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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似乎什么也没有做,然而,却已将残酷血腥,凛冽肃杀踩在了脚下……这种存在感,真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独一无二的风度。
温和得波澜不惊,却也危险得杀人无形。
哈,容云这个人……真像一个永远让人欲罢不能的谜题啊。
这么想着,蔚思夜感到自己居然有种无法抑制的烦躁感,他不由轻轻笑叹出声,算了,不探想了。呵呵,应该是他太爱容云……的身体了,一定是眼前这种帅气美丽的完美造型让他不小心陶醉得失神了。蔚思夜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另一边,容云走近门口后,却慢慢止住了脚步,就那么站在了门外一步远。他垂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脚前还在流着鲜红液体的尸体,明显地皱了眉。之后,他才以手抚胸微微躬身,对陆长明行了一个简单的晚辈礼,称了一声“前辈”,算是回应了陆长明的开门之举。
陆长明没有蔚思夜的“敏锐”,然而绝顶武者的直觉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他打量着容云——
陆长明接收到的,依旧是如同傍晚时分一般分庭抗礼却无半分失礼的回视,容云的眼中似乎永远没有他在其他年轻人身上见惯的那种,一直让他又好笑又无奈的傲然。
并不久远的记忆在对视的瞬间被唤醒,武者曾经酣畅淋漓的碰撞,让豪壮的战意在无声之间,悄然升腾。
容云纯黑的眼睛看着陆长明,同时不动声色地映下了厅堂中蔚思夜的调笑,云槿的忧心,贵客们的淡漠,管事们的餍足,以及,点罚。
“履行约战吧。”容云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此刻温和得有些透明,以至于带了些冰凌的合音。
“你不进来?”陆长明看着容云,意味深长地问。
“不了。”容云说完,侧了一步,给陆长明让出了位置。
“……”陆长明顿了顿,“来人,把门口的尸体葬了。”
容云若有所思,看一下蔚思夜,问陆长明:“……偷袭吗?”
“哈哈——”这个意外又不意外的问题,让陆长明愣了愣,随后大声笑了,虽然他的这个笑容很有些复杂。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很‘关心’你这个侄儿啊。今日借着容熙入皇宫谢恩的机会,皇上把晋亲王等诸位皇子,还有华阳长公主都请进了皇宫,就为了摆家宴解决你们父子的问题啊。”陆长明唯独对容熙直呼了姓名,好恶十分鲜明。这句话他前面一半还是对着容云说的,到后面时,却已转向了大厅内,然后他继续道,“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大家都不愿意坏了老夫的好事,成为老夫不欢迎的客人吧。”
最后这句话,应该算是恐吓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容熙一样,有胆面对陆长明这种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的仇视的。
陆长明知道,眼下这些所谓贵客实际上是各个势力探形势的眼线,今夜,皇上会派人拦截消息不错,但是如果这些人都动用身后的势力向城内传消息的话,那么皇上恐怕拦不住这么多这么杂的势力。而一旦有一家把消息在皇上之前散布了出去,那么,就算他这边杀了容云,明天这件事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收场了。还是,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好。
贵客们对威胁自己性命的情形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寒光营杀几个奴他们可以见怪不怪,但是陆长明这个野蛮的武夫,他们却不能不忌惮。所以,他们还是听话吧,不然万一这野蛮的武夫失去理智,难保不会做蠢事把他们杀了。而且,陆长明说的信息,很值得关注。……原来在他们来寒光营的这段时间里,城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皇上又做和事佬了啊,只不过,这次做和事佬可能要耽误大事了啊。
……可皇上真的只是做和事佬吗?总觉得哪里让人不安……
尸体被移走了,陆长明见“恐吓”效果也还不错,这才心情真正好了起来。是的,他本应该心情很好的,因为,容云,这个年轻人虽然是个意外出现的麻烦,然而,不得不承认,作为武者,他本人十分期待着这场对决。
“不管有没有刚刚的五十个奴,奉劝诸位,待在这里就好,老夫与容云的对决,你们压根不应该看。”陆长明在出门前,丢下了一句无比嚣张的劝言。
容云在陆长明经过他身边时跟了上去,这一次,并肩而行,他没再有半分晚辈之礼。
陆长明也没有在意,走在长长的回廊里,面对相杀的对象,他反而带着一丝笑意地问:“小子,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
“二十一啊……老夫的徒弟死在你父亲手里时也是二十一岁啊……老夫以为年轻人大都喜欢什么男儿当杀人的铁血格言,都觉得睥睨苍生才叫成功……就像老夫的徒儿……”此时此刻,陆长明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白发人的怀念与伤感。
“杀人是不好的。”
“呵呵,你才二十一岁,别这么一脸天真地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啊。”
陆长明的武功讲究豪放强击,随着愈渐高昂的战意,他渐渐恢复了自己最本源的豪放性格,当然,他的杀意也越来越豪放就是了。
“老夫接到报告,你去丹房了吧,听说你被容熙动了不轻的家法,还能打吗?”
“可以。”
“那就好。说到寒光营的挑战,虽说按例你在点罚结束前来就行,但你就不能早点来吗?难怪传闻说你没规矩。”这句话陆长明说得带有些玩笑的成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容云的教养非常不错。
“是容云失礼了。”
“晚饭吃了吧。”
“吃过了。”
“……你是大姑娘啊,吃个饭用这么久?”
“吃饭没有很久。但饭后马上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
“……”陆长明。
“……你这么回答,是嫌老夫对你的杀意还不够吗?”
