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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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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毫无惧色的表情,明显被怔住了,又听到我问话,愣了许久才正色说道,“是我通知皇后娘娘的,上次我用飞鸽传书确认你郡主的身份,皇后娘娘知道后秘密下旨,让我立即除掉你,皇后娘娘的旨意,谁敢违抗,只是二少主一直伴你左右,我无从下手,好不容易等到二少主今天一人出门,终于逮到机会,将你骗到此地,至于你是怎么得罪皇后娘娘的,我无从知晓,只能奉命行事。”他的语气平缓,颇为诚恳,说的前因后果环环相扣,并无纰漏,看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胡编乱造。
反正已命悬一线,我反倒并不觉得害怕,或许是害怕过度不曾觉查,或是早将生死置之身外……总之我极力睁大眼睛瞪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在想什么……
“凌初雪,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他又重复刚才说的话。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思维已经停滞不前,空洞地看着对面的人拨出羽箭,搭弓,拉弦,黑漆漆的箭镞正对着我,“唉……”我竟缓缓地叹了口气,悠悠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是如此结束的,再见了,古代的一切,爸爸妈妈我很快就回到你们身边了……
脑子的人影如胶片般纷纷略过,少主,母乙,阿敏,绿竹,董乙……还有耶律德光,别了,但我会永远记得你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快如弦,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分外清晰,我倏地睁开眼,见那人的神色为之一变,用力拉着弦的手分明有些颤抖,顿时心里大喜,天赐良机,也不知哪里来的憨勇,快速调转马头,弓身趴在马背上,两脚用力一蹬,马儿飞快往回跑去,那人猝不及防,急忙叫嚣,“凌初雪,你是逃不掉的。”
可我不管了那么多,只管握紧缰绳拼命往前跑,心里祈祷赶快和对面那匹马相遇,或许还有得救,蓦地,“嗖”一支羽箭擦着我的耳边呼啸而过,心中大惊,幸亏是晚上,他的箭法并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要是大白天,他肯定不会有这毫厘之差的。
“救命啊!”我朝着前面而来的人马大声呼救,不管对面的人是谁,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后面的马蹄声也赶了上来,那人穷追不舍,我拼命催促马儿快跑,“嗖”又一支羽箭射来,“啊!”我痛呼一声,霎那间疼痛传遍全身,这次没有那么幸运,那支箭不偏不斜正好插入我的肩头,但我并没有停下来,咬紧牙关将箭拨了出来,所幸箭伤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在要害部位,心中求生的意念一直支持着我向前,再向前……
“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对面的马儿终于近了,我赶紧起身抬头欲呼救,可目光触及对面,我绷紧的心顷刻间分崩离析,刚才面对死亡的勇气被全然抽走,对面马背上的人竟然此刻才来,耶律德光迎面而来,他冷犀的脸上没有表情,我怨恨地看他,都是因为着急他,才会一时大意,上了那人的当,他却如此平静淡定,后面紧随而来的马蹄声嘎然而止,“二少主?!”那人怯怯的声止不住地颤抖。
片刻,耶律德光终于看清我身上的伤,几乎是瞬间,他飞身下马,奔了过来,此刻我痛得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要从马背上掉下来,他急忙伸手接住了我,“你受伤了?!”眸子是不可置信,语调是愤怒和自责。
我狠狠白他一眼,却无力地开口说话,
“坚持住,很快就会好的,没事的,没事的……”语声的心疼怜惜几乎溺毙了我,他像一个老太太似的呢喃着。
“属下叩见二少主。”后面的人已翻身下马跪拜。
耶律德光像没听到一样,看也没看,他抱着我疾步向他的坐骑走去,“没事的,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他温柔的声音不断安慰着我,却含有一丝恐慌。
我已痛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全身都在冒着冷汗,意识渐沉,真没用,只是肩头中了一箭,怎么如此的疼痛难忍?耳边他不停焦急絮语渐渐低了下去,脑中的最后一个意识定格在鲜红的画面上,如烈焰般的红莲盛开,首身分离,头颅僵仆,暴骨草泽,触目惊心,没有哪种死亡这比更可怕,没有哪种死亡比这更干脆,杀他的人一定恨他之入骨,连半分还手的机会都不给,干净利索,那人甚至都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洋洋洒洒,天空飘起了飞天大雪,浓厚而洁白,耶律德光牵着我的手在雪地里漫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我俩踏雪的“噗噗”声入耳,如那一夜我们在狩猎场的夜游,我侧目凝视,他剑眉星目,在这皑皑雪色中衬得越发的英挺俊豪,他转头含笑不语,嘴角微扬,划出优美的弧线,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我亦莞尔,回眸望向前方,茫茫白雪不见边际,两人牵手继续并行……
前面一人迎雪而来,步履艰难,颇为吃力,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在大雪中瑟瑟发抖,渐渐走近了,我定眸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人竟是母乙,“大师哥,怎么是你?!”我疾步向前,急声唤他,可他并不理会我。
“大师哥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凌初雪,”我一步跨上前去,焦急地晃动他的肩膀,可他无动于衷,抬头幽怨地看我,目光空洞无澜。
“大师哥,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了,还好吗?那次战事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我焦急如焚,连连问他。
