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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玄愈发纳闷了,挠了挠头,猛然想起似乎是方才吓到她了,便笑着哄道:“我当然是你相公了!不信,你摸摸!你看,哪里不是?”说着便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去,从胸膛到腰身,最后到了小腹。
戎玄拉住落嫣的手一起顿住了,他抬眼目光灼灼地望向落嫣。
不能再往下了吧?落嫣脸色顿时转为尴尬,这半晌她净顾着哭,都忘了他们二人的身子还紧密结合着。
还是这么无羞无耻!落嫣彻底放下心来,确定面前之人是山贼无疑,一时悲喜交集,将他紧紧抱住,颤抖着声音道:“你没死!太好了,你还活着!”落嫣此刻不想管为什么山贼的魂魄没有被捉走,她只想牢牢固住怀中的所有。
山贼愣住,没想到不多时前喊着“不行”,不让他碰的娘子,居然这么快就主动投怀送抱,于是他很享受地任由她抱住。
落嫣惊喜过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没死?!那就是说他刚才是在骗自己了?
想到方才白担心流了这么多泪,落嫣气从心中来,一声不吭地默默放开山贼,然后使出浑身的劲儿照山贼胸膛狠狠给了一拳,骂道:“混蛋!你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你!你干嘛又活过来,死了才好!”
戎玄有些恍惚,方才还是依依不舍阳光灿烂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电闪雷鸣。不过,她这话里不也满满都是对他的关系么?想到此处,戎玄眉头都不皱一下,伸手摸了把被落嫣捶打的地方,笑得舒爽:“娘子捶得我真舒服。”
见落嫣一咬牙又要挥拳打来,他准确迎上那小拳头包住,轻轻一笑,语声柔和暧昧,“方才还没有把娘子力气用完么?居然还有功夫打我,看来是我太轻易放过你了……”说着埋在落嫣身体里的那部分轻轻拱了拱。
“放你个屁股脸!”落嫣双颊又染上一层绯红,却绷紧脸严肃道,“你!给我出去!”说完最后两个字,她的脸更红了,她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命令他离开她的身子。
戎玄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出去?娘子指的是?”
“嗷~”一声低低的呜咽传来,落嫣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偷窥者,准确说人家也不叫偷窥,只是他们太过投入忘乎所以,忘了还有这么个小东西的存在。
小桃花方才一直在用爪子淘弄着两人零散的衣物,左抓抓右啃啃。它似乎喜欢鲜艳的东西,最后挑中了落嫣的小肚兜,此时正用嘴衔住拖着满地跑,颇为自得其乐。
落嫣收回望向小桃花的目光,深吸两口气,才把跳到喉咙的心给压回原位,眨巴了下眼望着山贼,“戎玄,你告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随后爆发出一声气壮山河的大吼:“你给我滚出去!”
戎玄被聒噪得耳中嗡嗡作响,便见一双雪白的小手死命抵住他的胸膛上往外推。戎玄无奈一叹,娘子还是这火爆脾气!说实话,刚才听她表白,他的确很是受用,至少听到了她从不肯向他说出的心声,还口口声声要生死相随,这种让她主动剖白的机会可不多啊!
不过,若是知道后果这么严重,那他似乎可以少装一会儿死。
见眼前那张憋劲憋得通红的俏脸上坚定而忿忿的表情,戎玄意识到事情有点小严重了,急忙使出杀手锏,抛了个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出去,握住那双推拒的小手,柔声劝慰,可他好话说尽,落嫣就是不肯给他好脸色。
两人这么一推一闹,落嫣便感觉身体里的那东西往外滑动了,而这一动竟牵扯出一丝痛意。
“嘶”落嫣忍不住低呼出声,浑身一僵不敢乱动。戎玄蹙眉,也敢再和她闹,便稳住身子极轻极缓地退了出去,蹙眉望着床单上的一片嫣红半晌,俯身抱住落嫣一起躺倒于床上,将她的脑袋搁在胸前。
落嫣怕痛,任由他动作,随后居然安静了,呆呆望了帐顶半晌,叹了一声:“混蛋!”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戎玄将她搂得更紧:“娘子骂得好,我是混蛋。我不该吓娘子,都是我不好,娘子乖,不哭了。你老是这么哭,生出孩子来也会不漂亮的。”
落嫣瞪眼,哽咽道:“谁要和你生孩子!”说完又嘴巴一扁,继续哭:“你知不知道很痛……”
戎玄眉头揪起一个疙瘩,心疼地喃喃:“怪我,都怪我,下次就不疼了。”落嫣吸着鼻子,依旧抽抽嗒嗒,只埋首在他怀里不说话。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戎玄心下一动,问道:“娘子,你刚才说什么找巫婆拼命,还让她给你还回来,什么意思?”
