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香当了真,提了个篮子拿了个小铲子,果然跟着她出了院子,盘算着装一篮子绿菜回来。罗桃依先上得马去,又拉书香上来,“我带你去拿萝卜。”
吃了一冬的腌菜储藏的菜,最近连苦苦菜都断了顿,书香早就受不了了,这些日子日日去菜场,也不见新鲜绿菜有买,别提多沮丧了。
罗桃依将书香放在马前,纵马疾驰,路人见之,纷纷避让,不多时竟然教她给奔到了城门口。
响水城北门出得关是茫茫戈壁,入得关出了南门便是大夏的土地。裴东明等人在北门值守,南门今日值守的却是老罗头。自罗毓进了军营,他被收拾了一回之后,便申请调到了南门值守。
香末山一事出来之后,城中百姓出城务农,皆是成群结伙,谨防遇到匪人。今日狂风大作,并无人出城,他见到罗桃依,新仇旧恨,又见她马上载着的正是裴娘子,他早恨这裴娘子与罗桃依结交,她又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日日跟着郭家那粗莽妇人厮混。
他在裴东明面前挑唆了好几次,有心教裴东明将这小妇人仔细捶打一番,也好教她规矩听话些,哪知道几次之后,裴东明却似着了恼,对他越来越疏淡,到得最后竟然只是见面打声招呼,旁的一句多话也未有。
老罗头见罗桃依的马儿到了城门口,连忙指挥兵士开城门放行。
那兵士是个心底厚道的,略有不安:“罗头,这恐怕不妥吧?将军下令,这些日子务必要求城中百姓不能独身出城,就算出城我们也要劝说劝说。”
老罗头狠踹了那兵士一脚:“下面的可是罗家大小姐,你敢阻拦她出城吗?再说了,她马上还载着一个妇人呢,两个人结伙出城,怎么算得独身出城?”
那兵士还待再劝,被老罗头狠踹了一记窝心脚,旁边兵士去扶他,老罗头却亲自开了吊闸,马上的罗桃依与书香并未瞧见城门楼上的老罗头,罗桃依双足一夹马肚子,枣红马撒开四蹄朝着城外驰去。
书香坐在马前,被罗桃依揽在怀里,迎面吃了好几口沙子来,这才醒悟了过来:“罗桃依,你根本就是故意让我坐在马前的吧?”不但替她挡风,还可以多吃几口沙子。
罗桃依上扬,在她耳边吼着:“我是怕你坐我身后,被颠下马来就惨了。”枣红马扬蹄尽情飞驰,风沙迷眼,打在脸上像刀子一般,声音小了话就被风刮跑,再听不见。
书香上一次出城,还是裴东明带她去行猎,那日天地静默,只余一片雪白与冰蓝的世界,如今一骑在风里狂驰,一天一地的黄沙漫漫,书香险些以为不是同一片土地。
罗桃依往年就是个跳脱的性子,罗毓几兄弟闲暇时都喜欢带着城守府的府兵护卫带着小妹妹去行猎,虽然马儿在沙尘里几乎看不到十丈之外的东西,但罗桃依却记得旧年哪里野草最是丰荗。
她驱马前行了足足有两刻钟,书香已经被颠的晕晕乎乎,不辨南北西东了,才被她丢下马来,她扬鞭指着那片差不多快被黄沙埋没的绿意,若不仔细瞧,简直会忽略的紧附着土地的植物,“哥哥上次说,在你们家吃过这种野菜,叫什么苦苦菜的,味道很是独特,你不如多挑些,今儿回去,我也好尝一尝。”
书香看着眼前大片的苦苦菜,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蹲□去,拿着小铲子飞快的铲了起来,一会篮子底便被盖住了。
她回头看到罗桃依无所事事的模样,不满的威胁:“罗桃依,你若是不肯来帮我提篮子,今晚别想吃到这菜。”
罗桃依执着鞭子走过来,扬眉怒目的吓唬:“你这是想吃我一鞭子吗?让罗家大小姐替你提篮子?”
