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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蒋云澹心中一暖:“华滋,你不再怨我们?”
“若经历过生死,才知道这儿女情常只是过眼云烟。我不再爱你,自是不再怨你。”这话倒不假,华滋不再怨蒋云澹,只是恨,刻骨地恨,恨他当了江承临的帮凶。
蒋云澹的眼前出现碧云娇俏的脸,一对比,才比出华滋的云淡风轻是这样不合年纪,像是自己亲眼看见了华滋的苍老。
“碧云怎么没有同你一起过来?”华滋淡淡问了一句。
“本来我是要去看望司令的,想起有些话要和你说,就拐了过来。”
华滋轻轻点了点头:“我叫茜云端两杯茶过来。”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到茜云走过来,便附在茜云耳边轻轻说道:“你叫人把碧云引过来。”
闻言,茜云便去了厨房,叫过小洛来:“蒋公子过来了,他爱喝豆沙,你去府里其他厨房问问有没有豆沙,拿一些过来。”
小洛应声去了。茜云端了茶送上去。
蒋云澹喝了口茶,问到:“司令可说过为何要接你过府?”
华滋摇了摇头。
“司令待你很特别。当日我向司令提出进军梧城以求休养生息,当时司令听我说完梧城的地势人情同意这一路线。但他始终未曾提过他来过梧城,与穆伯母还是兄妹。我知道这一消息后很震惊。”
“他们只是远亲,我猜他可能对我娘有旧情。”
蒋云澹如醍醐灌顶,却又不免为华滋担心起来,踌躇了一下,说道:“我担心他把你当做伯母的替身。”
华滋突然起身,朝蒋云澹盈盈一拜:“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活一世,不过图个名节,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有以后你能照顾一二,护我周全,不被玷辱。”说完之后,华滋心里默默想道原来这示弱装无辜之事并不难,尤其见到蒋云澹表情已有不忍之色,急急来搀扶自己,心里冷哼了一声,男人都被这些伎俩骗到。蒋云澹从来不曾见过华滋服软,有点诧异,又有几分怜惜,想来华滋为她自己打算也不愿再提旧怨。蒋云澹赶紧搀着华滋:“你放心,我定然护你周全。”
小洛的姐姐就在碧云处当差,是以小洛马上跑来了这里。碧云听说后,亲自将豆沙拿给小洛,问了一句:“司令也爱喝豆沙吗?”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只有蒋公子一人跟孟小姐闲聊。”
蒋云澹又和华滋说了一回跟随江承临的经过,华滋挑些重要的问了,暗暗记在心中,才送蒋云澹出门。
夜色四合,蒋云澹转过身:“别送了,夜里凉,赶紧去休息。”
华滋回到房间,茜云走上来给华滋捏肩。华滋问到:“办妥了吗?”
“豆沙是差小洛去取的。她姐姐就在碧云处当差,想来第一处就去了那边。碧云还问小洛司令是否也在这里。”
华滋冷笑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碧云迎了蒋云澹入房,见蒋云澹兴致颇高,也便笑意盈盈:“谈得很顺利?”
蒋云澹本来想说出其实是去了华滋处,而且华滋已不再怨恨两人,但是想到之前没说实话,这时候不好自打嘴巴,只得按下等以后再说。
碧云似乎忘了还有豆沙这回事,两个人说了回闲话就上床休息了。
蒋云澹很快入睡,没有察觉到一旁碧云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心机
蒋云澹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晶明。映着日光的几丝云扯开了天幕。
有人端来水盆,蒋云澹一面洗漱一面跟正在梳妆的碧云说话。
碧云刚刚描完眉,手里还拿着黑色的炭笔,“你看我今天这眉毛颜色可够?”
