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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品牡丹长得很好,她昨夜睡得也很好,只是不愿意上殿来而已,怕一不小心毁了金椅,或者是再不小心伤了皇上。如今在府中和婢女们踢毽子呢。”容景提到云浅月,如玉的面上挂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夜轻染眸光一缩,“哦?在踢毽子?这么说景世子妃身体大好了?”
“身体大好到不是,但是小小活动一番自然可行。”容景微微扬眉,“皇上将景在病中宣上朝,难道只是问臣这些许小事?”
“自然不是!”夜轻染神色恢复凛然,一派正色威严地道:“是有一件大事要听听你的意见。”
容景不再说话,静待下文。
“副中郎将赵大人查出朕登基之日遇刺一案和你那日在承乾街被谋杀一案,均是南疆叶倩暗中谋算。众位爱卿群情激奋,说南疆狼子野心,想我天圣天崩地陷,请求发兵,要征讨
南疆,你意下如何?”夜轻染询问。
容景微露讶异,“原来这两件大案都是叶女皇施为?”
“不错!证据确凿。”夜轻染道。
容景扬眉,如玉的手弹了弹不染纤尘的锦袍,温润的声音含了一抹凌厉,“南疆胆大妄为,狂妄无忌,想要祸我天圣泱泱大国,自然不容她谋算。关乎天威社稷,自然要出兵征讨,令南疆给个说法。否则她今日敢谋杀皇上,岂不是明日就敢颠覆河山?定不能姑息。”
夜轻染一拍金椅扶手,“好,朕就听景世子之言,即日起,出兵征讨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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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举国征兵
当日,夜轻染下旨,昭告天下。
诏书累累计算南疆女皇叶倩罪行。叶倩登基之日刺杀新皇,不久前埋伏五百隐卫刺杀景世子,狼子野心,谋算天圣半壁江山,其为可恨,其心可诛,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圣君臣子民上下一心,诛伐南疆,扬天威,镇社稷,天圣泱泱大国,自然不能被蛮夷算计。不让南疆小国女流之辈放肆猖狂,祸乱天下。
诏书一出,哗然天下,以雪花般的速度席卷天圣各州各郡各县。
天圣百姓子民恍然大悟,原来新皇登基、景世子被暗杀这两件轰动天下的大案都是南疆在背后捣鬼。险些害了新皇和景世子。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声讨南疆。
百姓的舆论很快地从两位帝师飞升天火中脱离出来,视线盯住了南疆。
天下顷刻间刮起了狂潮,人人对南疆骂成一片。
舆论声成狂风巨浪之势,恨不得人人手刃叶倩头颅。
百姓们纷纷支持天圣攻打南疆,让南疆女皇看看天圣神威,恨不得将其打死打残,再不能祸害天圣,再不能暗害景世子。
天圣上下,一时间打着为新皇和景世子报仇的呼声,气氛热烈。千百万百姓呼声一致。
诏书发出当日,就有无数人前往兵部报名参军,将兵部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如今的兵部侍郎是曾经夜天逸监国之时,在赵可涵的父亲解甲归田离京之后,新任命的心腹亲信,也姓赵,名赵清。夜轻染登基后,未曾调派,如今他依然任职兵部侍郎。
朝廷没有招兵的旨意,如今百姓们就自愿来参军。赵清自然不敢做主招纳,于是急匆匆进了宫。
宫中夜轻染自然收到了外面的消息,御笔一批,准兵部招兵。条例按照往年征兵条例,但是比往年的基础上人性化。往年强征,兵士分列月银极少,而今年特别名列了三条。其一,家有壮丁二者以上,准参军一人,家无壮丁者,不准参军,在家侍奉老父老母滋养幼儿。其二,参军年龄十五至四十,月银增长一倍,其三,也就是重要的一点,军中无贫富,只有军功,战争一起,论军功封赐,择能而封官职。
御笔批示一出,顿时哗然。
