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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原与苗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成安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和苗疆联手吗?再说苗疆地大,势力多杂,也不知是哪派的苗人。那些苗人对中原本来就有敌视,他们就算知道是哪些人做的也不可能告诉我们。朝廷更不可能冒然出兵。总之这件事除非查出是谁干的,否则只能吃个哑巴亏。”说到这里,王皇后眼眶带泪地看向太子,又道:“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成棣面带愧疚地说:“都是儿臣无能,让母后担心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要杀你,你能躲过已是老天保佑,怎还能说自己无能。”後怕的王皇后擦擦眼角,接著说:“不过你父皇已向苗疆发了诏书,让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居乐业,不要插手中原的朝政。算是软硬兼施吧。出了这样的事,你父皇不能不做声。”
“儿臣明白,儿臣能平安回来已经足够,至於苗疆那边,儿臣听父皇的,儿臣日後会更加小心。
王皇后点点头。
成谦开口:“太子大哥,那个救你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臣弟听侍卫说他又脏又臭,像个叫花子。”
王皇后的眼神变了变,她对“叫花子”这个词很是敏感。成谦笑笑,道:“那人是故意装成叫花子的。不过他似乎是怕本宫寻仇,死活不肯告诉本宫他叫什麽,只说他在家排行老二,让本宫叫他小二。”
“小二?”成谦噗哧一声笑了,“这是什麽名。”
“呵呵。”
王皇后开口:“成谦,这阵子辛苦你了,你快回府好好歇歇,母后再跟你太子大哥说几句话也要歇了。”
成谦立刻站起来:“好。那母后,儿臣回府了。太子大哥,臣弟先走一步。”
“好好歇几日。辛苦了。”
“儿臣告退,臣弟告退。”
成谦走了。他一走,王皇后就和太子去了密室。密室里,王皇后严肃地问:“太子,你跟母后说实话,真是那位劫匪把你送回来的?”
成棣也不隐瞒,直接说:“是世遗把我送回来的。”
王皇后倒抽一口气。成棣道:“那名劫匪原本是想拿儿臣来换银子,後来儿臣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正好被世遗找到了。世遗杀了那个劫匪。儿臣当时受了惊,休养了几天,所以才耽搁了。”
“那劫匪死了?”
“世遗说那人留不得,特地又返回去杀了他。”
王皇后拧了拧眉:“那世遗呢?”既然死了,那就算了。
“他不便送儿臣进京,所以才会给成谦送信,让成谦来接儿臣。”
王皇后有点不高兴了。“世遗既然找到了你为何不给京城送个消息,让母后如此担心。”
成棣道:“是儿臣不让世遗说的。敌人在暗,哪怕是母后的身边也可能有异心之人。”
心知这件事意味著什麽,王皇后的不悦稍稍退了些,又问:“世遗回去了?”
“他该是已经回去了。他说儿臣回京後他就回山庄。”
王皇后叹息了一声,许久之後,她说:“母后知道,欠他良多,只是母后也是身不由己。这次若非他,母后真不知要怎麽办了。”又叹息一声,王皇后很是疲惫地说:“你回去吧,这几日就不要进宫了,好好歇息。”
“好。”
成棣站了起来。
王皇后又叮嘱:“明日你父皇设宴为你压惊,你不要问成安为何不在。”
“怎麽了?”
“你父皇怀疑你遇刺一事与他有关,把他软禁在了府里。现在成聪下落不明,你父皇也派人去寻他了。现在只有你和成谦最让你父皇放心,你别忘了多在你父皇面前为成谦说话。你们是亲兄弟,在这宫里头,除了母后,你能相信的也只有你的‘亲’兄弟。”
“儿臣明白。”
行了礼,成棣离开了皇后寝宫,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是什麽意思。“亲”兄弟?他只承认一人是他的“亲”兄弟。这宫里的人,他谁都,不信。
(23鲜币)画堂春:第二十三章
宫门外大街是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虽然这里的商贩常常受到皇宫琐事的打扰,但这无碍於他们在这里摆摊吆喝的热情。皇宫的主人也很乐於一出宫就看到如此繁华的京城街巷,甚至还鼓励商家在这里开店赚钱。也正因如此,月不由才能悠悠哉哉地一边逛街,一边盯著护送太子的那队人马。
人马所经之处,商贩和行人们极有经验地快速避开,待人马一过去他们就马上恢复了原有的井然,看得月不由很是赞叹。太子已经快到宫门口了,月不由收回目光,他算是暂时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为啥是暂时呢?谁知道太子今後还会不会被人刺杀。虽然太子的嘴巴很坏,但他不会看著太子有危险而不管,他可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鼻端是各种小吃飘来的香味,月不由在怀里摸摸,哈哈,还有几个铜板。仰头看看天,这离天黑还得差不多两个时辰,月不由想著买点吃的然後去找莫世遗,他总不能让莫世遗一个人一直在外头等著吧,那多可怜。他都说了,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左右瞅瞅,月不由想著买点什麽去找莫世遗。瞅著瞅著,他转向左边的脑袋猛地一顿,接著缓缓地朝右边转去。双眼眯了眯,月不由朝宫门的方向看了眼,成棣已经没影了。他又不动声色地转回去,然後朝一个卖菜的摊子走了过去。在摊子前蹲下,月不由拿起一个南瓜,摊贩马上说:“三文钱一斤。”
“哦。”放下南瓜,月不由又拿起一把青菜,这时,在他身边买菜的一位男子给了摊主两文钱,拿著一篮子青菜里开了。月不由放下青菜,拿起南瓜,把身上仅有的几枚铜板都给了摊主,也不管多不多,他抱著南瓜走了。
城门外,躲在小树林里的莫世遗左等右等等不回月不由。那家伙可是答应他成棣进了宫後就来找他的。算算时间,成棣这个时候怎麽也该进宫了,那月不由去哪了?莫世遗不想怀疑月不由趁机逃了,但这麽久了月不由还没影子,他很难不往那方面怀疑。莫世遗又很糊涂,月不由为何总是要逃离他呢?比武的事除了第一次他很恼火外,之後的两次他应该没有做出什麽让月不由误会的举动才是。
紧盯著城门的方向,莫世遗压下内心的焦急,若不是他不便进京,他说什麽也不会放月不由一个人去。说不上来为什麽,莫世遗想留住月不由,起码不能让他像以前那样不经他同意的逃开。
等到天空都出现晚霞了,月不由还没有回来,莫世遗怒火中烧。不用再猜测了,这家伙肯定是逃了!怀里还揣著那家伙的银子,莫世遗却只觉得讽刺。他这辈子难得愿意相信一人,竟还是被骗了。也是啊。连他的亲娘他都不能相信,何况是仅见了没几次的“外人”!
