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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分,忽然笑了。老皇帝虽然令他厌恶,即便他死去多时,他也厌恶他,但孩子无辜,而且他还是她姑姑的骨肉,能保他一辈子的话,那么这一刻起,他愿意保他一辈子。
“真神奇了!”夜轻染啧啧了一声,不满地道:“我和夜天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回来,可是他在我们怀里一直哭,被弱美人接过去就不哭了,弱美人走了之后他还哭,如今在你怀里又不哭了。竟然还睡着了?这个小东西刚从娘肚子里爬出来就不认夜家的人?”
云浅月心思一动,没说话。
“哥,这是天子,你竟然骂天子是小东西。治你的罪!”夜轻暖笑着道。
夜轻染哼了一声,嘟囔道:“他本来就是个小东西,这么小,我一只手指头就能提起他来,若没有那株五百年的灵芝和弱美人的提神丹,他如今还哪里活着?”
“再小也是天子。”夜轻暖提醒他。
夜轻染又哼了一声,没反驳。
“他有名字了没有?”云浅月问。
“太后生前给起了名字。”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道:“叫夜天赐。”
“太后说他叫云天赐吧?”云浅月扬眉。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正色地道:“小丫头,他姓夜,是天圣新帝。太后一生端严,母仪天下,这等事情不是随意更改的。他姓不了云,只能姓夜。”
云浅月不置可否,无论是夜,还是云,只是一个姓罢了。她抱着孩子向外走去,“我带她回荣王府。”
夜轻染一把拽住她,“不行。”
云浅月停住脚步挑眉。
夜轻染皱眉道:“小丫头,天子怎么能出宫?你怀里面抱着的不是小孩子,而是天圣的天子。是新皇。”
“我不带他出宫也行,你看得了他吗?”云浅月询问。
“太后懿旨你是帝姐,对你托孤,从今日起你就住进帝寝殿或者荣华宫吧!”夜轻染看着她道:“自古以来,没有天子生长在臣子之家,更何况你带他去的地方又不是云王府,而是荣王府。”
“我不住在宫里。”云浅月断然道:“若是你不同意,那就从今以后你看着他,我虽然答应姑姑帮她照顾孩子,但可没答应住进帝寝殿。他姓夜,又不姓云。我只是帮忙照看而已,他又不是我的职责。”
夜轻染眉头皱紧,问道:“你知道帝姐代表着什么吗?太后的懿旨赐封了你,会昭告天下的。你从今以后,就是天子帝姐,对天子行照看监护之责,你怎么能说他不是你的职责?你已经接了旨了吧!”
“我对他行照看监护之责是不错!我带他去荣王府养着,也没违抗旨意。”云浅月道。
“总之不行!你不能带他去荣王府。”夜轻染也断然道。
云浅月将怀中的孩子塞进他怀里,“那他就交给你照顾吧!我不管了。”话落,她抬步向外走去。
夜轻染连忙接住孩子,抬眼,见云浅月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他立即喊,“小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倔?天子本来就不该带出宫放在臣子之家!”
云浅月仿若未闻,转眼间出了帝寝殿。
夜轻染又“喂”了两声,见云浅月真走了,他瞪眼看着晃动的帘幕,想追出去,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又作罢。
“哥,怎么办?云姐姐走了?”夜轻暖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皱眉,有些恼恨地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她如今一心认准云王府了,太后托孤和姑侄情意都抵不过一个荣王府对她的吸引力,容景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汤?帝寝殿和荣华宫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荣王府岂能比得过?”
夜轻暖轻声道:“景哥哥本来就很好啊!荣王府的紫竹林很漂亮。”
夜轻染闻言瞪了夜轻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你去问问夜天逸怎么办?本小王才不看顾这个小东西,哭得人心烦。”
“他如今都不哭了。”夜轻暖道。
“这是睡着了,醒来没准还会哭。”夜轻染道。
他话音刚落,怀中的孩子忽然醒了,睁开眼睛,见是夜轻染,当真“啊”地哭了起来。
“看吧!他又哭了。”夜轻染皱眉道。
夜轻暖立即道:“他真的又哭了,哥,要不我去将云姐姐找回来?让她抱走孩子吧?”
“不可能!天子养在荣王府,当皇宫不存在了吗?”夜轻染挥手,烦闷地道:“你去找夜天逸,问问他该怎么办。”
夜轻暖点点头,看了一眼夜轻染怀里的孩子,转身出了帝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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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身份识破
云浅月出了帝寝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虽然答应了姑姑照看孩子,但姑姑也是让关嬷嬷嘱咐了遗言,说这个孩子不过是圆了她一个当母亲的梦而已。在她心里,她是第一位的。意思自然是不想她因为这个孩子被控制。
夜天逸和夜轻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活了孩子,自然不排除打着用这个孩子困住她的主意,这个孩子如今出生了,就是实至名归的天圣新帝,若是他死了,夜天逸正好借机继位,他略微动些手脚,这个孩子一准活不成,但是他没有,如今这个孩子好好活着。
她自然不能受他们制肘,虽然是姑姑的骨肉,但是一个夜氏的孩子还制肘不了她。
静站片刻,她面无表情地向宫门口走去。不多时,来到宫门口,容景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弦歌挑开车帘,云浅月上了车。
容景见她进来,微微一笑,“孩子呢?”
