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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了家也就没了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难免自暴自弃。”牧先生和我一样看着前方的那些人,微笑。
他说得对,这世道虽不好想些办法总能活下去,只是活着却没了希望没个寄托还活着做什么?
我若离开程家没了辰儿、前儿,没有福全,甚至没有了程曦偶尔嬉闹玩耍,还有什么意思呢?
“夫人觉得契丹人如何?”牧先生问我,我早知道他有契丹血统,但牧先生对这事讳莫如深,现在突然提起倒让我有些惊讶。
“我没见过契丹人,不过想来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只是听说他们那地方荒凉的很也极冷,想必他们的生活很艰难吧。”我斟酌着回答。
牧先生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那么对于契丹人攻打大宋一事呢?”
“平时听多了大家骂契丹人的话,说他们毫无人性,只是他们也有父母妻儿想必不愿意送死的,他们攻打大宋是因为他们活的太艰难。其实什么人又如何?若把一个契丹人放在大宋自小读书识礼,经年以后想必没人能分辨出他本不是汉人。”我将目光收回到牧先生身上,他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牧先生轻轻点头,而后转过头来看我,我赶紧将目光挪回远处,“夫人,今早他们吵架海川也听到了一些,其实从第一天到了程家,海川就想说一句话,只是当时并不合适。”
“哦?牧先生想说什么?”我问。
我虽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牧先生的目光变得柔和那种怜惜也原来越浓烈,“程家,配不上夫人!”
我这一笑笑的很苦,“牧先生说笑了,是我配不上他们,牧先生可知我原本是什么人?”
牧先生点头,“这么多日子我也听说了,可夫人并不是普通的……夫人对程家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却这般待夫人,夫人也甘心?”
我抿唇,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个人站在我这边、替我不值,然而我只能摇头苦笑,“牧先生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如今这样是我自己一手酿成怨不得别人。小凤她没有做错什么,婆婆也没有错,我的出身确实太受人非议了,虽然、我并不能选择出身。不甘心又能如何?不管他们对我怎样,我是把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了程家,程家是我的全部啊。”我说着只觉得脸上有些痒,我伸手擦竟然满手都是泪。
牧先生见我哭了,向我这边靠近了一步,可我们本就离得很近再进一步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空间了,我急忙向后退这才发现身后是那棵大柳树,“程家是夫人的全部!夫人难道不觉得这世上会有比福全更爱你更懂你的人出现?”
我看着牧先生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不,一定是我想得太多了,或许牧先生只是觉得我一个女人活得太辛苦对我有些怜惜,“牧先生,你……”
“夫人!从牧容第一天到程家,牧容就为夫人觉得不值,那天晚上牧容不是没有想过拂袖而去,只是不忍夫人一个弱女子在他们家在福全那样的人面前受委屈!后来程家出事,福全好好的一个大男人闲在家里什么都不肯做,却要夫人独自一人扛起程家,夫人不论面对何种困境都不肯灰心迎难而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结果呢?若福全就此与夫人相亲相爱程家一家和睦相处牧容绝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可他们不仅又弄出了一个女人甚至想让夫人当个妾,就算夫人甘心做个下人不觉委屈,夫人可知还有人为夫人伤心难过?”
我听着牧先生长长的一段话,心里越跳越快,脑中也变得极乱,难道牧先生他——“你、你……”我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
“话已至此牧容也不遮遮掩掩,夫人,跟牧容走吧,我们到天涯海角,牧容保证这一生心里只有夫人一人!”牧先生又往前进了半步,他的手已经扶在柳树上,我在他与柳树只见,逃无可逃。
“牧先生,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我没疯,你跟我走吧!岚芷,程家根本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我不知为什么只是摇头,拼命摇头,不不,即使要走也不能与牧先生一起走,我一直把他当做一个读书人尊敬,也感谢他在程家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可是我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牧先生的眼睛本来不大,也时常带着些温润,可现在那种读书人的温润完全消失只剩了痴狂,不,是疯狂!我这才意识到他在靠近我,我又向后躲,自然是不能成功的,他的脸越凑越近,我转过头,然而一只手如钢铁一般钳住我的下颚我怎么都转不过去。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冰冰凉凉的,与福全的炙热还带着些酒味完全不同,唇齿相接处甚至有一丝花香,我大概震惊的连反抗都忘了。四目相对,我从那双先是得意而后化为丝丝缕缕的怜惜最后竟然有些懊悔的眼中看到了泪光,他也要哭了吗?可为什么呢?
那已经由冰凉转为温热的唇轻轻抬起,下颚上的手也渐渐松开,牧先生还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许久,牧先生才松开扶在柳树上的手,退后了一步,“我……”
“你走吧,别再出现。”我打断他,说道,声音很冷,冷的吓了我自己一跳。
“夫人!”
