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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过茶盏想喝,又想到昨日福寺的热闹情景,不觉弯眉吐出一口气说:“对了,阿大,十二年前的祈福大会你可来看过?昨日去祈福,路上有不少年长的老者都在惊叹,说今年的盛况百年不曾见过一回。”
阿大也觉眼前遇上的事,是越来越玄奇,想到这几日鍄京城内庞大的人流涌动,就有一种暴雨欲来的气势,而桃园命案只是开了一个头罢了,不觉点头道:
“太过盛大,未必是好事。
“至于十二的年前,阿大是曾和二弟三弟一起来过,当年战火纷飞,大会的排场远不若今年这般盛大——
“那时,西秦国的皇帝正值盛年,手中大权在握,虽然尚没有平定战乱,但是,手中拿捏着几十万人马,势头如日中天,霸气十足。现在呢,帝王日渐老去,据说身子也差了,刀伤骨痛外加余毒未清,虽说依旧只手掌控着西秦国,但到底不若以前那般威风了。他的几个儿子一个个处心积虑的想着他的皇位。可他的心,却一直放在最小的儿子身上。如果此番祈福大会出点意料,也不见得奇怪。只有这样,他才有借口能削晋王的权,也许这是他乐见其成的……”
正在吃茶的金凌听着心头再次一动。
乐见其成?
的确有可能!
“主子!”
“嗯?”
她应了一声,回转心神,放下茶盏,看到阿大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眸:“这种权位之争与我们无关,你冷眼看着便是一出好戏,若是入了戏,就不太好玩了!”
不入棋局,便不做棋子,这道理,她懂。
问题是,她好像已经被扯进去了不是!
****
阿大坐了一小会离开了,出乎金凌意料的是,这一个下午过的出奇的安静。
傍晚时分,金凌抱着暖炉在园子内溜达,金色的夕阳落在她身上,她眯着眼,惘然若失的盯着那渐渐落下的太阳,自静馆归来,她一直意兴珊。
阿大忽然兴冲冲自外头而来,交给她一件用雪锦包好的东西。
“什么玩意?”
金凌接在手上,好奇的问。
“静馆有人送来的,管家刚刚交给我,说是要交给小姐亲启的!”
静馆?
金凌心头微动,剥开来一看,里面包着一本封面发黄的书,一封以密蜡封存的信,信封上落着极为眼熟的古体字,是晏之写来的。
她怔怔的看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滋味复杂的抖出信纸看,但见上面写着:
小凌子见信如晤,有缘相识,晏之甚喜,却又忧于汝得罪于龙域公主,日后必另生事端,晏之身无他物,今赠汝一本心经,朝夕练之,可避迷魂之咒。
落款人:晏之。。
笔力苍劲,字句不多,句句露关切之意。
“咦,这是《大乘心经》……”
阿大凑过头瞄到了书上的字,顿露惊讶之色,失声叫道:“这可是传说失传近几十年的上乘武学秘笈呀……这静馆的晏之,出手怎如此阔绰?”
一般人谁肯将这种绝世武学相赠于人?
金凌微微一楞,扒了扒头发,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那个人怀的什么居心了?
《大乘心经》的大名,她自是听说过的,据说那是四五十年前,一个名为九天的奇男子自佛门《大乘经》中悟出来的一套武学心法。
那九天据说是一个江湖浪子,凭着自己所创《大乘心经》和《天剑》,练成绝世神功,成为当世第一人。但后来,九天离奇死亡,其未亡人神秘失踪,这两种绝技武学就此失传。
这晏之怎会有《大乘心经》呢,而且竟还如此慷慨的赠于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金凌翻开来一看,这本秘笈甚为陈旧,以她对于墨迹的研究,这本秘笈少说有四五十年历史。
她随意翻了几页,字迹似九天之鹰,既有凌厉之势,又豪迈洒脱。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但瞧见页末题有一行字:九天先生,写于德化四年,松山草庐。
这会是九天先生的真迹?
“小姐,这个晏公子,好像对你并没有恶意……这事,真是奇怪!”
的确奇怪。
金凌辨不出这是怎样一种味儿,也就只见过一面罢了,那张清俊的脸孔竟是如此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淡淡的神情,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晏子这个名字,就像一只“毒蛊”钻进了骨子里。
如果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曲折,她是觉得这个男子,值得一交,可现在,当他的身份变的如此神秘,她本能的不愿再与这种人接触。
金凌本想让人把这本《大乘心经》退回去,想想这书是何等的称罕,要是不小心弄丢了,她必是赔不起的。她不愿欠人人情,决定暂时收着,等下回见到他时,定将这书完璧归还。
当下,她别了阿大,回去房,才将《大乘心经》藏起来,门被推开,碧柔来禀道:“小姐,老王爷回来了——已到楼下……”
金凌应了一声,心下明白可能是要带她鍄京府去问话,重新折回房,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裳,下去时就见东方轲吃着云姑刚刚泡上来的茶,情绪不似先前那般闷闷不乐,眉头微舒。
“舅父,案子破了么?”
她观察着,温笑着问。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
这丫头真爱说笑。
“我瞧着舅父心情不错,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了呢!”
“嗯——案情无所进展,不过倒是生了一些其他事,省了你不少麻烦……”
东方轲点点头,捋了捋有些发白的短须,笑着说:“那个晏子公子倒是个了得之人啊……”
金凌听着一楞,怎么又和晏之扯上关系了,这个人的名字,现在怎么老是出现在她耳朵里。
“哦,此话怎讲?”
