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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絮心里咯噔了一下,“教,教主醒了吗……?”
“醒了。”
“他……心情怎么样?”
“你该知道只要是教主刚醒,就不会有心情好的时候……”
“我,我还是改天再来……”她转身就想走,护卫微汗的拦住她,“都已经通报过教主了,你要放教主鸽子吗?”
放他鸽子?那估计下一次她就不用来了。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转身对那护卫道:“能帮我通知小晚师父吗?让他尽快到教主这里来!”
“晚爷是吗?好,我这就去。”
东方青冥起身未久,见到小絮,果然没有好脸色,“听说你来见我,我还真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就快说,一醒来就看到你的脸,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是……委屈您了……小絮汗了汗,低头道:“我想请教主允许,让我在竹逝身边照顾他——”
在东方青冥眼前提竹逝,果然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东方青冥神情刚动,小絮就立刻喊道:“我愿意血祭!”
东方青冥微顿,“什么?”
“我,我愿意为竹逝血祭!但是,请让我在他身边照顾他几天,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拿你来血祭,我只要现在把你绑了带走就可以了,为何要放你在竹逝身边碍眼?”
“你是可以啊,我这种小人物还不是任人摆布……可是,如果你硬抓我去血祭,竹逝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说不定他一急,就这么呜呼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若要抓你来血祭,又为何要让竹逝知道。”
“你当然不会告诉他,可是我若不愿意你硬要抓我,一闹起来,总会有人知道,竹逝迟早要听到消息的!”
东方青冥轻笑一声,“我既然能抓你,自然有不让任何人知道的方法——你以为,消失一个你,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么?”
小絮汗……她当然知道这个人绝对做得到,所以,她也只能用最后的办法——
“小晚师父……”她扯开了嗓门狂喊,外面很快传来小晚匆匆忙忙的声音,“乖徒~乖徒出什么事了!?青冥你在做什么?不可以欺负你小师妹!”
小晚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小絮,小絮就可怜巴巴的躲在小晚怀里——东方青冥无言的看着这对白痴师徒,在小絮泪眼汪汪添油加醋的描述下,她与竹逝情深意重,却被东方青冥残忍的分开,连竹逝快死了都不让她陪伴左右,小晚听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对东方青冥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东方青冥只是支着脸颊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他出江湖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厚颜无耻,让他无可奈何的人……
当小絮满面笑容的站在竹逝面前,他的确感到很意外,尤其是东方青冥的护卫亲自送了她过来。
“柳絮,你怎么……”
“我来陪你。”小絮上前,对竹逝笑道:“呐,我们去到处看看好不好?离开幽冥教到外面去,去很多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
竹逝唇角缓缓浮起一个弧度,依然淡淡的,却与往日有着微妙的不同。这个笑,仿佛是从深处浮出来,刻画在眉眼唇角,便再也不会消失。
那一天,竹逝只觉得,满面笑容的小絮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比任何人,比过去的她,都让人怦然心动。
“好,我们一起去。”
他明白,离开了,也许自己便再也没有回来的一天。
脱下幽冥教下女的衣服,收拾行装,两人像要私奔一样偷偷摸摸,却有着孩子背着大人偷偷溜出门去玩耍般的快乐,紧张和期待。
只有小絮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乱华的监视中,每一步行动,每一个计划路线,都已经不得不向乱华汇报。即使这样她依然在竹逝面前笑得毫无芥蒂,至少对于竹逝来说,这最后一次的出行,可以很美好。
她只是个胆小鬼,她舍不得竹逝,却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换竹逝的命,这感情远远没有到可以为他而去血祭的程度。她的愧疚和歉意,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补偿。
“我们这样逃,不会被教主发现吧?”
小絮挎着小包袱,里面是简单的衣服和从乱华那里抠来的银票,猫在树丛里张望。竹逝竟然和她一般动作,一个翩翩儒雅男子却在她身后一起做贼似的猫着,对她道:“放心吧,我这里从未安排护卫或任何人监视。”
他没说其实有人跟着小絮来的,尽管东方青冥不会在他身边安排多余的人,却不代表他对小絮同样放心。不过那两个监视小絮的人,早在他不声不响的带路下甩掉了。
“竹逝,我们先去哪里?”
竹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扳向前面看路的方向,“我们先出了教,再来想这个问题吧。”
东方青冥如果知道她拐走了竹逝,一定很生气。
她知道东方青冥也是为竹逝着想,他想让竹逝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养着,哪怕是多活一天,也多一天的希望。可是她不想如此,倘若人之将死,却不能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一天天的挨着等着,那样的日子,让人觉得可怕。因为可悲,所以可怕。她不愿竹逝那样可悲的等死。与乱华做了这个的约定,一半是为了苍瑾,一半便是为了竹逝。
她记得,那天乱华出现在她面前,淡淡笑着说,人之将死,他只想看看过去没有来得及看的东西。
她才不要到最后,竹逝都依然只是东方青冥的手下,他的隐卫,
若隐卫只是“工作”,在最后,他应该从这个工作中解放出来,至少如果是她,她不会想在生病的时候还看到老板的脸。
黑夜里的是人是鬼
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小絮百无聊赖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小贩——她现在不是应该和竹逝两个人大江南北,游山玩水吗?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从店里走出来的竹逝看到她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弯下身问道:“很无聊?”
“不会!”小絮急忙起来,虽然有点不明白竹逝想看的东西,但是现在竹逝最大,他想去哪里,小絮自然是义无反顾!
