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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众人都小心地打量着云浅月,暗中观望这位名扬天下的楚夫人和红阁阁主,渐渐地,便发现她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不但是容貌端丽,就是连举止,都没有一般女子的做派,翠微公主已经是皇室里面甚至这京城里面特别的女子,但是与她一比,无论是从容貌上,还是气质上,尤其是她身体内散发的那种隐隐的历经诸事磨砺出的清冽和沉静,便令人不由得被她吸引。于是,渐渐地有人大着胆子过来找她敬酒。
南梁风土风流,虽然名士文墨不及东海国,但是也自有它的不受拘束,比天圣的儿郎们多了丝开放。
云浅月入乡随俗,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一一应下。
一时间重心竟然从十皇子这个寿星和太子这个尊贵的身份以及顾少卿这个兵马大将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有些胆子更大的人,则是与她攀谈起来,围绕的自然是她的身份以及她和楚家家主楚容的情事。
云浅月能回答的便回答两句,不能回答的淡淡一笑。
南凌睿一直在旁边坐着,等差不多了,拍拍云浅月的肩,起身站了起来,醉醺醺地道:“哥哥我去小解,稍后就回来。”
云浅月眸光微闪,应了一声,“嗯!”
“姓顾的,你去不去?”南凌睿问顾少卿。
顾少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去!”
南凌睿说了一句“你别趁着我不在对我妹妹起心思。”的话,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南凌睿刚走出舱外,云浅月感觉地下的船板动了动,她不动声色地坐着,顾少卿皱了皱眉,也仿佛未觉,片刻后,船底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正从云浅月坐的地方被捅出了一个大洞,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似乎打了个巨浪,云浅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惊了一下,想要躲开已晚,身子掉下了那个捅开的洞里。
“啊,楚姐姐!”翠微惊呼一声。
众人也被这变故惊呆了,眼看着云浅月掉了下去,须臾,便见顾少卿从席上飞身而起,也跟着云浅月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顾少卿!”翠微面色一变,又惊呼了一声,就要跟着跳下去。
六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翠微。
南凌睿听到动静,也不小解了,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喝,“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看着他,画舫这么片刻就进了不小水,船向下沉去。十皇子连忙道:“太子王兄,船不知道怎么被砸了个洞,楚……楚姑娘和顾将军都掉下去了……”
“不是,是楚姐姐掉下去了,顾少卿跟着跳下去了!”翠微白着脸纠正,急迫地道:“太子哥哥,你快吩咐人救人啊!”
“这船要沉了,赶紧出舱!”南凌睿似乎酒也醒了,冷静下来,大踏步向外走去,声音隐含着怒意,“来人,快给本太子下水去救人,同时封锁玉女河,严查此事,一个也不准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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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披星戴月
玉女河最大的画舫出了事,大水即将淹没,船身下沉,所有人乱作一团。
南凌睿冷厉地吩咐人弃船上岸,又吩咐人下水救人,同时封锁玉女河,严查此事,顿时太子隐卫纷纷现身,顷刻间封锁了玉女河。
今日热闹,岸边都是百姓,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人人面色仓惶。
此时天色以黑,即便燃起灯火,但人头攒动中,也难以照清楚每一处。南梁四季如春,玉女河在冬季自然也未曾结冰。太子府隐卫纷纷下水,但今夜的水流尤其湍急,河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寻人更为困难。
一盏茶后,玉女河被控制,无一人离开。
半个时辰后,太子府的隐卫纷纷上岸,人人冻得脸色青白,即便有内力护体,但水底寒气还是太重,身子哆嗦,一无所获。
不止楚姑娘不见所踪,就连顾少卿将军也不见踪影。
南凌睿面色阴沉,如寒冬腊月下了十层霜雪寒冰,盯着玉女河听着搜寻无果上来的隐卫纷纷禀报一言不发,他周身的寒气可以冰冻十里。
一众皇子和名门公子人人看起来面色担忧,但一双双的眸子却是神色各异。
翠微公主焦急地看着水中,脸色发白,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楚姐姐和顾少卿会不会出事?”话落,她伸手去拉南凌睿袖子,“太子哥哥,再换一批人下水,一定要找到他们。”
南凌睿沉着脸偏头看了翠微公主一眼,忽然大怒,“顾少卿欺我!”
翠微小脸一变,“太子哥哥?”
“我早就看出他对义妹心怀不轨,如今果然如此,竟然趁机在船底动手带走他。岂有此理!”南凌睿额头青筋直跳,怒不可止。
翠微身子一颤,连忙否决,“太子哥哥,顾少卿不会的,一定是有别人暗害,他是为了救楚姐姐……”
南凌睿甩开她的手,怒道:“怎么就不会?你见过他这些年对哪个女人好过?给哪个女子低声下气轻声慢语说过话?”
