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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心,刚走到门口发现忘了带巾子,返回去取,这才耽误了!”
仙儿也乖巧地笑道:“云妹妹真是心善体恤下人,巾子忘了让虹儿去拿就行了,还要亲自跑一趟,你身子还没恢复呢!”
奉直忙吩咐虹儿:“你家姑娘身子没有完全恢复,你要仔细些照料。今个和严妈去找人牙子买了两个丫头,还需要调教几天才能过来服侍,千万不可怠惫!”
虹儿自认识奉直以来,还未见他语气如此严厉,虽然知道他是担心若水,心里还是委屈,却也不敢造次,连忙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了。
奉直转头看着若水,温存地说:“快坐下吃饭吧,别放凉了,你身子弱,虽说是热天,也吃不得冷食。”
看到那眼里的柔情和心疼,却全是对着若水,凌意中心中一阵酸涩,为什么自己就必须处处贤良大度为他着想?而他心疼和体贴全给了贱为通房地云氏,就连丫头也要亲自买来让人调教好了才放心。
若水克制着心中的难过,在下首坐下,抬头浅浅笑着:“公子说的是,让你和少奶奶费心了!”
抬首间,奉直却看到她双目略有红肿,不解地问:“好端端地眼睛怎么肿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闻言凌意可面带微笑,关切地问:“妹妹大病初愈,万不可再染病,公子每天要去当值,你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吧!”
若水一惊,余光瞥去,却看见凌意可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嘲讽,顿时明白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连忙也浅浅地笑着说:“若水谢公子和少奶奶关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下午困乏,睡得久了,眼皮子才肿了!”
凌意可眨眨长长地睫毛,娇嗔地对奉直说:“公子别光顾着问话了!这些菜都是妾身专门让厨房做来给妹妹补身子的,没的放凉了辜负了妾身的一片心意!”
奉直闻言呵呵笑道:“好好好,怪我怪我,这么好的菜放凉了真可惜!”
说完体贴地夹了一只金黄香酥的鸡腿放在若水碗里:“快吃吧!厨房地黄焖鸡做的着实不赖!”
想想又觉得不妥,连忙夹了另一只鸡腿放在凌意可的碗里:“娘子费心了,这只你吃吧!”
凌意可笑着摇摇头,又夹回奉直碗里,体贴地说:“云妹妹身子弱,应该补,夫君每日辛苦当差,也该补,只有我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身子好着呢!”
奉直不好意思,又夹了回去,几番推让终拗不过,只好向凌意可感激地笑笑接受了。
若水坐在下首,眼看着他们坐在一起,一口一个夫君、娘子,谈笑之间互相谦让体贴,自己象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若就这样吃了,显得自己不懂事,若推过去,又显得自己矫情。
正百般为难间,忽然看见仙儿还站着,心思一动,连忙站起来,诚恳地对凌意可说:“奴婢自知身份低贱,蒙公子和少奶奶抬举才厚颜同席用餐,我和仙儿姐姐身份相当,姐姐还略长于若水,若我坐着,让姐姐站着服侍,实在羞愧得很,还求公子和少奶奶让仙儿姐姐也入席吧,要不若水宁愿站着服侍,也不敢越!”
凌意可闻言抬眼看她,虽然笑意盈盈,眼神却清明淡定:“还是妹妹细心,原是我的不是,一心只顾着妹妹地身子,忽视了仙姑娘。若公子许可,就让仙姑娘坐下一起吃吧!”
奉直想起和仙儿那些放纵的夜晚,脸一红:“你们都说了,那就坐下一起吃吧,不过添双筷子而已!”
仙儿恭敬地一一谢过,挨着若水坐在下首,若水连忙夹起鸡腿放在她碗里:“若水昨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姐姐,切勿怪罪。我前段时间病着,姐姐一个人照顾公子辛苦了,这个与姐姐吃!”
