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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真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多愁善感到,这种简单的问题,每次听了都还是会心疼。
是的,云儿每次都会问“云儿可以跟师公一起吃饭吗?”老夫本来想,自己态度都十分明显了,那孩子很快会“开窍”明白不用请示的吧,后来……结论显然。
老夫先受不了,只好每次主动去叫云儿吃饭。
好了,故事就是这样了。
对云儿来说,跟长辈相处,能一起吃个饭就是非常重要的“幸福”了吧。无关其他,那是他最初的幸福,只不过,现在的云儿大概不会这么许愿了。一起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老夫让云儿傻傻地等了十年,容熙那个臭小子应该不会吧。
毕竟,只要让云儿坐在身边,塞给他一碗饭,你就可以看到……
一个幸福到让人心碎的漂亮微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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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营——
……
“那是,作为一个‘家’……父亲在吃饭时也会想着叫上我?”容云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
啥?!蔚思夜哭笑不得,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位世外高人把容云教成这样的!?……
81、〇七四 云皇,九霄血夜(二) 。。。
戒堂的点罚即将开始,不请自来的参观者们正在聚集,边走边谈论着不久前刚刚发生的闹剧,与不久后即将发生的决斗,兴致勃勃,内容不外乎“倒霉孩子啊”“果然败类啊”。
所以,当蔚思夜很“不巧”地在这个时间回到自己的戒堂,一身狼狈的他无法避免地被围观了。面对一路上有意无意投来的探究与嘲笑,蔚思夜一派淡定自若,看不出有丝毫介怀。可惜,如此神情配上他一身狼狈,在围观者的眼中,却是故作姿态,自欺欺人的可笑。
当然,实际上蔚思夜是真的没有丝毫介怀,只是有些人总是喜欢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此时此刻,他的剧本已经完成,演员已经入场,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自行误解,哦不,是自行“配合”的。
回到自己在戒堂的休息间,蔚思夜不紧不慢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后,才来到主厅,自然是迟到了不只一点半点。
主厅,依旧是石砌的厅堂,高高的顶棚,夜明珠清辉冷冷,依旧是黑色的铁锁、白色的刑台,一排排跪候的侍,依旧是正在无情而有序地执行的刑罚,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然而,今夜的主厅却又是如此不同,先不说白玉石刑台上那有些“煞风景”的裂痕,更重要的是,平时空空如也的雕花红木椅上,此时坐满了人,并且,旁边还整整齐齐地跪了五十个……腰牌上写着“奴一一九”“奴一二零”的……奴?!
奴字部的人出现在戒堂绝对万分不正常,要知道,如果说在寒光营“侍”还算人的话,“死”与“奴”却不过是用具而已,尤其是最下贱的奴,他们通常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点罚上的。
男男女女五十个奴,清高若莲者有,淡雅如兰者有,冷傲若梅者有,艳如牡丹者有,妩媚如柳者有,被绫罗绸缎包裹着任人挑肥拣瘦,不得不说,寒光营出品确实都是高档品。
刚刚这帮奴进来时,有蔚思夜手下的管事转述了什么“代统领的好意”,所谓:长夜漫漫,点罚野蛮枯燥,各位贵客不若雅品温柔乡。这些奴不仅中看而且中用,据说高手决斗是很危险的,对于没有真气傍身的贵客,这些奴字部的小东西们,可以为您抵挡高手真气冲击产生的罡锋。
陆长明的脸色很难看,素来庄严肃穆的戒堂主厅,如今随便得像个民间菜市场似的,让他异常厌恶。也许就是因为他脸色不豫吧,旁边很多“贵客”用眼光打量了好几遍那些奴了,最终却没有人敢动作。
蔚思夜姗姗来迟的出现,自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尤其是他的六个“知己”。六人笑容暧昧,在吸引了蔚思夜的视线后,六人齐齐用小动作暗中竖了个大拇指,意思不外乎“好样的,再接再厉啊”。
所有人的各种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陆长明的强大感知,他更加厌恶地皱了皱眉。虽然他能够理解皇上默许蔚思夜代统寒光营的深意,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不爽蔚思夜,尤其是蔚思夜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心思。
“代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陆长明抬手比了比,声音中是不掩饰的不悦。
“这些小东西吗?思夜是好心好意啊。”蔚思夜笑道,表情是白目的高深莫测。
陆长明冷哼了一声,指着五十个奴道:“出去。回到你们自己的地方去。”
五十个奴不敢怠慢,连忙伏地叩首,起身往门口走,然而,他们越走越慢,脚步犹豫,走到门口时更是渐渐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蔚思夜,似乎是等着他的最后决断。
见此情景,陆长明眯了眯眼,引动了杀机。
“陆门主何必将思夜的好意拒之千里呢,而且,您是不在乎啦,可是,您比武时的真气,我们这些没武功的文人确实承受不起啊。”
“是——吗——?”陆长明凝眸盯着蔚思夜,意味深长地回问。
“呵呵,是啊是啊。”蔚思夜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心虚,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在场众人的情绪。
这时,不请自来的贵客们已经看明白了两人纠结这五十个奴的真正焦点。所谓高手过招,对他们中一些打算旁观的人来说确实是危险,但是更危险的是,高手过招时旁边却还有五十个虎视眈眈的“苍蝇”这种状况。这些奴的武功就算都只是半吊子,但架不住他们不要命啊,若在决斗的关键时刻不要命地出手捣乱,绝对会很麻烦……看来,蔚思夜这人,不仅龌龊,而且阴险,可惜,小聪明耍得太明显,坏得让人都能看出来。
云槿沉默不语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蔚思夜,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要具体说的话他又说不出来。其实,站在保护容云性命的立场上,他同样想打发走奴字部的那些人,只不过么……
云槿以眼角余光看了看陆长明,他觉得这事儿应该不用他费心了。
陆长明脸色深沉地站起了身,缓步走向仍聚停在大厅门口不肯离去的五十个奴,他看似走得很慢,然而下一个眨眼,人已经站在了其中一个奴的面前——
“攻击目标。”近距离的压迫之下,陆长明突然开口。
突如其来的巨大压迫感让那个奴心神惊荡,下意识地便遵守了命令,展开了攻击——攻击目标正是陆长明!
