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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夫还在流泪,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口内道:“这坠子原本是有两块,只是咱们祖上的老祖宗救了一个猎户,猎户感激,送了两颗上好的狼牙。老祖宗见这狼牙洁白莹润,便做了两个坠子。这坠子从来都是只传给父子,当日生下了你父亲,我便将其中的一枚戴在了你父亲身上,另一枚自己一直戴在身上。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未曾将它丢掉过,为的就是有一日能认祖归宗。”
郭大夫说的声音嘶哑,似是十分痛苦一般。
嫣儿听的也是浑身颤抖,看来这郭大夫说的真的是实情。可是既然他是自己的爷爷,为何这些年一直不肯来罗家,难道他就不想家。
嫣儿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她无力接受。
郭大夫看着嫣儿一言不发的坐着,手中拿着狼牙,面色有些苍白。他也知道这事儿太过突然,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郭大夫怅然,叹息一声都:“那还是你奶怀着你父亲的时候,那时候我在镇子上也是做个郎中。这郎中虽说并非十分好的活计,可对于那些个贫寒家庭来说,却也是个体面的活计。饱暖思淫欲,那个时候刚好有个庄户人家的女子得了一种头疼的怪症,请我去瞧病。那女子生的花容月貌,性子又比你奶奶柔和,是个难得的可人而,一来二去我们二人便各自有了心思。”
郭大夫说到这里脸上悻悻的,似是不敢看嫣儿。
嫣儿听到这里,心中冷笑,看来这又是一个痴心女子错付痴心的故事。莫说是那夏孜墨,一个区区的小郎中还有如此的心思,看来这天下男儿也就这样了。
“那您就与那女子……好上了?”嫣儿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话语中明显带着嘲讽。
郭大夫面上尴尬,吞吞吐吐道:“那个时候也都怪我年轻不懂事儿,辜负了你奶对我的一片心意。我与那女子确实在私下里相好,后来那女子病好,想让我娶她。你奶的脾气不好,我又怎敢和你奶说,一拖再拖,谁知道那女子竟也有了生孕。那女子越发逼得紧,让我娶她。可那时候你奶刚生了你父亲,我又怎么敢说,我怕我说了你奶想不开会带着孩子离开。”
郭大夫说到这里满脸的悔色,眼中又汩汩的流出泪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那女子生下孩子了吗?您又是怎么假死的?”嫣儿也为那痴心女子捏了把汗,未婚就先失了身,这和她也是同病相怜,却也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惊天消息(下)
“哎!”郭大夫又长叹一口,满脸的苦涩“后来那女子的肚子一天天打了,家里的人也知道了。未婚先孕在农户家里那是大罪,她家里的人日日逼问她孩子是谁的,可她为了保护我一直都不肯说。”
果然又是个负心汉的故事,嫣儿听的一阵厌恶,既然不能娶人家,为何还要哄人家失身。嫣儿有些气恼,怒声道:“哼!您这是负了那姑娘也负了我奶奶。”
郭大夫脸颊赤红,显得也很痛苦:“对,你说的对,我是个负心汉。若不是我,那姑娘也不能死。”
嫣儿浑身一个冷战,僵在了原地,两眼直愣愣的,口内喃喃道:“死了……怎么会死了?”
嫣儿自然也知道未婚女子怀孕在农家是要浸猪笼的,可她不信那女子的父母真的那般狠心,将女子活活淹死。
郭大夫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当年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还记得那女子死时哀怨的眼神,是那般的清晰。
郭大夫失声:“当年若是我能站出来承认,她肯定也不会死。但是我怕你奶,也怕坏了我自己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所以我逃避,我当了一回缩头乌龟,眼睁睁看她被父母交给祠堂,浸猪笼而死。那时候她都已经有孕六个月了,腹中还有个无辜的孩子,都是我害的。”
嫣儿听的只觉得浑身如同掉入冰窖一般的冷,一字一句的问:“那你又为何要假装死了?”
“因为我放不下心里的愧疚,我无法面对我自己。我只能选择这条路,只有离开了这个地方我才能解脱。那天天下着大雨,我对你奶说我要去山里出诊。”
郭大夫似乎陷入了沉思,嫣儿只能无力的听着。
“其实那日我并未出诊,而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我冒着大雨去了咱们邻村的后山坳。后又制造出了我摔下山死亡的假象,将我的衣服鞋袜扔下了山。而后我又穿了我事先准备好的衣裳,从雾柳镇上离开,从那以后,我便一直云游四方,直到三年前我放不下你奶和你父亲,才又来了雾柳镇。原本我只是打算暗地里瞧瞧的打听他们的生活,可没想到竟让我遇上了你,真是老天怜悯啊!”