莫世遗一掌拍在树上,树干上多出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眼里的愤怒很快平息了,莫世遗恢复了冷静。本来他与月不由的关系也没有到那个份上,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月不由是走还是留,都只是月不由自己的自由,他又有何立场去干涉。月不由肯骗他,已是给了他面子。
心里不是不悲哀的,莫世遗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连真面目都无法示人的他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脑袋里一瞬间闪过各种念头,原本还在自暴自弃的莫世遗突然愣住了。远处的那个人影,有点眼熟。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本来沉入谷底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原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莫世遗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愧疚,他不该随便怀疑那个人。只是……他隐藏起身体,那家伙为何会抱著一个南瓜?
月不由一手抱著南瓜一边往莫世遗的方向跑,另一手还很不雅地提著裤子,明显一副尿急的模样。过往的行人就见一位模样俊美的少年抱著南瓜冲进了树林里,不少人都在那里笑话他,看把他憋的。
“月不由。”
莫世遗从树後现出身来。紧接著,一颗黄澄澄的南瓜朝他飞了过来。莫世遗轻松接住。而丢南瓜的家伙则一头冲进草丛里,嘴里嚷著:“憋死了憋死了。”
莫世遗跟上去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他迅速转身,身後传来某种液体洒落地面的声音,还伴随著某人的呻吟:“啊……啊……舒服了……终於舒服了……差点憋死我。”
莫世遗摇摇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身後的那个家伙。洒水声停止了,莫世遗这才出声质问:“为何去了这麽久?”
“你肯定以为我逃了吧。”月不由很有先见之明,他提好裤子走过来,从莫世遗手上拿过那个南瓜,又问:“哎,你是不是以为我逃了?”
“是。”莫世遗没有否认。
月不由的脸立马亮了,凑过来戳戳莫世遗:“有没有很生气?”
“有。”
“哈哈哈……”某人很过分地大笑,“我就知道你会生气,哈哈哈,你失望了吧,我才没有逃呢。”
莫世遗的心里这一刻是一点气都没有了。他敲敲南瓜,让月不由解释。月不由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正经。他朝莫世遗勾勾手,身材高大的莫世遗弯腰低头,月不由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晚上去看。”
就这个?莫世遗直起腰:“这南瓜又是怎麽回事?别跟我说你要做菜。”
“哎呀,你别总在意这南瓜,我不小心买的。”摆摆手,月不由还是那副正经的模样,说:“我在京城发现了疑似苗人的人。”
“苗人?!”莫世遗立刻谨慎了起来,“在哪里?”
“当然是在城里啊。所以我才说晚上去看。”月不由转转手里的南瓜,叹息:“本来想买点肉饼什麽的跟你一起吃咧,结果买成了南瓜。”
“跟你一起吃咧”……莫世遗的心窝猛地一颤,月不由没发现他的异样,眼珠子转转,仰起头来说:“哎,咱们把这南瓜拿到成棣那儿让他找人给咱们做了吧。这不吃了多浪费。”
莫世遗抱过南瓜:“太子突然多了一个南瓜,他要怎麽解释。”
月不由当即垮了脸:“是啊。唉,真是麻烦。那怎麽办,总不能丢了吧。花了我好几个铜钱呢。”
“你不是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了?”莫世遗的口吻带著点不悦。
月不由嘿嘿笑笑,说:“哎呀,那麽计较干嘛,不过是几枚铜钱嘛。”敲敲南瓜,他又道:“你说怎麽办?”
对方都说不要计较了,莫世遗也就不计较了。想了想,他道:“晚上进城後你出面去找家客栈订一间房,然後让老板把这个南瓜做了南瓜鹿肉煲。”
“南瓜鹿肉煲?”月不由咽了咽口水,“京城有这道菜?”
“世召说京城最有名的一道菜就是南瓜鹿肉煲。”
月不由一听立马决定了:“好!就吃那个。我还没吃过呢。你也没吧。”
“没有。”
“哈哈,那咱们一起吃!”
“好。”
莫世遗的眼中不再如过去的那般淡如死水,月不由瞧见了,心里更高兴了。本来他还气闷白白买了个南瓜呢,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买少了。如果莫世遗能笑出来,那脸色会变得正常起来吧。
“唉,这天怎麽黑得这麽慢啊,我都等不及了。”
“太阳一落山天就黑得快了。”
拉著月不由的胳膊,让他跟自己一起坐下,莫世遗的心里很平静,很平静,带著点愉悦的平静。
一手杵著下巴,月不由道:“咱们在京城住几天吧,吃吃玩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