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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滋把头发拨到一边,“叫习惯了,总把你叫成茜云。”
挽春转身抱了衣服过来,先帮华滋换上长裙,披了皮袄,扶华滋在镜前坐下。她站在华滋身后,拿了梳子一下一下地梳头:“宋公子留了话,说有要事与小姐商议,嘱咐我等小姐一醒就知会他。”
华滋一面听挽春说话,一面端详镜中的自己,唯一没变过的就是这一头如瀑黑发了,她看自己的眼睛,有一种世俗的疲惫,懒懒地问道:“那你差人知会他了没?”
“奴婢不敢,想来还是先请示小姐。”
华滋扯起嘴角,似是微微一笑,却没说要不要去请宋致朗。她真是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从未说过深情的话,亦从未给过明确的承诺。他甚至还一手破坏了她的精心谋划,他凭什么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出现?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既往不咎?
华滋想得心内烦乱,只想找个借口躲出去:“若一会宋公子过来,就说我已经出门了,今天谁都不见。”
烦心事那么多,她是真没有心神再来应付这男欢女爱。
“你去厨房叫做一碗甜甜的东西给我。小心,不要说我在屋子里。”华滋嘱咐到。
挽春应了是就出去了。
一碗甜汤下肚,华滋才觉得周身有了力气,连心情都没来由美丽了些。她转头看窗外,阳光透过窗纸在地板上划出一个圈。她拿了本书缩在椅子里,一页一页翻起来。“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阳光透过皮肤,骨头都软了一般。
若这一生能无所求,泛若不系之舟。
“宋公子,小姐已经出门了。”挽春曲了曲身体,说到。
宋致朗打量了挽春一眼,突然一笑:“真是个好丫头,那我进去等她。”说着就朝院子里走去。挽春急忙想拦,哪里拦得住。
华滋就听见一阵脚步响,正想着要不要藏起来,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半扇阳光倾泻进来,落在宋致朗身后。他的藏蓝衣衫染了一层光晕。一双眼睛像蜻蜓的翅膀,对着华滋微微一笑:“不是在这里么?”
华滋只得起身,堆出一个笑容:“宋公子真是太有礼!”
宋致朗迈步走进来:“不敢不敢。”他自顾自坐下以后,歪着头打量了华滋一眼:“几时把这皮笑肉不笑练得如此炉火纯青?”
挽春正好跟了进来。宋致朗偏过头去说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们小姐,你们小姐也不会吃了你。带上门,别放其他人进来。”
挽春怔着没敢动,只把眼睛去看华滋,见华滋点了点头,才带上门出去了。
“宋公子耗在这里岂不是错失了陪伴佳人的机会?”华滋重新坐回椅子里,拿起书,头也不抬地说道,心里愤恨着自打钟明琴来了之后,宋致朗上门倒是勤快。
宋致朗一时没解过这话来:“我不是正陪伴佳人么?”
华滋面上一红,伸出手指了指下面:“我指的是那一位。”
好一会儿华滋没听见任何声响,心下狐疑,抬头一看,之间宋致朗的脸近在眼前,吓了一跳,一张脸更是起了一层红云,烧得耳朵根子都热了。她急忙转开脸:“离我远点。”
宋致朗却将脸凑得更近,近得彼此呼吸相闻:“若不近一点,我怎么看得清楚你为我吃错的表情?”
华滋只觉耳朵一阵麻痒,心里更急,就想站起来躲开,身子刚动了一动就被宋致朗一把按住了。眼下两个人的姿势极尽暧昧。华滋在下躺在椅子上,宋致朗俯身在上。他邪邪笑着:“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华滋的脸红得要滴血一般,却仍是抬着头,圆睁着眼睛与宋致朗对视,突然也是妩媚一笑:“也是,该看的我都看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说着,华滋眼光朝宋致朗下身瞄了瞄。
宋致朗突然低下头,从华滋的耳朵一路吻到嘴唇。华滋张开嘴,宋致朗的舌尖顺势进入。不想华滋突然一咬,宋致朗吃痛,伸出手狠狠捏住华滋的下巴,舌头却没有撤出来,仍在华滋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华滋有些急了,立刻伸手去推宋致朗。他这才重新撑起身体,将华滋克制的慌乱尽收眼底,笑着到:“还不错。”
华滋抓起手帕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宋致朗将华滋一把抓起来,自己转身坐到椅子上,又将华滋紧紧固定在自己腿上:“别动,听我说。”
“你卖鸦片不过是为了给府中寻条生路,眼下我有其他的办法帮你。”闻言,华滋才不动了。
“你最懂的莫过于衣服首饰,不如就做西洋布料衣服生意。铺子是现成的,布料从外头运进来。你再请几个裁缝,将你知道的,想出来的衣服款式做出来陈列在铺子里。既卖衣服又卖布。你自己就是个活招牌,不怕到时候没有客源。等生意稳定一点,就从西洋买点机器,自己织布做衣服。”
华滋正想说什么,却被宋致朗打断了:“你放心,人选我都挑好了。裁缝是以前在外国使馆给洋人做衣服的,照料生意的主管也定好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写信,他们即可动身来梧城。”
华滋心中大喜过望,只是一时半会下不来台:“我不要你帮忙。”
宋致朗知道华滋只是需要个台阶,于是更紧地抱着华滋,头在她怀里钻来钻去:“孩子他娘,你就原谅孩子他爹吧。”宋致朗做小伏低,说了一车好话,华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宋致朗赶紧说。
正笑着,华滋想起山上那一幕,低了头,沮丧地说:“我已经铸下大错,无法挽回。”华滋长叹一声:“造化弄人。”
“你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宋致朗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地说。
华滋软软地看了宋致朗一眼,将山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宋致朗却是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笑了一笑,将华滋搂在怀中:“我最怕你有难处不说出来,终于等到你愿意向我诉苦。你看这样好不好,找司令府那边发个禁烟令,说以后一律不准种植罂粟。我再拿些钱出来向那些买了种子的人回购,然后当着众人面一把火烧了。”
华滋从未见过宋致朗这样温柔。
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点点头,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她再一次看见心底的那面湖,烟蓝月光映着澄澈心思,定不负相思意。
“元宵节我们一起去看灯,可好?”
