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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被九娘子的一番话给噎住了,“你!好你个小蹄子,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哼,你不要忘了五姨娘!”
不提还好,一提起五姨娘,九娘子的火气更加要上来了,厉然望向大太太,说道,“太太还有脸提起五姨娘?以前受您的搓摩也就罢了,自从我来到侯府,您可有履行我们的约定,善待五姨娘?五姨娘已经什么都不争了,一心向佛了,您还有什么不肯放过的,明里暗里没少给五姨娘气受,就是这么着,曹府眼见就垮了,她也不肯离开,一心想着要服侍您,若是讲良心,我和五姨娘不觉得您和大姐姐有多讲良心,您说呢,太太?”
大太太更加气了,“哟,这么说,现在五姨娘也不被你放在心上了?你岂不是要翻了天了?你就不怕……”
大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九娘子打断了,“怕?哼,好笑,我怕什么?我又没有留下个儿子自己先去了,我又没有要担心侯爷如果续弦,后母会怎么虐待儿子,我也担心不着牢里的罪父,老来受苦的嫡母……太太,您说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九娘子的话一下子将色厉内荏的大太太给击垮了,大太太挺直的腰背一下子驼了下来,九娘子句句击中了她的要害,贞娘临去之前最最放心不下不就是泽哥儿吗?虽说侯府答应了请旨立泽哥儿为世子,但到底也还没有行动。而且,如果徐振祥真的续弦,那么泽哥儿能不能平安长大都得另说了。
想通了这一节的大太太,严厉的神色顿时消失全无,拍着炕桌哭道,“我的贞娘啊,你这么就这么命苦啊,你留下泽哥儿可怎么办啊……”
九娘子没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她。
大太太哭了会,才拿帕子拭了泪,本想等九娘子一进来就给她个下马威,先唬住她,再以利诱,好让她更好地为泽哥儿卖命,没想到一上来反倒被九娘子狠狠训了一顿,倒让她心虚了几分。
大太太擤了擤鼻涕,说道,“那泽哥儿好歹也是你的外甥不是,你再不看顾着他点,谁还能看顾他呢?再说了,侯爷若是续弦,这府里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就不怕新的主母进门就收拾你吗?别看侯爷现在待你不错,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好个新鲜的,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这就不劳太太费心了,小九自有主张,泽哥儿是嫡长子,自然有侯爷和老太君太夫人看顾,小九哪有那个本事看顾的好的,太太莫要高看了我。”九娘子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
大太太急了,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来,甩在炕桌上说道,“小九,你看看,这都是你大姐姐临终前交待我的,要将她的嫁妆田产铺子都给你,只要你答应好好待泽哥儿,将他抚养长大!”
九娘子一声冷笑,“太太和大姐姐把小九当成什么人了?这些,不如留着给泽哥儿请几个好的老妈子吧。”
大太太急了,哧溜一下从炕上下了地,走到九娘子面前,“小九,过去都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但是就看在泽哥儿的面子上,千万答应了吧,这也是你大姐姐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了,你大姐姐现在就躺在那灵前的棺椁里,难道你真的要看着你大姐姐死不瞑目吗?”
九娘子眼前闪过贞娘临死前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的那双苍白的手,闪过贞娘那凄楚又不放心的眼神,闪过她说过的那些话……
大太太自然不会放过九娘子脸上的神色的变化,忙又接着说道,“你放心,虽然咱们曹家如今败了,但我一定会向侯府提要求,不让振祥续弦,让他们答应将你扶正,你说,这样可好?”
九娘子哂道,“太太以为,您还有这个资格跟侯府提条件吗?就算侯爷答应了,太夫人能答应吗?老太君能答应吗?娶高门女续弦是势必的,我劝太太就不要枉费心力多此一举了。”
大太太犹不甘心地问道,“我就不信了,小九你就是个圣人,一点都不为自己打算吗?”
“我当然不是圣人,为自己打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姐姐又何尝不是太过于执拗于强求了呢?小九谨守自己的这颗心,有自然是好,没有……那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九娘子神色有一霎那的黯然,她没有说出口的是,王妃已经替她寻好了一处幽静的宅子,若是徐振祥真的要续弦,她也不是无处可去,与其在这高门深府里与下一个当家主母斗来斗去,还不如一身轻松地出了这个门去,过几年轻松自在的日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太太吃惊地看着九娘子,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九娘子淡淡地说道,“大姐姐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太太都放好吧,将来都留给泽哥儿,若是身子无碍,就早些回去吧,省得触景伤情。”
说罢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唤灵菊去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自己去前院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照应的去了。
大太太将炕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呸道,“不识抬举的丫头,扶不上台面的东西!”
晚间,徐振祥一身疲倦地回来,九娘子亲自打了水给他净了面,又给他泡了一盏铁观音,徐振祥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喝了茶累得半晌没有说话。
“累了吧?我给你按按。”九娘子走到徐振祥身后,给他的额头上和太阳穴上按着,徐振祥舒服地闭了眼享受着。
九娘子在心里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侯爷,有件事情谨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徐振祥闭着眼睛说道,“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该说的?谨娘你怎么也矫情起来了?”
