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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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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细雨濛濛,沾染之处如同一副淡彩水墨,古朴淡雅,路上行人皆忙,不是无伞的赶着回家,就是寻个干净之地歇脚,只有那花街柳巷,仍有衣着暴露的小倌儿打着纸伞,风情万种的勾着路过的行人,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大腿吸引着好色之人的目光。
远处,马蹄踏水之声传来,一辆四匹黑马所拉的殷红马车由远至近,马儿通体深黑,整齐的鬃毛散在风中,踏蹄,扬身,无不透着俊雅。马蹄雪白,不含杂色,懂行之人皆知,这叫踏雪寻梅,四匹马的额心都有白色的印记,如同雪花一般展开五瓣,同样没有杂色,可见这四匹骏马都是世上难得的宝贝。殷红的车厢上画着大朵的牡丹,有的半开,有的怒放,车门之处更是连片的花苞,雍容华贵。
两匹马的马车属于普通,车娘很好驾驭,而四匹马的马车,却不那么容易掌控,需要极有技术的人来担当,再见车上那披着蓑衣的车娘,从容自若,收放自如,便也能看出她身手了得。
马车一个平稳的转弯,绕过胡同口,来到一栋四层富丽堂皇的玲珑阁前,车娘熟练的轻提缰绳,四匹黑马嘶叫一声,马蹄后踩几下,不慌不忙停与原地,车门与大门正面相对,只相差分毫,车上的车娘放开缰绳拿着纸伞一个跃身来到车下,轻轻撑起在车门左边候着。
车门轻推,一双丹红的牡丹绣鞋从车内探出,车娘赶紧伸出臂膀,一只洁白无暇的嫩手按住车娘的小臂,缓缓使力,一身的绯红迎着风雨,格外的妖艳。
这身着红衣之人,有着一双半月形的眼眸,似乎时刻含笑,双颊淡红,更增几分媚态,鼻梁挺直,鼻翼精巧,两片粉唇抹上薄薄一层胭脂,与那丹衣完美呼应,一头的墨发松松盘起,只留下一缕垂在胸前,发髻上几朵金色牡丹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沙沙声,低低的抹胸,凝脂的肌肤,露出那沟壑的部分,外罩一件红色的沙衣,若隐若现,引人侧目。
“姑娘小心地滑!”车娘稳住臂膀,蹙眉看着地上一滩滩水洼提醒道,“恩!”这女子淡然出声,柔顺的抬起脚,想从水洼上跨过去,却不料,不知从何处跑过几个孩童,踩过女子周围的水洼,溅起一片水花,染了女子一身,车娘怒目喝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如此不懂规矩。”
那群小孩听后嬉笑的跑开,只留两个年幼的却停下了脚步,其中的男孩一脸鄙夷,望着红衣之人脆声道:“喜脂粉,厌脂粉,喜是脂粉艳。厌脂粉,喜脂粉,厌是伶人面。”旁边拉着男孩衣角的女孩又道:“女子为天,自甘堕落,下品!”