“凌初雪你是以前的凌初雪吗?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他终于幽幽地张口,话意冰冷,比这漫天的大雪还要冷。
“我……”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抬头看一眼耶律德光,他仿若母乙并不存在,只一如温柔地凝望我。
“是他,董乙都告诉我了,你和他当真有私情?!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忘了我们以前的山盟海誓了吗?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凌初雪,不是的,她不会对我这样的……”他大声地指责我,满眼通红地看我,脸上的怒气冲天,双手紧握到拳,恨不得向我挥过来,我看到他身上的斑斑血痕,在这冰寒的雪地更加葚人,一定是在那次战事中受的伤,心里酸楚、疼痛骤然加剧,都是为我为大唐,他才落得这样……
“对不起母乙,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眼泪流了下来,满口道歉和悔意。
“都是他,我要和他拼了。”母乙转眼看到耶律德光,突然大叫一声扑向他。
耶律德光抬眸藐视一眼,顺手一推,将母乙摔了个趔趄,耶律德光比母乙高半个头,身形魁梧,母乙哪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身上还有伤,母乙并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还欲和耶律德光拼一下,耶律德光见状,脸上渐显怒意,走上前去,手按腰间,欲抽出弯刀来和他搏斗。
“不要!”我朝耶律德光大喊一声,他停住了手,回头看我,眼里有些异样。
“不要,”我摇摇头,“他是我大师哥,你不能那样对他。”
耶律德光放下腰间的手,无所谓地朝我走来,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不愿意,不能这样无情对母乙,可耶律德光的力道之大我根本抵抗不了,被动地被他拖着走,我极不自在地回头看向母乙,他孤独地站在那里,幽幽地看着我,眼里有太多的波澜,孤独、幽怨、愤恨和不解,我不忍再看他,咬牙转过头去,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母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了,醒醒……快醒醒……”极至温柔的声音传入我耳。
是谁啊,可恶,挠人好梦,我不耐烦地想要挥挥手,可胳膊怎么也不听大脑使唤,根本抬不起来,无奈只好费力睁开眼,见一张疲惫的脸庞映入眼帘,耶律德光眼窝深陷,双眼通红充满血丝,下巴青龇纰出,俊朗形象全无,但目光却是炯炯有神,此时正睁得大大地看向我,含着万分的惊喜与心疼,星星闪烁……
“你怎么不去睡觉,在这看我干嘛?”我奇怪地开口问他,但噪音沙哑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没答我的问话,还是愣愣地望着我,仿佛一千年没见似的,良久,“你……”他迟疑着开口,“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倒吸一口冷气,疲惫不堪的脸上含着一丝惊慌与不安。
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我更加奇怪,发生什么事了要我记得?不就是早上刚睡醒嘛,我迷惘地看他,不明所指,他剑眉深锁望我,深褐色眸子越来越暗,有些愤怒与不甘,但更多的是担心与害怕……
“你……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再次吸气,又愣声问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要这样?我凝思脑中极力地回想着,他的背影,此刻脑中最清晰的是他的背影,他绝然地转身出门,身后拖着长长的背影,孤独而忧伤,只留下我一人,脑中隐隐约约的有些记忆,在黑暗的夜中我策马狂跑、弓箭、受伤,鲜血,头颅……
第九十三章 呵护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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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脑袋好沉,晕晕乎乎,我抬手想揉一下太阳穴,可明明我的胳膊在那儿,任我再用力,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我……胳膊怎么了?”我急声问他。
“你中箭受伤了,忘了吗?”他黯然道,甚至是忧伤。
中箭?对那晚我中了一箭,瞥眼看看肩头,衣服底下赫然绑着绷带,那条胳膊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知觉,而脑中思绪渐渐清晰,对了,那天他转身走后,我一人在书房看书,直至晚上他还未归,我焦急万分,后来那人谎称耶律德光要我过去,将我引出府去,实则奉了述律皇后的命令想要杀我,然后我拼命逃跑,在慌乱中中了一箭,最后关头耶律德光终于赶到,再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了……
“是箭伤所致我的胳膊没有知觉?”我接着问。
“你想起来了?”听到我的问话,他眼含喜色。
“嗯,”我点点头,“怎么会这么严重,那能好……”
“当然会好的,我将天下所有的名贵药材都找来,还怕治不好吗?”他急忙打断我的话,口气虽淡然,却中气十足。
“但只中了一箭怎么会这么厉害?” 怔怔地问他,心里的疑问重重。
“那箭是有毒的,”他深颦眉头,口气冷戾,懊悔不迭,脸上的表情心有余悸,“好了,好了,不说了,你醒过来就是万幸了。”他又低头看我,口气极至温柔。
没想到,那支箭竟然是有毒的,看来述律皇后绝不手软,那人的准备更是万完一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谁知我命大,又死里逃生一回,“今天是什么日期了?”我突然想起来,问他。
“后天就是春节了。”他答。
啊,这次又睡了这么久?上次为从大梁皇宫逃脱,我冒险喝下风茄花,结果昏睡了半个月才醒,将母乙吓个半死,这次又……我皱皱眉头,看来每次受伤,都要睡几天的,不过还是我的肩膀最吃亏,上次回契丹的路上,是右肩受刀伤,这次左肩头,这两个肩膀跟着我也是最郁闷的,在心里调侃自己。
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人,端着一碗药汁,“郡主,该服药了。”他将药汁恭敬地端到我面前。
这里都是男人,还是弄枪舞棒的武人,并没丫头奴婢的侍候,上次少主来这里都是随身带谷秀和淑母贴身侍候,耶律德光虽在契丹王廷有自己的贴身侍女,可他这次来中原只有侍卫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