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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能走得出鍄京城吗?不到城门口,便会有御林军将我架回来……我去别馆住一段日子。那里清静。难道这也需要向你报禀?”
他没回头打断话,语气冷冷挟着讥讽味儿。
“不是……我……”
“不是就好!金儿,我们走!”
金凌瞟了一眼,那人的眼神很受伤。
九无擎已站了起来,牵上她弯腰钻进了马车。
宫慈想叫住他,张了张口,车幔已经落下。
马车在她眼底动起来。
她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避着她。成亲七天,他将她彻底打入了冷宫,哪怕她如何兢兢业业的整治着公子府,刻意的讨好着他,依旧得不来他的侧目。
马车消失在跟前,岑乐闻讯也急追了出来,却已看不到丈夫远去的身影,两个女人彼此探望,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可怜的身影:一个女人生不得丈夫的欢心,这辈子便算是彻底荒芜了。
****
拓跋弘走进小院书房时,就看到一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一双没焦点的眸子,茫然的看着桌子上各种零食——但凡孩子,都爱吃,可这张娇俏的脸孔上,除了落着几丝落寞之外,没有一点点对食物的渴望,有的只是几分怕生的拘束。
“容伯,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生的倒是标致!将来必是个倾城小佳人呢!只是这眼睛怎么了?
拓跋弘转身问身后之人,纳闷容伯突然带他带看这么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眼神一下变的若有所思。
“是,我也觉得生的漂亮。至于这眼睛,生来便是坏的。”
那孩子听到有人进来,动了动小身子,小脸上露出了几分怯怯之色,紧张的抓着手上的衣角,小嘴儿一撇一撇,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后,奶声奶气问出话来:
“你们是谁?不是说帮清儿找娘亲吗?清儿的娘亲呢?你们是谁?”
声音是柔柔软软,又清又甜。
拓跋弘走了过去,仔细的辩着这张脸,小眉毛小嘴巴,配着一双失聪的大眼睛,那么眨巴眨巴看着你,流露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儿:
“你叫清儿?”
“嗯!”
清儿点头,似小鸡啄米。
“你爹娘呢?”
“不知道!娘亲说去找爹爹,清儿肚子好痛,痛的好难受好难受,娘亲说爹爹可以治清儿,让清儿跟着祥伯伯乖乖的等娘亲。然后一个老公公说我娘亲在这里,我们便来了,可是现在,娘亲不见了,祥伯伯也不见了。这位伯伯,我娘亲呢……为什么她不来见清儿……”
小声音可怜兮兮的,很伤心很郁闷。
拓跋弘被这个声音触动了心头那根柔软的弦,忆想起了小时候身为人质时那无助的心境,不由得柔下声音,用手指勾勾她的小脸:
“你娘亲是谁?你爹爹又是谁?”
“娘亲叫娉儿,爹爹叫无擎——清儿从没‘见’过爹爹。伯伯,这里是我爹爹的家吗?你……你是我爹爹么……”
拓跋弘的脸孔一下冰冷,手顿时一僵,震惊的后退了三步,大口吸了一口气儿:天,这是九无擎的女儿?四年前那个死婴?
“伯伯,伯伯,你怎么了?清儿说错话了吗?”
孩子感觉到了什么,怯怯的问了一句。
拓跋弘答不上来,急急拉着容伯出去,待进了园子,沉声喝了一句:
“这是怎么一回事?九无擎的女人和孽种不是全都死了么?”
容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立即摇了摇头,目光深深的道:“没有。死的只是替身罢了。四年前,有人将瞒天过海,将她们救下送了出来!”
竟有这种事!
拓跋弘惊异的再度叫起:
“怎么可能?那孩子,我也亲眼看见的。血淋淋一块死肉!”
“只是假死罢了!当时九无擎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有细细确诊,最重要的是这当中有人作了手脚……”
“谁?”
他提高声音质疑着:“那番在场的人里,除九无擎四个侍卫,就只有我,你,还有七无欢和十无殇……谁会作手脚……”
“爷,您自己回想一下,当初是谁熬的药?谁灌的药?又是谁把孩子接生下来的?”
拓跋弘皱眉回想了一番,惊骇的直叫:
“七无欢!”
****
“据说但凡在鍄京城的姻缘庙里求下的姻缘,都可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你信不信?”
下得马车时,九无擎摘下了面具,但那张脸孔不是她所认得的脸孔,他易了容,其解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九无擎,他想安安静静的与她过几天平常日子。
也没有用轮椅,两个人手牵的往里而去,看上去就像一对寻常人家的新婚夫妇:才成亲,这番是来还愿的。
蓝蓝的天空底下,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人流如潮,花红柳绿,或是来求缘的,或是来游春的,或是来做生意的,男男女女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形成了这样一派繁华之景。
两个人沿着干净的小径往里走,十指相缠,他回头看她,面色温温,挂着怜爱:
“凌儿,娘亲曾说过一句话,不知你记不记得?”
“什么话?”
