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那么自信来找她,不怕她揭发吗?
安平拽了衣服穿上,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心口闷的厉害,好似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穿戴妥当,安平看看门口有人守着,微微皱眉,她来到了后窗户口,探出头,四下张望,还好没人,她将床单拽了出来,撕开两半,结成了一条绳,绑在窗栏上。
踩着凳子上了窗台,拽着那绳子一点点向下滑去,手痛,绳子也太短了最后竟然跌在了地上,还好只是摔痛了臀,刚爬起来要走,一转身,却撞在了一堵墙上,撞得头晕眼花,缓了一下才看到,自己撞到的不是墙,而是不知道何时过来的楚翊玄。
什么叫阴魂不散,什么叫如影随形,她总算体会到了。气不打一处来,话也不愿多说,真希望老天响个霹雷,劈死他算了,也算为民除害。绕过他的身体,继续向外走,他竟然也没拦着她,可是安平知道,他就跟在她身后。
安平不知道自己该向哪儿走,她摆脱不掉楚翊玄,心情很忧郁也很烦躁,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昨夜里到过的许愿山前面的那峡谷。她突然站定,猛然回头,看到了几步之外的楚翊玄,伸手指着他,冷声道:“你站住,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
楚翊玄果真站住,安平只有后退一步,就会掉下去,他皱眉,眸子冷沉,“玩够了,跟我回去,没玩够,我可以陪着你四处走走,别再闹脾气!”
安平痛苦地望着楚翊玄,在他身边每一天都被爱和恨纠缠着,啃噬着,相爱不能爱,想恨却又不能恨,她气愤的嘶吼:“谁在跟你闹脾气,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要做你的妻、你的妃,我只要自由,我不会跟你回府,你死心吧!”
“安平,你别忘记,你是本王的妻,我伤过你的,我会偿还,为什么你非要执着过去,听话,过来,跟我回去!”楚翊玄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同时也伸出手来,想要拽住安平,安平的眼中是绝望和决绝,“楚翊玄,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她转身纵身一跃,毫不犹豫!
“安平!”楚翊玄的心被恐惧淹没,锥心地痛着大喊一声,脑袋一片空白,飞身而下,竟然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了下去。两道身影,先后落入了峡谷下面的深潭中,发出‘噗通、噗通’两声也溅起了大片水花。
水,冰冷刺骨,好似刀子在割着皮肉,安平呛了很大一口水,觉得痛苦之极,原来死亡是这样难受。楚翊玄游到了安平身边,从身后抱住了她,飞身而起,一个凌空旋转,身体的水被甩落了不少,身影轻轻落地,楚翊玄看到,安平已经昏了过去,他急忙急救,促使安平吐出几口水来,他一直紧绷着的心,才松懈了一些。
看到她微微睁眼,他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带着某种恐惧,生怕失去的恐惧,抱着她,脑海里都是她绝然一跳的情景,想着心就狠狠地抽痛,发紧,低头,冰凉的唇,紧张而又贪恋地一下一下吻着安平冰冷的脸颊。如果下面没有这一潭水,那么,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平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闭着眼,身体在楚翊玄怀中剧烈的颤抖、哆嗦,冷,真的很冷,寒气冷到彻骨,楚翊玄急忙抱起了安平,寻找一处能取暖之地。
*
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山洞,也温暖了安平的身体,楚翊玄的外衣已经烤干,紧紧地裹在安平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怕她冷到,他结实的怀抱紧紧地将她拥住,她冻的青紫的脸,终于有了一抹红晕,颤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
昏昏沉沉中的安平终于在温暖中嘤咛一声醒来,睁开眼看到了楚翊玄,俊美深刻的五官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有如神邸,她有一刻的恍惚,是梦还是真实?
她跳下了峡谷,她应该是粉身碎骨了,为什么还可以完好无损,而且身边还有他。脑海中闪过什么,犹记得楚翊玄似乎跟着跳下来,而后是水,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她。
是那刺骨的水,让她活了下来,她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就连死亡也不眷顾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有一潭水等着救她的命。更意外的是,楚翊玄会跟着跳下来。
“醒了。”
楚翊玄低头看到安平醒来,满眼的疑惑和怔愣,他伸手往火堆里填了一根粗木材,火一下子更旺了,爆出了几颗火星,差点落在安平身上,他身子一侧,挡了去。
两人的视线绞在一起,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眸子神色复杂地凝望着他,没有挣扎,而是怔怔的问他:“你为什么跳下来?”
难道做鬼也要跟着她吗?
楚翊玄似乎被问住了,是啊,他为什么跳下来,当时好像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道:“看到你跳下去了,我便也跳下来了。”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安平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安平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安平听到这句话,心猛然一窒,一时间时光倒流,好似回到了多年前,萧翊萧翊也是这样抱着她,对她温柔的笑,眼里都是醉人的深情,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家安平在哪儿,翊哥哥就在哪儿。”
过去和现在交叠,萧翊的脸庞和楚翊玄的重叠,他们的眼神那样相似,眼睛、鼻子,神情那样像,安平恍惚起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触他的脸,眼中不知何时溢满了苦涩的泪,恍惚着喊他:“翊哥哥……安平在这儿……可是你去哪儿了……?”
说着,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去,满脸苦楚和悲伤。楚翊玄伸手握住了安平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看着安平的眼泪,他忍不住低喃,“我在这儿,一直在!”