仙儿推辞不过,只得接受了。凌意可心里一动,原来云若水病着的时候,仙儿还一个人服侍了公子好长时间。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妻妾
饭桌上,凌意可热情亲切,拈菜添汤,对仙儿和若水关怀备至,对奉直更是含情带笑,殷勤体贴,奉直虽然碍着她不能一昧只关心若水,但妻妾能如此相处,也心满意足了,正如安公子所说,不能拒绝的事情,就只好接受了。
饭后,凌意可又吩咐沏上香茶,美丽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奉直:“这茶是别人送父亲的,香气清幽,芽形如女子之眉,故名香眉,一向只供皇家,一般人得不到,父亲总共才得了三盒,却送我两盒品尝。公子和妹妹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奉直念她一片好心,连忙尝了几口,赞口不绝:“真是好茶,汤色淡黄清亮,芽形细弯如眉,香气清幽入腑,替我谢谢岳父大人。”
凌意可又笑意盈盈地问若水:“仙儿妹妹打小生在府里,想必吃得都是一般的茶,我就不问了。云妹妹听说家世不错,一定尝过很多好茶,可曾见过这种茶?”
若水心里哀叹,好不容易想法安生了一会,这怎么又开始挑拨了?
连忙警觉地说:“少奶奶抬举了,我和仙儿姐姐一样,打小都吃得是一般的茶,没尝过什么好茶,只觉得这茶很香,未曾见过。”
凌意可面色一滞,很快又笑着说:“原是我疏忽了,妹妹勿怪。本来听说妹妹病着,要去送些补品,可又说病气过人,不许闲人靠近,一直心中遗憾,这下好了,妹妹天天在身边,我就方便照顾了。妹妹是个精致的人儿,这盒茶就送给你了,以后每天早上吩咐厨房做一碗燕窝粥给妹妹补身子,直到彻底复原为至。”
若水连忙起身推辞,奉直止至了她:“你身子骨弱,我整天忙得顾不上,既然少奶奶好意,你就别推了,不过这费用要从我的月银里出,不好总让少奶奶破费!”
若水见他体贴自己,话语中对凌意可虽然客气尊敬却颇为见外,心里好受了些,就点头答应。
凌意可却笑着站起来:“夫君说地什么话?你我夫妻一体。还用得着如此见外?再说你常常在外应酬。都得花费银两。总花老夫人和夫人地也不好。别人会说老太太偏心。我在娘家时养在深闺。也没什么花费。平时月钱赏钱地都攒下了。哪里花得了。你就别见外了!”
奉直见她真心真意。私毫没有把若水当作外人。这才含笑同意了。
凌意可又笑着说:“今天妹妹早早过来服侍。我真是于心不忍。今个请安时特意求了老夫人和夫人。想免了妹妹地早起服侍。”
奉直本就心疼若水身子未复原每天早早起床。先要梳洗整齐。还要过来服侍凌意可梳洗。连忙问:“结果怎么样?老夫人和夫人同意了吗?”
凌意可见他急切地样子。心里难受。面上却无奈而懊恼地说:“我求了半天。老夫人和夫人就是不同意。一再说不能坏了规矩。后来我跪下了。她们才同意妹妹将养一个月。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虽然只有一个月。奉直还是感激不尽。有了这一个月时间。若水身体差不多就可恢复了。到那时再遵守规矩也是应该地。连忙站起来躬身谢过。
凌意可推辞不过,只得受了,又扑通一声跪下:“妾身斗胆,今个还求了老夫人和夫人一件事!”
奉直忙拉她起来:“娘子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动不动就下跪的!”
凌意可被他拉起来,含着泪说:“昨个夜里妾身怕坏了规矩,害云妹妹受责罚,无奈半夜把公子叫起来,惹公子不高兴,意可真的很为难,既不能坏了规矩,又怕长此以往影响公子休息。就求老夫人和夫人同意我与公子分屋另居!”
