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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唰啦一下把他的手拿下我的眼睛,他讶然于我的举动,忘了屏气,十分不巧的吸了一口香气进去,然后我眼见着他鼻翼扩张,正要躲闪时已来不及了,他哈啾对着我就是一个大喷嚏,我立刻感受到了一阵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和拂面不寒的杨柳风,他拿着他那醒了鼻涕的破手帕就要往我脸上擦,我一阵哆嗦,忍无可忍的将他踹了出去,当下立刻奔回果香阁,将供着小苏夏的三支香撤成了两支。
22打马吊
沐止薰在谙暖皇宫的第六个日头上终于收拾包袱打算回琉璃国了。
我很雀跃,沐温泽很萎靡。
这几日来他联合着沐止薰不知破坏了我和苏夏几次,如今沐止薰一走,他算是孤军作战了。而我真真是要一路高歌,恨不得用歌声直接把沐止薰送回老头子身边。
沐止薰走的那日恰逢秋分,容弦摆出一副大阵仗来欢送他,他喝了容弦的一杯薄酒,过来和我们道别。
沐温泽眼泪滴答滴的一副小可怜样儿,沐止薰摸了摸他的头,叮嘱了几句,便朝我走来。
我压下很想要翘起的嘴角,唔,不能笑不能笑,用力把两边的嘴角往下拉出一个簸箕状,再做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沐止薰在我面前停了很久,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瞪我几眼便大步转身上马走了。
我眼见着沐止薰的车队在一片扬起的尘沙中逶迤而去,回果香阁抱着呱呱就去找苏夏和暖阳,因为怕沐温泽这孩子太过思念沐止薰而伤神,还特意拉着他一道。
我们四凑在一起无所事事,彼此大眼瞪小眼。最后苏夏神秘一笑:“我们来打马吊吧。”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暖阳好奇的问马吊是什么,沐温泽惊恐的指着苏夏直喊斯文败类。然则我们仨虽然初初表现各异,但在看苏夏演示了一遍马吊的玩法后,都同样彻底沉沦了,连沐温泽这满口仁义的小古板也给迷住了。
我之所以知道马吊这种东西,也是从沐温泽偷运给我的书上得知的。这东西好则好,但一玩上瘾就是悲剧了,因此各国皇宫历来是禁止宫内赌博玩马吊的。而现如今我们四躲在沐温泽的落潮楼里,新奇的看着苏夏手中的一副骨牌。
苏夏洋洋得意:“嘿嘿嘿嘿,这牌不错吧?我特意命工匠打造的,倒没想到蔷薇夹在行李里一起带来了。蔷薇啊,你干的不错。”送骨牌来的叶蔷薇颔首说不敢。
我们仨连催着苏夏开牌,这一圈是苏夏坐庄。我虽然是第一次打,但手气不错摸了个财神,沐温泽和暖阳此时的位置完全颠倒,暖阳表现出了她在马吊这方面的极大的天赋,而沐温泽则彻底归为了桌椅板凳之类的物品。
虽然有我的手气和暖阳的天赋,但因为沐温泽这个拖后腿的,到底是玩不过苏夏这个老手,连连输了几把,我一看这形势不对,沐温泽又如此不济,便转身问叶蔷薇:“你会玩吗?”
她一愣,然后谦虚道:“会一点。”
我是知道这些大家闺秀名门千金的矜持和谦虚的,读了一马车的书只说“识得几个字”,绣了一手好刺绣只说“见笑拙作”,因此听她说“会一点”,立刻撵了沐温泽,让叶蔷薇代替上场。
我挥手让沐温泽坐到我身边来看我的牌。叶蔷薇上场后,形势略有好转,我们四打的风生水起渐入佳境。
我正打的兴头上呢,突然觉得耳垂旁热乎乎的一阵酥痒,我打了一个寒颤把头一偏,看到沐温泽把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嘴唇就对着我的耳朵,他的鼻息一阵阵喷上来。他的表情很无辜,似乎根本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我却隐隐的觉得古怪而不舒服。
这么一愣,洗牌以后就轮到我坐庄了。我因为沐温泽而一阵别扭,心不在焉的连输了好几圈,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就剩那镯子了。
苏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招手让沐温泽过去:“五皇子,来来,看我的牌,我手把手教你这打马吊的技巧。”沐温泽虽然不喜欢苏夏,但抵不过这打马吊的技巧的诱惑,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了。
我顿觉轻松,正好又要押赌注,而那镯子又无论如何是不能押的,我想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抱起呱呱往台上一杵:“我就押呱呱了!”
