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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京城又热闹了!”容景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你麻烦比我麻烦强!”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这少年就这样跟着他们回京,回京后估计的确会很热闹。尤其还是在少年要找她的情形下。她可以想象,少年这样的性子,估计会有个天翻地覆。的确如容景所说,她麻烦一些比他麻烦要强。看上她比看上容景要强。但想着少年纯净的眼,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不好?人家还是个少年!万一他对我……”
容景瞥了她一眼,云浅月立即噤了声。
“东海国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令人小看!你若小看了他,那就错了!”容景伸手拍拍云浅月的头,“没睡够接着睡!”
云浅月将身子软下来,躺下身子,将脑袋枕在容景腿上。想着摩天崖的秘辛阁没有收录关于东海国的资料,结合当年老皇帝遍布天下查找也找不到她娘亲下落,那是不是能说明她娘是在东海国?对东海国太过熟悉,所以不用收录。而秘辛阁也没有收录关于云王府的资料。她嫁入云王府,对云王府也是太过熟悉,所以不用收录。这样是不是说明东海国和云王府因她娘有着某种联系,没收录秘辛这件事情上有着共同的特点。另外还有她的父亲,来无影,去无踪,是不是也在东海国?
那么车外那个骑在马车的少年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
“不睡?”容景见云浅月躺在他腿上看着车顶怔怔出神,挑眉。
“容景,你说我娘虽然出身在南梁,是不是生活在东海国。当年抱走娘亲的那个老道就是东海国的人?”云浅月仰着脸看着容景低声询问。
“也许!”容景吐出两个字。
“你说我娘有没有可能还活着?”云浅月又问。
容景眸光微闪,“也许!”
“在摩天崖的时候哥哥想要看关于荣王府的秘辛,我没同意。自己也没看。”云浅月看着容景,又道。
容景扬眉,似乎了然,浅浅一笑,“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去废眼睛。”
“我想知道关于云王府的秘辛,可惜摩天崖没有记载。要不你说给我听?”云浅月道。
“云王府的秘辛我也不知。”容景摇头。
云浅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容景话音一转,看着云浅月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也收录着天下秘辛。不同于红阁的摩天崖的一个地方,也许有关于云王府的秘辛。”
“真的?”云浅月立即睁大眼睛,“什么地方?”
“墨阁。”容景道。
“墨红一动风云震的墨阁?”云浅月挑眉。
“否则你以为是哪个?”容景笑看着她。
“墨阁是你的?”云浅月眉梢挑高。
容景神色莫测,“也算是!”
什么叫做也算是!云浅月扁扁嘴,墨阁,红阁,天下两大阁。传言神秘,但墨阁比红阁更为神秘,建立在百年前。据说曾经有一位公子,是较之当年的始祖皇帝和四王更为风华绝代的人物,不过不爱入朝,爱江湖。人如墨香,神龙见首不见尾。建立墨阁后,以其人的号命名为墨阁。
墨阁极为神秘,据说当初始祖皇帝好不容易威慑十大世家归隐。自此天下太平。但不想横空出世了一个墨阁。天下人人得知有墨阁这样的一个组织,但无人知道墨阁的具体位置,以及墨阁中的人。始祖皇帝想瓦解这个组织都无从下手。
墨阁做得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始祖皇帝建朝不久后发出了一纸诏令,增加对商人的赋税,赋税极其高,其实是打压商人,抬高农人的地位。始祖皇帝不喜商人奸诈,认为农作才能中得粮食,借此提高天圣国力和兵力。但是不成想诏令发出后,一夜之间,天圣上下所有商铺关门,再不营业,天圣因为征战了几十年不堪疲惫好不容易可以修养声息初步繁荣的国土顷刻间经济瓦解。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始祖皇帝大骇,迫于无奈之下收回了诏令。对商人的对策恢复如初。据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指使人就是墨阁的阁主墨公子。
那件事情之后,始祖皇帝虽怒,但也对墨阁无可奈何。幸好之后墨阁再未有动作,一直到始祖皇帝驾崩之后。墨阁就像是在天下销声匿迹了一般。
直到五十年前,天下又传出墨阁的墨令,世人才记起墨阁。与当时兴起的红阁并成为两大神秘组织。五年前,天下又新兴起一个风阁和云阁。风阁和云阁虽然时间短,但发展迅速。有人将风阁和云阁、墨阁、红阁联系在一起,称之为天下四大阁。
那首被天下流传的打油诗说,“天下有七宝,一宝荣华冠盖倾天下,二宝纨绔不化没人夸,三宝混世魔王人人怕,四宝癞蛤蟆也能伴红花,五宝毒瘴之地白花花,六宝墨红一动风云震,七宝钱篓子嫁个穷叫花。”
“墨红一动风云震”说的就是天下四阁,墨阁排在第一,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阁。至于神秘到什么程度?就是流传百年,世人不知道墨公子的真是名姓,只知道天下人称墨阁的阁主为墨公子,流传至今,墨阁如今更是神秘,阁主更是不被世人所知,甚至墨阁的半点儿消息都不曾有。
“墨阁真的是你的?”云浅月想到此,挑眉。
容景也挑了挑眉,“不信?”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墨阁哪里?距离这里远不远?”云浅月想着若是容景,墨阁真是他的,她也不是不相信,这个人身上若是发生点儿什么的话,其实都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近。”容景道。
“比摩天崖呢?”云浅月又问。
“比摩天崖还远一些。”容景道。
“那你不是废话?我如今还能再折腾跑一趟?”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想了想又道:“我其实也不是多想知道云王府的事情。不过只是想知道我的父母而已。”
“早晚都会知道的!”容景拍拍云浅月的身子。
云浅月想着的确早晚都会知道。早一日,晚一日而已。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去。想着容景的马车好,三百里地的话今日子夜之前应该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容景靠着车壁也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帘幕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哗啦一声,扯进一片凉风。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只见那少年端坐在马上,一手扯着帘幕,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和容景。她眨了眨眼睛,问道:“做什么?你也想坐马车了?”