蒋云澹回过头瞥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跟平常有何区别,遂回了一句:“眉如远山含黛,唇不点而红,菱歌一早就让为夫心旷神怡。”
碧云极少听蒋云澹情话绵绵,于是眼波流转,亦娇亦嗔地扫了蒋云澹一眼:“几时这样油嘴滑舌起来。”心里却忍不住胡乱猜测,许是因为昨晚私下见了华滋心中有愧,是以今天格外讨好。脸上却不肯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碧云放下炭笔,拿起胭脂:“我还要一会,你先去厨房看看早饭好了没?我已经吩咐人煮了粥。”
蒋云澹应声而去,刚走到厨房附近,就看见一个仆妇正在倒绿豆沙。蒋云澹心下奇怪,问了一句:“为何要倒掉?”
仆妇一阵没回话,没想到居然在厨房碰见了蒋云澹。
倒是小洛的姐姐叠翠听见蒋云澹的声音,赶紧洗了手走出来,回答到:“是夫人吩咐倒掉的,这是昨晚没喝的。夫人说隔了夜就不好了,才叫人倒掉。”
蒋云澹这才想起来昨天饭后出门时,碧云确实说过煮了绿豆沙等自己回来喝。想到此处,蒋云澹又问了一句:“怎的昨晚没端出来?”
叠翠抬头看了蒋云澹一眼,顿了顿才说道:“昨晚我妹妹,小洛,她现下在孟小姐处当差,过来问我有没有绿豆沙,说是您爱喝,孟小姐差她拿一些去。夫人知道了,说您喝过了,晚上就不必拿出来了。”
蒋云澹心下一惊,原来碧云早已知道自己去了华滋处。蒋云澹心里半是愧疚,半是感动。他一向知晓碧云温柔,可是这样隐忍退让令蒋云澹心疼不已。想来自己与华滋之间的关系虽说坦荡,也到底尴尬,碧云佯装不知不过是为了全自己的面子。
蒋云澹回到房间,碧云还在理妆。他轻轻走上前去,一只手抚过碧云的头发,黑油油的青丝。镜子里是一张精致的脸,还映出一个挺拔的男人身形。
蒋云澹挑了一只玫红的发簪插在碧云鬓边,“这个颜色好,娇嫩,更衬得你眉目如画。”
碧云从镜子里看到蒋云澹缠绵的表情,猜到大约是自己交代叠翠的话已经说了,蒋云澹正在愧疚和不好意思之中,于是越发做出温柔大方的神情来。
“女为悦己者容,这花簪正是戴给云澹一个人看的。”
蒋云澹的手指从碧云如花般的脸颊上滑下,他的手极其轻柔,似是在轻抚易碎的瓷器。碧云慢慢低下头,似有无限柔情缱绻。蒋云澹觉得自己的心也软了:“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想以后谁能保护你?我娶你为妻,自是以生死相承诺,今生,你于我都是唯一。你不要担心,也不要一味隐忍。”
碧云的眼眶红了红,一双眼睛如翦水秋瞳,雾气缭绕。
蒋云澹接着说:“昨晚我其实去看望了华滋。说实话,我有些担心她,我不清楚司令接华滋过来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们猜测司令曾有情于孟伯母,大约是将华滋当做了替代品。”
碧云惊异地看了看蒋云澹,若是这样,华滋真的坎坷。
蒋云澹将碧云一把捞进自己怀里:“我的情只留给你一个人,可是我对华滋有义,有亏欠。乱世之中,我自然要保全她的名节。我已经与华滋谈过,过去的恩怨就过去了,她不再挂怀。这也解了你多年的心结。”
说完这些话,蒋云澹自以为已经彻底祛疑,心下一阵畅快。
可是他不知道怀里的碧云却是一阵心酸。碧云伏在蒋云澹怀里,隔着一层衣服听见蒋云澹强有力的心跳,可是却忍不住去想,这心上住的到底不止自己一人。碧云在蒋云澹背后紧紧捏住了衣角。
当年她选择与蒋云澹私奔,就已经彻底放弃与华滋之间的情谊。那时,她就知道此生自己与华滋定然是势不两立。往常说起华滋只是唏嘘,而没想到蒋云澹竟然以为真的能修复与华滋之间的裂痕。
碧云在心里一声叹息,男人到底不懂女人。情之一字,于男人,于女人,太不一样。
等蒋云澹出门以后,碧云收拾了一下带着人去了听雨院。
华滋一头头发全都散落开来,身前围了块布。茜云站在华滋身后,捞起华滋的头发,语带可惜地说道:“总是烫头发,发尾都枯了。”
华滋嘻嘻一笑:“这才要你剪掉。”
茜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要全部剪掉?”