书香一把揪过她的鞭子扔到一边,将篮子塞进她手里:“你这是成心不想尝尝这菜啊?”
城守府虽然有大块鸡鸭肉类,但绿菜也是极度稀缺的东西,就算罗四海贵为城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罗桃依这些日子早已经腻味了,不然也不会对着书香刚拨出来的小萝卜毫无仪态的坐在院子里给解决掉。
二人一个铲着一个紧跟在身后提着篮子,不多时篮子便满了,罗桃依长呼了一口气,“可算完了!”埋头铲菜的书香闷不吭声转头来伸手用力在篮子里压了压……满满一篮子菜顿时成了半篮。
罗桃依泄了气一般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不时催促:“快点儿……你快点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沙停了下来,天色依然昏黄,不知时辰,不远处伏在山坳里的七八个身形高健,身上头上皆围着兽皮的汉子正专注的探头瞧着山坡下面缓慢移动的两名女子。
身着红衣的女子一直絮絮叨叨,先头有风,听不真切,这会风停了,那声音便隐隐约约传了来。
他们知后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农家院落里,墙头探出春杏的红萼来,欲开未开,院子里却丢着身着兽皮,被捆绑的结实的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壮年男子额头青筋欲裂,双目欲眦,他身旁的小男孩一脸惊恐仇视的咬着牙,目光直直越过窗棂,似乎想瞧见房里的情景。
房里是边漠最常见的火炕,炕上一名年轻的妇人被剥的精赤条条,另有两名健硕高大,面容丑陋的汉子正行着yinhui之事,少妇的下颔被卸了下来,四脚关节皆被人为拧脱臼,连寻死也不能,眼泪早已经哭干,只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瞧着房梁上那一团蛛网,织的细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困的虫子或者苍蝇,居然到今年也未曾的挣,开化作干尸,还悬在那蛛网之上……
山坡下的罗桃依与书香浑然不觉,正自说笑着铲了满满一篮子苦苦菜。罗桃依回身寻过自己的马鞭,笑着催促书香上马。
“这算是赔了你的‘玉团儿’了没?你也忒小气了些。”
书香心满意足的拍拍篮子,“算你识相。大小姐你哪里知道我们穷苦人家过日子,家计艰难,顿顿要算计的苦楚呢?”
罗桃依拉她上马,“行了吧你,这是生气我今晚去你家吃饭是吧?”
山坳里伏着的那汉子中间有人说了一句什么,领头的年轻男子目似鹰隼,指着两名女子:“儿郎们,将她两个捉回来!”
旁边有汉子哄笑:“听说大夏的娘子们皮肉最是细白,下面的两个瞧着就是好货。”
另有人捅了他一肘,挤眉弄眼,下巴示意那小小的农家院落:“你昨晚不是尝了一个晚上吗?大夏的小娘们儿肉皮细不细,还不知道啊?”
书香已经笨拙的往马上爬,正欲爬到马上,只听得不远处男人兴奋的叫声,数骑从山上疾冲而下,她吓的手都软了,罗桃依脸色都变了,狠狠一拉,将她拉上马去,拨转马头就逃。
“这些人,我瞧着不像大夏人。”难为她还能说出这话来。
书香从未经见过这样场面,吓的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从哪看出来不像大夏人?”
她猛的想起前段时间香末山肃匪一事,裴东明这些日子实在太忙,她也只当上次香末山的盗匪已经肃清,不然南门也不会轻易放行。
难道……
罗桃依双足催促马儿前行,身后紧追上来的男人们一脸兴奋残忍的笑。
“裴娘子,今儿是我任性连累了你,不如你先骑马回城,我跳下马去阻拦这些人……”咬咬牙,罗桃依执鞭便要往下跳。
书香死死攥住了她的腕子:“罗桃依,你今儿要是跳了,我得也死。我根本……根本就不会骑马啊……”听她的声音吓的都要哭出来了。
罗桃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上:“看来今儿,我们要死也只能死一块儿了!”在如飞奔驰的马儿身上,她艰难的弯□去,试着摸到了靴子里的匕首,直身起来,塞进书香的手里:“这个……给你自己留着。必要的时候……”
从来身在和平年代的书香,抖着接过匕首,努力鼓足勇气:“好,必要的时候我跟他们拼了!”
