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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回复的话,俺明天回啊,都看了,就是没敢回,不码字更新不敢回复星人顶锅盖逃跑……
堂主
又是一年春来到,桃红依旧,竹青如昔。荷池的薄冰早早化了,粼粼水面探出一两枝碧青翠绿的新荷,小香整日没事就蹲在荷池边拿蚯蚓串了饵钓池子里的小鲫鱼,七星堂弟子自然是愤愤不平,三天两头向苏星海告状,这天傍晚时饭桌上每人一碗鲜香美味的鲫鱼汤灌下肚去,再没人多嘴多舌说半个不字。
小香翘着二郎腿坐在桃树上剔牙,乐呵呵地对树下小柳道:“小柳你瞧见沈师兄的脸色没,都可以开染坊了!”
沈清风和聂小香就是一对奇人,人前和睦得像是自家兄弟,背后各自动手脚明争暗斗,别人不知道,小柳心里却是像明镜一般清楚。这几个月来,也亏得分了心思防备沈清风,小香才不再拼了命练剑,也不再时时露出抑郁的神色,算来倒是沈清风的大功一件。
小柳笑了笑没作声,苏星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树下来,抬头笑道:“你这脾气该改一改了,若是跟人闹了矛盾,犯不着拿这池子里的鱼撒气。”
几天前小香刚在沈清风手里栽了个跟头,钓鱼玩是假,想气死沈清风是真,七星堂大弟子要管的事杂七杂八,这满池子的鱼也是他的事,沈清风越宝贝,小香越想糟蹋,一怒之下天天守着荷池钓鱼,反正除了苏星海,谁也动不了她。
沈清风那夜迷倒聂小香,下手不成反被伤了手臂,隔天知道必然被认出,原本抱着一死的决心去见苏星海,小香却只是朝他眨了眨眼,并未点破,此后更是越发谨慎小心,再没在他跟前露出丁点破绽空门。两人明争暗斗到今天,多是小香占上风,聂小香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天下第一,世上除了聂三恐怕再无别人能制住,沈清风每每被捉弄了,气得怒发冲冠内伤不已,却又毫无办法,怨怒积郁心中,更是讨厌小香。
今晚沈清风难得脸色黑得像锅底灰一样难看,苏星海也看在了眼里。
小香也不解释,笑嘻嘻道:“你不让我钓鱼,那我不钓就是啦。”
第二天果真不去钓鱼了,搬了条长凳躺到树下晒太阳,外人看着是偷懒睡觉,却是她闭了眼在练星罗流转的内息吐纳。
有几个爱拍沈清风马屁的七星堂弟子悄悄便去报信,如此这般说罢,谄媚地笑道:“大师兄有师父撑腰,功夫又好,就是今后堂主换人,也轮不到这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师叔再宠着她也没用。”
七星堂堂主要换人做的消息早几天就传了出来,小柳这段时日在堂中跟着苏星海跑腿办事,听了些鸡零狗碎的风声,说给小香听,她只是翻了翻眼睛道:“又不给你我做,管那闲事做什么。”
照旧还是鸡鸣就往后院练剑,午后便去池边默练吐纳,偶尔停下休息,望着满池荷叶碧青,不由就想起桃花镇桃花溪边一丛丛的翠竹,黯然神伤。
转眼已是三月末,江湖还是那个喧嚣的江湖,一夜之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先是少林方丈灵智大师圆寂,再是武当云鸿道长病重,无巧不巧,丐帮南长老楚落雁又身染恶疾卧病在床,安静了一阵的江南武林顿时如同开了锅,闹腾起来。
四年一届武林大会,五年一届丐帮大会,缺了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光彩大减;尤其是丐帮,南长老楚落雁北长老萧归鸿二分丐帮天下,除去老帮主与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在武林中当数楚落雁萧归鸿最有声望,楚落雁这一病重不知哪年才得好转,南长老人选也未定好,江南丐帮众弟子心中惶惶,生怕从此声势不如北帮萧归鸿。
好在楚落雁这老小子早有打算,病怏怏地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师弟苏星海,这才喉头痰响翻了翻眼睛嗝了屁。
两日后,七星堂。
碧波粼粼,荷叶青青,桃红映了满树嫣然,苏星海立在树下朝上看,只瞧见绵密如雪的花瓣间落下几绺乌发,笑着唤了声小香。花枝微微颤动,探出一张娇俏清丽的脸,正是躲在桃树上揣摩星罗流转内息运调的聂小香。
“哟,苏长老!”小香满面调侃之意,有意将长老二字拖得极长,婉转缭绕,像一把青翠欲滴的藤蔓,轻轻勾住了苏星海心底的某处。
清早的日光落了苏星海一身,白衣翩然镶了一圈淡金色光晕,越发显得苏星海剑眉星目、气宇出尘。小香斜靠在树上望着他,蓦地想起不知在何处的聂三,心中一涩,连忙嘻嘻笑道:“大哥回来是要交代七星堂的事?”
