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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对比之下,拓跋弘,大长兄,该怎么做,你心里最好有底!
“还有,九华大帝率大君而至为的是什么,你与老皇帝最最清楚不过了对不对:人家是来替镇国公主及义子加未来的女婿报仇来了。
“幸好,这位皇夫福大命大,没死。
“你们西秦国若想太太平平送走那么一位大神,首先得让你家老爹写一本罪已书出来,其次,想当年,你老爹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害死了那么多九华人,父债子偿,你老子作了恶,你就得想想法子平息了人家那团怒气。
“所谓和气生财,以和气手段解决这件事,才是你这位新帝该替西秦百姓办的最大的好事。
“这世上,杀戮争伐,最苦的是百姓,皇族做错了事,绝不能让天下人一起来承担。
“无论是西秦子民,还是九华的子民,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哪个想过提心吊胆、今天不是知明天的苦日子?哪个不想健健康康,合合美美的过日子?
“是故,战乱,决不可再生,这件事,你一定得和燕熙及金凌公主好好合计合计。”
说到最后,感慨万千——那皆是有感而发。
这一夜,三兄弟,交心,结盟,兄弟之间永不言战,只为世上千万百姓创造安乐天地,不妄兴烽火,不妄生战乱——
这一夜,金凌和燕熙两心一志,一起许下了这样一个承诺,为天下,为百姓,不计前嫌,放下个人恩恩怨怨,共同创造一片安谧的天地。
**
直到深夜,酒酣人散,拓跋弘回宫去了,龙奕醉的一踏糊涂,这人身上本就在发烧,却还要喝酒:刚开始是喝茶的,后来,他忍不住和拓跋弘和燕熙干了几杯,撑到散宴,终醉了过去。
燕熙扶他回房,金凌紧紧相随。
重逢的欢愉犹聚集在心头上,龙奕的毒,却生生将他们打进了焦虑的低谷中。
“他身上好烫,体温一直降不下来!”
一起坐在床沿上,喜悦之情,因为龙奕的身体状况而消失殆尽,金凌愁着眉,痛着心。
燕熙也是一筹莫展,许久叹出一口中气,低头,拍拍她的肩,挑起她的削瘦的下巴:
“夜很深。我送你回去歇下。龙奕的事,急不得!这里,我来看着!”
她点头。
两人出房门,全没留心到在他们走后,龙奕倏地睁眼,朱黑色的唇角浅浅弯起,抹出一朵极惨淡的微笑。
这两个人,医术皆了得,他们束手无策了,便表明他真是没治了。嗯,没治就没治吧,能看到凌儿再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与他而言,也算是另一种圆满了。
对,他并没有醉,只是在装醉。
“少主……”
玄影在金凌和燕熙离开以后闪了进来,低声唤了一声。
“嗯!”
“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打算离开。必须回龙域一趟。
在临死之前,他要把龙域中的大小事安顿一下,想尽快找到拓跋曦,想将母亲的身份公告天下,想将老域主废掉,想将龙域托付给他……
他需要办的事,实在太多太多,绝不能在这里把最后一些时间耗在吃药上。
***
金凌的睡房设在花树深处的阁楼里。
两个人手牵手,默黑无语。
逐子和剑奴远远的护着,看着他们人成双,影成对,一个个都翘着嘴巴,笑开着花。
回房,关门。
屋内烛光摇,人影动。
金凌放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烦绪,痴痴的盯着燕熙看,总觉得这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脸是那张脸,人是那个人,身体却不是那个身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并没有说实话——那番所谓偷龙转凤的的说词,只是一种托推之词。
“你,没有交代实情!”
燕熙弯弯唇弧,宠溺的刮刮这个漂亮的聪明娃:“知我者,凌儿也!”
“为什么说谎?”
“嗯,这事,以后等见着岳父大人一起交代可好!凌儿,过程不重要!”
对,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好好的活着。
原以为这辈子再难相见,没料到还能赖在他怀里撒娇。
“熙哥哥!”
她轻轻的叫着,闭着眼,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健康的心跳——他的身体内不再有蛊虫,不再有解不掉的毒,这是一具健健康康的身子,可以为她遮风避雨,可以陪她一起看潮起潮涨,一起感受春暖花开,一起等待孩子呱呱坠地……
“嗯!”
他低低答应,轻轻的吻她的秀发,心头是一片泛滥成灾的柔情蜜意。
她温笑的抬头,惦起脚,吻了吻那刚刚被他咬破的唇角:
“真好!”
他自然而然的接住,缠绵在一起。
是啊,真好!
叫他的名字,不再只是一声叹息,一个寂寂的回音,一缕午夜梦回、噬骨的永难挽回的痛楚,而会给予她一声低柔宠溺的应答,一个暖暖清香的回抱,一记时深时浅的亲吻,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亲热,程一在门外直叫:“公主,世子,龙少主带着人,一声不响离开了。要不要追他回来?”
燕熙一听,立即明白这人这是放弃任何医疗了,脸色骇然一变:
“绝对不能放他离开。快将他追回来……等等,我去追,你们追没用……给我备马,还有,马上弄清楚他往哪个方向去的?立即来禀告!”
“是!”
