她魂魄进去了,那肉身也醒不过来。可自打半个月前开始,她就再近不得那肉身,一靠近公主的身子总似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屡屡碰壁。
而且更糟糕的是,公主的身体状况恶化了,三天前莫名其妙发起高热。
缪兰夕焦心万分,若公主肉身死了,她可怎么办?她试过了,京城里根本找不见自己原来的肉身,想来还在那山贼窝里,若是公主肉身没了,她就彻底成孤魂野鬼了。
因此,缪兰夕的焦急绝对不比公主的生身父母少半分,若不是白日出不去,她都想去守着皇榜找医生了。
天无绝人之路,今日午后突然来了一位打扮怪异口音奇特的医者,别人或许认不出,但缪兰夕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的肉身!惊喜过后,她又极度紧张,因为这肉身里的魂魄或许正是解忧公主秦落嫣的!如果她猜得没错,那秦落嫣此次回府就是要来魂魄归位了。
连连大惊之下,缪兰夕毫无办法,只能死死盯住那大夫的一举一动。见她喂药、念咒,不多时,公主身上笼罩的那层牢不可破的屏障竟似裂了道口子,缪兰夕小心摸了摸那缝,发现再无阻挡,便惊喜地顺着那越开越大的口子钻了进去。
随后,持续了月余的飘忽感突然消失,四肢都有了知觉,睁开眼,缪兰夕发现,她果真进到了解忧公主的肉身里!
接下来的那场感人泪下的认亲戏,她演得就轻驾熟,因为这一切她早就设想过千万遍,如今她真成了解忧公主!
只不过,如今多了个新状况,如何处理前来夺回肉身的落嫣。缪兰夕当机立断,命侍卫将神医请到隔壁院落款待,由自己亲自“答谢”。
躺在床上的缪兰夕回想着这些远远紧紧的事,犯难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还真是不舍亲手毁了她原先的身子,毕竟是受之父母,又与自己有着难以割舍的亲密之情。
但若是不毁,留着作纪念,被落嫣哪日寻了机会戳穿她,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是杀身大祸,驸马和缪家所有人都逃不过。
缪兰夕愈发犯难了,思来想去还是先关押她一段时日,再思忖思忖吧。这般迷糊想着,公主这肉身已撑不住,混混沌沌地睡过去。
睡梦中似有道温柔的目光在她面上巡梭,不知是否因为魂魄与肉身还不是很贴合,灼热而温柔的目光让缪兰夕于梦中一阵惶惶,这种不安催促她醒来,但身子的困顿却又像双无形的利爪死死抓住眼睑,不让她睁开。
内心的纠结终于变为身体的挣扎,她蹙紧眉头摇头辗转,如溺水的人般伸出手欲抓住某物,虚空地挥舞几把后,有双温暖宽厚的手掌迎了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温柔和抚慰。
“别怕,别怕。”低柔的声音传来,缪兰夕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被驱散,从梦靥中清醒,她缓缓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正倚靠在一人温暖的怀中,而那男子的手正与她紧紧相握。
缪兰夕大惊失色,一声尖叫还未出口就被那男人箍入怀中,大手紧捂住她的嘴,令她再也言语不得。缪兰夕惊恐地退缩,那男人的眼神顿时流露出万般的悲哀与无奈。
“落嫣,不要怕我。”
缪兰夕清醒了几分。这男人,她认识,在她还是一只在公主府乱飘的魂魄时,曾无数次见过他,他就是趴在房顶偷看公主的那人——庞啸川。
缪兰夕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百般好奇之下,她曾在夜里跟随其回过家,发现这男子竟是庞尚书的二公子。原来,庞啸川喜欢解忧公主!这一发现让尚为魂魄的缪兰夕惊讶不已。
庞啸川胆子着实大,有一次他跳进屋来,拉着公主的手诉了一番衷肠。当时,缪兰夕曾好奇地凑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他似感觉到什么般猛然抬头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吓得缪兰夕躲到屋外一晚上不敢进来。
还有那次,骄阳公主上清要给落嫣的肉身喂冒着烟的毒药,也是他出手相救。
缪兰夕失神地回忆起这些事,表情怔忪。
庞啸川只觉公主精神恍惚,心头一阵难抑疼痛涌上。徐安,即便你再不喜欢她,她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这一晚,你也得好好陪护才是啊!
几日前,被那个自称是公主的疯女人下了巴豆霜,腹泻得差点虚脱的庞啸川告了三日假,第一日他确实在家休息,后两日便走遍京城大街小巷誓要找到那个女人。
除了想从她身上找寻让解忧公主醒来的线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接二连三地在这个女人面前丢脸,让一直习惯被女人用娇羞爱慕眼光仰望的庞啸川很不是滋味。
找到了,会收拾她一顿吗?应该不会,但庞啸川就是想找到她。他有时怀疑她不是人,而是什么食人魂魄的妖精,把公主的魂魄勾走了,所以那巫婆才会那么说。
就在庞啸川百寻不得之时,惊闻解忧公主醒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他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马上去见她!