翠微公主忽然失了声。
“听太子王兄如此说法,我觉得也有可能。这顾少卿太不厚道,竟然对太子王兄的义妹动手,更何况她还是楚家主的夫人,哪怕是人家未曾行夫妻之礼,但也不能强抢啊。”六皇子此时开口。
“是啊,在席间我就看出他神色不对,一定看着楚姑娘,原来竟然是这般。”十皇子恍然大悟。
“就是,以他的功力,若是下水去救人,不可能救不上来,自然是携带人离开了。”又一个皇子看着南凌睿阴沉的脸道:“太子皇兄,如今天这么黑,顾少卿武功又好,借水带着人离开了。我看也不必找了,直接等着去他的大营要人得了。”
“如今这么久,他早离开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赞同南凌睿的想法,觉得是顾少卿出手带走了楚姑娘。
翠微公主本来不信,但众人言之凿凿,分析各种顾少卿这两日的不正常来,她无法反驳众人的话,气得一跺脚,哭着上了马车,向城内回去。
南凌睿是个好太子,很是听人劝,脸色虽然阴沉,但也不再强求令人下水找,而是吩咐人沿着玉女河去下游搜索排查。同时气怒地道:“我要回宫禀报父王此事,请了令牌去兵营要人,顾少卿休要欺负我妹妹。”话落,他翻身上马,回城而去。
一众皇子对看一眼,也连忙跟着回城。
太子和顾少卿交恶,不少人心里暗暗幸灾乐祸,也有不少人觉得今日之事奇怪,太子府隐卫全部出动,连个砸船的人也没抓住,实在匪夷所思。虽然顾少卿做得是有可能,他也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大将军难道要反不成?否则怎么敢公然得罪太子?谁人不知道太子深得皇上宠爱?楚姑娘救了皇上也得皇上看重,如今出来这么一出,实在令人觉得奇怪。
南凌睿和一众皇子离开后,玉女河的宵禁解除,只有太子府的隐卫沿河排查。
云浅月端坐在河对岸半山腰一颗古木枝桠上,看着南凌睿气冲冲地带着人回了城,眨眨眼睛,想着南凌睿做得这一手实在简单得幼稚,但偏偏有时候最简单最幼稚的方法最有效。毫无疑问,从今日起,或者不出明日,天下就会传出南梁睿太子和顾少卿大将军为争一女交恶,而那一女还是楚家主夫人,红阁小主。给她本来就神秘的身份,又添了一把干柴。她偏头看另一棵树上坐着的顾少卿,挑眉,“你知道不知道他演的这出戏?”
“知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全文阅读!”顾少卿收回视线,看了云浅月一眼。
“知道还跳下来?这是你早就和他达成协议了?还是你为了成全他?别说为了救我跳下来的,我还不用你救。”云浅月看着他。
顾少卿看着云浅月的脸,“上次你扔了我就走,这次难道也不告个别?我不追你下来,你是不是就这样走了?”
云浅月翻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你想容景了,都在脸上写着呢!”顾少卿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
云浅月忽然乐了,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树干上,“是啊,我想他了!再不回去的话,估计连荣王府的门槛都踏不进去了,我得早点儿回去负荆请罪。”
顾少卿瞥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儿女人样。荣王府景世子天下推崇,怎么就看上了你?为你不惜抵抗皇权,做了多少被红颜祸水祸害的骂名。”
“天下有人骂他吗?我怎么不知道?”云浅月一副讶异的模样。
顾少卿微哼了一声,“如今没被骂,我看离被骂也不远了。”
云浅月嗤地一声,摆摆手,慢悠悠地道:“你放心吧!天下所有人都骂我,也不会骂他的。那个人生来就是云端上的云,我就是地里的泥,云泥之别啊,骂声都给我了。”
顾少卿盯着她的脸,忽然话音一转,“云浅月,我半丝也看不出你易容的样子来,可是你的画像传来南梁,并不是如此。你哪里有这么高妙的易容术?”
云浅月眨眨眼睛,不买账,“我易容术好,干嘛要告诉你。”
“从南梁的汾水城早些日子传回消息,说你施术救了南疆国舅,那术竟然比南疆的咒术还要高明。”顾少卿若有所思地道。
云浅月哼了一声,“我能耐大着了,否则也不会五年前将你从鬼门关拖出来。”
“自吹自擂,也不脸红。”顾少卿慢慢吐出一句话,轻轻下了树,落在地上,对她道:“走吧,我送你一程。”
云浅月仰着的身子坐起来,奇怪地问,“你要送我?”
“做戏要做足份不是?我如今自己回去,你那好哥哥的戏就塌台了。”顾少卿道。
云浅月无语,“我自己走,你藏起来就好了,不用送。”
“两百里外有我在魔麓山的大营,也正是你出南梁回天圣的路。你去大营转一圈再离开吧!”顾少卿道:“既然我携了你,当然要像个样子,才不枉费他白折腾一场。”
云浅月想想也是,点点头,“好吧!去你大营喝喝茶。”
顾少卿似乎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深山。
云浅月想着她的命怎么这么苦,来回奔波,总走山路了。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顾少卿偶尔回头看她一眼,见她不知何时嘴里叼了一根草,嘟囔道:“真不像个女人!”
云浅月在后面翻白眼,当没听见。
南梁的大山草木繁茂,也有虫兽之物,云浅月周身气息渐渐变得轻柔绵软。
顾少卿也感觉到了,奇怪地回头盯着她看了片刻,眸光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云浅月看不惯,抬脚踹了他一脚,“小小的孩子不学好,学什么老学究做派?”
顾少卿着着实实挨了一脚,没言声,转回头继续走路。
云浅月想着这副任打任骂的小样怎么就有些可爱了?被他咬的手郁气也散了些。对他道:“顾少卿,唱支山歌吧!”
“不会!”
“那吹段曲子!”云浅月要求。
“不会!”
“那你会什么?”云浅月盯着他背影,少年瘦削,脊背笔直。
“什么也不会!”
云浅月扁扁嘴,“没趣!”
“你到是有兴致,难道是因为要回天圣了?你可小心了,回天圣后你的手背估计伤还没好。你若有这个闲情,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景世子的盘查吧!”顾少卿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