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她不再叫奉直,而是改口叫公子,严妈心下宽慰,想想又硬着头皮说:“云姑娘,老奴多嘴,你不要见怪。这大院里套着八间偏院,东西各四间,本就是夫人为二公子预备下纳妾的,有四间大的,四间小的,本应按照公子的要求给姑娘预备一间最好的,可是姑娘现在的身份只能住小的,老奴担心姑娘住了大的,倘若日后主母进门不待见姑娘,公子又不能天天护着……”
若水淡淡一笑,经过了这多么事,她还会在住处大小上计较吗,点点头说:“若水信奶娘,奶娘就按规矩办吧,不要一昧听从公子的,麻烦安排人收拾下,若水晚上就搬过去。”
见她懂事,严妈连忙道:“云姑娘这么懂事,日后定会慢慢好起来。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妥当,让姑娘住得舒服。其实这大点小点也无所谓,让老奴看都挺好的,小的还精致些。”
若水点点头,就径自睡去,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二、通房(四)
虹儿提着点心果子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推开门,碌儿正百无聊奈的趴在榻上,房间虽然简陋,倒也设施齐备,干净清爽。
小厮退下后,虹儿静静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的惨样,想到回长安后的种种,心下难过,泪水一滴滴地打在地上。
半晌,碌儿才感觉到有人,扭过头,惊讶地发现是虹儿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虹丫头!是你?云小姐进府了吗?侯爷和夫人是不是同意了?”
终于见到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虹儿这些天来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小姐虽然进府了,却是签了卖身契做通房丫头的!路上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这里的人有多心狠!”
碌儿惊呆了:“你说什么?通房丫头,还签了卖身契?这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侯爷和夫人打公子一顿出出气,好歹也要让云小姐做个姨娘,可是怎么成了这样?”
虹儿依然哭着:“我家小姐也是富家小姐出身,虽然跟着公子来不好听,可好歹也给个姨娘,竟然让做了通房丫头!就是有什么不好,也是两个做下的,为什么侯爷、老夫人、夫人一个个的就只知道欺负小姐!这下好了,小姐成了奴才,我就是奴才的奴才!”
碌儿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想起在蜀郡时云家富贵阔气的宅子,还有满身金玉锦绣的若水,怎么也接受不了。
满腹的委屈有了倾泄之处,虹儿不敢放声哭,小声地抽噎着,泪如泉涌,好象要把些天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虹儿,这番话以后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了,这院里人多嘴杂,传到主子们耳里,不但你会被赶出去,还要连累云小姐!”
“我现在只能叫云姑娘了!我已经叫了十几年的小姐,现在竟不能叫了!”
“虹儿,不要再哭了,这富贵人家就是规矩大。你也要想开点,只要云姑娘进来了,以后事事小心,谨守规矩,千万不可犯错。等将来生了小小姐或者小公子,就是为着孩子的出身好一些,也要升姨娘的,那还不是夫人一句话?回去好好劝劝姑娘,等我好了就去给云姑娘请安!”
听得他也喊云姑娘,虹儿气得一跺脚,把点心胡乱放下,也不告辞就走了。
走了几步又想到自己和小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如果把碌儿也得罪了,日子更就难过了,他生下来就在侯府,对自幼跟在公子身边,对情况最熟悉,如果有他的相助,也许小姐日子能好过些。
又停下来走进去,恨恨地扶碌儿起来,倒了杯茶,把点心递给他:“你快吃吧,这可是小姐的心意,吃了快好起来,我们以后还要靠你!”
看到她不情不愿、心有不甘的样子,碌儿忍不住笑了。
夕阳西下的时侯,若水睡醒了,在虹儿的服侍下梳洗一番,顿时感到精神好多了。
严妈遣人来报住处安排好了,请她去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若水明白住处已安排好,奉直又不在,自己不再方便呆在这里,还是回到自己的院里呆着于大家都好,她实在怕了再有什么事。
慢慢地整好衣裳走出屋子,已经落日即将西沉了,太阳红红圆圆的没有了威力,照得院里的桃花柳树、假山碧池都似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扶着廊柱站着,若水也沐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粉裳轻盈,罗裙曳地,带着刚刚睡醒的懜懵和寂寥,美丽得出奇。
仙儿隐在假山后面,恨恨地看着她,下午所受到的羞辱,让她简直生不如死,她当然不会去记恨奉直,而是把一切都记在了若水头上,若水却浑然不觉,稍稍地站了片刻,就由小丫头领着去看住处了。
沿着回廊转到后院,又是另一番天地,也是处处花木扶疏、青石铺地。
靠后墙是一溜低矮的厦房,大概是小厮丫头们的住处了,东西两边墙上,各开着四扇红漆门,皆有回廊与主屋相连,应该就是奶娘说的八个偏院了,是不是奉直以后连同自己要有八名妾室?
小丫头领着若水和虹儿来到东北角,推开门,是两棵依依垂柳,院子小小的,青砖铺地,有一个花圃和石桌石凳,共两间主屋,两间厢房,一间门房,是小小的两进院子,倒也精致整齐,收拾得干干净净。
严妈带人把若水迎进主屋,只有一里一外两间,里面是卧房,外面是客堂,陈设虽然简单倒也齐全,帐帷被褥坐垫皆是簇新,自己带来的衣物行礼皆以安置好,可以看出严妈确实费了一番心思。
严妈见她面色如常,知道还算满意了,忙道:“云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老奴好叫人准备。”
“奶娘费心了,一切全凭你老安排,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辛苦了!”