九娘子说道,“侯爷,我在姐姐临去之前喝过的药碗里发现了两样东西,却不是那老大夫的药方上有的,韩太医也看过了。”九娘子的话简洁,却都直接说到了点子上,让徐振祥一听就明白了。
徐振祥猛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多了两样什么?”
“多了红花和金盏银台。”九娘子说道,并走到书案旁将一本医书《本草》递给徐振祥。
徐振祥接过来一看,上边被九娘子用朱红色的笔划了出来的几句话:“藏红花,活血化瘀,产妇慎用。金盏银台,又名王不留行,活血,通经,产妇食用,后果严重。”
徐振祥放下书,脸色阴沉得厉害,“你怎么看?”
九娘子斟酌了一会儿,说道,“谨娘觉得两样东西不像是一个人下的。”
“的确不是,如果是一个人完全没有那必要,两样药是一样的药性,如果每猜错的话,应该是两拨人,没有互相商量过的。”
九娘子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看着徐振祥,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侯爷,韩太医并不建议我将这事捅出来,因为他觉得我是在自找麻烦,侯爷,难道您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吗?”这话憋在九娘子心里,让她如刺在喉,难受得不得了。这样问出来,心里感觉轻松多了。
徐振祥抬头看着九娘子,眼神之中有受伤的神情,许久,才说道,“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对我的些许信任吗?”
九娘子没有说话,的确,她还没有完全对徐振祥敞开心扉,避子汤她也一直在喝着,因为她还不敢真的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他,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不认为你会做那样的蠢事,要是想动手,你的机会太多太多,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都是其次,关键是,你的心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徐振祥又补充说道。
九娘子一震,去看徐振祥,受伤的神情很好地被徐振祥掩盖住了,换之的是坚定的信任,九娘子心头一热,“侯爷,你……”
“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这么见外,称呼我文君!”徐振祥打断九娘子道。说着将九娘子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了。双臂轻轻环着九娘子的腰。
“你不用多心,等贞娘的事完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断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徐振祥轻声说道。
“我没什么可委屈的,只是文君,这事你看我们是查还是当作不知道呢?”九娘子问道。
“查,怎么能当作不知道?这些人忍不住了,都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徐振祥生气地说道。
听他这话,似乎是知道点什么,九娘子问道,“听文君你的口气,这些人是谁,哪些人?”
徐振祥搂着九娘子的手紧了紧,说道,“如今朝堂之事非常诡谲,咱们侯府也得好生整顿一番了,不能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才是。”想了想,又对九娘子说道,“如果分家了,你愿意吗?”
九娘子一愣,“什么?分家吗?”
徐振祥点点头,“四房人家住在一起的确太挤了,事情也多,不如趁早就分开,老太太也是这意思。”
“老太太也同意?”九娘子好奇地问道,老人家向来都喜欢热闹,喜欢儿子孙子什么的齐聚一堂,老太太也同意的话,那就是分家真的是势在必行了。
徐振祥点点头,“所以,接下来你得更加当心了,寒梅也不能离开你身边,我怕这些人穷凶恶极,到了最后会把手伸到你这里来。”
九娘子皱眉,“难道大姐姐……”
徐振祥接口说道,“我只是怀疑,可能性很大。泽哥儿到底还是碍着他们的眼了,好在有老太太看顾着,我还能放心点。”
九娘子也点点头,“我还正想着跟你说呢,我看泽哥儿身子骨不大结实的样子,还想着等大姐姐的事完了,请韩太医来给泽哥儿看看,如果有什么不足还是尽早补起来。”
徐振祥看着九娘子,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谁是你的妻,你的妻在那呢!”九娘子指了指荣和堂的方向,说道。
徐振祥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将九娘子搂得更紧了,好半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搂在一起。
还是徐振祥先开口,“你先歇一会儿,我去荣和堂。”
九娘子点点头,晚上的守灵,平哥儿还小,自然是不能守太久,徐振祥去照应着也是应该的,九娘子亲自给徐振祥端了碗参汤喝了,又给他拿了件素白披风,这才送他出了院门。
回来,九娘子也不敢深睡,就歪在软榻上闭目歇了一会儿便罢了。
停灵三日,三日后,侯府上下都忙碌起来,送灵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上都有各与侯府有交情的高门贵府设的路祭,九娘子不过是个贵妾身份,自然是不能亲身参与的,不过也好,免了一番劳累,只在府里做好后勤工作就好。
老太君上了年纪,又是长辈,自然也不用去,九娘子安排好庶务和各方面的事情,就到荣安堂去陪着老太君说话。
老太君给泽哥儿专门辟了一个小套间,请了两个奶妈,还有两个妥当的嬷嬷照看着,但是泽哥儿毕竟是早产儿,加上又在母体内时曾被惊着了,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好,吃的不多,又是爱哭,声音也不大,像小猫似的,一会儿功夫便又哼唧起来。
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本身夜里就睡不安稳,加上泽哥儿吵闹,倒把老太君给搓摩的不行。
这边,刚给泽哥儿喂好奶,奶妈抱着来回走呢,哄他睡觉。眼看着睡熟了,刚放在床上,就又哇的哭了起来,老太太叹气道,“我养了这些个儿女,又有这么些个孙子孙女的,也没一个像他这么能闹的,真真是吵得我头疼。”
九娘子上前给老太太按着额头和太阳穴,“小孩子小,再加上到底早产了,身子骨差些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