“你们!”车娘顿时火冒三丈,要去教训那两个小孩,女子也不拦着,只是冷眼观之,男孩拉着女孩就跑,嘴里还念着那首歪词,冷不丁的脚下一拌,摔了出去,女孩赶紧上前扶他,此时车娘却也追了过来,举起臂膀,并不真打,吓唬是真,女孩却用身挡住男生,虽然害怕,可硬是鼓了勇气嚷道:“要打……要打便打我,不许欺负我哥哥!”车娘刚想骂她几句,男孩却道:“你若伤了,我该心疼了,若是要罚,我俩一起!”车娘见兄妹二人虽不大,却手足情深,一下没了主意,手僵直举着,犹豫不决。
“羽,别和他们计较,我们还有正事!”女子这时发话,也算解了车娘的尴尬,车娘瞪了二人一眼,回身伺候,女孩这会儿倒是不依不饶道:“谁让你好心,受下贱之人的恩惠,不如受一鞭子,还来的干净。”话毕,连忙拉起地上的男孩,一溜烟的跑了,深怕女子真的用鞭子抽他们。
“姑娘?”车娘开始后悔刚才没舍得下手,“无妨……”女子嫣然一笑,重新扶上车娘的臂膀,欲迈步进屋,就听身后马车内有一少年道:“主人?”那声音宛若玉珠落银盘,清脆可人,又带着些许甜腻,醉人心田。可那女子却收了笑容,冷声道:“不许出来!”“主人,我……你莫要生气,我等着你回来……一直等着……”少年紧张欲泣,却不敢真的哭出声来,女子不禁叹了口气,软下声道:“我很快回来,你不用担心。”随后再不理他,重新展颜踏入楼内。
这精致玲珑阁共有四层,每层的屋檐都向四个角翘起,上面雕琢着精细的镂空花纹,金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四个角上都蹲着一只碧眼狐狸,或卧或蹲,娇媚动人,身下挂着一对儿风铃,叮叮当当的,脆过丝竹之声,阁楼门前气派的挂着一块褐红的长匾上写三个大字——艳妆阁。
第二章
红衣女子轻迈莲步,腰若杨柳,不似时下女子那般英姿飒爽,反倒跟男子一般柔弱,车娘送她入了艳妆阁的大门就退了出来,重新回到马车边上,车内的人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试探的问了一句:“羽,主人她进去了?”车娘恭敬的回道:“是,公子。”“那她可说要送我回去?”少年紧张的问道,“姑娘说等会就出来,让羽等着。”车娘不动情绪的说道。
“那可是说,她晚上不在这里过夜?”车厢内传来金铃摇晃之声,叮当脆响,那少年声音中含着愉悦,甚至想要掀帘探头,车娘不动声色的按住窗帘底道:“姑娘是这意思。”“呵,我忘了不可露面,且不可告诉主人。”少年讨好道,车娘应声,不再多说……
红衣女子进了阁内,只见四周都是屏风围着,屏风上多为半裸的女子,有的露背,有的横躺,还有摸着酥胸媚眼如丝的,每幅画都让看者脸红心跳,血脉喷张,这女子却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来到厅中,一位满脸脂粉的半老徐娘正坐于首座,品着香茗,似乎很是悠闲。
女子来到那老女人近前,盈盈拜下,娇声道:“妈妈好!”
那老女人眼皮微抬,面色如常,继续品茗,女子见状,起身来到老女人身旁,若软骨一般靠与她身侧,哀怨道:“妈妈可是恼我?”
“我哪里敢啊,你綪染可是我们灼烟国的红人,我这艳妆阁哪里能供得起那么金贵的主儿……”老女人酸溜溜的说道,还横了她一眼。
綪染见这女人还没消火,顿时垂下眼眸,楚楚动人道:“妈妈,染儿知道你恼我,可妈妈也应该知道叶家的嫡女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老女人一抖脸上的脂粉,回头讪笑道:“叶家的嫡女不好得罪,那王都的首富就可以得罪?染儿啊,我当初应你,让你有单独的院落,不必和阁内的姐妹们同住,可你也不能私下应下客人,让我难堪吧,我这一叫你不到,二叫你不来,你让我怎么和恩客们交代啊!”
“妈妈教训的是,染儿知错了。”綪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偷偷塞与老女人的怀中,嬉笑道:“这可是那位叶小姐托我带给妈妈的,说是向您陪个不是,往后要带我出去,必会向您禀报,您看可好?”老女人掂量了一下,立刻笑逐颜开道:“哼,算你还有些孝心,不枉我当初收留你。”綪染一挥手中的香帕,推搡了一下,故作娇羞。
老女人此刻突然想起什么,殷勤道:“染儿你那弟弟多大了?”綪染听罢,眼神一暗,随即鼓着双颊不依道:“妈妈胃口可真是不小,得了我,还想要我那弟弟,我那弟弟天生的赔钱货,不良于行,您还想指着他挣钱?”