严妈笑笑说:“只要姑娘满意就好,院里没有主母,老奴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管事的,等主母进门,我也就闲下来了。”
若水知道严妈是在提点自己,连忙点头致谢,严妈扶她坐下:“姑娘当心身子,先仔细看看,以后可就要长住着这里了,有什么不妥贴的就告诉老奴一声。按照府里规矩,这院里除了虹儿应该还有一名粗使丫头,我明个挑个好的带过来,门房晚上有守夜的婆子轮值,姑娘看如何?”
若水明白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忙不迭谢了,又从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塞给严妈。
“奶娘那天为了我不但被老太太跟前的婆子欺辱,又把镯子和金箍子送了她,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和公子好,这镯子是若水从娘家带来的,是我的一点心意,全当孝敬长辈了,请奶娘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以后不肯帮着若水了!”
严妈推辞不过,只得先接下:“老奴如何敢自认长辈,姑娘见外了,我疼公子就象自己的亲儿子,对你当然也一样的。这个镯子老奴先替你存着,等小公子或者是小小姐出生了,好给他戴上,外祖家的东西保佑小孩子可灵验了!”
虹儿揭开卧室旁边的帐子,是一个小小的隔厢,里面只有一张床,被褥齐全,奇怪地问:“我以后要住这吗?”
严妈耐心地说:“按说你正经的住处在西厢,这隔厢是贴身丫头轮流值夜时住的,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住哪都无所谓,等以后有两个贴身丫头了,就会轮流值夜。粗使丫头和婆子一起住在门房里,姑娘看这样可好?如果没什么吩咐老奴下去看看晚上的酒席准备得怎么样了。”
若水一一谢过,送她出去,呆呆地坐在贵妃榻上不言不语。
严妈走后,虹儿四下打量一番,心里极为不满,小姐在娘家时住的地方比这里大了十倍还不止,家具摆设更是比云家差远了,而且只有一名粗使丫头,和自己两个人怎么能把小姐服侍好了。
忍不住说:“小姐,这地方也太小了!院里还没转一大圈就完了,而且只有一个粗使丫头服侍,这怎么行?小姐以前可是要十几个人服侍的!你看看这些家具,比以前差远了!连一张琴也没有,小姐想弹琴怎么办?”
若水耐心的听虹儿发完牢骚,淡淡地说:“虹儿,别再提以前了,以前是千金小姐,现在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两个人服侍尽够了,人太多我还嫌烦,只要有一块自己的地方就行了,我不想再见什么人,也不愿再想太多的事,以后尽量少出去,就呆在这里吧。琴又不是衣食,缺了它一样过活。”
见她神色萎顿,虹儿暗自后悔,强笑着说:“小姐说的是,虹儿鲁莽了。这地方倒也精致,严妈安排得很妥当,我看什么也不缺,住着也算舒服。”
想想又不甘心地说:“公子不是说从他房里挑几样摆设吗?严妈可能忘了,要不我去提醒她一下,反正正房里那么多摆件。”
若水摇摇头:“严妈是个顶仔细又心善的人,她这样做必有她的道理。经了这么多事,我们也该醒悟一点,不敢再那么任性,记住以后说话做事处处小心,不要乱跑,最多去外院转转,没事不要出大门一步,我们刚来,万事小心一点好。”
虹儿忙不迭点头:“小姐说的是,那些个摆设只是看的,又没什么用处,我毛手毛脚如果摔烂了还麻烦了。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给小姐生事。不过你也要注意身子,别想太多。”
若水神情淡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一定会好好地生下孩子,也许在这里我要靠孩子安身立命了。”
虹儿点点头,连忙沏了一杯热茶端上来,兴奋地说:“小姐,居然是上好的碧螺春!可香了,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我们以前都没吃过。”
若水笑笑:“严妈真是个仔细心善的人,你看看,只要不坏了规矩,这里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被褥坐垫、茶具香炉,还有茶叶,都是好的,可见她确实费心了。”
虹儿忙说:“刚才你睡着,她交待我好多事,都是为了我们好!我看柳树下石桌石凳精巧洁净,花圃虽然小,花开得可好了,咱们不出去,以后可以常在院里坐坐。”
若水点点头,想起严妈的话,面色一暗:“如果她能一直在这院里管事就好了,只怕她对我们这样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正室不容,她就只好回家养老。以后我们自己也要小心点,能自个克服就自个克服,不要给她多添麻烦。”
虹儿见她提及正室,面色也一滞,一个家生子仙儿,就弄得公子和小姐如此不爽快,如果权势出身的正室进门会怎么样?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三、拜堂
看看天色已晚,没人任何人过来传话,也没有奉直的消息,若水暗自揣测会不会又有什么事发生,又想到晚上还要同仙儿见面,心里一阵烦闷,一声不响地静坐着。
虹儿心急,又不敢随意出去造次,只好把本已经很洁净的屋子整理了一遍又遍。
终于有一个小丫头过来传话,说是公子请云姑娘去正房。
若水放下心来,只有没事就好,她已经被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吓怕了。心情放松,仔细查看衣服妆容都很妥当,这才由虹儿扶着去了,只有短短的距离,她却千思百转,不知等会看到仙儿该怎么办。
正房门窗紧闭,听不见人声,也不见侍从,静寂寂的,和想象中的欢宴截然不同,正狐疑间,小丫头把主仆二人迎了进去。
进去却见早上还病着的青姨娘面色憔悴地端坐在主位上,怜惜的看着她,想是硬撑着来的。严妈也含笑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不但不见奉直,而且再无其他人。
若水有些诧异地发现,她们都穿着新衣,也不敢多想,连忙上前向这两个她在侯府最亲的长辈见礼,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