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陪着她就好,一直看着她就好,他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真的。
真的吗?
良久,做好心理建设的人睁开眼,却在见到眼前的一幕时心跳骤然停止。
月色朦胧,长河缓缓从对面男子脸上揭开面具,诱人的红唇以不容抗拒的姿势吻上去……
不仅是云曼,风见思也惊呆,唇上温度灼人,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没有多想地回应她……
原本在他后背游离的手掌扬起,两指间多出一根银针,一道白光悄无声息没入脊背,风见思身子定住,陶醉的表情亦在面上僵住,长河得手,后退一步,右手指尖转着先前取下的银色面具,迷人笑容不变,好整以暇地环胸。
见初始的惊愕过去,他很快镇定下来,她柳眉一挑,笑问道:“殿下不质问吗?”
“我说过,第一个掀开我面具的女子,注定是我共度一生的人。”
“哦?”她上身前倾,靠近一些,语调含笑道,“既然都决定共度一生,那烦请未来相公告知真实身份;不算过分吧?”
风见思闻言并不惊讶:“我的身份,可从未隐瞒过沐仑妹妹。”
什么沐仑妹妹?她心中疑惑,更仔细观察他神色,疑心他是故弄玄虚。
风见思道:“我那天说的隐喻,可不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会听不懂。”
长河当真不懂,面上却未显山露水,二人各怀鬼胎地对视一刻,又有几人来到校场,卫冷,军中另一位张将军,还有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
李鬼见到李逵,被点住的“风见思”还有心情打招呼:“风监军,好久不见,我的手下不曾怠慢殿下吧?”
真正的风见思道:“多谢关心,我若是阁下,现下不如关心自己。”
长河与卫冷说的有趣的事,便是在返回军营的时候途径平西镇,见到一个汉人打扮的辽人,此处与辽国相邻,有辽人很常见,但她见到的这人鬼鬼祟祟,一路东张西望,好像生怕有人跟踪,她当然要跟着去一探究竟,果然在镇上的大宅里见到藏着数十个辽人,跟着她半夜潜伏进去,竟然让她在密室找到了被关押的面具男,真正的风见思。
依风见思所言,他作为监军护送粮草至此,临近终点放松了心神,没想到有人竟选在天朝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因此着了道。
原本监军与粮草失踪,不可能这么久没人发现,但这半道掳接之人,却假冒风见思进了军营,真的风见思随长河回来后,也仔细检查过,确认假风见思护送来的粮草与军饷数目分毫不差。
这么说,此人的目的并不在粮草和军饷,可若说他是为了打探军情,他入营多天,白天到处闲逛,经常不在军营,好多士兵对此颇有怨言,嫌弃此人光吃饭不做事,晚上他一般睡得比谁都早,早上起得比谁都晚,军营内戒备森严,守夜的士兵也从未见过任何可疑人等。
而且值此敏感时机,辽主与天朝分明有议和之意,为何这个辽人会处心积虑潜入天朝营地?
“你目的到底为何?”
他闻言夸张叹了口气:“这话旁人问就罢了,你也问?我的目的,一早不是同你说得清清楚楚吗?”
察觉到其他人投来的探询视线,长河斥道:“胡说八道!”以为这样鬼扯,就能拉她下水吗?
卫冷走过来:“军营并非可擅闯之地,你若不老实交代,别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了。”
“我向来很老实的,将军莫吓我啊。”那人泰然自若地笑说,“在下于私,是为了替一位好友劝说他离家的女儿,顺便也看看我将来可能结亲的娘子,于公嘛,我现下怀中就有一份辽主要交给将军的书信,里面大抵是谈些议和的事项,将军说我的身份是什么?”
在场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长河半信半疑伸手进他怀中,见他坏笑着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春*色无边,此时露出本性,他与冷静沉稳的十三殿下风见思完全不同,若非戴着面具,一定早就露馅。
长河嫌弃地皱了下眉,她本能对此人不喜,不知是否因为他说话颠三倒四,她一直听不明白。
除了真的摸出封很厚的信,还摸出一块色泽上佳的玉佩,卫冷接过玉佩,面色微变,将那玉佩对着月光仔细端详,果然,玉中清晰浮着一块狼头图案。
“这是辽主的信物,我见过义父接见辽国使臣,亦带着这个。”普天之下,独此一块。
这人当真是辽主派来送议和书的使臣?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同样的疑惑,卫冷问道:“阁下即是大辽使臣,为何不光明正大派人通传,却要掳接我天朝监军,鬼祟混入军营?”
那个很不称职的辽国使臣笑嘻嘻道:“玩玩嘛,既然这么巧遇到了监军殿下,不趁机玩一把,怎么显示得出本皇子超凡脱俗?怎样?我这个出场方式是不是特别出人意料?”
“本皇子?”
“是呀,父王能派我这个大辽最英俊潇洒勇猛过人的可爱皇子来,算是给足你们天朝面子啦,对了,父王还特许我在天朝玩长一段时间,反正日后我要上京见你们皇帝的,顺便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了,本皇子身娇肉嫩值钱得很,护送的事就烦劳将军了!”
“……”卫冷面无表情,心说,你妹的辽主!
长河解了人穴道,耶律原看着她笑眯眯道:“我话说得多,沐仑妹妹不要嫌我烦,既然天朝已容不下你,不若回大辽吧,你这么喜爱当捕快,我让父王在上京也给你设个六扇门,六扇门不够,七扇门八扇窗都没问题!”