其实不止是这个奴,还有几个临近的奴,在陆长明的威压下也下意识地动了手,只不过他们又马上反应过来停住了。只有处在陆长明正对面的那个奴,他已然处于失神状态,依旧持续着攻击。这些奴确实是奴字部的特殊高档品,武功上几乎可以媲美前五十号的侍。
只不过,面对陆长明,这个奴的攻击依旧是万分无力,只见陆长明抬手一晃就稳稳地钳住了这个奴的脖子,然后沛然真气从颈脉一个冲进,那个奴的动作便戛然而止,以一个奇怪的攻击姿势凝固在了那里。
就着钳人的姿势,陆长明转头看向蔚思夜冷道:“以下犯上,代统领认为这些奴该如何处置啊?”
蔚思夜看着陆长明,一时没有说话,似乎是事情发展得太过意外,他还没反应过来。
“咔——”陆长明也没等蔚思夜反应,手指微动,直接掐断了手中那个奴的脖子。
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蔚思夜仿佛才瞬间回神,故作满不在乎道:“呵呵,看来这些小东西确实是没规矩,不敢劳烦陆门主,思夜这就把他们带下去重新调教调教。”说话的同时,迈出了脚步。
意欲不轨被发现后,还想保存实力全身而退?见蔚思夜居然不死心,还想把这些奴带走以图后招,陆长明冷笑。
这时陆长明手下的管事们已经随后跟了上来,见此情景,有个领头的觉得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看准时机立刻见礼进言道:“门主,代统领所言极是。卑贱的奴完全不值得您动手处理,但是不惩处又实在天理难容,不如由属下等人执行吧。”顺着蔚思夜的话,把优势与主动权又为自家主子找了回来。
“也罢,好吧。”其实陆长明也懒得斤斤计较,把人打发了,没人坏他的好事就行了。
那个领头的管事得令后,直了直腰板,走到剩下的四十九个奴面前,宣判道:“目无尊卑,以下犯上,门主大量,就罚你们每人留下一只眼睛一只手吧。”说完对身后的其他管事摆了摆手,“执刑。”
听了这个宣判,陆长明皱了皱眉,一旁蔚思夜还要说什么,陆长明堵了回去:“代统领也是日理万机,这点小事确实不用我们费心。”然后,看着不一会儿就零落了满地的红色液体与肉块,陆长明对手下管事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都杀了吧。”
自从爱徒身亡他便不怎么愿意关注寒光营了,只想再寻找个合适的徒弟传承衣钵别辱没师门就好,尤其这几年他基本都出门在外。什么时候?寒光营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西弘上层秘密传言,说寒光营里挑战人性颠覆道德与某些残忍的地方无异,他本不信,难道,是真的?
看着那些管事们理所当然地对毫不反抗的奴动手,看着管事们那种一脸淡然地施虐眼中却暗暗放光的表情,陆长明心情不是很好。不过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利害关系,他不可能出面阻止执刑,而那些奴既然就此废了也活不长了,不如,就痛快点吧……
面对这样的场面,蔚思夜脸色复杂微微发红。当然,在夜明珠的清辉下他的脸色不很鲜明,似乎是怒到极点却又敢怒不敢言般,最后,他对在场包括陆长明在内的所有人露出了一个白目而挑衅的笑容,仿佛在说,“好戏还在后面,走着瞧吧”。
见此情景,云槿暗中叹了口气,陆长明把事情办“坏”了,但他这个文堂堂主眼下却也没有立场说什么。而蔚思夜的表现实在让人很在意,他暗中示意心腹监视,以防蔚思夜还有什么不轨。
在场的贵客们,基本都很镇定,他们大都淡漠超然地俯视着寒光营的杀戮。层面不同,他们的思考可比这“高”多了,况且,不过蝼蚁之命,就算再残忍又怎样,他们的力量与地位让他们有资格对蝼蚁为所欲为。
就这样,管事交令后,所有人沉浸在各自的思虑中,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只留下刑台上责罚血肉的声响还回荡在寂静的空间……
突然,陆长明舒展的灰褐衣袍鼓动,抬手以掌风挥开了戒堂主厅沉重的木门。
“终于来了吗。”陆长明说。
门外,柔和的暖光。
燃着烛火的长廊中,一人由远及近地走来,光暗交错之间,意外鲜明地勾勒出了来人端正完美的身影。
来人穿着一身寒光营常见的侍卫黑衣,甚至腰间还挂着“侍三七”腰牌,黑色的毡靴踩在青石地面上,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平和而让人舒服的节奏……
气氛,变了……
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是蔚思夜敏锐地感觉到了,因为容云的出现,气氛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渐渐变了。他不得不承认,刚刚他一度有些失控的悲狂疯魔的阴暗情绪,因为那平和而舒服的气息,渐渐消散了。
不可思议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似乎什么也没有做,然而,却已将残酷血腥,凛冽肃杀踩在了脚下……这种存在感,真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