落嫣呼吸骤紧,心虚地闭上眼,默默趴在他胸前不语,眼珠转了两转,决定装聋卖哑。
戎玄见她闭紧眼睛,努力平抑呼吸,然睫毛却轻颤不已,心知她是不想回答,便摇头一笑,扯过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
“离拜堂还有好一会儿,睡吧,好好休息会儿。”
下午的拜堂毫无圈点。落嫣腿脚麻软,身子还有些余痛,时时送着刀剐似的眼神给戎玄。戎玄甚是体贴地帮她香汤沐浴完毕,然后又帮她穿好嫁衣,收拾妥帖。
落嫣觉得很奇妙,嫁给徐安前,一大堆宫娥和嬷嬷前前后后地围着她打转,为她沐浴更衣,为她梳妆打扮,为她祈福颂吉,而如今居然是她未来的夫婿为她妆扮。
这在讲究严格规矩的宫中,简直不可思议,嫁人之前三日,公主都不可能见过自己的驸马,更别提让驸马来给自己梳妆。
落嫣觉得有些恍惚,她这就嫁人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山贼,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公主,公主不是应该恭敏贤德,嫁一个高门世家公子或才高八斗状元的么?至少历来的公主很多都是这样子。
而她,从一开始就只想追求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她当年根据玉佩寻人的时候就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不管那少年变成什么样,就算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她也会说服父皇母妃接受他,也愿意和他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她是公主,她什么都不缺,她缺少的只是一个心心相印之人,所以,爱情是她最愿意信奉的真理。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在知道自己脸好了以后,并没有要求离开山寨。和山贼在一起,是生命的另一种冒险,是另一种自由自在人生的选择。或许有一天她会回到宫廷,说服山贼金盆洗手,然后求父皇封官职给他,但那时的山贼和她绝对不会是此刻这种心境。
拜堂时,旁边的人一直起哄,落嫣倒也不觉烦,将高兴和祝福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这便是山贼们的可爱之处。既然以后就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不如学会欣赏他们的性情。
弯腰夫妻对拜时,落嫣腰间一阵酸痛,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胳膊。戎玄担忧地低呼了声:“娘子!”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抱回洞房去。
这天晚上,山寨的众弟兄又失望了。上次寨主成亲他们就没凑上热闹,听成房。这一次竟然还不如前一次!寨主一口拒绝了闹洞房,说新娘子体弱,拜堂都站不稳了还闹劳什子的洞房。
而寨主也没和新娘子如上一次一般打情骂俏,更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干柴烈火,屋里安静得像是根本没有人。
众人不死心,有个将耳贴地能闻极远之声的弟兄发挥此异能,将耳朵从门板一直移到门槛、泥地上,最后抬起头一脸纠结:“我只听到呼噜声。”
没有人想得到,一进洞房,新娘子就扶着还酸痛的腰,指着新郎的鼻子气呼呼道:“你今晚别想碰我。”
戎玄倒是很干脆:“好。来日方长。”
落嫣狠狠瞪他一眼,将哥哥私藏的春宫图诅咒了千百遍,都是骗人的东西!害她想得那么美好。
这一晚,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相拥着入睡。一开始,落嫣还有些抗拒他灼热的身躯,后来看他也老实,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便任由他抱了。
于是,落嫣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过去了。
百里之外的京城,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墙头。
庞啸川握紧手中温凉的玉佩,抬头望着皎皎明月,一声叹息,皓月千里,只是,落嫣你在哪里?
有一人轻点房檐也落到了墙头,飘然坐下。
“有人似乎在相思。”来人笑了,这样的惬意和玩笑,与从前的上清判若两人。
庞啸川没有回头,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玉佩,淡淡道:“有人似乎在偷看。”
上清低笑起来:“别看高自己了,庞二公子!我今晚来可纯属朋友聊聊天,你若是不当我为朋友,我至少也是你大嫂吧?”
庞啸川回头瞥了她一眼:“聊什么?”
“聊一聊,人为什么要活着。”上清轻声道,“从前,我以为活着就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后来发现有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也会有不如意,也难免会有不测风云,如我曾经得到天下最多宠爱的姐姐——落嫣。人生苦短,既然如此,何不把执念看淡一点,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庞啸川讶然回头,难以置信这番话居然是从上清嘴里说出。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不要再执着于我姐姐了。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把眼光往外看一看呢?”上清说到此处一顿,笑了,“你别这么看我,如今我不会傻到□你了,我只想在你最孤单的时候陪伴你。”
庞啸川蹙眉不语,上清雪玉似的小手已轻握住了他的手,温凉似手中玉。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作为周末还加班开结算会的人,大家不会介意偶晚更滴,对不?嘿嘿蹭蹭亲们~况且这章字数也不少,算较为肥滴~哈哈下章继续婚后小甜蜜啊~☆、46乔迁之喜不远处回廊角落里,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子默默望着墙头坐在的两人,挥手支开了就要巡逻至此的一队侍卫,又继续凝望那两人并排的背影片刻,然后悄然转身离开。
朝阳的万缕金芒刺穿缭绕山间的缥缈云层,崖顶的山寨被笼罩在一片曦光中,除了在寨子四方负责守卫的那几个弟兄,山贼们大都还倒在杯盘狼藉的桌椅间宿醉未醒,寨子里十分安静。
梦里,落嫣躺在一片温暖柔软的棉花上,和煦春风拂面。她翻了个身,感觉棉花毯子也随她的动作翻个身,又紧紧贴合而上,柔和的风这次吹到了颈后耳际,痒得很。
落嫣下意识抬手去挠,却感觉那气息像是只挥之不去的恼人苍蝇,伸手狠狠拍了下去。
“嗷!”一声惨叫猛然响起在耳畔。
落嫣霎时从梦里惊醒,睁眼眨巴了两下,渐渐回过神,熟悉的帐顶,还有身后紧紧贴着她的那具说不清是陌生还是熟悉的身体,说熟悉是因为早就见过,而且不止一次,说不熟悉是因为真正的身体接触似乎昨天才算。
热热的鼻息呼在她肩上,原来,刚才梦里的苍蝇是他……落嫣暗暗发笑,憋住笑面无表情地扭回头去。
山贼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满是委屈,他捂住鼻子低低呜咽:“娘子干嘛打我?”
落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得意地哼了两哼:“我打的是苍蝇,谁叫你的脸不凑巧离那么近!”
戎玄揉了揉鼻子,凑上来:“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