大概二十万字的时候就能结局了吧。最近一直在想其他的故事,很纠结,一个现代,一个古代。现代的想写几个毒舌的女人。古代的想以五代十国的洛阳为背景,那时候的洛阳真是恢弘壮阔,应该有几个缠绵悱恻的故事来相陪。
☆、盟誓(三)
花市灯如昼。
码头上人声鼎沸,有年轻女子娇嗔的声音,有小贩的吆喝声,汇成河流直流到碧水江里。几排灯火如流光打翻了夜空。
这是烟火俗世的欢喜,融于眼角眉梢的情意。
宋致朗却有些意兴阑珊,他本来是打算约华滋两人来看灯,结果现在身边围着叽叽喳喳的几个姑娘,只有玉珰还文静些。钟明琴拉着华滋左看右看,一脸新奇劲。
“华滋,快过来。”钟明琴的脸藏在一张面具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滴溜溜如宝石:“这是什么脸谱?”
五色油彩在面具上勾出夸张笑颜,华滋拿起也在脸上比划了一下:“不知道诶。喜庆不?”
宋致朗拿出钱正要付账,又转过头对玉珰说:“你也挑一个。”因为高,他跟玉珰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鼻子勾出一个弧度,五官如同刀刻的一般。眼睛里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意。
玉珰没来由红了红脸,一边摆手说不用了,一边垂下头,看见宋致朗的黑色长裤摩擦着鞋子边缘。
华滋在面具后面看见宋致朗的笑有些心不在焉,嘴角弯起一道笑容,故意放慢了脚步,等钟明琴和玉珰走到前面。
她扯了扯宋致朗的衣角,笑得眼里光彩四溢:“把致书叫来,陪她们接着逛,我们再找个地方。”
宋致朗闻言大喜,眼光在华滋脸上扫了一圈,却故意双手抱胸,拉长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恨得华滋狠狠捏了他一把。
那边,宋致朗却马上差人去叫致书了。
路过一个卖汤圆的小摊,几个年轻男女围着长桌正低头吃着。钟明琴第一次见肉馅汤圆,走到汤锅前,只见一锅水花翻滚,软白的圆子从水花中翻上来,咕咚咕咚绕着锅转。
小贩熟练地操起大铁勺一把伸进锅里,不多不少恰好捞出十个汤圆,盛到碗中,一勺热汤淋下去,蒸腾起白花花的雾气,撒上鲜红辣椒,碧绿香葱,一面递给客人,一面说:“十全十美。”
钟明琴看得心花怒放,笑容满面:“给我来五碗。”她又回过头去向众人确认,嘴角不自觉含着融融笑意:“大家都吃吧?”眼光却向宋致朗飞去,看见他站在灯火下,没来由觉得一阵安心。
大家都点点头,只有华滋暗中拉了拉宋致朗的袖子。
玉琤招呼钟明琴:“你别把眼珠子掉到锅里去了,快过来坐。”
钟明琴小跑着过去,笑盈盈坐下。人太多,只能拼桌,她们这一桌的另一边是几个年轻男子,正肆无忌惮地调笑着,眼见着坐过来几位姑娘,笑声越发放肆起来。
玉珰和钟明琴都有些局促,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到旁边那几人不断打量自己,正好汤圆上桌了。钟明琴一时也不管那么多,伸手去拿桌上的调料,不想另一手也伸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正是旁边那几个年轻男子中的一个。
两个人的手微微碰了一下,年轻男子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男子更是笑得有几分放肆,一叠声说:“姑娘先用。”
钟明琴见他们一副浪荡子弟的形容,就有了几分薄怒酝在脸上,心下又有些委屈,回头只顾去找宋致朗,似是希望他来帮自己打破僵局。
她看了半晌却没有看到宋致朗,只见宋致书走了过来。他示意钟明琴往旁边挪了挪,自己坐下,将两拨人分开,又朝那几个男子笑了笑:“多谢谦让。”说完,他拿起调料亲自放入钟明琴碗中,问到:“多不多?”
钟明琴低着头,没说话,只是在想为什么做这个的不是宋致朗?她急着询问宋致朗去哪了。
“家里有事,大哥先回去了。”
“咦?”玉琤四处看了一眼:“姐姐怎么也不见了?”
“华滋姐也说有事,大哥顺道送她回去了。”
钟明琴和玉珰的眼光同时黯了黯。
宋致朗紧紧牵着华滋的手,两个人跑着穿过人群,直到灯火疏落处才停下来,又是笑,又是喘气。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宋致朗说着抓住华滋的手往灯火更昏暗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