她缓缓坐到了东方轲对面,随意拿着桌案上的摆着的蜜栈吃起来。
东方轲放下茶杯,露出几分神秘之色:“你猜这晏之公子是何许人也?”
咬了半口密饯,金凌想都没想道:“倾城不知。”
这事,她是真猜不到。
“以前舅父曾与你说过一些江湖奇谈的,倾城,你可还记得九天先生这人?”
“嗯,记得!”
话说刚刚她才和阿大说起过这个鼎鼎大名的前辈呢!
“这和晏之有什么关系?”
“这晏之公子是九天先生的孙子!”
“啊……”
金凌楞住,脱口:“可他姓晏啊!”
“那九天先生也姓晏,但是很少人知道这个姓。”
如此似乎可以解释晏之为什么会有《大乘心法》,但是,她还是有点稀里糊涂。
于是东方轲原原本本道出了刚刚在京畿府衙内发生的事,金凌这才知道就之前不一会儿,晏之曾亲自往府衙内走了一遭——
待续!
明争暗斗——当堂就诊
更新时间:2012…4…8 0:44:17 本章字数:8411
三。
“事情是这样的,晏之听说龙卉公主咬着你不放,恁是说是你害死了那几个龙域人,在鍄京府闹着,口口声声说要拿你治罪,他便亲自上了一趟府衙,让侍僮将昨儿个桃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与晋王、九公子,以及诸个办案的大人说了一遍。
“那侍僮说:‘龙卉公主的人仗势欺人,曾欺负慕倾城倒是真的,后来是我家公子看不下去才出手救了慕倾城,这事,福寺的远一大师可作证。当时,我家公子约了远一大师就在桃花林见面,远一大师未来之前,公子在桃林弹琴,后来所有发生的一切,远一大师都有看到,可以为之佐证’。
“倾城,你是有所不知,那晏之的祖父九天先生刚正不阿,曾有恩于德化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君。此番此子拿着先帝的御赐信物,另外请来了福寺的远一大师一起入府衙替你作证终于撇清了这嫌疑,令龙卉公主无法发难。你说,这事,舅父能不高兴吗?
金凌却又是一楞,第一个反应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远一大师在说谎,当时,她与人缠斗,可没看到另有外人在旁——那晏之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拉上福寺的远一大师一起撒这个谎廓?
“还有,那位晏之公子还答应,会尽全力协助官府把这案子查出来,而且连九公子被皇上派了出来……”
之后东方轲说了什么,听得不太分明,她想不明白那晏子不是说不愿与人打交道的吗?怎么会冒出头来替“慕倾城”作证,揽上这么一桩奇案……
依着逐子的说法,这晏之极有可难是煞龙盟的司主,西秦王朝一直想将煞龙盟连根拔起,以绝后患,他若真是煞龙盟的人,一旦那水娘醒过来说出她曾见过煞龙七星阵,那他就会惹上大麻烦的…杰…
除非他想让水娘从此说不出话来。
“倾城,倾城,你在想什么……”
东方轲看到她走神,唤了一声。
金凌回过神,眨眨眼:“我只是纳闷……”
“纳闷什么?”
“纳闷他怎么会跑去揽上这些事,他说他不爱管闲事的!”
“有件事,只怕你还不知道……”
瞧见甥女眼里原迷惑后,东方轲突然想到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没有跟她提。
“什么事?”
她含着蜜饯,含糊的问了声,待看到东方轲正以一种奇玄的眼神看着她时,心,奇怪的跳了跳。
“晏之公子上鍄京府时,正好皇上也在那里。皇上曾问:你既知她是镇南王府的人,为什么没有立即送她回去,而将她带回了自己府上。你可知,昨日镇南王府出动了多少人去寻慕小姐!”
这也是她心头好奇的。
“那他如何回答的?”
“他以笔代口回答:桃林一见,觉得慕小姐性情豪爽明快,甚为投缘。携之归府,是有心结交,未曾报信与镇南王府,是因为他怀了私心……”
他果然是有私心的!
金凌慢条斯理的吐出蜜栈的核,生怕这位镇南王冒出来的话会让自己噎死,等把肉咽了下去,才问:“皇上可问他怀了什么私心?”
“问了!”
“他怎么说的?不对,他写了什么答这个问题的?”
东方轲眼前浮现了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孔,那样一个男子,居然是个哑巴,他微微觉得惋惜:
“说来甚是奇怪,这晏之公子在帝驾跟前指名道姓说要娶你——”
想到那一刻听到这话,东方轲可是着实惊呆,当着晋王、九无擎以及龙奕的面,此人落下这么一行字,希望皇上看在其先祖父的面上,可成全他这心愿,而后,懒懒的翻过纸笺,呈予众人看,神情淡定之极,就好像他所提到的事情,最是寻常不过。
金凌懵了——
什么呀,晏之也请旨想娶她?
完全凌乱鸟……
镇南王看到小女子目瞪口呆的样子,不觉一笑,随即又道:“还有就是昨天下午时分,东荻国的凤烈公子曾递过国书,想娶你为妻——”
想想这事,就觉不可思议,这么多公子争着要娶倾城,这种惊奇之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那皇上……怎么回答?”
金凌并没有听到后面跟的那句。
“皇上没答,只说想见你。现在皇上正在鍄京府内坐着,舅父现在过来就是想带你过去的!”
原来东方轲是来带她面圣的。
“呃,能不去吗?”
金凌楞了一下后,本能的反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