我转头,从牧先生与柳树只见抽身出来,转头欲走,手却被拉住,“对不起,夫人,牧容、牧容……不必夫人赶,牧容也留不了多久,只是……夫人,你可知道牧容的父亲本是契丹人?”牧先生语气凄苦,放开我的手颓然的坐在地上。
关于契丹人的话题刚刚已经聊过,我不知道牧先生为什么要提起,只是我却顿住了。
“那又如何?”我没回头,也不知道牧先生是什么表情,迎着正午的日光望着茂盛的荷花塘和塘前仍旧嬉闹着的男女。
“我、我父亲家,在辽国是大官,因为我血统不纯小时候和母亲一起被赶出来,我父亲派人把我和我娘送回娘家,我娘相似过度没几年就死了,从那以后牧容一直代写书信为生。可前几日父亲那边来人了,原来,哼!原来他们家除了我之外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这才想起我想找我回去,我本来没答应,可是、可是看到夫人,牧容想不如夫人与牧容一同去辽国,那里没人认得我们,自可逍遥自在的生活。夫人,可否再考虑一下?就算夫人要带上前儿牧容也绝不反对……”那种满是祈求的语调,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牧先生把头埋得极低,似乎想要躲避炙热的日光又怎么都躲不开,“对不起夫人,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牧容冲动了。”
我转回头,闭上眼,两行泪一齐流出,“我该回家了。”声音很轻,都有些不像我平时的声音,我心里也是很酸的吧,我从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人这样对我,就算刚刚他做得有些过分,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我能看出那些话是真心的。
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很苦难,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然而我还是努力地抬起腿,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原来,我还是不能接受真的离开程家么?我的根已经扎在那里,我原来,并不想走的啊,我不想离开辰儿,离开福全,更不想让前儿没有娘。
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牧先生是不是站起来想要叫回我,他没开口,我也没回头,顺着铺了石子的小路一步步的走进了宋家镇。
☆、暴露
回到镇子里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去处;家里是不想回的,铺子里已经要福全去了;药铺索性就给福元我以后越少掺合越好。
对了,那时候看到小凤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件旧衣,我不如去铺子里给她拿块布料吧,想到这些心里一下子轻快许多迈开步子往前走,忽然又顿住,我到底是想帮小凤拿布料还是自己扔不下铺子里的那些事所以找的借口?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却只能无奈的笑笑;扔不下也是自然,我也不必太过勉强自己。
进了铺子里,周泰赶紧迎了出来,“掌柜的;您可算来了。”
平日他们并没有这么热情地欢迎我吧,“发生什么事了?福全没来吗?”
“来是来了,可是这事儿,福全也拿不定主意,”周泰皱着眉似是遇上了难事,“掌柜的,刚刚县老爷派人来,说是杭州的什么大人物要来,要咱们照着样子做两套衣服,还要最好的云丝锦,云丝锦前几日掌柜的进了两匹倒还够用,可这做衣服的事儿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哪会啊。我们不好驳了县老爷的面子,也拿不了主意,正愁着呢。”周泰说着带我进了铺子里,里面却是放着厚厚的一打纸,上面画着几张图样。
“来的这人不是官么?”我看着那几件衣服的样子问周泰。
周泰摇头,“着他们没说,看衣裳花样不像,也没准是微服出来的?”
我自然是不会做衣服的,现在去找裁缝也来不及,仔细看去这样子倒是莫名的熟悉,我拖着下巴想却又想不起来。
“掌柜的,你今天穿着衣服挺漂亮可不像您的手艺……”周泰打量着我身上穿的衣服说到这又停住,尴尬的笑笑。
我这才注意到竟然把昨天小凤拿给我的衣服穿上了,难怪早晨穿衣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的衣服穿得特别快。对呀,我这才想起,今天早晨看见公公和福全穿的衣服不就和这有些像吗,就算有不一样的地方略微改一下也就成了。
只是……又要麻烦小凤了,毕竟她怀孕了我这么做婆婆不会说我欺负她吧?
“掌柜的,是哪位裁缝做的您这衣裳,您快去找他,县老爷只给了咱们七天时间。”周泰着急地说。
只有七天?就算一个人不停的做这几套衣服也未必做得完,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叫周泰拿了布料回家。
到了家门口我接过周泰抱着的几匹布独自进去,院子里没人,也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我推开小凤的房门,里面也没有人,只是我抱着的东西太多,还是先放在她的屋子好了,我想着就迈步进去,将布料放在桌子上,刚想出门去找小凤,只见小凤匆匆跑进来,那神色分明是——仓惶?或许还带了几分惊恐。
“你……”小凤喘着气,是什么事让她跑得那么急?我一时想不通,赶紧说道:“别急,我拿了几匹料子来。”
小凤看着我拿来的那些布料,这才回过神儿来一般点头,“哦,这、这是……”
“小凤,这次要麻烦你,县老爷送来了几个样子,说要七天之内照着做成成衣,店里的几个伙计没有人会,恩,你也知道我的女红不好,我看着你给公公和福全缝的和这几套有些像,想求你帮个忙。”我和小凤一同坐在凳子上,小凤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小凤点头,“为家里做事小凤自然万分荣幸,只是七天有些紧,程曦最近也学了不少女红,除了一些细致的活儿别的也不比我差,我们俩一起做也可以吧?”
“自然可以,想必那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