待卫冷领着人走远,长河未跟上去,一个人留在原地,伸手按住右边的太阳穴。沐仑……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代替她的手按于疼痛的部位,轻轻揉着。
长河回过神,云曼的手是从后面环上来的,看起来就像是搂住了她,她转过身,与他面容近乎相贴,凝视近在咫尺的红痕片刻,她问道:“看到我亲旁人,什么感觉?”
按揉她穴位的举动停了下,很短暂的停顿,待得他又缓缓动作,空闲的左手拉起她的,按压于自己胸口。
很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痛吗?”她音调平淡,语速迟缓,“可这疼痛比起我经受过的,尚不足万分之一,得知心爱的人对我种下傀儡蛊时,知道我有多痛吗?”
美丽的眼眸掠过深重的哀伤,他知道,知道她有多痛,若是可以,宁愿这所有的伤痛都由他来承受。
不要,不要哭……长指无措拭着她眼角的泪,那些泪珠却调皮得很,按住这边又从那边跑出来,慌得他只能动用唇,吻住那灵动双眸,悲伤源泉……
不知何时,她蜷首埋在他胸膛,手臂轻轻环着他腰,他胸前很快湿润一片,她声音哽咽道:“我以为那已经是痛的极限,原来不是,当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云曼,你这全是报应是不是?我明明该幸灾乐祸的,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尘埃落定
草原的夜不是一般的冷,风大,又没有可遮蔽的植株,双手环膝看月亮的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快冻僵,才站起身,打算回去营帐休息。
长河转过身,看见熟悉的人站在自己身后,风这么大,他连外衣都没披,望着人的眸子似是在出神,迎上她视线,微微惊了下。
长河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很冷,入手像是握了块冰块,她轻声埋怨:“怎不多加件衣裳。”
云曼温柔地笑,牵她手收进自己袖口,他手很冷,身上是暖的,用自己体温给她捂手。
回到她营帐,云曼随她入内,营帐内没什么东西,一览无遗,她的包袱已经收拾好了,不多的几件衣裳,瘪瘪的,搁在枕头边上。
“你东西收好了吗?
云曼点了点头,前几日她跟他说,他们并非士兵,老是住在卫冷的军营也不妥当,“天下之大,不如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吧,去哪里都好,只要我们在一起。”
“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出发,先去蛊族一趟,让风邪想办法祛除你体内的蛊虫。”风邪对他用了蛊噬蛊的法子,可他体内还有新的蛊虫,需要及时杀死的。
长河松了手,云曼却没出去,缓步走至她的床榻,打开她包袱。看着他取出来的物事,长河眉目未动,眼中却掠过一丝暗色。
他走过来,将手中泛着金光的小木牌系至她腰间,长河低头看着修长的手指灵巧打着结,就像是师父第一天将木牌系至自己腰间那般,当时师父跟她说,一定要记着,一定要做到。
忠君爱民,近在咫尺的这四个字,此时瞧起来如此吸引,让她心头强行压抑许久的情绪几乎喷薄而出,她喉间哽了几哽,才克制住伸手触摸的冲动。
云曼系好,牵她手走至桌边,他拿了笔在纸上写:“我骗过你,比不上你师父对你好,一定别辜负他对你的期望。”这木牌从不离她身,他知道她有多宝贝,可自从来到草原,从未见她佩戴过。
墨玉般的眸子闻言僵住,须臾,她僵硬地抬头,探询的视线缓缓落于他面上,他神色却看不出任何异常,唇畔一直含着浅淡的笑,很温柔地看着她,那专注的注目似是想将她化作眼底一道色彩,永永远远留下来。
深秋的夜,时间在这间小小的营帐静止许久,他搁下笔,指尖轻轻点了点她面颊,虽然很想更贴近些,却害怕冰到她,他眷恋地碰了好几下,想收回的瞬间,被她用力按住,手掌贴于柔滑面颊,那冰寒透顶的触感,她好似没有感觉,只静静感受他掌心轻微的颤抖。
直到他掌心与她脸颊的温度一致,再没有热量好传递,她小猫一样蹭了蹭,松开手:“回去休息吧。”
半夜三更,大半个军营的人都被一声骇人的惨叫惊醒。卫冷睁开眼,一手摸衣服,一手轻拍受惊发抖的枕边人,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
苏凝烟抱着他胳膊不肯松手,眼中写满担忧,他了然,抚了抚她发,柔声道:“我有功夫,不怕的,你乖,在床上等我。”
他从营帐出来,循着先前惨叫的来源走过去,走了几步,看见前面熙熙攘攘围了一大群人,见他过来,有人忙道:“将军不好了!
人圈里又传出惨叫,很清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女人?
这军营里哪来其他女人。
卫冷心中预感不妙,大声道:“都让开!”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让开一条道,他终于看清里头情景,神色大变。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狂叫,人已被几个身手好的士兵降服,手脚皆动弹不得,她忽然一低头,狠狠咬在按住她左手臂的士兵胳膊上,疼得那士兵额头冷汗直冒。
这哪是人,简直像失控的野兽。卫冷上前一步,点了她昏穴:“这什么情况?”
第一个发现异样的是巡逻的士兵:“回禀将军,属下巡逻至此,突然被澈姑娘攻击,她好像……好像疯了,双眸赤红,完全不认识人,上来就拳打脚踢,还,还用牙齿咬我!”
卫冷看着属下手背两个深深的齿印,都有血迹渗出,看来咬人这人是卯足了劲儿,他怀中扶着晕过去的人,深吸了口气,白天里还见她来辞行,当时人清醒得很,怎地说疯就疯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突然发疯的人也是一个道理,很多人之前全无征兆,受了刺激说疯就疯了。
云曼一直睡在伙房旁边,离这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