竹逝直起身,看了看热闹的街,轻声道:“大江山川,其实我看了不少……这些年常有东奔西跑的时候,来去匆匆,现在却发现这种平淡的生活离我是最远的,很陌生,也很新奇。”
小絮歪歪头,说不上哪种生活更好一些,“其实柴米油盐久了也很烦很累的,每天都在为生计和小事发愁,比不上江湖逍遥自在……只是……”只是完全不知道这种生活的平凡和平静,却也让人觉得有些叹息。他的一辈子,就在江湖中消磨掉吗?
“呐,你光看也只是看热闹,要体会这种生活,我们得换一种方法!”
见小絮起了劲,竹逝的兴致也高起来,“什么?”
“如果,你没入魔教,没遇见过东方青冥,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想做什么?或者,你觉得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个……”竹逝茫然了好一会儿,但是他所知道的却有限,“大概,做生意吧……?”
“做生意?”好像……不太像哎……小絮迟疑的看着身上全然没有半点铜臭味儿的竹逝,要说生意人,还不如说他是个不问世事,只读圣贤书的大户公子——不过现在显然是变不出个临时的有钱爹妈来让他去被人伺候的,还是生意人比较现实一点。
“那好,我们就来做生意!”
竹逝再怔,微笑,缓缓点头。“那我们要做什么?开店吗?”
“大少爷,开店是说开就开的吗?我们没有那么多本钱和时间,何况开店投进去的那些精力,足够累死人了,何必要自找苦吃呢?我们呢——摆小摊就好了!”
竹逝稍稍迟疑的看看一旁街道上的小摊,再看看一脸肯定的小絮,微停片刻,缓慢的,点点头。
虽然说得好像很懂行,但是实际上在这里,小絮也就是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她直接找了一个卖米糕的摊子,连摊带货一锅包。第二天两人便在原处摆了摊子,结果愕然的看到昨天卖米糕摊给他们的大叔居然在他们旁边重新开摊——新鲜的米糕和隔夜米糕的差别是什么?
——货比货得扔。
可是还有一句话:人比人得死。
于是,米糕大叔更愕然的看到隔夜米糕摊前,围了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妇争先恐后。
竹逝脸上笑容微微僵硬的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小絮却开怀的提醒道:“微笑,你这副笑脸才是我们卖的东西。”
傍晚收摊时,小絮半价收购了米糕大叔大半没卖出去的米糕,在米糕大叔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挽着她的“招牌”扬长而去。
晚上小絮在客栈里眉开眼笑的数着铜板,尽管这些铜板完全不及他们包摊子的钱,但是看到小絮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即使觉得做生意与此似乎有些差异但竹逝决定什么也不说。他的“风景”似乎不止是这平凡的风土民情,更是眼前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孩子。
“小絮,早些去睡吧。”
“嗯~”
几时起竹逝已经不再喊她“柳絮”,而是小絮。这个女孩,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柳絮的影子。竹逝淡淡笑着看她回隔壁自己的房间,直至听到了关门声,才捂住鼻口,压抑的咳起来,拿了包袱里的药,大把咽下。
有这个药,他不会痛。所以小絮有时候会忘记他已是将死之人,连他自己,也常常不记得。只是越来越无力的身体,越吃越多的药量和渐渐减少的药罐,让人的心中,浮着一丝丝的寂寥。
他终究,是快要死了。
夜渐渐深,隔壁早已没了动静,小絮应该睡下了。他躺在床上很久没有睡去,借着月光看向桌上小絮放下的钱袋——他从不害怕死,从不去想如果还能活久一点,他只是会担心,以后这个丫头,该怎么办?
黑夜里细小的动静将他惊动,尽管身体的状况让他的感觉迟钝许多,但安静的夜晚里如此近的声音还是足以让他注意到——
隔壁的房间里小絮睡得正酣——胃口好,睡得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值得自傲的两点。直到鼻口突然被捂住,她的身体几乎是反射性的屏住呼吸醒来,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前,见她没有被迷晕意外了一下,随即将刀抵在她脖子上——
幸好对方很快便拿走了捂在她鼻口的帕子,否则她的憋气功夫将收到严峻考验。
“不许出声!跟我走!”
“大哥,我没钱……”
“闭嘴!快走!”
不是劫财的?劫色在这里也可以劫吧?那就是冲她来的了……
竹逝在隔壁,可是她不能求救。以竹逝的身体状况没有人对他下手她已经谢天谢地了,要逃跑,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她偷偷的咧咧嘴,只要给她一点点机会挣脱,她就溜定了!
就在黑衣人押着她从窗户出去的时候,一扇窗户容不了两个人同时出入,他推着小絮在前面,身子刚一出窗户,小絮就猛地将开着的窗往他身上一推,只这一阻,她便挣脱了他的手,飞蹿出去——
身为小晚高徒的她跑得的确很快,可惜她没料到的是,对方来的并不止一人。当她跑出去没多久,便有黑衣人从前面两个不同方向堵截而来,逼得她不得不落向地面。
“别再耍花样!快走!”
两人一左一右的抓牢她,剩下一人在身后紧紧盯住她有没有什么小动作,这回就是插翅也难飞。
“三位大哥总该告诉我是谁要抓我吧?我一没权二没钱,老实本分,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有没有得罪过,她自己其实最清楚。排除掉乱华,只剩下两个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