本来聚集到兵部的人也就千来余人,大部分都是因为新皇和景世子的声望,多是有才能之士,听闻了皇上想要择才择贤招募入朝的风声,又听闻了十大世家蓝家主和伊家、华家、凌家三位少主也被赐封官职,而去年的科考已过,三年之后才会有科考择人,于是,很多想要入朝的人则是趁此皇上要征讨南疆,朝廷必是用兵用人的机会,想借参军出入仕途。于是才纷纷涌到了兵部,想参军。可是如今御笔诏令一出,皇上下了圣旨,那就是朝廷明令招兵。而且月俸优厚,论军功封赐,择能而封官职。一时间,当兵成了上好之事。
兵部招兵也与科考一样,是三年一招,与科考同一年。春季招兵,秋季科考。去年春季招兵时,老皇帝依然健在,秋季科考却因老皇帝驾崩,推迟到了冬季。一般招兵都是老弱病残退役,壮丁留下,但是兵士月银甚少,所以,一般家里有钱或者有权再或者有自力更生能力者,都不让其子嗣当兵。所以,当兵的人,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子息。
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这一道旨意就如打开了的闸门,江水顷刻间奔流而出。穷人家子嗣看到的是月银,而富家子弟看到的是军功和封赐官职。一时间家里符合条件的百姓蜂拥涌向兵部。
兵部本来被一千多人围得严实,可是不出一日,却人数上万。
兵部侍郎欢喜之余,兵部人手不够,于是请示皇上,夜轻染御笔一批,从即日起,六部各抽调出一半人手借调兵部。
兵部开设考察,登记、摘选、备案等等科场,招收前来报名参军之人。
不出一日,天圣京城被搅得沸沸腾腾。
三日后,京城接到了天下各地百姓因为太远赶不来京城,前往当地府衙报名参军的奏折。奏折如滚雪花一般,几乎各郡县都有。
夜轻染御笔批准,再次发布诏书。令各地开设招兵部门,够条件,想要参军的人,在当地府衙报名参军。一个月后,统一上报名册于兵部。再由兵部统筹分配。
一时间,天圣掀起征兵参兵狂潮。
参军的狂潮非但没有淹没天圣要出兵征讨南疆的势头,反而将征讨南疆升到最高点。
天圣上到君,下到臣,再到兵,再到民,一时间气势汹涌。
风起云涌中,天圣京城这座集天下权利的至中心的地方,笼罩在重重烟云中,有着直上九霄之势。家家府邸都分外轰动,户户门前都人声喧波,将兵部和借调到兵部的六部官员都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兵部侍郎都一连几日不回府邸宿在了兵部。
相较外面轰轰烈烈的狂热氛围,天圣有一个地方一如既往地清清静静。那就是荣王府。
三日前,容景被请上殿,赞同文武百官请旨出兵征讨南疆之事,夜轻染当即便下了圣旨。圣旨下达之后,容景便回府继续休养。
三日来,不管外面多么热火朝天,荣王府雷打不动地清静。
招兵和各地的奏折不停地送往皇宫,夜轻染自然无暇再找荣王府的麻烦,所以,这三日来,容景和云浅月算是在大狂潮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云浅月当真如容景所说,那日忽然觉得日日没有娱乐,实在待得无趣,于是想起了毽子。便令青裳绑了两个,青裳、凌莲、伊雪等人在一块空地上踢起了毽子。
青裳、凌莲、伊雪三人以前不曾玩过,青裳自小就跟随容景身边侍候,自然失了女儿心性,而凌莲和伊雪从凌家、伊家出来之后就被带到了摩天崖,多年训练,接掌红阁,所以,这等小女儿的游戏自然也不曾玩。相比较三人,云浅月前一世虽然繁忙,但是这种小游戏也是孰能应手。她虽然不能动用武功,三人虽然可以动用武功,但一三敌一,也敌不过她。
而容景则是坐在窗下,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四人玩,顺便给做公正裁判。
这一日,四人正在玩着,在荣王府前院养伤的沈昭进了紫竹院。听到脚步声,青裳回身,隐卫脚尖不稳,毽子径直向沈昭飞了去。
沈昭见躲不过,慌忙伸手去接,但青裳有武功,每次踢毽子都不自觉地用些内力,毽子带着冲力,瞬间沈昭身子退了好几步,才脸色发白地勉强站稳。
容景轻笑,“几日的伤白养回来了,如今又受了些伤。毽子也成了伤人利器。”
青裳脸一红,连忙跑了过去,紧张地看着沈昭白着的脸,“沈大人,您没事儿吧?”
