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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鲜红,容熙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很正常吧,容云真的伤得不轻。
容熙想着,转了身。
就在这时,容瑀看准时机突然提起一缕真气,袭向站得最靠前的舅舅蔚思夜的腿弯,满意地看到舅舅如他所想的站立不稳撞向伯父容熙后,他自己顺势也往前一冲,口中道:“舅舅你怎么了——伯父小心——”
容瑀“搀扶”站立不稳的蔚思夜,却是把蔚思夜摆在了最妨碍容熙躲闪的角度,其间很随意地一转,手肘的路线……擦过容云的后背!
容瑀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容熙皱眉,抱着容云他行动不便,容瑀武功虽不及他,但偷袭性质的动作让他应对起来有些为难。蔚思夜挡得很巧妙,后退的话,身后是炭盆。就在容熙考虑要不要踹开蔚思夜躲闪时,突然他感到容云靠在他肋前的手轻轻按了他一下。
容熙愣了一下,有些叹息地明白了容云的心意。是的,这些人绝对会试探,快刀斩乱麻可以避免节外生枝。
容瑀如愿地狠狠擦了一下容云的后背,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容云没有半点反应。他真的昏了?
容瑀原本等着看嚣张不驯冷嘲热讽的好戏来着,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烙铁过后,容云居然就那么昏倒了。一瞬间,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着实非常不爽,而随后,他便想到了——装昏。如果容云昏倒,没人能够盘问,伯父可以自己一心一意应对,自然方便很多。而伯父是老狐狸,做事不能全按常理推论,虽然看起来伯父对容云相当没有父子之情,但还是不能排除联合演戏的可能。
于是,容瑀趁机试探了一下,结果他却发现容云居然是真的昏了。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演戏,这苦肉计也太过头了一点,而且伤成这样,昏了其实也挺正常。
此时,宫毓卓云槿反应过来,很快明白容瑀多半是故意的。而随后很多人也反应了过来,晋亲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晋亲王帮他们确认了,容云是真的昏了。
容熙看着容云身上进一步扩散的鲜红,心中当真一瞬五味陈杂,甚至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恼怒。
之后,容瑀道歉,说为容云请太医,实则是安插自己的人监视容云。这点在容熙意料之中,寒光营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关的人是不好擅自离开,容瑀愿意找人给他“担保”,他正好顺水推舟。其他人明白其中利害,见晋亲王安排的很妥当,所以,就连宫毓卓跟池总管最后也没什么异议。
容熙把容云交给何远跟容瑀“请”的太医,送回王府。
不得不说,目睹了容熙怎样“教子”的人们,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些阴影,想利用烈亲王父子关系做文章的心情变得微妙。烈王态度不明或许正说明了什么,但究竟说明了什么还有待进一步证实,他们相信,如果能弄清楚,一定会得到一个不错的机会,只是需要些时间。而不管他们具体想法怎样,烈亲王不好招惹,手段很辣的印象,深深留下了。
当然,众人的这种想法,也正式容熙之前所想的“最佳状态”。
至此,容瑀对容熙的各种前置算计毫无建树,寒光营这不平静的一日,正式开始。
***
意外却又自然的,这是容熙跟容云的第一次配合。
容云很高兴父亲为自己做的一切,父亲的好意,这是他美好的回忆,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保留了背后的那个父亲留下的烙痕,直到某些人忍无可忍地教育了他。
容熙或许应该庆幸他的孩子很听话很好哄,他从没有做父亲的心与行为,但他的孩子,已经一次次,很开心满足。
115、一〇六 惊变(一)
初冬夜寒,傍晚开始的细雨为长毅城更增添了寒意,让人们意识到,暮秋过后,真正的严冬即将来临。
作为寒光血夜之后的第一天,今日长毅城中的轰动可想而知。
“有险恶之人用卑鄙手段策反甚至下毒,暗中陷害了寒光营。为了不扩大伤害不殃及百姓,以寒光门主陆长明为首、两大堂主三大长老为辅,一夜之间全力以赴处理此事,终于遏止了爆发更大危机的可能。奈何敌人实在阴险,寒光营死伤惨重,除了两大堂主,包括陆门主与三大长老在内,营中勇士全部殉国。”
类似的各种消息竞相流传,成为新的天下传闻。当然,天下传闻这种东西,向来尽信不如不信。
天地无常,变化万千,所谓真相如何其实可能没什么好计较的,因为就算是立于当世顶点亲手推动了事情发展的那个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真相为何。天地浩瀚,知道越多未知越多,所谓掌控一切、算无遗策,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无知与虚妄。某种程度上,智者或许并不在乎所谓的“真相”。
笑谈了。
虽然因为事件特殊而突然,无法封锁消息让弘帝容承很恼火,但寒光血夜最核心最震撼的秘密——天下稀有的傀儡蛊,竟然一次惊现四千,并且是突然失控爆发于皇家直属寒光营——依然被西弘统治者层层隐瞒了下来。可以说,真正了解“真相”的,不包括当事者的证人们的话,不过蔚思夜主客厅中的十几位大人物而已。而其他来到寒光营探听消息的势力,所知的其实只比天下传闻多了些表象,而流传到民间成为天下传闻的那些……