“在帝寝殿夜轻染看顾着呢!”云浅月将身子靠在他身上,有些疲惫地道。
容景笑看着她,语气温柔,“我就猜想你不会带他出来。”
“我想带来着,夜轻染不让我带,让我住在帝寝殿或者荣华宫。”云浅月微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孩子就想制肘住我,不可能!”
容景俯下身,低头在她唇瓣印上一吻,柔声道:“是不是说明我比他重要?”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我很荣幸!”容景声音隐隐含着笑意,如玉的手给她轻轻揉按额头。
云浅月这一日紧绷难受的神色放松下来,“我听夜轻染说夜天逸救活那个孩子后,他一直在哭,你抱着他就不哭了,后来你走了,他还是哭,谁哄也不管用,见到了我之后又不哭了,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如今我离开,不知道她是否醒来再哭。夜轻染说这个小东西刚从娘肚子里爬出来就不认夜家的人。”
容景眸光微闪,温声道:“你刚出了帝寝殿,他又哭了。夜轻染让夜轻暖去找夜天逸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仰头看着容景,“我不信一个小孩子生下来就不认夜家人这样的说法,他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总不能跟我一样,生出来就带着记忆记事,我看着不像。那个孩子比别人灵透一些倒是真的。”话落,她怀疑地问,“是不是你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手脚?”
容景扬眉,“你认为是这样!”
云浅月点头,盯着他问,“是不是?”
容景轻笑,伸手点点云浅月眉心,柔声道:“这么聪明!看来我真不能小看你所学的那个什么心理学的满分说法了。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不是我做的。是缘叔叔和青姨动了些手脚。”
云浅月挑眉,“爹和娘?”
容景点头,“服用生子果将养的孩子,不止吸收母亲精血,也吸收事物的精气。直到他出生后,才是正常人,但是比一般正常人要有灵性。他在母体里,可以能被灵术灌输一些东西。”话落,他笑道:“你可以想象,每日晚上缘叔叔和青姨两个人跑去荣华宫的房顶上看星星时,顺便对他灌输了一些什么,才导致了他如今只见到你我不哭。”
“原来是这样!那两个人……我就说呢!看星星,他们也真有闲情逸致。”云浅月好笑,话落,见容景看着她,她眼皮翻了翻,“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容景抱住她,笑道:“不是星星好看,而是陪在身边看星星的人好看。”
云浅月想着她的浪漫细胞还是不够格,问道:“他们在荣华宫房顶看了多长时间星星?你既然知道,夜天逸也知道吗?”
“从我们及冠及笄的时候开始的吧!青姨和缘叔叔武功高绝,又都有灵术。夜天逸不会灵术,应该是不知这件事情,也发现不了。”容景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云浅月,“这是青姨给我的,据说这个竹筒是用产生子果的那颗树的木头做的。我这些日子佩戴在身上,你日日于我近身,也沾染了这个木质的味道,那个孩子有些灵性,嗅觉比寻常孩子敏锐,闻到你我身上的气味,觉得熟悉,自然就不哭闹了。”
云浅月恍然,接过竹筒看了一眼,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木质,她叹道:“这个世间有些东西就是令人觉得惊奇。比如这生子果。”
“以后这种东西没有了!被缘叔叔和青姨给砍了,连根也拔了。”容景道。
云浅月将竹筒递回给容景,闭上眼睛,“他们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儿,希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生子果害人了。孩子靠吸食母亲的精血才能活,他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日,何等的残忍。”
容景点点头,“东海据说只有那一株生子树。他们连根拔起后就留了这么一个竹筒,之后将木质沉入了东海,以后再没有了。”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容景轻轻给她揉按着额头,也不再说话。
车厢静静,自成一片天地,隔绝外面的喧尘烦扰。
马车回到荣王府,容景和云浅月下了车,容昔等在门口,见二人回来,连忙上前道:“世子,云姐姐,沈昭又来了,如今在前厅。似乎是有急事,我问他也不说,只说等你们回来。”
“嗯,知道了,我进去看看。”容景点头,拉着云浅月向里面走去。
云浅月想着沈昭有急事儿,难道还是关于上次他说的秦玉凝之事?
二人来到前厅,透过珠帘,果然见沈昭焦急地坐在屋中。听到脚步声,沈昭立即站起身,不等二人进屋,便快步迎了出来,“景世子,浅月小姐。”
“别急,有事进去说。”容景温声道。
沈昭本来焦急,看见他,立即镇定下来,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屋。
云浅月想着容景就是有这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本事,他一句淡淡的话,也能让人觉得心里踏实且信服。这是天生来的,谁也比不了的。
三人坐下后,沈昭焦急地道:“景世子、浅月小姐,我爹娘失踪了!”
云浅月眯起眼睛,“他们什么时候失踪的?你怎么知道?”
“我本来想接爹娘进京到身边照顾,但考虑到如今京城不甚太平,他们出身乡野,我也怕不适应京城这等繁华,他们自己也不想来,于是也就作罢。今日刚收到山花的信,说我爹娘不见了两天了,家里没什么异常,她开始以为去拾柴了,但后来一日还不见人,于是她带着人将漫山遍野都找遍了,还是没人,后来又将附近的县城也找了,也都没人,觉得怕是会出了事儿,就找了镖局用快马命人将信给我送来了。”沈昭急声道。
“镖局快马加鞭来京也要两日到京城,这么说如今他们失踪四日了。”云浅月道。
沈昭点头,脸色发白,后悔地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