“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姻缘,不是光靠的求就能求来的,所谓美满姻缘,那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努力。谁要是中途放手,既便是天赐的良缘,也能成为终身的遗憾。”
这话,金凌不记得了,但是,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她低头嚼着其中的味道,而后露齿一笑,点头:
“我明白。但是来拜拜也无关紧要,你说是不是!嗯,我想去求支签……一起好不好,玩玩吧……呵,我记得我以前从不玩这个的……也知道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但是我就想和你一起玩……走走走……”
她催促着,拉着他飞快的挤进人流。
九无擎怔怔的任由她牵着,想着十三年前,她也爱这么牵着他去逛灯市,拜庙会的。不管是在九华,还是在龙苍,但凡他们在一起,多半时候,他们总是手牵手一起走。
她本能的依赖他,而他本能的护着她。
如今,终又可以重温旧梦,真好。
姻缘庙,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信男善女,多半由家中年长的妇人带着来的,解签那边更排着长队。
九无擎和金凌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轮到他们参拜。
四周很喧哗,九无擎一直在细细的看着那月老石雕,总觉得这张脸孔有点熟悉,笑眯眯的,手执一根红线,看着这天底下“任由”他摆布的男男女女,于是心下便想:这世上,若真有月老,他定要问他一问,他到底是怎么给他牵的红线?令他的姻缘走的如此的艰难?
金凌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开了他的手,跪地而拜,满怀虔诚,见他呆站,笑着拉他跪下,而后三叩头,而后摇签筒,她玩的那是有滋有味儿。
“啪”,一根签跳了出来,她拣着,一看,乐的眉开眼笑:
“上上签!天配!”
九无擎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一句:“前世修,今生定。缘自天定……”
“你也求一个!”
她将签筒递上。
他微微笑着,取了签筒摇着,待那签落下来后,她拣的比他还快,看清上面的字后,笑的越发的璀璨:
“哈,也是上上签。帝配!喂,夫君大人,我这就去解签,你四处看看,嘿,这儿人好多……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管了,我去排队。”
“好!”
九无擎轻一笑,因为她话里的“夫君大人”而一暖,点点头,看着她往角解签室而去,就像一只欢快的兔子。
他一拂前襟站起来,南城过来问要不要轮椅。他摇头,在鍄京城内,那张轮椅几乎就是九无擎的标志,现下,他不想做九无擎了,只想做她的夫君,遂令他去庙里借个凳子来坐坐。
须臾,南城取来了凳子,他往边坐着,看着他的小女人,笑盈盈的站在那里和那些等着解签的还愿人说话。
她就是那样一个话多的人,没几句话,就和她们混熟,还骄傲的将手中的签亮了出去:天配和帝配,这样的签,能抽到的真是不多,怪不得她会孩子气的炫耀,当然,这当中,她玩的心态占的很重。
西阎突然挤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听着微微颔首,示意南城守着,自己则起身走了出去。
***
寺外柳荫下,颇显安静,花坛前,一袭杏黄袍的龙奕嘴里咬着一根草,斜倚在墙头,正冷眼看着他走近,神情是何等的睥睨。
“琬儿呢?”
“她在解签!一会儿就出来。”
“我去找她!”
他吐掉嘴里的草,拔腿要走。
九无擎缓缓的坐到树荫下的石凳上,不拦:“她现在失忆,谁都不记得。你这样跑去,她会把你当疯子。”
龙奕脸色顿变,豁然回头,目露怒色:
“九无擎,你好卑鄙……为了得到她,你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你到底要置她于何地?”
龙奕冲上去,一反揪住了九无擎的衣裳。
他冷冷的看着,懒的解释,只淡淡道:“这事,你不必管。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正在等答案,那边传来了南城惊叫声:“爷,金主子不见了!”
****
金凌看着被放在解签桌上的姻缘签,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的审视着眼前这位所谓大师。
这是一间偏房,很安静,房外,依约有喧杂的声音在回响,而领她来的人已退了出去,将她独自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地儿。
“天配帝配这两支签,只有你能解吗?但我不觉得你有这样的本事儿?”
眼前的男子短须,瘦脸,目光深亮,穿着一身素袍,年纪很轻。
一会儿功夫以前,好不容易轮到金凌解签了,那解签人执了两签直摇头说:这签,他解不了,若要解签,就得往里面问他的师父去。
说着就拿了她的签很自以为是的给她引起路。
她一时好奇跟了来,进门的第一感觉就是:上当了。
“不,我不会解签,我是来见你的!”
解签大师淡笑着开口说话,温温的道。
“见我?我们认得!”
金凌反问,不断的打量着他,直觉面生的紧。
“我是金西。可能你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站了起来,笑着说:“大约半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在你失忆之前!”
金凌想了想,脑子里想不起这张脸,一点模糊的印记都没有。
她退了一步,皱起俏眉,浑身散出一层戒备之色,这是一种本能的自卫反应。
“你引我来此,究竟想做什么?”
“来给这场戏落幕!”
他露齿一笑,语意深深。
金凌听不懂,眯眼想了又想,直觉此人不怀好意,心下极不想和这人打交道:
“我不认得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尊驾甭用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和我说话。至于这签,我不解了……”
她抓起扔在桌案上的签,准备离开:“再见!”
“等等!”
他飞快的拦了她的去路。
“又想怎样?”
她斜眼睨着。她该怕,但是心下就是没这种该怕的感觉,自我感觉这样的场景以前见识得多了。
他自怀里取了一封信出来:“你先看看这个!”
金凌不以为然的瞄了一眼,等瞧见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时,不由得的一楞:这是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