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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你终于有良心了!”容景忽然冒出一句话。
云浅月思绪被打断,睁开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容景将云浅月娇软纤细的身子往他怀里搂了搂,轻轻满足地叹息一声,道:“我以前等你,等得太久太久,十年岁月,在你来说,也许是弹指一挥,但在我来说,却是每日都度日如年,不是因为被寒毒所苦,难以承受,在我看来,被你折磨,才是我最大的苦。”
云浅月眨眨眼睛。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你真的会嫁给夜天逸,会成为皇室的女人,我早就有其心,想要你住进荣王府的紫竹林,却奈何身体不争气,想去争,却是每每被自己活不了几年的事实打击得一败涂地。再后来,倾扎十年,我终于想通,与其饮恨而死,不如就要了你,让你属于我,哪怕我死,你也能记得,却不想阴差阳错,你竟然是解除了我寒毒和顽疾的那个人。连缘叔叔都一直不敢尝试,生怕一不小心,没救活我,反而让我更快地死掉。因为有这种顾忌,所以他十年帮助我每年度一次劫却都没有办法彻底做到根除,而你全然无所顾忌,一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是成全了我。既然上天让我因你而生,我又怎么会放过你?”容景声音不低不高,像是平缓的水流。
“怎么说起了这个?”云浅月将头枕在他手臂上,仰着脸看着他的侧脸问。
容景笑了笑,眸光温柔地道:“我就想要你知道,我想要你,想了十年,已经太久,所以,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就如你如今一般,近而慌,慌而怯。如今你这般模样,就是那时的我。所以,云浅月,你有良心了,我是真的住进了你的心里。你才会如此!”
“原来绕了半天是说这个!”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那你想我说什么?”容景轻笑,呼吸喷洒在她耳边,黑暗中,声音如乐符。
“你今日喝了多少酒?”云浅月转移话题。
“不记得了!”容景摇摇头。
“很大的酒味!”云浅月撇撇嘴,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又睁开眼睛道:“孝亲王府和德亲王府是老皇帝的倚仗,老皇帝中意夜天逸,孝亲王府和德亲王府听老皇帝旨意,也就会将孝亲王府和德亲王府收揽入怀。按理说夜天逸要试探的话,不该选择孝亲王府的五湖四海赌坊才是,今日之事,若是子书一心追究的话,孝亲王府的四海赌坊怕是要关门。关门的话,对于孝亲王府银才来源十分不利。有财力在背后支持,才能好行事。夜天逸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试探我和子书,竟然不惜搭进孝亲王府?”
容景闻言淡淡地道:“你是否忘了孝亲王府还有一个冷邵卓?”
云浅月心思一动,看着容景。
“冷邵卓是孝亲王府的一个奇葩,也是天圣皇朝的一个奇葩,由大恶大害转为大善,由对你喊打喊杀转为为你挡剑。他是孝亲王的宝贝儿子,如今就是孝亲王府的一个变数。夜天逸选择孝亲王府的四海赌场,一是为了鱼龙混杂,二是为了给孝亲王一个警告。”容景道。
“我若是让子书非关了五湖四海赌坊呢?”云浅月沉默片刻,沉静地问。
“无论是不追究,还是追究到底,都无关七皇子的事情。有关的只是孝亲王。孝亲王平生有两大不能惹,一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冷邵卓,二就是五湖四海赌场。”容景慢慢地道:“你若是让玉太子关了五湖四海赌场,那么将来之事,不管谁对谁错,孝亲王总要找玉太子算上一笔。那是一只老狐狸,能退能进,能缩能伸,可非同一般。”
云浅月眉头皱紧。
“睡吧!先看孝亲王会给你拿出一个什么交代再说!”容景拍拍云浅月的身子。
云浅月“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眠。
第二日,容景起床,云浅月也同时醒了,容景穿戴妥当之后去上早朝。云浅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大约直直地盯着房顶看了半个时辰之后,她也才起床。
用过早膳,云浅月本来要喊凌莲备车去荣王府。凌莲却是先一步传回消息,说今日早朝,皇上对昨日玉太子在五湖四海赌场遭遇鞭炮险些伤身却没查到凶手之事对孝亲王大发雷霆,严令孝亲王关闭赌场,给东海玉太子一个交代,玉太子一早就被请去了金殿。
云浅月闻言,打消了去荣王府的打算,想了一下,对凌莲吩咐道:“我有数日没进宫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今日进宫看姑姑!”
“是!”凌莲立即应声下去备车了。
马车备好,云浅月出了浅月阁,向云王府大门口走去。来到云王府大门口,刚要上车,就见到四皇子府的马车匆匆而来,她停住脚步,看着马车走近。
不多时,四皇子府的马车来到,车帘挑起,露出夜天煜的脸,他见到云浅月一喜,连忙道:“月妹妹,我正找你有事!”
“什么事?”云浅月想着夜天煜明日大婚了吧?一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
“你也知道,菡儿的父母都离开京城卸甲返乡了,她在京中再无亲人,她本来就女儿男性,所以在这京中也无甚要好的姊妹。如今一直就在我的府邸,可是我想给她一个大排场,像别的女子一样迎娶,八抬大轿,抬进我的府,但总不能从西暖阁抬到东暖阁,所以我想……”夜天煜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云浅月。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她从云王府被抬出去,对吧?”云浅月打断他的话。
“对!”夜天煜颔首,看着云浅月,试探地道:“你若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毕竟那日之事你已经帮我许多。你虽然从来未曾喊过我哥哥,但我年长你,自小一起长大,哥哥总不能让你难做。”
云浅月忽然笑了,无所谓地摆摆手,“有什么可难做的?我得罪皇上姑父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你将她送来吧!我们云王府还没往外面嫁过女儿,就让父王认她个义女,我认她个姐妹,明日从云王府出嫁!”
