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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还没有醒来,守门的婆子见了紫玉,就想着进去禀报,却被紫玉拉住了,说让韩氏多睡一会儿。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韩氏醒来之后,听说紫玉等了那么久,不禁怪那个婆子不懂事。她略微梳洗一下,就出来见紫玉。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怀着身子在外头等我做什么?”韩氏一见到紫玉,就噼里啪啦念叨,一点都不留情面。
紫玉含笑上前道:“是那个婆子不会说话,我哪有站在外头等了?我刚才还去了耳房吃了点东西。”
韩氏听了才满意,颔首道:“这才对了,自家人,不要拘束。”
紫玉心里也觉得熨帖,就捧了茶给韩氏道:“娘,今天我要回侯府,家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你老人家了。”
韩氏诧异,“怎么会想到回侯府?这些日子,你不是说犯困犯得厉害?”
“我哥回来了,我就寻思着上门去看看。”紫玉也不隐瞒,对韩氏一五一十道。“再说,我嫂子刚刚做完月子,我也想送点东西过去,聊表心意。”
韩氏点了点头,“你去也是对的。这亲戚是常来常往,才会亲近一点。你若是不走动,迟早都会疏远了。”不管多亲的人,一旦不走动了,关系也会疏远。人情,就是靠走动换来的。
紫玉听韩氏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只有女人懂得女人的心思。“还是娘说得好,这亲戚是要常来常往。等过些日子,娘要是得了空,去找太君闲话家常也是好的。”
韩氏听了紫玉的话,不由地有点心动,她对苏太君的印象极好,就怕人家觉得自己是个乡下婆子,并不愿意常来常往。“不好吧?太君是什么人,哪里是我能攀扯的?”
“攀扯什么?太君是我的义母,你是我的婆婆,你去见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从韩氏和紫玉和好之后,陈进就和紫玉商量,认了韩氏做义母。这样一来,奉养韩氏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韩氏听着紫玉的话,心里甜丝丝的。“你这张嘴巴就是会说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紫玉笑着应和道。“等我回府之后,就跟太君提这件事,到时候,娘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好想和。“这哪是我给你面子,是太君赏脸。”韩氏心中极为受用,做了半辈子的村姑,临到老,有这样的福气,也是极为难得。“我就怕太君忙,没有那个闲工夫招呼我这个老婆子,也怕自己不懂得规矩,出门见客,短了礼数,就怕别人拿你们说嘴。”
紫玉其实很明白韩氏的心情,她作为一个村姑,就怕苏太君看她不起,又觉得自己身份卑微,礼数上若是出了差错,怕给陈进丢脸。“旁的话,我不敢说,可是太君,我担保她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太君平日里也是拘在家里,你过去耍,她还巴不得你去了。”
韩氏和紫玉相处时日渐长,也知道紫玉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平日里,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也很郁结,也想着到处走走,串串门。
可京城这么大的地儿,韩氏愣是找不到合眼缘的人聊家常。自从上次见了苏太君,韩氏有动过心思要去攀交,可紫玉不说话,太君又不曾下帖子,韩氏攀交的心思逐渐淡了下来。如今紫玉旧事重提,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紫玉和韩氏说了几句话,正想着起身告辞的时候,绿竹急匆匆进来道:“夫人,二房的人又来了。”
韩氏闻言,脸色一变,“怎么又来了?前些日子不是刚刚来过吗?”韩氏算是对薛氏的脸皮开了眼界,她一个乡下婆子,也没有薛氏那样的不要脸。离开陈府之后,这薛氏简直不当自己的脸皮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隔三差五就上门打秋风。每次上门的理由还不一样,上次说什么,说女儿定亲,没有体面的衣衫,愣是从紫玉手里拿了十两银子去裁制衣衫。
正文 第198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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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是不想给的,可看到薛氏那点做派,心里就觉得堵得慌,最后,像打发乞丐似的,给了几两银子把薛氏打发出去。
绿竹不敢回答韩氏的话,只能用眼角偷偷打量紫玉的神色。
紫玉神色极为不好,她对薛氏这般无耻的行径,已经忍到了极点。若不是顾忌陈进以后的官声,紫玉一早就把薛氏打出府去。
韩氏起身,对紫玉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薛氏到底又捣鼓出什么事情来。”
薛氏,就像长在身上的毒瘤,若是不拔除,迟早都要坏事的。韩氏也好,紫玉也罢,心里对薛氏的无耻,都忍到了极限。
薛氏坐在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环视大厅,只见大厅的摆设已经和旧日不同,处处透着一丝富贵的气息。在大厅的上首摆着黄花梨木打造的长案,长案上头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左右两边摆着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靠墙角的地方还摆着一对黄花梨木雕海棠花纹花几,上头搁置一对五彩描金花鸟纹葫芦瓶,是她以往都没有见过的。西边墙上挂着一溜山水挂屏,还摆着一个黄花梨木的翘头案,上头隔置翡翠雕饕餮纹双耳三足小香炉,香烟袅袅,让整个大厅都飘着沉香的味道。
薛氏在外头听了不少陈府的传闻,知道紫玉当日陪嫁过来的嫁妆里就有不少好东西。可恨的是韩氏和紫玉联手,把她蒙在骨子里。若是她早知道紫玉有如此丰厚的陪嫁,肯定是想尽办法讨好紫玉,变着法子也要从紫玉手里弄到一些好东西回来。
帘子掀起了,韩氏在紫玉的搀扶下进了大厅。
薛氏站起身,看着韩氏和紫玉,双眼都冒出火来。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睛,还以为韩氏一个老婆子,紫玉一个丫鬟出身的,身上肯定没有好东西。可如今瞧瞧,这两个人通身的气派,哪里像个村姑和丫鬟?