苏星海对她隐约有意,聂小香也不是傻子,干脆叫他大哥,也是暗中断了这份心思,但男女情事却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她无意,阻拦不得别人有情。聂三什么都教了她,唯独感情之事一星半点也没提及,于此事聂小香便是一张雪白宣纸,聂三默默收拢在怀中,旁人并无机会落上一笔。
十七岁的年纪就如同满树的桃花,盛放嫣然,小香又长高了两三寸,一张雪白中泛着桃红的俏脸明净得如同月夜下净植的莲花,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清澈灵动,细长眼尾微微挑起了,有了些许少女的妩媚。
苏星海悠远的目光落到池中半开的白莲上,沉吟片刻道:“半月前聂沉璧现身西北祁连山下,蜀中七雄追杀不成,反被废去一身武功。”
小香兴致缺缺,二郎腿翘得老高,随意抖了抖便震得满树桃花纷纷落下,一面笑嘻嘻看着落花如雨一面随口道:“哦,祖上积德不够,废了功夫也是活该倒霉。”心里却暗道:蜀中七雄一向臭名昭彰,师父怎么不顺手一剑一个串了得了。
苏星海面上带着好奇,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师父还活着,难道你不高兴?”
小香吊儿郎当叼了枝桃花在嘴角,斜他一眼颇为奇怪道:“当然高兴,省得我日日夜夜惦记着他尸首是不是会被豺狼虎豹拖走吃掉,活了更好。”眨眨眼又瞪大眼睛道:“苏长老你该不是嫌弃我赖在七星堂混吃混喝要赶我走罢?那可不行,好歹我也是丐帮弟子,污衣净衣是一家嘛,又何必分彼此你我?”
言下之意,就算苏星海赶她,她也会死皮赖脸赖着不走,做个彻彻底底的好吃懒做小叫花。
苏星海眼中跃起笑意:“不,我不赶你走。相反,想留下你做这七星堂的堂主。”
喀拉一声脆响,桃枝被惊惶踩断,小香从满树嫣然间滚落,结结实实五体投地跌下树来。
一日后,七星堂后院练武场。
七星堂弟子手中柳叶刀不敌聂小香一枝碧青打狗棒,上场一个,不出三招就被空手夺了兵刃败下阵来,苏星海在场外看着,并无欢喜的神色,眼里沉沉郁郁都是忡怔。小柳倒是高兴得很,蹲在杨树下大声叫好,鼓掌声比一旁七星堂弟子擂鼓的声音还响亮。
小香不耐烦一个个来,叉腰嘻嘻笑道:“来来来,师兄弟们别扭扭捏捏跟我客气,尽管一起上!”
沈清风的师弟们大怒,拔刀跃上场,真的不要脸皮地将双刀挥舞得泼风一般滴水不漏,四五个人阵挑小香一人,苏星海也不拦阻,仍旧不慌不忙地坐在场边梨花木方背椅上喝茶。
场下缠斗热火朝天,七星堂弟子们都在心里想,呸,我们堂堂净衣派七星堂美少年,岂能管你这个污衣派的黄毛丫头叫堂主老大?
