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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依然不动的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女为悦己者容,而自己呢?嘲弄的扬起嘴角,不知这一冷笑让站在一旁的女婢愣是打了个冷战。
耶律狐邪就想用孩子绑住自己,那他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彼岸脸上的笑意更深,只是这笑意越发的阴冷,既然他给她套上正妃的名衔,想让众女人把她当成矛头,她要是如他的愿,那么他就是在作梦。
叩叩……
一阵敲门声过后,传赤侍卫低哑的声音,“王妃,爷已到饭厅了,请王妃移驾到饭厅。”
门被推开,在女婢又回过来扶着彼岸后,彼岸才站起身子,并不是她娇贵,只是既然要做宠妃,当然要恃宠而骄了,一路上彼岸尽情的享受着人们惊艳的目光,她回予的却是冷冷一笑。
磨磨蹭蹭,当前面的领路侍卫停下步子,彼岸才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院门,‘榭仁阁’三个字显在眼前。那么冷血的一个男人,竟然把用餐的地方起了这么雅的一个名字,真是讽刺。
前面的侍卫站到了一旁,弯下身子,“王妃可进去了,爷就在里面。”
彼岸抬起脚,迈着碎花步往里面走去,里面遍地开满了各色的菊花,一堆堆奇异假山,假山之间还有一条弯弯而流的小溪,彼岸暗暗猜测可能是活水,不然只怕这满院子早已是水臭的味道了。
“邪,他会笑,他在对兰儿笑噢。”一入耳,彼岸就听出是白鑫兰的声音了,也只有她才敢叫那声‘邪’,想必这也是她在众女人中高高在上的一个特权吧?
接着又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孩子分不清好坏,当然是对谁都笑了。”
此话一出,传来众女人闷笑的声音,还有耶律狐邪有些怒意的喝道,“灵云!”
彼岸一笑,她还没到场,这出戏就开始上演了,看来这顿饭还真是来对了,最起码可以先看看这些女人对白鑫兰的冷嘲热讽,虽她不是个爱记恨的女人,以前的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所以只是在一旁看戏还不算是小人吧?
白鑫兰和灵云郡主一左一右的坐在耶律狐邪的两边,在灵云郡主的左侧依次坐着两个容颜娇艳的女子,看那年纪也不过在十五岁左右,虽与白鑫兰相比显得黯然失色,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几个人看着耶律狐邪抱在怀里的小娃,全然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彼岸,直到耶律狐邪抬起眼看到她,众人才回过头发现她这个闯进来的人,只是谁也没有发现耶律狐邪眼里闪过的一抹惊艳。
可偏偏有人注意这一点,白鑫兰是个心细的女子,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事,当然发觉了耶律狐邪眼里闪过的是什么,而且女人向来是敏感的,对于自己在意的男子情绪波动更是细心。
“岸儿来了,身子可好了些?”耶律狐邪坐在主位上没有起身,看向彼岸的眼神和声音却异样的温柔。
除白鑫兰之外,其他人皆是一愣,喜怒挂在脸上的灵云郡主脸色一沉,显然没有另两个女子能沉得住气。
彼岸只觉浑身起了一层疙瘩,一句岸儿,他还真叫的出口,却让她听得霎时没了胃口,而且空空无食的胃也翻滚了几次。她淡淡一笑,也明白耶律狐邪只怕早把原委对白鑫兰说了,不然她也不会坐的这么平稳。
“妹妹赶了半月余的路辛苦了,快过来坐下吧。”说罢,白鑫兰主动起身让位,而一旁的耶律狐邪也没有反对。
彼岸从容不迫的走到让出的位置,没有感到一丝不妥的坐下,才淡淡开口道,“妹妹在此谢过姐姐了。”
白鑫兰温柔一笑,不语的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刚刚还在说妹妹为邪生的烈儿呢,不想妹妹就来了。”
“烈儿?”彼岸不明的低喃了一句,大体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是啊,刚刚邪哥哥还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呢,还好兰儿姑娘文采出众,才起了耶律烈这个名字。”灵云插话,却是一脸的不怀好意。
“烈儿?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彼岸在此谢过姐姐了,难怪爷如此疼爱于你,妹妹真是自叹不如。”彼岸从椅子上起身福了福身子。
这一举动,倒是让白鑫兰略显尴尬,而一直不语的耶律狐邪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应该发脾气才对,怎么可以谢?这样不是又把所有矛头指向兰了吗?