“……”容云。
……
82、〇七五 云皇,九霄血夜(三) 。。。
月黑,风高。
至极纯黑之色,奢华残酷,却也涵容温柔。
风起云动之声,转瞬入微,却也亘古恢宏。
今夜,寒光如伤,为已逝的生者,祷言长眠……
***
无月之夜,秋风瑟瑟,长毅城南郊的丘陵间,更显出一种萧败空阔。寒光营森然宏伟的建筑群便坐落其间,于无边暗色之中,轮廓突兀狰狞。
戒堂面前的广场,算是寒光营的中心,广场东西分布着各个血腥严酷的训练场,正南则是寒光营最高贵华美的侍礼训练厅。以广场为界,南面是文堂区与管事贵客的居所,北面是武堂区与侍的居所,之后再北是左“死”右“奴”,最后,是最北部也是面积最大,成扇形包裹着寒光营中心建筑群的预备营。
此刻已是戌末,戒堂前的广场上,却没有惯常的岑静。风灯火光掩映之下,可以看见一把宝剑连着剑鞘入地一尺,正立在广场中央,闪烁着冷锐的光华。
陆长明与容云隔剑对立。
——立剑约战。陆长明来戒堂时,就顺手将原本是他回营第一目的的玉羽剑插在了广场正中央,虽然他从不认为容云有机会赢他,但他承认容云是足够资格的对手。无论年龄差距,也无论你死我活的立场,只作为武者,可以说一代宗师陆长明确实给了容云这个晚辈足够的尊重与肯定。
容云隔剑再次对陆长明行了一个晚辈礼,为一代宗师的立剑之礼,陆长明点点头,坦然受了。
铮然一声——
陆长明阔刀出鞘,容云化锦为鞭。
没有啰嗦,一步,缩地。暗夜中惊风而起的,是刀光如炽,鞭影迷迭。
豪纵而心有灵犀的宣战,目睹之人当感叹,战意,原来可以如此的盛景绝艳。
一接触,便是毫不客气的杀招。
说起来,这本应是一场名动天下的对决,却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仓促而无法声张,若干年后,无数人将会唏嘘着幻想这一战的不世精彩,然而此时此刻,有可能真正懂得其中深意的,在场却不过三人。
夜色中,尹昭云手镇九霄环佩,姿势嚣张地坐在戒堂的石檐上。或许,他是此刻唯一个了解此战堪称巅峰的人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有些期待的。
俯看着广场上的对决,尹昭云冰冷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好友与他分开时眼中的那种热烈深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容云这个“以公谋私”的白痴主君!全力决斗陆长明的话,他体内的寒蟾还能压制血灵芝多久?希望不要受伤……太重……
云槿站在广场北边,专注地看着场中的决斗,打算一旦发现容云力有不济,马上实行他下午的计划,不惜破坏舅舅的苦心安排,也要保住容云的性命。
老实说,刚刚容云与陆长明之间互相宣战的景象,让他无法抑制地热血澎湃,然而,冷静下来,他依然担心容云的安危。容云打得漂亮与否输得有没有面子并不重要,他只希望容云能在陆长明手中撑久一点。
通过之前陆长明对那些“贵客”的恐吓,他已经明白舅舅那边的情况了,皇上以那样的理由留人,凭皇上的本事,就算舅舅可能会半路感觉到情况不正常,恐怕也不得不跟母亲在宫中耗到天亮早朝才有机会脱离皇上的控制吧。所以,他希望容云能撑久一点,容云越强,他的计划实行起来越有保障。
同时,云槿侧头看了看离他不远的蔚思夜,那种“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的微妙感觉又再次出现了……
蔚思夜也在观战,他“躲”在一个暗卫傀儡的身后,同样专注地看着决斗,表情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味盎然。当然,事实上他看不懂场中两个人的决斗究竟如何,但好在他能看懂云槿的脸色,可以间接推断眼下的形势,这就够了。
看来,容云的处境并不乐观啊。
说白了蔚思夜会出来观战,只是因为他无聊,无论容云与陆长明谁胜谁负,无论他本人与容云最终是生是死、交易能不能进行,都不会影响他的剧本,这场对决,原本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然而,经过刚刚的绝艳一幕……蔚思夜按了按有些闷痛的胸口,又回想起小石房中,容云一边手压着傀儡暗卫一边面无表情地把他震得吐血的“恶劣行径”……
这个,他怎么好像突然觉得容云揍人时的样子比被揍时更加迷人……美丽而充满魄力的身体,确实更让人无法抗拒……
等等,是说,用完美的身体“诱惑”他还不够,还要顺便改变他的审美倾向吗?
呵……这种人啊……如果去“祸害”别人,应该会是很有趣的热闹吧,也更加让人期待他崩溃堕落的样子啊……如果不小心死在这里了,真的有些可惜……要不,自己也别没事找死了,给容云帮把手?呃……
想到这里蔚思夜猛然顿住,有些无语地眨了眨眼。
不知不觉就……嗯,他也是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的嘛。
说起来,陆长明出门前的“劝言”挺失败的,云槿与蔚思夜全当没听见也就罢了,就连那些贵客们,也不甘人后地随后跟了出来。对他们来说,使命在身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其实根本无法真正理解也无法真正想象陆长明这种程度的人之间,巅峰对决的危险。况且,蔚思夜那种废物都出来了,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当然,他们的观战,还是很谨慎的,出来时,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