奉直愣住,与嫡妻分屋而居在妻妾成群的大户人家再正常不过,自己的爹娘从懂事就知道他们是分开住的,听说大哥自有通房后,也与大嫂分开住。
可关键是自己才刚刚新婚,怎么也都得过个一年半载再说,这时候与尚为新妇地凌意可分屋住,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好象自己有意冷落她似的。
“娘子,你我新婚,这样不合适,还是以后再说吧!”
凌意可坚决地说:“为着夫君的身体着想,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再说现在屋里人也越来越多了,以后说不定还要有正经的姨娘,分开住也方便些!”
奉直无奈,迟着问:“老夫人和夫人可同意你这样做?再说你往哪挪?总不能去住厢房?”
“老夫人和夫人起先心疼我,不答应,后来见我是真心为夫君着想,就答应了,夫人还赏了一整套花梨木的家什和贵重摆设。不用住厢房的,公子已经住惯了西屋,就把书房挪到厢房去,我住东屋就行了,屋子下午已经安置好了,我晚上就住。”
奉直半晌无语,分屋另居听起来为他好,以后招那个婢妾服侍,不用大半夜离去,可是妾室总不能整夜留宿,自己不用半夜奔波,她们总得离开,别人还无所谓,如果想和若水在一起,不能整夜陪伴还好说,还得害她大半夜离去,如果是冬天,还不冻出病来?
见他发呆,凌意可知他不舍若水半夜来回奔波,心中冷笑,面上却娇嗔地道:“夫君不去看看你的新书房和意可的新屋?”
奉直点点头,一行人去看了奉直的新书房和凌意可地卧室,卧室自然布置得既富贵华丽又舒适温馨,凌意可笑着说:“母亲生怕亏待了我,恨不得把库里的好东西都搬过来,且不说这套花梨花的家什,你看看这玉器和瓷瓶,哪个不是宝贝?老太太还赏了几件好东西,这座琉璃屏风就是她私库的宝物,也舍得赏了我?”
书房更是非常雅致整洁,奉直连连赞叹:“一样地家什书本,不过添了几盆花草,换了几个垫子,怎么经娘子一布置,短短一天时间,就看着不一样呢?既有书香味,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雅致?”
凌意可掩嘴而笑:“既然有女儿家地雅致,就让女儿家以后服侍吧,现在这院里女眷多了,碌儿不太方便过来,红颜和佳人两姐妹虽然是丫头,却也自幼颇读了些诗书,红颜善抚琴,佳人善吹箫,一对姐妹花,生的又一模一样,夫君若夜读添香或解闷或侍夜都是最好的!”
当着若水的面,奉直有些尴尬,可对凌意可来说,丈夫身边没有可心的丫头,派两个既是陪嫁又是通房的丫头服侍,只是一个贤妻地本份而已。
他看看若水面上平静,并无不悦,有些失望的同时也释然了:“娘子费心了,这些小事但凭你安排吧!”
凌意可笑着点点头:“我们是夫妻,还说什么客气话!云妹妹看这样安排可好?”
若水浅浅地笑着,两个笑靥非常醉人,眼里却一片漠然:“少奶奶最是聪明能干,对公子又最体贴,还能有什么不好?”
凌意可连忙说:“妹妹说好就好,公子可看重妹妹地意思了!”
奉直有些弄不懂若水为何如此面色平静,语气诚恳并无任何不悦之色,又听凌意可如是说,有些尴尬:“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
回到主屋坐定,凌意可笑着对奉直说:“夫君还有什么吩咐?若无事,意可就回去歇息了,今天指使着搬家具挪屋子,我还真累了!“奉直连忙说:“娘子辛苦了,早点歇息吧,改天等我有空再设宴谢你!”
凌意可狡诘地掩嘴而笑:“夫君是关心妾身,还是嫌妾身碍事?我过去了,云妹妹和仙妹妹,包括我那四个陪嫁,都是公子的屋里人,公子可随时招来服侍!”
说完仪态万方地转身而去,回到富丽华贵的新屋,却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沉下脸再不说话,琴音和书香静静地侍立,半晌琴音说:“我出去看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