人活一世,多少为了这一张脸皮搏命,七星堂这些弟子自诩正派,又自恃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自尊,都拼了命使劲浑身解数要拿下聂小香,纵是没法生擒她,也要寻个空隙砍她几刀,也好报了平日里被挖苦捉弄的旧仇。
沈清风没有下场,腰间双鱼刀甚至都没有拔出鞘,小柳伸长脖子看了他一眼,故意笑呵呵地问道:“沈师兄不下场和小香玩几招?”沈清风不做声,脸色却有些发青,很想拔刀给他戳上几个透明窟窿,好容易忍住了,场中居然已经分了胜负。
小香脸不红气不喘,悠悠闲闲站着,手中除了一枝竹棒,还扣了十数把从对手手中夺下的钢刀,哗啦一声抛下地,吓得瘫倒在她脚边的一个弟子屁滚尿流地爬出几步远,见那钢刀不是朝自己丢来的,这才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沈师兄,也下来比试比试如何?”小香笑得很是真诚,凌厉的眼神却道:你敢下来,我拿竹棒将你戳成马蜂窝!
沈清风不傻,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道:“聂兄弟功夫过人,清风甘拜下风。”嘴上称呼兄弟,心里却狠狠骂了十来遍小娘们。
苏星海看看差不多,淡淡笑道:“丐帮的堂主之位原本就是以胜负决出,既然聂小香胜出,这七星堂此后就由她代为打理。”
小柳笑了,沈清风脸阴了,七星堂弟子都累晕了。
第二天清早,苏星海起程回丐帮江南总舵,小香打着哈欠送到安宁县城门外,临上马,苏星海看着她照旧随意穿着的一身破旧衣裳,提醒她道:“既然入了七星堂,就该有个堂主的样子,这身衣裳还是换了罢。”
小香原想说污衣派净衣派何必分得这样界限分明,转念一想,如今她也是个大人物了,自是不该太过随性,也就点了点头允了,随口又笑嘻嘻问道:“苏大哥为何留我做这七星堂堂主?莫非是想讨好小爷?”
苏星海出人意料地颔首,笑得比道旁的桃花还灿烂炫目:“正是此意。”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憋着没去上厕所喝水,终于在十一点前更了,小舞酱,咱米有忽悠你!
重阳
苏星海笑得意味深长,聂小香假装不懂,朝马屁股踹了一脚,送走了这尊大佛。回了七星堂内,见众弟子愤然立在厅中,眼里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拖拖拉拉含含糊糊地唤她一声堂主,有几个年纪小的少年平时和沈清风关系极好,此时替沈清风抱不平,红着眼圈就是不肯张嘴。
小香大摇大摆往黄花梨木太师椅上一坐,心里笑得打跌,脸上却是一沉道:“你,你,还有你,敢对堂主不敬,棒打三十,夜里就捆起来送到县里青云楼去卖掉。”
安宁县里红芍院与青云楼最是有名,红芍院窈窕美人如云,青云楼俊俏少年大把,都是干那靠皮肉营生的无本买卖,那几个少年一听小香这般狠毒,又恨又怒下意识捂住屁股,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剜向小香。也有胆小的,色厉内荏完了便后悔了,扑通一声跪下了呜哩哇啦哭着磕头,一时厅中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沈清风是大师兄,只好出面来代为说了几句好话,小师弟们年少无知云云,堂主大人大量云云,宰相肚里能撑船云云,小香最腻烦听人说教,反正也是故意吓唬吓唬那几人,便打蛇随棍上,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念在你们是初犯,也就饶了这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凌厉目光往下一扫,颇有气势,除了沈清风,其余弟子都缩了脖子低下了头,小柳立在小香身旁,好容易忍住笑,便听见她哼了一声道:“你们几个,从今天起三天,只许吃白饭!”
当晚,就有四五个少年愁云惨雾地抱着饭碗欲哭无泪地吞完了一大碗干饭,夜里做梦不知梦到什么,唾沫湿了枕头。
隔天,小香请来沈清风,将七星堂管事之职交给他,沈清风一愣,冷着脸道:“堂主不怕我再暗中使绊子害你?”
“偌大个江湖,虽然人心叵测,但谁也不信岂不无趣?”小香盘腿坐在太师椅上,笑得毫无心机,沈清风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果然听见她又托腮嘻嘻笑了:“沈师兄想绊我只管放马过来,我也正好玩玩手段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