郭大夫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似乎被方才多出了些希望来。
可嫣儿却早激动的站了起来。想这这些年奶奶以为爷爷死了,时常的逼着自己的父亲为罗家光宗耀祖。又想着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没有爹爹的陪伴,孤零零的长大。而自己和锦儿从来也未曾享受过祖父母的疼爱。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造成的,若是当年他能有些责任心,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有家不能回,又子不能认。
嫣儿通红着眼睛,咬牙道:“那你又知道这么多年我奶是如何过的吗?我父亲又是如何长大的?你走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让我原谅你?”嫣儿冷笑。若是这么多的痛苦还能够原谅,那自己就真的是太超脱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自己或许时日不多了。你瞧瞧我这店铺,往后谁来打理?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将它交到你的手上罢了!至于……至于原谅,我……我从不敢奢望。我知道你们也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奶和你父亲知道我的存在。”
郭大夫绝望的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鬓间的白发若隐若现。
是啊!年过半百,一直瓢泼在外,如何能不老?他即使能放的下当年那女人的死。他也不可能放下这嫡亲的血脉,看来这些年他所受到的煎熬也够多了。
嫣儿的心中竟有了一丝怜悯,为这个虽未迟暮却已经苍老不堪的人儿痛心。都说一步错步步错,可若是出去了第一步,他能及时的悔改。也不至于此。
嫣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让她已经头脑发空。现在没有了丝毫的应变能力。她必须尽快回家去,逃离这里,好好的想一想该如何处理。
“我……我想先回家去,我怕母亲她们该等的急了。至于别的事情,容我慢慢想想,这事儿来的太过突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嫣儿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郭大夫颤抖着手急急唤住:“嫣儿……你……你千万别和你奶他们说,我怕……怕她会接受不了。”郭大夫心里还在记挂着罗母,毕竟夫妻一场,这么多年来又怎能不牵挂着。
嫣儿听住脚步,也不回头,只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眉眼中说不出的惆怅:“好,我答应你。”
“那你……你明天还会来吗?”郭大夫最怕她会不来。好不容易每天能见到孙女,若是因为此事她就不来了,却也叫他愧疚。
嫣儿凄笑,她来药堂也是为了躲避一个情字,如今却又平添一个情字,叫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但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她治病,她的心又纠在了一起,犹豫良久才叹气道:“来,我是个大夫,看病治病本就是我的本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家的事情就置别人的性命与不顾。”
嫣儿说完便匆匆的开门出了药堂,只留下郭大夫一人在堂内叹息。
杜萧娘站在柱子后面听着这一切,没想到这郭大夫居然会是嫣儿的亲爷爷。她心中也为嫣儿捏了把汗,千金重担落在嫣儿小小的肩膀上,却也真是苦了她了。
杜萧娘怕此时出现会让郭大夫尴尬,她在门口的柱子后面躲避良久才走了出来。
郭大夫正在独自流泪,见杜萧娘走了出来,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罗姑娘走了,你也回吧!”
杜萧娘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并不需要说话,只要安静离开就够了。
杜萧娘出了门去,却见嫣儿并未上马车,而是扶着门口的漆红色大柱子在哭泣。寒风吹着她的青丝忽上忽下的飘动着,腰间的汗巾子也随风飞舞,瘦弱的肩膀在这冷夜里越发显得无助。
杜萧娘轻叹一声,装作不知的样子,唤道:“嫣儿,怎么还不上车?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嫣儿轻拭泪水,回眸道:“我只是想透透气,这就走吧!”
二人遂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马蹄声踩着夜色渐行渐远,响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悠远,仿佛嫣儿此刻的心事一般。心有千千结,却无从解开。
杜萧娘也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安静,让嫣儿自己好好的想想清楚。
马车载着二人很快到了罗家,二人各自下车。林氏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尤其是小豆子,似乎等的有些不耐。见了杜萧娘马上蹦在了杜萧娘的怀中,脆声道:“娘,今儿个您和姐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豆子都想你们了。”
嫣儿看了看小豆子清澈的眼睛,想着他也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再看看杜萧娘,独自一人拉扯小豆子,真的是各种艰难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林氏看着嫣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似是有心事一般。因小声询问杜萧娘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我怎么看她好像不高兴?”
杜萧娘看了一眼嫣儿,她自然知道内情。但是这个内情她也知道绝对不能说,遂笑道:“嫂子你想多了,今儿个你是不知道,瞧病的人都快排到街尾去了。嫣丫头一直给瞧病,连大气都未敢多喘两口,想必也是乏的很了。歇息歇息就好了,大嫂子别急。”
林氏一听马上心疼的不行,急对着锦儿道:“快,快扶着你姐姐回房歇着去吧!瞧她累成什么样子了。”
嫣儿回过神来谢过了林氏,又和杜萧娘小豆子道了晚安:“那我先回房歇着去了,明儿个起来再去奶哪里问安吧!”
“去吧去吧!你奶哪里我去替你说。”林氏忙催促嫣儿,毕竟没有好的身子骨,医术再高明也没用。
嫣儿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锦儿在边上扶着,总觉得嫣儿似乎马上要跌倒了一般。
到了房中,嫣儿重重的躺在了炕上,身子骨轻飘飘的,如同坠入云端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想,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累的都不想睁开眼睛了。
锦儿喘着粗气,也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嫣儿瘦胳膊瘦腿的,可真要搀扶着还挺沉的。锦儿喘了几口气,侧脸对着嫣儿道:“真是死猪,累死我了。若是明儿个还这么累,我看你还是别去了,省的累出毛病来。”
其实她是想说她可不愿意拖个死猪,可又怕被嫣儿骂,只能这样说。
若是平日里,嫣儿肯定会立马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教训一番。可今儿的嫣儿却纹丝不动,别说是跳起来,就连话都未曾说一句。
锦儿觉得有些无趣,撅着嘴站起身来道:“还真是个死猪,不理我算了,我回房去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