他们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和那次琉璃国晚宴时众人看我妆容的眼神很相似,最后默默的算是承认呱呱这个赌注了。
呱呱抖着鸡冠扭着脖子悲凉的看着我,我一边避过它的眼神一边默念“财神财神”,总算是让我摸到几个,这一圈略有小赢,起码没输了呱呱。
这样玩了一个时辰,苏夏便摆手说不玩了,这东西不能沉迷云云,幸而沐温泽和暖阳也是一时新奇,并没有如何成瘾,苏夏又把自己赢来的钱财物品统统归还给输家,我们就散了。
叶蔷薇奉苏夏之令送暖阳回去,沐温泽懊恼的跳起来直嚷着忘了做韩竹浮布置的功课,我和苏夏两个闲人,慢慢的一路挪回果香阁。
深秋的风虽冷冽,却不至于寒冷,日光明亮而不灼热,均匀的洒下来。我和苏夏站在御花园,四周一片静默,清脆鸟啼声中,甚至能听到落叶砸在地上的声音。
静年安好,我想。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我不是沐薏仁,如果我和沐凌霄或者容暖阳那样被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不用看太监和宫女的脸色,不用提心吊胆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菊妃或者沐止薰,不用忍气吞声的被沐凌霄欺负,那么如今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切都不成立,沐薏仁还是沐薏仁,所以我才碰到了苏夏。我在心里偷偷合计,如果要让我选择是当一个沐凌霄,享受真正的公主待遇,还是当回沐薏仁,生活艰苦却能碰到苏夏,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苏夏的。
苏夏说:“薏仁你今天输了很多呢。”
“嗯。”
“你最后还倒欠我许多。”
“你不是都把赢来的钱还回去了吗,还在乎我这点小钱。”
“不,”他很固执,“你就是欠我的。”
我觉得苏夏忒小气了,刚要抬头抗议,唇上就多了一个微凉的触感。
我的四肢百骸酥软了,眼见着苏夏放大的容颜,感受着他在我唇上的辗转。
这是我第二次被一个男人吻,第一次的吻十分悲摧的发生在沐止薰抽风的时候,直到现在我都不堪回首,但是这一次,吻我的人是苏夏,是苏夏哎!
我兴奋的手指头都在打颤,觉得苏夏的唇微微凉而又柔软,在我唇上流连的时候十分熨帖。他撬开我的牙关,湿软的舌头想要闯进来。我被他吻的云里雾里,在晕晕乎乎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如果苏夏不吻我,那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但是苏夏一旦深吻我了,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极有可能衍变成灾难的严重事情,所以我当下立马闭紧了嘴巴把苏夏驱逐出去。
苏夏十分不满意的舔舔唇问我:“为何?”