程一精神一凛,马上离开。
“凌儿,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去……”
“我也去。”
“不许胡闹。你给我安安份份的待着。顶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跑东跑西去的,你想折腾死我们的孩儿啊……我去,你给我睡觉!”
燕熙立即板起脸,训了一记。
这模样令金凌不由自主就记起了小时候的他。
唉,这人,就爱管束她。
好吧好吧,为了娃娃,她只好忍住亲去找的冲动!
“那你快去。”
金凌妥协,推他出门。
他这才露出笑,缓和了脸色,低头又在她唇上咬了一记:“乖乖等我回来!不许再给我闯祸!”
这是小时候,他常常挂嘴边的话。
她听着温馨一笑,暖在心头,颔首。
他也温温笑一个,急步往外而去。
金凌跟了出去,只听得他在那里吩咐逐子和剑奴,好生护着在这里,而后,雪白的衣裙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她立于风中很久,才回房。
进房的那刻,看到有婢女往她房内生驱蚊的檀香,一股袅袅的香气在房内迷弥开,她没有直接上床睡,只倚在窗口呆呆的看着悬在半空的新月,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总觉得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可唇边的疼痛一再的提醒她:这绝不是梦。
忽,身后生起一阵风,有人向她走来。
她本能的戒备,回头,待看清来人时,不由一怔,惊站起来,讶然的叫出来:
“咦,怎么是你……”
话未说完,人却突然往倚子上软下去……
金凌怎么也想不通:这人怎会突然冒出来来突袭她,而且,还是有预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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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处——垂死之挣
更新时间:2012…10…26 23:10:26 本章字数:6859
这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落,名叫长河村。
村子的东方有小河,长着一大片碧油油一望无际的高梁,间杂种着一些棉花。
河岸边种着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绿树成荫,一座农舍座落在梧桐树下,一道矮矮的篱笆围成一个小园子,园中的菜地上种满了蔬果。
正东方,围出一大块地,遍地是五彩的美人娇,花苗半人高,赤红如火焰,嫩黄似月光,雪白赛寒霜……
微风荡,花香四溢,将一座修的整整齐齐的坟包围在其中汶。
这座坟,面向东方,碑是石碑,普普通通,上写四个字:阿静之墓。立碑人:阿黎。
二十几年前,有人用重金买下了这里的一大块土地,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座农舍,修了这么一座蚊墓。
农舍里住着一女一男,是夫妻,终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整个小园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极少与外头的人打交道岂。
村里的人称这男主人为阿桐,称那婆娘为桐嫂。
他们一直没有生养,一年前收养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名叫:小铁。
那男孩儿又聪明又能干,长的又漂亮,是两夫妻的开心果。
对于阿桐来说,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好好的把这孩子养大成材,将来老了也有一个依靠。
对于桐嫂而来,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开开心心的看着孩子一日一日的长,每天就这样教教他识文习字,听孩子生气勃勃的叫自己一声“娘”。
他们还是一如平常的每天到坟上叩头请安,拔拔草,送送花,陪着坟中人迎日出,或是齐看夕阳西下。
第一次来拜祭的时候,小铁见养父叩的那么恭敬,曾问:
“爹爹,里面埋的是谁?”
阿桐认真的对他说:“恩人!她与我们有救命之恩!”
小铁相当懂事,当下就恭恭敬敬的给叩了三个头。
所以,阿桐觉得这个很有教养的孩子,以前的家境一定不俗,可惜他已经忘记自己家在哪。
阿桐与桐嫂,已经在这里平平静静生活了二十几年。
从最初的十几年,到如今的人到中年,他们已经最初的悲痛和仇恨中慢慢走出来,开始享受这种一种远离争斗的田园生活。
每一个人,无论是卑贱的,还是高贵的,无论是草根,还是贵族,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应该就是伴着自己心爱的人,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他们曾以为,可以就这样永远安静的生活下去。
然,天不从人愿,有一天,阿桐从集市听到了“宫闱惊变”这样一个消息,回家后,他就开始惴惴不安,生怕冷不伶仃便有大祸从天而降。
果然,没几天,他们的宁静,当真因此而被彻底打破。
齐容来了!
带着七八个手下,在某个午夜时分,闯进他们的家园,带了一种可怕的肃杀之气,将他们从美梦中拎了起来。
**
“娘亲,那些是什么人?”
午后,小铁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嘀咕着问忙碌择菜的娘亲,一双慧黠的大眼,很小心的瞄着房内那些可怕的粗鲁的男人。
那些人还梆了一个大肚子的漂亮女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子怯生生的跟着。
桐嫂放下手上的菜,擦了擦手心,将孩子搂在怀,脸色难堪的轻嘘了一声:
“别问!”
小铁撇撇嘴,看着他们坐在自己的饭桌上,大口大口吃掉他好不容易长大的鸡仔,心里不快活,而且,他们对那位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姑姑很凶很凶。
刚刚,那位姑姑醒了,口渴,讨水喝,没人理她,小铁看不下去,倒了一杯水送过去给姑姑喝水。
姑姑很开心,喝了一大杯,然后,很温柔的跟他说话,问他几岁,读书了没有,还悄悄的问他这里是哪里。
是他不好,答的太过响亮,叫他们听了去。
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过来狠狠扇了姑姑两个巴掌,恶狠狠的冒出一句话,几乎把他吓坏:
“叫你打听……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