“你真同意?”夜天煜眼睛一亮。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云浅月挑眉。
夜天煜见云浅月不像作假,面上神色一松,笑道:“正因为云王府未曾嫁过女儿,所以我怕云王府和你忌讳这个而不同意。如今既然你不介意,哥哥就将人送过来了!”
“好!”云浅月笑着点头,“幸好前一阵子哥哥和嫂嫂大婚,是我一手准备的,我有经验,虽然一天时间有些干,但还是会给你好好布置一番。你放心好了!”
“谢妹妹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府将人送过来。”夜天煜话落,见云浅月点头,他落下帘幕,对车夫吩咐一句,马车很快就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想着看夜天煜如此上心,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赵可菡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小姐,咱们还进宫吗?”凌莲轻声询问。
云浅月摆摆手,“改日吧!姑姑一直在宫中养胎,没什么事情,我进宫也就是觉得有数日没见了,想去看看,如今还是先紧着四皇子的事情吧!你去找绿枝和玉镯,让二人现在就着手准备,将云王府布置一番,喜庆一些。我在浅月阁等着赵小姐。”
“是!”凌莲立即去了。
云浅月看了一眼备好的马车,向府内走回。
回到浅月阁没多久,夜天煜便送来了赵可菡。赵可菡比一个月前似乎丰腴了些,看来夜天煜对她真的不错,眉眼处以前的英气和僵硬都化为了女儿的柔情。
夜天煜送来人之后,便急匆匆地回去准备了。
云浅月笑着拉着赵可菡的手,给她在浅月阁安排了房间住下。不多时,七公主闻到讯息也来了,三个女子性情虽然各异,但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一颗坚韧执着的心,所以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云王爷下朝回来,云浅月派人去请,云王爷来了之后听闻赵可菡要从云王府出嫁,且按照云浅月的意思收为义女,他含笑答应了,于是午时,举行了个简单的仪式,赵可菡成了云王爷的义女。
这一日,就在三女闲话家常以及云王府紧锣密鼓地准备中匆匆而过。
第二日,五更天,赵可菡便起身,丫鬟嬷嬷一大堆人开始给她着装打扮。云浅月一直陪在赵可菡身边,上一次他为哥哥娶妻,这一次嫁姐姐,可谓是将古代的大婚程序,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皆了解了个十足十。暗暗想着有了这么多的经验,等她大婚的时候,真是不比慌张了。
打扮妥当,吉时出了房门,云浅月作为姊妹陪同,代替了喜嬷嬷的位置,一路来到云王府大门口。
云王府大门口大门紧闭,外面锣鼓喧天,唢呐滴滴答答吹响,各处都是喜乐的声音。将京城所有的声音和灰暗都覆盖,似乎只剩下喜庆。
云浅月想着夜天煜真是给了赵可菡一个天大的排场。
红盖头下的赵可菡隐隐约约露出一张幸福的笑脸,一步一步,在云浅月的搀扶下,走得极稳。在云浅月的吩咐下,凌莲和伊雪、听雨、听雪等云王府的婢女小厮们站在门口顺着门缝向外面对身穿新郎喜服的夜天煜勒索红包,夜天煜不知道是了解云浅月的性子,还是经过高人指点,红包早已经准备好,大把大把地顺着大门的高门顶上扔了进来,和红包掺杂在一起的还有喜糖。将云王府内院的大门口铺了满满的一地。
云浅月无语地看着地上被铜钱、银子、糖果以及吉祥物堆满的情形,半响吐出一句话,“真是财大气粗!”
赵可菡轻笑,贴近云浅月耳边道:“昨日四皇子晚上来见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听?”
“要是你们的情话就不必说给我听了,要是关于我的,那我就听听。”云浅月扫了赵可菡一眼,觉得肯定是关于她。
赵可菡隐约带着笑意地道:“天煜昨晚走时对我说,今日一个人听闻他要从云王府接我,就对他说,有人喜欢胡闹,没有足够的银子,是接不走人的,你看着办吧?于是,今日他就准备充分了。”
“容景!”云浅月在赵可菡话落,吐出两个字。
赵可菡笑着点头,“是景世子!”
“这个黑心的!等着!”云浅月暗自磨牙,吩咐守门的人,“告诉夜天煜,让他从大门跳进来,将新娘子从大门等上抱出去!否则别想接走人。”
守门的人听从吩咐,对外面大喊了一声。
外面静了片刻,夜天煜身穿一身大红喜服,飞身从大门顶上跳了进来。站稳身子,对云浅月彬彬一礼,含笑道:“月妹妹辛苦了!”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给你辛苦这么许久,没有红包?”
“有!”夜天煜从怀里取出一把极小的玉扇,递给云浅月,笑问,“这个可满意?”
云浅月伸手接过玉扇,见是一把十二骨的玉扇,但扇面极小,比苍亭那把十二骨的玉扇要小了两倍还有余。她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便发现玉扇虽小,但用处可不小,这居然是一把暗藏金针的暗器,她顿时满意,板着的脸笑容绽开,笑成了一朵花一样,对夜天煜道:“过关了,抱着新娘子走吧!”
夜天煜松了一口气,打横抱起赵可菡,飞身出了大门。
在他出去后,云浅月吩咐人将大门打开,赵可菡已经被夜天煜放进了花轿,夜天煜也端坐在了马上,他的旁边还有一批空马,见云浅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