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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
巴月转回身来,正见石匠无奈摇头的样子,就知道这男人是在腹诽自己,马上就靠近了,贼兮兮的笑道:“石匠,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中意的人没有,若有,掏点银子出来,买下这只灰雁,送去求亲,肯定一求一个准。”
石匠瞥瞥她,伸手提起笼子,然后扔下一只钱袋,“这灰雁我买了便是,做什么用你可就不能管了。”
巴月一把抓起钱袋,数了数,然后笑眯了眼,一拍石匠的肩膀,大笑道:“痛快,是个男人。”
石匠翻着眼睛看向天空,这女人,果然是掉钱眼里去了,见着什么都想捞钱,他若是不掏这个钱,大概就不是男人了吧。
邹书呆在里面教书教得正入神,忽听见外头院子里有女人在笑,连忙放下书本,写了几个字让学生临摹,便出来看情况,一见院子里的三个人,便是一愣。
“你拿着我的灰雁做什么?”
见石匠提着笼子,邹书呆急了,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
巴月把手一横,道:“书呆子,别急,我帮你把灰雁给卖了,这钱你拿着。”
她从钱袋里取出小部分,当中介费了,剩下的全部扔给邹书呆。
“这这这……怎可如此?”
邹书呆手忙脚乱的接住钱袋,不知如何是好,他救回灰雁是想放掉的,可不是想卖了给人吃肉喝汤的呀,但巴月和石匠都对他有恩,反悔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于是愣在了当场。
“喂,书呆,你不会舍不得吧?”巴月突然恍然大悟,“难道真让老骗子说中了,你这灰雁是准备向姑娘提亲用的?那我让石匠还给你……”
“哪、哪里话来……”邹书呆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猴屁股一样,马上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
“那不就结了,你得钱,也好买些书纸,石匠得雁,皆大欢喜嘛。”巴月振振有辞。
邹书呆被噎得直翻白眼,说不出话来,石匠也是哭笑不得,扯着胡子思量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这女子了,不过谁让他想看巴月数钱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就扔下钱了。
“对了,我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纸墨。”巴月没理会两个男人的表情,倒是想起礼物的事来。
邹书呆一听大喜,顾不上灰雁的死活了,忙道:“姑娘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我这里正缺纸墨,孩子们练字,都是用的沙盘,十分寒碜,且也不方便。”
“那是给你做帐用的。”巴月一脸黑线,又随口道:“回头我让奶娘给你送来。”
“不不,还是我去取,现在就去,拿回来正好用得上……呃,正好做帐……”邹书呆讪讪的收了口,不过看他表情,想也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公纸私用。
巴月懒得跟他计较,转而看石匠和算命先生,石匠知趣,道:“已经歇过脚,也该回去了,迟了怕就要进不了城。”
几个人出了院子,才走出不远,迎面过来一个妇人,不是别人,却是阿禄嫂。虽然这阿禄嫂当初对林八月不好,但到底和奶娘有亲,所以巴月赚钱以后,对她家也略有照顾,这阿禄嫂私下里固然还是有些嘀嘀咕咕,可是表面上,和巴月还算亲近。
“哟,是林家妹子呀,你怎么在这里,我刚瞧见有人上你家提亲了,还不快回去瞧瞧。”
巴月一愣,又有人来提亲,难道是邵九?不应该呀,他跑商不会回来得这么快。
事关终身,巴月也顾不得身边了,一提裙角,赶紧跑了回去。
邹书呆挠挠后脑勺,不知道是跟着去还是转身回去继续教书。
算命先生却爱凑热闹,一推石匠:“愣着做什么,瞧瞧去。”
“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去?”石匠脸一黑,站着不动。
算命先生晃了晃布幌子,笑道:“我可以给她合八字呀,你不去我可去了,万一合上了,你别后悔。”
说着,当先就跑了过去,石匠苦笑一声,没奈何的跟了过去,邹书呆一愣一愣的,糊里糊涂也跟了上去。
巴月一进门,就知道,这次来提亲的,不是邵家,原因很简单,那大大咧咧在屋里当中一坐,根本就没把奶娘放在眼里的中年男人,一身衣裳比邵九本人穿的还好。身后还站着个女人,年纪看着跟奶娘差不多,却打扮得鲜艳,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又是李家。
巴月一下子就猜到了。
“月儿,这位是李府的总管大人……”
奶娘有些战兢,给巴月介绍了一下就不说话了。她刚刚拒绝了李府的提亲,被这总管脸色一沉,吓得不轻。
反而是那位总管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林姑娘回来了便好,你一个奶娘也做不了主,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这事儿,就让林姑娘自己拿主意好了。”
巴月见他排场大,也不怵他,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路不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电视里见多了,没了李家撑腰,这个总管屁都不是。
“原来是总管大人,不知道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这位是崔婆子……”总管抬抬下巴,示意身后的女人出来说话。
巴月眉头一皱,奶娘在她旁边附耳道:“是上回来过的媒婆。”
媒婆呀,怪不得穿得鲜艳,巴月的目光落到那崔婆子身上,就见崔婆子满脸堆笑,道:“林姑娘,大喜,大喜呀。”
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巴月仍假装不知道,微微一笑道:“崔婆婆,不知喜从何来?”
崔婆子笑嘻嘻道:“当然是喜从贵人来,咱们李大人家的少爷看上了姑娘,这可不正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千里姻缘一线牵……”
正在这崔婆子舌灿莲花的时候,算命先生带着石匠和邹书呆都到了,就连阿禄嫂也趁机跟了过来,躲在门外看热闹,别人都没进来,唯有算命先生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哟,这不是李总管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算命先生打断了崔婆子的话。
“胡先生!”总管看到算命先生,微感惊诧,起身相迎,“胡先生因何在此?”