沈昭将毽子递给青裳,摇摇头,苦笑道:“我自诩练了些武,体格也好,昔日上山砍柴,也打过老虎,但是如今才知道这副身体真是不堪一击。连个毽子也接不稳了,惭愧。”
“青裳的武功可不比弦歌的武功差,她一片叶子也能伤人,别说一根毽子了?刚刚不过是有三成内力,你会寻常把式,不会内力,自然抵不过注入了内力的一根毽子。这原本正常。”云浅月笑看着他,回头问容景,“那日爹给你调理内伤的药呢?那个管用,给沈昭一丸。”
容景含笑点头,对青裳吩咐,“去拿来。”
青裳连忙应声,跑了下去。
沈昭缓步走了过来,容景遭秦玉凝埋伏刺杀那日,他用尽了浑身解数,受伤不比容景和云浅月轻,但他所伤不是内腹筋脉,而是脾力枯竭,比他们的伤好养。所以容景开了方子之后,他按时服药,如今十日下来,已经差不多了。但今日受了青裳有些内力的毽子,又让他腹内阵痛,稍好的脸色有些白。伤势白养了,所以,待青裳走下去后,他苦笑着走了过来,对容景道:“本来我打算明日早朝,看来又不行了。”
“急什么?多休息几日。”云浅月运动后一身薄汗,坐在了容景身边。
容景掏出娟怕给她擦汗,她理所当然美滋滋地享受他的服务,觉得这几日是她有史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沈昭缓缓坐了下来,摇摇头,“那怎么行?如今朝中局势如此,皇上手腕极高,景世子不上朝,我也不上朝,待我们再上朝的时候,怕是都没我们的位置了。”
“没了就没了,你们更悠闲。”云浅月不以为意。
沈昭苦笑,“昨日云世子给我传信,说他和冷小王爷如今在朝中苦苦支撑,但耐不住皇上手段,群臣都被他收服了去。他们若是下来,这朝中可就万众归一,拥护新皇了。假以时日,他再发难,我们还哪里有还手余地?”
云浅月轻嗤了一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多年朝野盘根错节,又岂能是一日两日就收服的?若是他真能收服,敢用铁血手腕,那么如今的荣王府和云王府都没有了,我和容景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你宽心养伤就好,从进京以来,你日日忙累,也未曾休息一日,人都瘦了很多,别太忧心了。”
沈昭闻言看向容景,见他笑而不语,他轻声道:“话虽然如此说,可是如今局势实在一日数变,如今皇上举国招兵,人员络绎不绝。短短三日,便招收了十万兵马。这个数字可是不小,一个月下来的话,岂不是百万兵马?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到时候还有何能力扳倒他?”
“兵贵精,不贵多。更何况新兵而已,需要练出来。”云浅月扬眉,“谁说他招募上来百万兵马,就一定是他的了?”
沈昭眼睛一亮,“你是说?”
云浅月笑笑,斟了一杯水递给沈昭,对他道:“你的药来了,先吃药。”
沈昭回身,见青裳小蝶里装着一颗丸药拿来,那药芳香扑鼻,显然珍贵。他连忙摇头,“这个我不用了,小伤而已,留着给景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