我不说话,任凭他换了不同的句式问,也不说话,只朝他笑。
你有过瘦肉的皮筋嵌到牙缝里去的体验吗?你会让你的爱人在这种情况下舌吻你吗?不会。所以我也不会,只是坚决的闭紧嘴巴朝苏夏笑。
苏夏莫名其妙很委屈,我奔回我的果香阁找牙签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瘦肉。
我第二次的吻,也以惨败告终。
沐止薰走了以后的第十日,苏夏也要走了。
谙暖国和锦瑟国都已将婚礼筹备完善,苏漩湖女皇一个半月没有见到容煌,想的茶饭不思,几次来快报催容煌动身。所以谙暖国的官员都加快了手头的动作,提前结束了准备事宜。
苏夏临走前的一晚,在果香阁前面的那片果树林里送了我一大堆他自己用柳枝编的玩意儿和他那副骨牌,我瞧了瞧,什么小兔子小乌龟什么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一个小人儿,苏夏解释说那是我,恰好和上次送我的小苏夏凑成一对,我瞧他虽然笑的和平常一样,然而那阳光一样的笑容里到底是多了不知哪里飘来的梅雨,平白添了许多哀愁。
第二日苏夏和容煌就辞别了容弦离开谙暖国朝锦瑟国进发,那阵仗十分的华丽壮观,然而送别时却是一片唏嘘之声。
我没有哭,直愣愣看着苏夏。他穿着我头一回见他抢亲时候的银白色胄甲,仍然骑在一匹乌油油的大马上,背后立着那杆红缨枪,英姿飒爽器宇轩昂。
大队开拔了,他转头最后一次看我,用口型对我说:“等我。”
我虽然觉得我们的前途很渺茫,但是为了宽他的心,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离别和上一次送沐止薰离开时的送别相比,我的心情简直掉了个头儿,由欢欣直接变为悲苦。
苏夏走了以后,我把薏仁小人儿也一同放到那长长的匣子里去,和苏夏小人儿并排躺在一起,外面围了一圈他编的薏仁植株,小兔子小狮子小乌龟等,满满的占了一个案头,照样每日一碗清水三支香供着。
他走后没多久,我开始想他了,经常看着他留下的那一堆东西发呆。不过并不是独独只有我思念苏夏的,暖阳也开始思念苏夏了,甚至连沐温泽有时也会念叨苏夏几句,原因无他,只不过因为我们仨打马吊时,悲摧的发现三缺一了。
23西夜国
我和沐温泽以及暖阳三缺一的悲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这空缺便被一个人填补了。此人姓韩,名竹浮。
韩竹浮是一个妙人。
彼时我、沐温泽和暖阳正眼巴巴盯着那副骨牌挠墙,韩竹浮突然出现了。他那么淡淡的朝我们仨瞥了一眼,我们仨齐刷刷打了个寒颤;他再那么淡淡的瞥一眼我随意抽出的几张骨牌,说:“万万贯、枝花、空汤——这花色不错。”我们仨就眼放异彩了。
我说:“韩大人,您也懂个中奥妙?”
他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字眼,甩了甩袖子:“不过是小小钻营之术罢了,我自是不屑。不过,我可以陪你们耍一耍。”
你永远也不能凭借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一个人的内在。
譬如韩竹浮此人,天生傲骨,阳春白雪,风骨隽永,甚至我曾经还埋怨他把沐温泽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教导的如同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一般,但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打起马吊来,却丝毫不含糊,不含糊到我们仨叹服不已,就连我们仨中赌术最高的暖阳,也连连战败。
韩竹浮说:“愿赌服输。这样吧,我定个规矩。暖阳公主和温泽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们输了,功课就加一倍;永仁公主是贵客,输了便算欠我一个人情罢,意思意思足矣。”
我表示赞成没有异议,沐温泽也默认了这个规矩,暖阳看看一脸自得的韩竹浮,再看看骨牌,最后一咬牙,也答应了这个不平等条约。
说来也巧,接下去几圈竟然都是暖阳坐庄,韩竹浮每甩一张牌,她就肉颤一下,抓耳挠腮,一个屁股在凳子上不安的挪来挪去,神态甚为悲摧。
这么几圈下来后,她的脸色已经难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最后结算时,韩竹浮笑了:“暖阳公主,您输了。愿赌服输,臣希望您能把女诫的卑弱这章誊写一遍,遇到不懂的字时,可向温泽请教。”
暖阳使出她的杀手锏——扁着嘴含着泪花眼巴巴水汪汪的看韩竹浮,韩竹浮笑:“要不再加上夫妇这一章?”
暖阳立马的关紧她眼泪的闸门,那眼泪真是收放自如的令人叹为观止,气呼呼的跳下凳子去誊写卑弱了。我虽然也小输了,但因韩竹浮说的输了意思意思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也就没往心里去,仔细想想,我这个不受宠的质子公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