韩氏今日是穿着一件松花色滚五彩花卉纹领子对襟褙子,鸭卵青色中衣,一条鸭卵青绣五彩缠枝牡丹牡丹纹马面裙,梳着端庄的圆髻,戴着金镶宝石仙人乘车挑心,耳坠拉丝葫芦金耳环,手腕上戴着一对通透的碧玉镯子,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乡土味道。
而紫玉也不逞多让,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绣喜鹊登梅对襟袄子,外罩一件妃红色鹭鸶戏荷镶边海棠色织金缎对襟褙子,下配一条茜红色平金绣灯笼纹长裙,梳着堕马髻,戴着金镶宝石珍珠蜜蜂赶菊簪,并金镶宝石菊花纹簪,耳边坠着金镶宝石珍珠耳坠,分明是一个富家太太的模样。
再反观自己,薛氏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手指甲不知不觉嵌进手心里,薛氏面上带着一丝牵强的笑。“老太太,侄媳妇,这是要去哪里做客?”
韩氏冷冷哼了一声,然后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你管我去哪里做客,你把自己拾掇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太那日知。韩氏说话,极为不客气,稍微有点脸皮的人,只恨不得立即消失在韩氏的眼前,偏生薛氏这脸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双手搓了搓,她又笑着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如今你跟着女婿沾了光,成了当家的长辈。说起来,还多亏了当初那门亲事,要不然的话,老太太哪有今日的福分?”
薛氏的话,成功膈应了两个人。韩氏听她提起女儿,有了几分伤悲,紫玉听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是原配是继室这个身份,多少让紫玉尴尬。
不过,心里怎么膈应,也不愿意让薛氏得意。“婶娘这话说的轻巧,这福分,哪里是那么好沾的。有些人,得寸进尺,就连脸上那块皮都不要了,就想着占人家便宜。你说这种人,她会有什么福气?”
薛氏一心想攀高枝,在紫玉看来,就是丑人多作怪。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家,居然妄想和官家攀亲,还抬出了陈进的名头,真的以为人家瞎了眼吗?幸好,紫玉事先打过招呼,那些媒人一早就知道薛氏的底细,自然不敢给她介绍那些官宦人家。
不过,也不知道薛氏从哪里扒拉出一户大户人家,愣是把女儿抬进去做了继室,紫玉去打听一下,才知道那个男人居然四十多岁了。这样岁数的男人配她的女儿,真正是糟蹋。
不过,紫玉也懒得理会,人家的女儿,人家不心疼,自己上赶着心疼做什么?
薛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她干笑两声,道:“侄媳妇这话说的,亲戚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帮衬的。若不是我家老爷当初帮了侄儿,今日,他也做不来这个大官。”
韩氏听了,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张嘴就笑:“帮衬?想当初,他才多少岁,你们夫妇就赶着他下田种地,这也都罢了,家里有点口粮,你们何曾想过要留给他?大热天的在外头忙活,你们一家子送过水还是送过吃食?他爹娘留下的田地,到最后,都落到谁的手里?这些年,你里里外外搜刮,难道还不够吗?”
见薛氏张嘴要辩驳,韩氏拍了一下桌面,恶狠狠道:“你真当我们陈家的人是泥塑的还是没有脾性的?告诉你,薛氏,你再贪得无厌,明日,我就命陈进修书给陈家的族人,让他们出面休了你这个寡廉羞耻的妇人。像你这样的妇人,搁在谁家里,都是败家的,迟早要惹出祸来,与其让你祸害我们陈家,不如我们心狠一点,把你休弃回家。”
这话一出,犹如掐住了薛氏的死穴,她浑身颤抖,“不能休,我……”
“你想说你守过孝,替陈家二老送过终?还是说,你生养了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韩氏冷眼相看,眉眼之中,露出了极度不屑。“我告诉你,莫说你当年为了家产,在大孝之日就大闹灵堂,单单你把两个子女教养成好逸恶劳的脾性,就足够陈家休你一回。”
正文 第199章 留有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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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是什么人,她是经过半世风雨的妇人,外头那些市井大事小事,她听得多也看得多。因此,她很清楚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倘若妇人失德,如果夫家不愿意休,也是可以请宗族出面休的。当然,必须证明这妇人私德有亏。而薛氏,恰恰占了这一条。
薛氏浑身颤抖,面无血色,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到害怕,“这,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现在拿来做筏子,谁信啊?”
韩氏闻言,皮笑肉不笑,“陈芝麻烂谷子又如何?你屡教不改,最为可恶。单单这两年,你搜刮侄儿的钱财,就足够让陈家的族人不齿,何况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但凡是个人,都看不过眼。若是你不信的话,我们尽管去公堂走一遭。到时候,在青天大老爷面前揉开了,掰碎了说,我倒不信,这偌大的京城,就没有说理的地儿。”
薛氏听了韩氏这席话,吞了吞口水。她是个乡下妇人,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陈进,其他的官,她都分不清哪个官大,哪个官小。一说起公堂,就足以让她生出十分怯意。“谁和你上公堂去?再说,你闲事也管的太宽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糟老婆子出来逞威风。”
韩氏听到此话,就把目光投到了紫玉身上。紫玉淡淡一笑,“反正我也闲着,去公堂走一遭,也不是什么难事。”
薛氏哑口无言,她第一次意识到,民不与官斗这句话的含义。再怎么样,陈进都是一个官了,自己始终都是百姓,若是陈家的人真想拿捏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侄媳