安平的手碰触着那温热的肌肤,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那一刻的恍惚也在火光中消失,翊哥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楚翊玄,她突然惊慌起来,好似受了惊吓一般,狠狠地抽出了自己被楚翊玄握着的手,也猛然推他,退出了他的怀抱,避若蛇蝎。
“你可真是多变!”楚翊玄眸子一沉,瞪了安平一眼,有点不悦,上一刻她还摸着他的脸深情无限地喊翊哥哥,转眼间,又好险看到怪物一样,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离开他的怀抱,突然觉得很冷,安平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眼睛也看到了架在不远处的木棍上烤着的衣服,她想想刚才自己的失态,低头不语。
她分不清他是萧翊还是楚翊玄,其实现在想想,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如何分得开。爱她的人是萧翊,伤她的还是萧翊。她爱的是萧翊,恨的也是萧翊。
将她无情抛给别的男人的是萧翊,可以不顾一切随她一起跳下来,不顾生死的还是萧翊。楚翊玄,不过只是一具肉体而已,分不清,何必再去分。爱也就爱了,恨也就恨了。何必继续分辨,继续折磨自己。
“你在矛盾什么,纠结什么呢?”楚翊玄看着安平那痛苦的神色,也不顾她是意愿再度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不给她反抗的余地,低沉而又带着些无奈在安平耳边道:“你在矛盾,是继续恨我,还是原谅我是不是?”
不可否认,楚翊玄说的粗浅,可是却说中了她最纠结的心情。他不放过她,就连她寻死,他要不放过她,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可怕,也让人很无奈?她是去放下那些伤害只当他是翊哥哥,还是继续这样又爱又恨,让自己的心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
安平的内心做着斗争的时候,楚翊玄却继续道:“安平,就当我们都死了,就当这是我们的来生。那一跳,就当是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恩仇尽泯,忘却伤痛,重新来过,善待自己一次,我们可以快乐幸福地在一起,没有负担,没有伤害,也没有痛苦,有何不可?”
安平望着楚翊玄,有些事真的能忘记吗?有些事真的能重来吗?就当他们死了,就当这是来世,没有伤痛,可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和她的翊哥哥,和一个如今忘记了仇恨的翊哥哥在一起,可能吗?她依旧没有答案。
*
不管安平愿意与否,她又被楚翊玄带回了王府,死了一次,她再也不想去寻死了。她要好好的活着,精彩的活着,就算在恶魔的羽翼下,她也要活得精彩,他要纠缠下去,那么她奉陪,她已经厌倦了逃离、被抓,厌倦了去纠结是爱是恨。她要简单的活着,管他是谁,楚翊玄还是萧翊,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想开点,自己的心才不会那么受煎熬。
不过,她回来后病了好多天,掉入那寒潭,又一路奔波,病来如山倒,缠绵病榻多日。楚翊玄堪比二十四孝,对她百般呵护紧张。
她已经懒得去和他剑拔弩张,抗争什么,他的讨好,她全数接受,喂她喝药,她就喝,不能和身体过不去,喂她吃饭,她就吃,比丫环好使的人为什么不使?晚上帮她暖床,比暖炉还好使,为什么不要?反正也抗争不过,何必浪费力气。还好,他念在她生病,只是单纯的陪着她睡,并没有一逞兽欲,
一直到了元宵节,她这身体才好了,能大口吃饭,能活蹦乱跳。楚翊玄一手将安平摁在怀里,坐在他腿上,一手端着一碗八宝鸡汁放在她唇边,霸道地哄着安平:“喝光,不然我便用嘴巴喂你!”
她很饱了,再吃就吐出来了,皱眉,嫌弃地看着那一碗鸡汁,不情愿地伸手接过来喝下去,而后挣脱了楚翊玄怀抱,从他腿上起来,站在一边,冲着楚翊玄提要求了:“今夜有花灯,我想出去走走,这些天每日闷在屋中,快闷死了。”
楚翊玄也站起来,眸子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允许安平出去走走,外面是热闹,人也很多,而且安平风寒刚好,不适合在外面吹冷风。
安平看楚翊玄犹豫,秀眉紧皱,一脸不快。
楚翊玄看安平不高兴,便道:“可以,本王陪你。”
安平穿的厚厚的,在楚翊玄陪伴下一起出了王府,随行的还有丫头和侍卫,浩浩荡荡的,哪里像去玩,倒像是出去巡视的。
外面鞭炮声声,烟火绚烂,灯笼高挂,舞狮耍龙,真是热闹非凡,安平早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何况,她发誓要让自己快乐起来。
安平前面走着,楚翊玄跟在后面一步之遥,看着安平欢欣的身影。安平走到一卖面具的小摊跟前,那小商贩忙道:“买一个吧,三文钱。”
安平随手拿了一个,那小商贩道:“这个是织女,天上的七仙女。”
安平满脸笑意的问:“那就是还有牛郎了?”
那小商贩帮忙找了找,一脸不好意思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啊,牛郎的面具买光了,本是一对一对的,可能带的时候没带对数,织女落单了。”
“没关系,就买这个了。”安平拿着就走,楚翊玄堂堂王爷就是个跟班儿,帮安平付了钱,这才去追随安平的脚步,看着她带着个面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可就是逃不过他的视线,他总是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捕捉到她的身影。
安平被热闹的气氛感染,带着面具东瞧西顾,东张西望的也没注意,和前面一带着牛郎面具的人撞在了一起,安平差点被撞倒,那人伸手扶住了她。
安平只能看到那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饱含了太过复杂的神色,却熟悉的让她心痛,心,不由地窒了一下,怔在那里。那男人松开了安平的手急着要走,安平心一紧,不顾一切地把拽住了他的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