“我是想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少年哗啦一下子又落下帘幕。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看着帘幕晃动,想着难道他还以为她和容景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她抬头去看容景,见那人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也闭上眼睛,有些好笑。
马车来到北城门,弦歌压低声音道:“世子,七皇子等在北城门!”“嗯!”容景淡淡应了一声。
这时,外面的帘幕再次呼啦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扯开,少年看着云浅月道:“喂,云浅月,你为什么喜欢容景不喜欢夜天逸?夜天逸长得也很俊美。”
云浅月这回学乖了,闭着眼睛不睁开,淡淡道:“没有为何,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这是人心决定的,不受谁控制!”
少年闻言有些懵懂地看着她最新章节。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她和夜天逸的情分在摩天崖她发现他和蓝家三年前就有密切联系时就尽了。自此就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吧!她不能要求夜天逸如何,但也不会再手软。
“你说得也对!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少年点点头,放下帘幕。
帘幕没被放妥当,露出一道缝隙。
云浅月睁开眼睛去看,正好顺着那道缝隙看到马车来到北城门,夜天逸的马车的停在北城门口,此时那辆马车帘幕掀开,夜天逸坐在车中。在夜天逸旁边端坐着一身蓝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依照身形也能看出是蓝漪。一阵风吹起,蓝漪的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雪白的脖颈,脖颈上有一片红色的痕迹。她看着那红痕一怔。
“景世子今日也回京?”夜天逸的声音从车里传来,目光看向紧闭的帘幕,顺着那一道帘幕的缝隙能依稀看到一片紫色的裙摆。那裙摆他闭上眼睛都能认出是什么人所穿。
“不错!倒是和七皇子同路了!”容景闭着眼睛不睁开。
“景世子接到东海国的公主了?”夜天逸挑眉。
“东海国的公主不日就会进京。七皇子无须记挂此事。”容景声色淡淡。
“景世子行事有分寸就好!”夜天逸收回视线,看了端坐在容景马车旁边的少年一眼,放下帘幕,对车夫吩咐,“启程!”
车夫立即一挥马鞭,夜天逸的马车当先出了城。
云浅月想着蓝漪那处脖颈的红痕的来源,她记得昨日见到容景之后,容景将蓝漪点住了穴道给了南凌睿。后来她实在太疲惫睡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便不知道了。她皱眉半响,抬头问容景,“南凌睿是不是对蓝漪做了什么?”
“应该是!”容景依然闭着眼睛。
“什么叫做应该是?到底是,还是不是?”云浅月伸手一推容景,有些急,“她可是风烬的未婚人。即便他是我的哥哥,也不行对蓝漪胡来。”
“哥哥辛苦跟着你跑了一趟,我慰劳他一些也没什么。”容景话落,见云浅月对他瞪眼,他莞尔一笑,有些揶揄,“昨日你累成那个样子,我想给你你都不要。你想哥哥比你还累是不是?他能对蓝漪做什么?”
云浅月想起南凌睿的大虾米样子松了一口气,“也是!”
容景不再说话,云浅月闭上眼睛睡去。
两辆马车先后出了城,向北而去,一路静静,无任何阻拦。两辆马车中的人再无人对话,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一起行驶,又像是各自行驶。
这一路十分太平,中间打尖休息两次,并未落宿。云浅月被容景喊醒两回,在车中用了简单的饭菜之后又睡去。马车行了一日半夜后,终于回到了天圣京城。
此时已经过了子夜,夜天逸的马车却径直入了宫,而容景的马车转道向文伯侯府走去。
云浅月早已经睡醒,这两日在马车内可谓是大睡特睡,如今已经休息过来,整个人也无比精神,她伸手挑开帘幕向外看去,见马车既不是向荣王府走,也不是向云王府走,回头疑惑地问容景,“去文伯侯府?”
“嗯!”容景点头,他也极为精神,陪着云浅月睡了这一路。
“去文伯侯府做什么?”云浅月奇怪。大半夜的去打扰容枫。
“有人好奇那个人是不是容枫,先送他过去!”容景道。
云浅月眨眨眼睛,还没说话,听到车外传来少年兴奋的声音,“喂,容景,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容枫?文伯侯府的世子?据说当年满腹经纶,天赋才华的文博候的后人?”
“你去看了就知!”容景淡淡瞥了少年一眼。
“好!”少年答应的痛快,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云浅月放下帘幕,上上下下打量容景,容景对她挑眉,她撇撇嘴,想着不知道容枫能不能应付得来这个人。不过将他放在文伯侯府也好。
马车来到文伯侯府,弦歌下去叩门。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看门的老者走出。见到容景的马车一怔,连忙恭敬地见礼。
“我要见容枫!”少年不等容景开口,翻身下马,扔下马缰,大步往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