说起来,四千人殉国比起真正的战场算不上什么,然而,这却是就发生在本应安全无比的两大强国之一的京郊的事件,何况寒光营在大部分西弘百姓眼中意义非凡,是皇家的善举与出世的捷径。
所以,管它什么真相,长毅城轰动了。
***
关上烈亲王府的大门,隔开外面的风波,容熙回到家中时,已是初更过半了。
下马后,容熙回房换了私服,连晚饭都没有吃,便在老部下们有些惊讶不解的目送下,直接走向了容云目前所在的冰窖。今天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出乎他意料太多。
推开冰窖的石门,容熙一眼就看到了伏睡在室内玄冰床上的容云。发辫垂放在脸侧,背部紧密地缠满了白绫,上面渗出点点血迹,在夜明珠的荧辉下,红得纯粹而干净。室内温度极低,玄冰床更是冷寒无比,然而容云却睡得很恬静。
这时,一旁小榻上一直裹在几床棉被中的一个人,哆哆嗦嗦地从棉被中拱了出来,正是容瑀帮“请”的那位年轻的太医。
“微臣见过王爷,微臣失礼,还请王爷恕罪。”年轻太医怀抱着暖炉跪下见礼道。实在太冷了,但烈亲王突然出现,他还是不敢无礼。
“起来吧。”容熙没说什么,他也无意为难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然而,年轻太医到是意外地很有责任感,不仅冒着寒冷一直盯着容云,此时见容熙出现立即很敏锐地试探道:“谢王爷。小王爷伤得不轻,也难怪王爷亲自来探望啊。”
“……”容熙。
“本王听何远说北地玄冰融化了,有些好奇。”容熙避重就轻地说。他站在冰床前,不知是在看玄冰还是在看容云。
听到“北地玄冰”四个字,年轻太医的表情一阵幽怨。宝物是好宝物,可就因为这宝物,他遭了多少罪啊。
他跟那个叫何远的人给小王爷疗伤,原本亲眼看到传说中的“雪津”兴奋得不得了,对了,何远那人原本还不想包扎来着,好吧,有雪津包不包扎确实没有区别,但是,他晕血啊,要近距离监视小王爷的话……总之他坚决给小王爷包扎了。而给病人喂了药跟水后,没想到何远居然把病人给移动到了这里!说什么是小王爷挑战陆门主后的后遗症!
年纪轻轻挑战陆门主弄得内伤他很理解,但他本来想在何远离开后偷偷探探这个叫容云的小王爷的脉息的,结果,都怪这一大块宝冰,他连靠近片刻都困难,更别说仔细切脉。
唉,想想也是,所以那个何远才走得那么放心吧。晋亲王爷吩咐他“不得让容云离开视野,趁机试探”,他以医者看护为理由在这里熬了一天,却毫无收获。而且除了第二遍喂药时缓了缓,一直都冷得不得了,尤其不时还有那种很恐怖的“咔咔”的声音传来,让他真的想逃跑算了。
“咔咔”原来是玄冰融化的声音啊,陆门主造成的影响力果真强大。融化了好,解恨。
年轻太医在这边郁闷着,另一边,容熙看着容云,心情虽然称不上郁闷却也大概好受不了多少。
玄冰床上铺着金蚕丝制的薄褥,是容熙当初为了练功准备的,水火不侵的金蚕丝是能跟玄冰床共存的少数材料之一。金蚕丝光泽柔和,近距离看着,更趁出容云平静睡颜下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色。
容熙暗暗叹口气疏解胸了中有些陌生的窒闷,想着白日中的种种发展,他感觉到自己对容云产生了歉意。
说起来,他之所以对容云用下沉重的家法,原因也有很多。最初,他是有些莫名冲动的,想教容云不要轻信于人不要过于自负……容云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不由得想教似乎也不奇怪;而后想到放血能疏解容云的内息;又想做个“赌注”确定自己与容云的决定;最后想着顺便让容云装昏休息,他也好一心一意地应对寒光营事件,同时也算做戏给人看,让他们父子关系处在目前的“最佳状态”。
然而,他这四个原因,似乎错了一半。虽然权衡的话,这四个原因每一个都够让他做同样的决定而不后悔,但毕竟错了就是错了……
错了,至少应该表示歉意的。
不知道这孩子恢复得怎么样了,容熙想着,转身对年轻太医道:“对了,太医可以回去休息了,辛苦了。”
年轻太医正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好,闻言称“是”,随即又有些犹豫。
容熙大概能明白他犹豫的原因,开口道:“太医先准备一下吧,很快会有人来接你。”
这……难道是说他的任务结束了?年轻太医不笨,领会了容熙的意思,又想了想,最终没再找借口,施礼后离开了。他虽然没有收获,但真的丝毫不想多留了。
在年轻太医脚步声远去后,容熙便见到容云很适时地慢慢睁开了眼睛,端正地坐起后,随即温和恭敬地道了声:“见过王爷。”
“嗯。”容熙第一次,应了一声,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不起,玄冰冰胆融化了。”容云语带歉意地说。
“无妨。”
容熙这么说完,不由暂时有些沉默了。
容云不觉有它,见父亲没有其他吩咐,这才自动自觉地起身,到一旁拿起何远准备的里衣跟外衫穿好,依旧是黑色的。
等容云打理完自己,见父亲还面对玄冰床站在原地,他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打量了一下。
“……”容云。
“……”容熙。
容熙现在很尴尬,因为当他想转身跟容云说什么时,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北地玄冰因容云而冰胆融化,流下的冰水开始在冰床附近积累,然而,玄冰冰胆非同一般,不易含蓄热量稳定温度极低,离开与容云的直接接触后,很快再次凝结,虽然没有原来那么冰寒,却也依然远远胜过一般的坚冰。
这样的结果就是,容熙发现他不小心,靴子被冻在原地动不了了。他的内功偏寒属性,处理这种问题需要花些时间,当然如果他不介意直接脱靴子的话例外。
容云走到父亲面前,蹲跪了下去,见父亲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