身后追上来的当先一名男子五官深邃,身下马儿神骏非常,他身后紧跟着的众男人一脸喜意的盯着马上那婀娜身段,都露出垂涎的表情来。
罗桃依苦笑一声,“这匕首,必要的时候是留给你自尽用的!”
果然这个傻傻的裴娘子是从京城来的,并不明白在边漠,落到蛮夷手里的女人将会有怎样惨烈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的晚了,只写了这些先更上来,晚上再写一章,十点以后小魔怪睡着了再开写。虫没捉这章,回头都更完了再捉吧。
求死
48
一马负二者,纵是枣红马儿再神骏,奔得不及一刻钟,已被数骑团团围住。
领头的年轻男子在包围圈外,只有六骑以枣红马儿为圆心,嗷嗷叫着绕圈子,激起尘土如雾。
马上伏着的两名女子面色如土,也不知道是落了一层土还是被吓的。
罗桃依执鞭,书香手执匕首,菜篮子跟铲子早在这些人冲下山来的时候就丢弃了。
围着她们的这些男子身着兽皮,皆是身高体壮,手中寒刃令人胆裂,马上还有箭袋弯弓,朝她们露出来的表情又兴奋又残忍,就好像在草原上瞧见了两只皮色绝佳的狐狸,那种侵略性的目光似乎在考虑从哪里开始剥皮……
“这样皮白肉嫩的小娘们,要是弄到上京去,保管被别人羡慕死……”
“美艳点的那一个留给老大,瘦的这一个留给我们大家享用,如何”
罗桃依身着红裳,她本人又生的妍丽,纤秾合度,眉眼大气俏丽,虽然比书香还小了些,身材却比她要丰满高挑些。
这些人议论的话,两人再明白不过。
书香一刹那脸都白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身至绝境,置之死地,竟然生出了搏一搏的勇气来。
罗桃依一手紧抓着马缰,在她耳边低低嘱咐:“……一会我挥鞭杀开一条路,我们试试能不能冲出去?”
书香点头,唇角抿出一个坚毅的弧度来,终于安慰她:“就算……杀不出去也没关系!”她握着手里的匕首,仿佛能从这唯一的武器上获得一点能量。
那些人举着手中大刀朝空挥舞,欢呼声在旷野里四下散开,这两个小娘子眼瞧着成了他们的盘中食,说不出的骄矜得意。却见那红衣少女猛然驭马朝北冲了过来,先头欢呼的那男子本是战场中的老手,但他寻常面对冲上来的人下意识便是利落一刀……最好能够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来……
那人习惯性的举起刀来,面对着已近至眼前的少女娇嫩的容颜,却倏然发现——今儿冲过来的这位不能用往常那样粗暴的方式,就是这一愣神犹豫的功夫,罗桃依的鞭子如灵蛇一面扫了过来,在他面门之上狠狠卷了过去,那人只当这少女是个花架子,哪里知道她竟然起式如此狠毒,“嗷——”的一声惨叫,马头一偏,罗桃依已经从他马侧擦肩而过,他下意识伸手去抓马上的红衣少女,却不防那红衣少女肋下忽刺出一把匕首,狠狠扎透了他的手背,男人再次惨叫一声,枣红马儿已经窜出了包围圈,向着响水城方向疾驰而去……
这人身侧另一位同伴,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出手……他心中也早当这两名女子弱不经风,南人的女子最是娇弱,恐怕被围起来都要吓得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