“好了,吃饭吧。”些许不耐烦的声音,打断还要跃跃开口说话的灵云,随手把孩子交到彼岸怀里。
这时下人才陆陆续续的把菜摆放开,耶律狐邪动了一筷子后,其他人才拿起筷子进食不厌精。这顿饭注定是不会安静吃下去,才吃到一半,耶律狐邪放下筷子,才又一次开口。
“岸儿为本王产下头子,本王已请了旨,从今天开始,岸儿与灵云平起平坐,是本王的正妃,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说完,静静的观看着几个人的表情。
那两个侍妾显然也是一愣,然后才从椅子上起身,对彼岸福了福身子,“妹妹在此恭喜姐姐。”
“她一个女奴有什么资格和我平起平坐?我不同意。”灵云脸色一沉,眼神却恶狠狠的瞪向彼岸。
“住口,本王已请了旨,既然已为本王产下长子,一个正妃之位又算什么?”耶律狐邪拿出他的威严。
“产下长子?哼,如果你不是只在那个狐媚子那,我也会为邪哥哥产下孩子。”说到这,灵云所有的委屈涌上脸。
“住口,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这样说兰儿,本王决不轻饶你!”耶律狐邪神色一暗,冷漠的容颜泛着寒意。
“邪,你的脾气还是这样易暴。”白鑫兰轻叹一口气,低头不再言语。
耶律狐邪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转而低头轻柔的问身旁的彼岸,“岸儿,到时你和烈儿就住进本王的沁心园吧。”
众人皆吸口冷气,谁不知道白鑫兰再受宠,也只是住在沁心园对面的兰院里,如果这个没有高贵出身的女子,竟然得到大王子如此厚爱。
一时间,彼岸感到那嫉妒的眼神,似要把自己点燃,心中为这几个女子叹气,才这么点事情就坐不住了,看来以后自己的日子更难过,不过她难过,她也不会让耶律狐邪好过,既然他把自己绑在了这里,怎么可以少了他?
听着他似征求的语气,只怕如今他又让所有人把矛头全指向了自己,心里叹了口气,彼岸假意惊喜的抬起头,甜甜一笑,“好啊。”
看着满脸笑意,眼神却冰冷的他,彼岸早就明白他的用意,附和的点点头,收回眼神再次哄着怀里的孩子,眼角却不期然的看到白鑫兰略有些苍白的脸色,那眼里还有一股股嫉恨。
彼岸心里冷哼一声,配合的还真像,只怕不是假的,是她真正的一面吧?