可他没有资格和理由。更何况公主已嫁做人妇,若非其召见,岂是外臣可以轻易见到的?这么想着,还是不得不忍到晚上。
经过一下午的煎熬,斜阳低垂、天幕渐暗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夜行服,只等夜深。虽打听到驸马对她态度大转,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很好,那他就永远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再打搅她的生活。
若是不好,那解忧公主此生,非他莫属。
他躲过往日的岗哨,轻车熟路地到了公主寝居。可令他吃惊的是,那里竟无人守卫。略一惊诧后,他了悟了。房中的柔柔光晕半明半昧,公主和驸马将人遣走,也许正在屋里做着他们本该洞房花烛就完成的事情。
庞啸川心中极不是滋味,正想离开时,意外看到徐安推门走出,独留公主一人于房里。
庞啸川诧异之下,几乎要忍不住冲动上去狠狠揍徐安一顿,告诉这个混球:她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打听到的消息果然不准,什么鹣鲽情深,什么恩爱非凡,都是些堂而皇之的掩饰!庞啸川愈发坚定了想法,这个世上能给落嫣幸福的,只有他。
只可惜,他进到房里后,还是吓到她了,她此刻缩在他怀中战栗,惊恐而无措。
“落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很早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你若要喊人进来处置我,我不拦你,可你能否听我说完这几句话。我只有这个请求。”庞啸川眼中满是柔情和无奈,轻轻松开了捂住缪兰夕嘴巴的手。
缪兰夕一怔,意识到她或许将知晓一个大秘密,况且这庞公子既然认为她就是其心尖上的人——解忧公主秦落嫣,那就应该不会把她怎样,遂喘了几口气,定定心神,试探问道:“我和你……什么时候见过?”
光线黯淡的烛火让面前之人更添魅惑,庞啸川凝视着公主的面容,似回忆起极其美好的往事般浅浅一笑,简单说来。
不过数句话的故事,直听得缪兰夕目瞪口呆,她原以为是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不料庞啸川这个故事,她和徐安竟都暗暗牵扯其中,不是明线,倒是条极其关键的暗线。
“落嫣,想起来了吗?”庞啸川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声音充满期待。
缪兰夕怔愣半晌,听得这话才急忙将眼神撇开,扯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唉,庞公子,你对我的这真情真意,我今日才知晓,甚是为之动容。恨只恨为什么不早知道,偏让我在已为人妇后才……”
“当初是我的错,我以为建功立业后才有脸面来娶你,没有将实情说出,否则你也不会有这般遭遇!徐安这样对你,你何须再忍?”
庞啸川蹙眉痛苦,往事不堪回首中。突然,他坚定地在床前单膝跪下,一把握住公主的手,认真道,“落嫣,现在也不晚。同他和离吧!嫁给我。”
☆、24女配的痛苦
缪兰夕惊诧得不能言语,大惊之下猛力将手甩开,缩回墙角。
庞啸川望着公主扭曲的面容,暗暗蹙眉,他还是吓到她了,一切虽是有因有果,可于公主,始终太突然。
庞啸川希冀的目光闪烁着无数细碎亮片,浮动着希望、遗憾、不平与等待。
“我想,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缪兰夕缓缓开口,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得狠下心,庞啸川对落嫣的心思,这些日子作为一只魂魄的缪兰夕是看得最清楚的。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公主,在认识落嫣的庞啸川面前她不能暴露,更没有必要替公主接受感情。她缪兰夕既成了公主,自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旁的事少生最好。
“我选徐郎并非仅仅因为你说的那些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至于你我,误会已造成如今这局面,不如就将错就错……对不起……”缪兰夕越说声音越低,虽明知自己不是这男人的表白对象,还是忍不住惴惴不安。
“他能给你幸福?”庞啸川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冲口而出道。
“他能给!”缪兰夕抬起头,眼睛晶亮肯定道,“我这场病,险些让我和他生死两隔,我们都明白了许多从前不懂的道理,他会对我好的。他今夜就是担心我身子恢复不好才离开的!他对我好不好,日后你自然知道。”缪兰夕看出庞啸川所想,抢先道。
庞啸川眸中希冀光芒逐渐黯淡,暗藏着掩饰不住的感伤,让方才还大胆磊落表白的他骤然生出落寞,他久久地凝视着公主那双闪躲的眼睛,心底早已卷起滔天巨浪。
“公主,微臣冒犯了。”半晌,他才沉沉开口,依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如果他真能让你幸福,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
“你真的不用再来了!永远不要来了!万一被徐郎看到,他会误会的!我不想我和他的平静生活再受到打扰。你快走吧!”缪兰夕早被方才这诡异安静的气氛憋得心慌慌,如今听得他这么一说,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永远不要再来?心头一痛,庞啸川倏而蹙眉,苦涩一笑:“遵旨。只要公主幸福,啸川什么都愿意做。”言毕起身站起,留恋地看了公主一眼,转身离开。
长夜漫漫,向来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宽心入睡的落嫣却失眠了,孤独无依的她眼前不觉浮起一人面容,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此刻想起却极其温暖,落嫣嘴角勾起一丝温馨笑意,不觉念出一个名字:“戎玄……”
戎玄,你说:公主再好,也得有个好相公疼!你让我不要执着于公主,跟你走。真的被你算准了。你真的只是个山贼吗?落嫣在心中轻问,也许你会卜卦吧,是个玄机妙算的山贼。
解忧公主醒了,京城众人谈论一番龟兹神医如何神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