“剪吧。”
蜷曲的头发一丝丝落在布上,又滑落在地面上。没多久,地上就堆了千丝万缕的一片。
“小姐,蒋夫人过来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
华滋没动,只是对茜云叹道:“他们要是少关心点我,我想我会轻松得多。”说完,华滋才对小丫鬟说道:“请吧。”
碧云走进来的时候,华滋已经将头发简单束起,而茜云拿了扫帚在扫头发。
华滋对着碧云浅浅一笑,想着碧云大约一晚没能睡好,这笑容也就真心了几分。
“昨日匆忙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院子,方才一路走来,池中清香扑鼻,微风拂面,真是个逍遥所在。”碧云赶在华滋答话之前,接着说道:“昨晚云澹一回来就跟我说来看过你了,”说着,碧云作势擦了擦眼睛:“他跟我说,你已经不再介怀,原谅我们了。听了这话,我马上就要过来看你,云澹说夜深了,把我拉住。今天一早,我就急急过来了。”
碧云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虽然蒋云澹私下来见了你,可是回去后就一五一十跟我说了,你们私下见面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一件小事,而我和云澹之间毫无秘密。
华滋自然听到了这一层意思,心里堵得慌,本想故意给蒋云澹和碧云间制造点嫌隙,没想到两人感情这般深厚,这倒是让华滋受了不小打击,如同偷鸡不成蚀把米。殊不知碧云也只是搭了个花架子而已。
看着碧云一张无辜的脸,华滋恨不得撕了她那无邪的画皮。华滋收敛心神,若是再让碧云看破自己的心思,那就更落在下风。
华滋端起茶,轻轻扯出一个笑容:“过去的事情到底都过去了。”虽然决定跟蒋云澹交好,但是心底里的骄傲像狐狸尾巴一样窜出来,华滋到底不能完全放下身段,也做不来完全违背心意的事情:“我不念旧怨,自然也不再念旧情。往后你是蒋夫人,我依然是孟小姐。这一点还请蒋夫人明晓。”说完后,华滋抿了一口茶,动作轻柔,雪白手指覆在墨兰茶杯上。
“这结局我早已猜到,当初我选择了云澹,就知道今生跟你再无和解可能。”碧云索性把话挑明。
华滋放下茶杯,打量了碧云一样,冷冷说道:“你既明白,何必惺惺作态。”
碧云倒是真笑了:“若不会惺惺作态,怎获取男人怜爱?”停了一下,碧云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云澹之间情深似海,不会因你动摇。话说得深一些,云澹既然已经选择了我,我跟云澹才是一家,你早已没有插足的余地。若你们能发生点什么,早已经发生,怎会等到现在?我自然不会因为你而吃错。”
华滋面容冷峻,以前倒真是小看了碧云,想着就冲她曾经能够帮自己挡椅子,也不是个只会一味娇弱的人。华滋没有正面答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看来昨晚蒋公子与我私下会面,你真是介意得紧,不然何用说这些话来宽慰你自己。”
两个人的言谈正锋利,茜云突然跑了进来,在华滋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司令和蒋公子过来了。”
碧云没有听见茜云说了什么,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就听见门外响起重一些的脚步声,猜测着可能是司令过来了,也许还有云澹。
碧云没有回头,语带哽咽,娇娇弱弱说了一句:“华滋,我真心待你,你怎能如此伤我?”
司令和蒋云澹都分明听到了这句话,两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