见彼岸配合的样子,耶律狐邪满意的点点头,阴鸷的眸子又看向一脸怒气的灵云,只见灵云气恼的把筷子随手一丢,愤然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桌子,最后身影消失在榭仁阁。
耶律狐邪已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自是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恼怒的样子,但是当眼睛移到白鑫兰身上时,一直低头逗着儿子的彼岸,清楚的听到他冷吸一口气,全身隐隐压抑着欲发作的暴怒。
只见灵云郡主扔出去的筷子,正好落到白鑫兰前面的汤盒里,激起的热汤因白鑫兰及时扬起的衣袖,而保全了脸被烫伤,只是她的手却没有那么幸运,现在就可以看见斑点的红痕。
彼岸低着头,早用眼角扫到这一幕,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只怕此时的白鑫兰也快气炸了吧?碍于耶律狐邪在场,却隐忍着强颜欢笑,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
“兰儿,过来。”低哑的声音,耶律狐邪看了一眼身旁空下来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白鑫兰收起衣袖淡淡一笑,“邪,没事的。”
这时,刚才一个女婢用盘子端着一盅冒着热气的汤走了进来,在走近桌子时,被白鑫兰主动接了过来,只见她回眸一笑,这一笑却也让院内的花失去了颜色。
“邪,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彼岸妹妹炖的补汤,她路途辛苦,又生过孩子不久,身子单薄,要好好补补才行。”
语罢,欲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只见她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牵绊住,身子向前扑去,手里的东西也直直的向彼岸怀里的孩子身上扔去。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那两名小妾也是一脸的呆愣,耶律狐邪眸子一暗,眼睛是不舍,却也是不舍白鑫兰摔到地上,可惜他即使功夫再好,也来不及去接住她,一心只牵挂着白鑫兰,哪里在意那冒着热气撒向孩子的汤?
彼岸反应也快,侧过身子转向耶律狐邪把孩子护在胸前的同时,一只手将抛过来的盅用力向来的方向挡了回去,这一挡也散出一些汤汁,却也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开始白鑫兰趴到地上,只传出一小声闷叫,只是当被彼岸挡回的盅恰好落到趴在地上的白鑫兰背上,下一秒刺耳的尖叫声,从她口中传来,想必是烫得不轻。
耶律狐邪霎时大步走了上去,抱起地上哀叫的白鑫兰,对一旁的侍卫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兰儿要是有个好歹,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然后看也不看被丢在一旁的三个女人,大步的离开。在耶律狐邪离开后,那两名小妾一脸同情的看着彼岸,只是眼里却满是笑意,两人对视一眼,根本没把彼岸这个正妃放在眼里,连招呼也没打便起身离开。
彼岸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手拍着怀里的孩子,冷眼的看着耶律狐邪离去的方向,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自己头上,虽然明知是白鑫兰有意这样做,但她却做的没有一点纰漏,可惜那么美的娇人,全被那一副歹毒的心机破坏了。
一抹绿影走了进来,彼岸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径自等她走近了主动开口,她可记得当日她是怎么对待锐儿的,也许是不能违背耶律狐邪的命令,但是彼岸更看得出那晚她眼里的讥讽。
“彼岸?真的是你?我听下人说爷带回来一个正妃,而且还为爷生下一子,不想这个人竟然是你?真是太好了,”乌娜依旧是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热情开朗。
只是彼岸却明白,这热情开朗背后,又是怎么样的一副尊容。
“姐姐怎么没有在大王子身边?”彼岸和以往一样,表面上对她的态度没有什么两样。
“妹妹怎么还叫爷大王子呢?爷在半年前就被单于封为王爷了。”乌娜嘴上笑着,眼睛却盯着那怀里酣睡的婴儿。
看着那绿色的小眸子时,掩饰极好的乌娜,神情还是有那么一少的错愕,这个只被爷宠幸两次的异国女子,如今又为爷生下长子,心似被利剑戳痛一般,让她窒息。
“姐姐不舒服吗?”当然要不舒服了,她亦是爱那个男人的吧?情字还真是让人难懂。
“噢,没什么,小王子的眸子真漂亮。”语气难免失落。
“是啊。”如果不是绿色的眸子,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
“起风了,妹妹还是回吧。”乌娜收回眼神。
彼岸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熬拓大步冷然的走了进来,直走到离彼岸几步前,才收住步子,微微倾下身子,“王妃,王爷让属下带王妃马上回沁心园。”
低沉的声音,不变的冷漠,可是就是这个人曾在自己逃离那天的马上放了香料,不然岂会那么快找到她?这也是后来送她回大周的尤阁无意间说起的,才会明白。
彼岸点点头,小步向沁心园走,前面是领路的熬拓,绕了几处后,两人才来到沁心园。
“王妃,王爷就在里面。”熬拓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