老女人睁大双眼侧过身来,扯着綪染的衣袖道:“既是赔钱,不如就舍了吧,我可和你说,如今这有些缺憾的格外遭人疼惜,影双楼的乳公可和我说了好几次了。”
綪染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不动声色的抽回衣袖浅笑道:“妈妈是和那位乳公有些什么吧,不然怎么那么用心帮人家寻新货色?”
“去你的,鬼丫头,这不是有钱大伙挣嘛,你那弟弟若是样貌过的去,你能少了好处?”话虽如此,这老女人的脸颊上却浮现厚粉都遮不住的红,綪染用帕子遮唇咯咯笑道:“妈妈可是真糊涂,若是我那弟弟长的天仙儿一般,我还会落魄到入阁?虽说妈妈对染儿不错,可这毕竟是伶人,若不是走投无路,谁甘心如此啊。”说到一半,綪染转身跪与老女人的膝前,把头枕在老女人的大腿上,幽幽说道:“妈妈,也许觉得染儿的话不好听,可这是实话,妈妈也知染儿不会扯谎。”
老女人难得的露出怜惜之色,摸着綪染如墨般的长发,叹息道:“妈妈也知你委屈,可这世道让我们没了活路,不然这清白的女儿家也不至于成了伶人,成这下品之人,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如今这般还不都是为了钱财,若你有了你弟弟这棵摇钱树,你也可跳出火坑,以你的容貌将来再买房男人,不比现下卖肉来的好过嘛……”
“妈妈说的既是,染儿也是想过,家里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可我那弟弟实在是难看之极,我怕放了出来,不但吓了客人,还惊了影双楼的乳公。”綪染越说越是厌恶,双手扯着香帕,愤愤道。
“当真如此不堪?”老女人显然不信,来回打量压在自己腿上的半边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精致,这么貌美的丫头怎会有个无盐做弟?那孩子的声音,自己也是听过,跟夜莺一般婉转,就算不能见人,唱曲儿也定能赚个满盘满碗,可这丫头说的如此骇人,莫非是舍不得?老女子随即否定心中所想,这灼烟以女为天,只听过卖夫卖弟养自己的,没听说过卖身养男人的,可这丫头的意思……可真真抓不准啊……
綪染见老女人不信,一个起身对上老女人的眼睛,满眼的委屈道:“妈妈,我和你实话说了吧,我那弟弟在10岁之时被恶人夺了身子,当时年幼,下身就残了,还被那恶人烧了容貌,可万万见不得人,下身还带着病,连我都不愿给他沐浴……恶臭恶臭的……”綪染边说,边夸张的扇着手掌,鼻子轻皱,难受极了。
老女人见状也犹豫,心叹那么好的人儿竟然在那么小就给糟蹋了,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綪染不等她多想,站起身来,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土,遗憾道:“妈妈也别费那心思了,既然染儿都入了这阁门自然不会比那小倌挣的少,名声值几两银子?明日染儿还要去陪叶小姐,今日就先行回去了。”
老女人摸着怀里刚才綪染给的锈袋,犹豫了一下道:“染儿如此繁忙,妈妈也不留你了,可你记得三日后是那位大人物来的日子,我可特别应了让你接客,若是再如前日那般,妈妈我可真的翻脸了。”
綪染面色一怔,了然拜下道:“染儿全凭妈妈做主……”
綪染辞别艳妆阁的老板娘,重新站与阁前的台阶之上,深吸一口气,冷嘲道:“果然腐臭的厉害啊,这样的地方……不要也罢!”
第三章
车娘见綪染站与阶梯上喃喃自语,知她心结更深,不由喊道:“姑娘,现在可回去?”
綪染斜睨她一眼道:“回去吧,明日还有客人。”
车娘知道綪染此时心情不佳,赶紧拉开车门,又掀开里头的厚布帘,露出暗红的绒布垫子,綪染从容的下了阶梯,回望了眼那艳妆阁的匾额,冷笑一声,钻了进去,车娘放下帘子,又关好了车门,重新爬上马车,拉着缰绳往空中抛去,缰绳跃起一个弧度,再被拉紧后,结结实实的抽在马屁股上,四匹骏马长嘶一声,便带动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之内,綪染凝视着对面的人儿,皮肤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