崔婆子被打断,一脸不高兴,但见总管居然起身相迎,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回家,路过这个村子歇脚。”算命先生略略解释了一句,然后便笑道,“前几日我在府上为大少爷与众佳人合八字,其中不乏旺夫旺子的,怎么今日……”
“这是大少夫人的意思。”总管扯了扯嘴角,“胡先生在此正好,还请再合一次八字。”
“这……”算命先生看看巴月,打趣道,“恭喜恭喜,姑娘这是碰上贵人了。”
巴月白了他一眼,趁别人不注意,给算命先生做了个割脖子的举动,意思很明显,你是敢瞎掺和,本姑娘跟你没完。
做完手势,巴月才板着脸孔,淡淡道:“我本商贾之女,又是休弃之身,不敢高攀李府大少爷,这八字也不用合了,门不当,户不对,定然相冲。”
总管一怔,未想到她竟然敢当面拒绝,脸色一沉,不悦道:“林姑娘,还请仔细思量,这等好事,莫要不识抬举。”
“不敢,实是已有论嫁之人,若此时应了,我巴月岂不是成了嫌贫爱富之人,传出去,固然于我名声有碍,大少爷怕也要落个恃强凌弱、强娶人妻之名。”巴月针锋相对,半步不让。
“你……好好好,林姑娘果然不同一般,怪不得大少爷相中你……”总管冷笑一声,“你不应李府的婚事,我倒要看看,在这一州之地,还有谁敢娶你。”
说着,一拂袖,总管转身离开,出门时,见石匠提着只灰雁站在一边,立时便狠瞪一眼,大怒而去。
有儿又有女
崔婆子左看看,右看看,哎哟一声:“林姑娘,你可真是……唉……不识货……”说完,急急地追了出去。
算命先生在一边呵呵笑道:“可惜……可惜……喜事不成,怕要变成祸事了……”
“乌鸦嘴!”
巴月骂了一句,心中却并不是太过担忧,虽然没有见过李老爷,但是李老太爷她是知道的,看那老头儿的为人性情,应该不会让李府的人胡来,只不过是求亲不成,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顶多就是以后不能再上李府来往了而已。
“月儿……”奶娘唉声叹气,“你也不婉转一些,得罪了李家,日后若真无人敢娶你怎么办?”
“莫急莫急,别人不娶,咱们娶。”算命先生笑嘻嘻的把石匠推了过来。
奶娘愕然,她虽见过石匠,但已是一年前的事,此时哪里还记得。
“老骗子,快滚!”
巴月恼羞成怒,拿起扫帚往算命先生身上直招呼,唬得算命先生抱着脑袋连忙往石匠身后躲,一边躲还一边哈哈大笑:“老夫给你们合过八字,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这话说得,别说巴月脸红,连石匠也尴尬不已,道:“莫再胡说,我们也该归家了,走,走……”
说着,一拉算命先生,狼狈的夺门而去。
巴月犹自气呼呼的骂道:“老骗子,骗人也不打草稿,你哪儿来的我的生辰八字,合你个大头鬼。”
奶娘在一边怔怔道:“月儿,这位胡先生有你的生辰八字。”
“啊?”
“当年你嫁到李家时,便是这位胡先生给合的八字。当年他批了两句话:乍雨乍晴春不定,花开花落两无情。说你好事不长,两下无着,恐有性命之忧,只可惜你不听,最后还是嫁给那个混蛋东西。”
“……”
那是林八月的生辰八字,不是她的呀,说起来,这老骗子还真有一套,批林八月批得挺准的呀,难怪跑到百陵州也混得开,连李府都特地请他去。
对算命一说,巴月从来不信,但也抱有敬畏之心,现在又听奶娘这么一说,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什么她都不会把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透露出去,千儿八百年之后的生辰,现在说出来,还不得吓死一大片。
“那个……纸……”邹书呆怯怯的开口了,之前他插不上话,眼见不妙想悄悄的走,又舍不得到手的纸张。
“就知道你的纸。”巴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从屋里拿出半叠纸来,“今天事多,就不找你了,明儿我过来对帐。”
邹书呆得了纸,立时换上一张笑脸,道:“帐目都有,清清楚楚,八姑娘你随时可来,哦,最好是午后来,莫误了我教书。”
巴月又翻了个白眼,这书呆子,真是教书教上瘾了。
等邹书呆走后,屋里就剩下巴月和奶娘两个人了,阿禄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估计不用多久,今天发生的事,就会在村子里传开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在等着她,但她现在也无心计较,倒是看奶娘神色惊惶,不由得又安慰了几句。
最后奶娘也只叹息了一声:“邵管事早些来提亲就好了。”
似乎她下意识的认为,只要巴月早点嫁出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李家的人这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当然,巴月是不会知道大少夫人听了总管的回报之后,当场就骂了一句“不识抬举”,一转头却眉眼藏不住喜意,待李大少爷回来,又面沉似水,道了一句“你自己想法子去,小贱妇烂泥扶不上墙,偏不知你是被哪里来的鸡屎糊了眼”,然后就自顾去了,独留李大少爷在原地一脸尴尬,恨恨的摔破了一只茶盏。
既然李家没有做出反应,巴月自然就更没把他放在心上,全心只管忙自己的事,先是跟邹书呆对帐,好不容易磨了三四天,然后又被奶娘一脚踢进城里去买红布,当然,这对巴月来说,只是顺路的事,其实她进城,主要目的还是到张记成衣铺去,看看销售,再跟张掌柜聊聊,又到周围的铺子转了一圈,许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